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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一堆廢棄物中找活路，林樂樂一一摸過，終於有一個映入眼眸。

開了機，她依舊感冒得厲害，發出讓韋伯一再回頭的聲音。

最後還是韋伯先開的口，“你需要回醫院休息。”

林樂樂扒着電腦無聲的反抗。

韋伯挑了眉，用一邊的電話撥了個號碼，過了一會兒有人來到這裏，讓林樂樂跟着去隔壁。

手裏的電腦並沒有被取走，林樂樂還是非常開心的，雖然知道新去的房間肯定會有監控器。

來到了新的辦公間，對方詢問林樂樂有什麼需要，林樂樂多要了幾包紙巾，后被告知一邊有個按鈕，需要他的時候按響就行。

林樂樂坦然地打開電腦，手機放在桌子上，耳機插入耳中，一副聽音樂的悠閑姿態。

“機械人找到合適目標了嗎？”林樂樂用紙巾掩住口鼻，感冒嚴重的模樣。

“還在探索，”尼爾森聲音從耳機傳來，“那邊信號傳遞不好，韋伯的控制中心是哪個機型也不太好找。”

“那是自然，”林樂樂微微挑眉，指尖在鍵盤鍵敲擊，“手機給我的電腦傳個信號？”

“好的，”那邊的尼爾森開始運作。

林樂樂和尼爾森這件事做得冒險，準備重新複製類似的信號來相互干擾，那些太難繞過的警報系統，他們在兩種信號同時存在的時候，更容易發生誤判，尼爾森主要做的是保持這片虛假的平靜。

電腦在不停閃爍，經過尼爾森加密和改裝的信號被弄得類似於遊戲，林樂樂扯了嘴角，眼睛微亮。

尼爾森的聲音帶來的是整體的佈局，林樂樂則是挖掘和探索者，藉著尼爾森的一條條鎖鏈，找到深埋於其中的寶藏。

這是第一次能夠真正稱得上合作的工程，出人意料的默契。林樂樂歸功於那些曾經的比拼，還有老師不斷重複的知識。

相同的基礎，不同方向的發展，共有的框架上兩人不同風格的探索，也未嘗不是一次新的比拼。

林樂樂很清楚自己最多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來運作，為了加大成功率她又吧自己速度繼續加快，時間擠壓成為一個半小時。

飛速轉動的頭腦驅趕疾病引發的睡意帶動還在作痛的手指，眼睛盯着屏幕，林樂樂保持着放鬆的姿態，攻克下那些防護。

查找完畢最後的數據，林樂樂用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液，手指是腫的。

這些尼爾森自然是看不到的，他只能聽到林樂樂輕聲的開口，“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尼爾森回應。

負責她的人進來的時候，林樂樂在玩連連看，很是認真。

“那個，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安玲負責了，”負責人向她詢問，“您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嗎？或者我需要改進的地方？”

“沒有，”林樂樂一臉很好養活的模樣，“這樣就很好。”表情坦然。

安玲把林樂樂推去他們原先住的地方吃飯，林樂樂眨眨眼，有點留戀，“這可是個回憶的好地方。”

之前她費了半天勁兒才安上的電視打開，一邊吃東西一邊台。

似乎每天的新聞沒什麼區別，被抓來前是那樣的新聞，關在這裏這麼久還是那樣的新聞，戰爭的地方戰爭，和平的地方和平，抗議的地方抗議，安撫的地方安撫。

林樂樂吃完飯，捏了筷子用出魔法棒的姿態，甩出幾個魔咒的動作在牆上。

安玲忽略閑的不行的智障兒童，收拾桌子。

“你知道有個叫茉莉的人嗎？”林樂樂眼睛看着電視，隨口一問的樣子，“泰倫斯說起過她。”

原本收拾碗筷的安玲愣住，仔細回想的樣子，然後搖頭，“上頭的事我們也不知道呢。”

林樂樂點頭，心底微微有些失落。尼爾森到底說的是誰，她還是有點想知道的。也許這個人是中間人或者商人？為什麼單單拉出這麼一個具體的名字。

吃完飯後在床上休息，林樂樂心底還在緊張，布萊恩老師的調查今天就可以結束，按照他們一貫的風格，留在這裏時間越長，風險越大，她今天或者明天應該就能被解救出去。

到了下午三點多，一直沒有動靜的手機出現尼爾森的短訊，“晚上等候。”

這是什麼意思，林樂樂是知道的。

她回復，“今天晚上？我腿上有傷。”

對方也回復得很快，“是的，知道。”

那、那就沒什麼好想的啦！

安玲按照原有的計劃準備帶她去休息室，林樂樂立刻以自己感冒為緣由進行拒絕，“我身體現在非常不好，而且感冒會傳染！”

這種絕對正義的理由在安玲給上頭打了個電話后無效。

“您下午一定要去休息室，這是路先生的指示。”

這裏的一定就包括她身體不適的現在，林樂樂懷疑即使自己死掉路先生也能夠找個人來按上自己的頭替代自己，給莉莉作伴，陪她說說話。

莉莉？林樂樂微微側頭，腦子裏有什麼一閃而過。

茉莉，莉莉，alpha。

這三個詞彙之間存在着的微妙的聯繫讓她手握成拳，如果尋找的茉莉真的是莉莉的話，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路先生對她的重視只要是個有眼睛的就都能夠看到，他們想從團體頭子眼睛下面把這個人帶走，不太可能。

林樂樂去的時候莉莉已經坐在那裏，林樂樂有些故意的冷淡看向別的方向，發現昨天的男孩兒已經不在。

她當時刻意沒有問那個男孩的姓名，名字是個很奇特的東西，你知道了就會內心有所牽扯，還不如就那樣老老實實地做一個陌生人。

林樂樂還發著呆，莉莉不是主動來找人的性格，坐在平時的位置依舊一口又一口地抽着煙。

想了想自己平日的習慣，為了不引人注目，林樂樂還是去了莉莉身邊，讓她覺得說不上來的一件事是，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在她身邊，雖然兩人間的關係微妙，但是她真的讓林樂樂有着一定的安全感。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林樂樂口袋裏的手機每固定時間伴隨有輕微的震動，這是一開始定好的暗號，說明一切順利。

震動頻率的不同也傳遞着不同的消息。

在知道了老師那邊已經工作完畢，開始着手準備接應自己的時候，林樂樂鬆了口氣。

她這口氣松下，那邊的莉莉挑了細長的眼睛，手中細長的煙在煙缸里抖抖，“順利嗎？”

林樂樂被她這句話驚得一愣，面上露出茫然的什麼，“什麼順利？莉莉姐你說什麼？”

莉莉便低了頭微微一笑，又去說別的。

她看上去只是那樣隨口一說，但是還是足以讓林樂樂緊張到不行，所有步驟都已經完成，現在只等她這最後一步，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么蛾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莉莉這一次似乎走得比平時要早，路先生並沒有來接她，她也比往日顯露得更輕鬆一點。

她起身的時候，大卷的頭髮落在肩上，獨特的魅力使得這個人總有種說不出的想讓人親近的想法。

樂樂還坐在輪椅，抬頭看了她也看到她唇角微微的笑意。

“要再見了嗎，阿紅？”

阿紅小姐？指的是她？

林樂樂抿了嘴看着對方輕鬆自在的笑意，有東西已經確定下來，“茉莉。”

茉莉，是你呀，你是阿紅小姐曾經的同伴。

對方彎了一雙眼睛。

莉莉什麼時候猜出來的，她是阿紅的人，一開始就猜到了，還是半路發現的？她會告訴路先生嗎？這些都是未知。

沒有片刻的停頓，林樂樂知曉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拉人情以及讓兩個人站在同一條繩上。

既然已經在這混蛋地方呆的夠久那麼總該有一點想要逃離的想法吧！只需要一點，一點點。

林樂樂緩慢地向莉莉伸出手，以她最大的誠意，“我們一起吧。”

莉莉微微搖頭，露出有些好笑的模樣，“我是要死在這裏的人，你不是。”

這是變相在保證不會威脅到林樂樂了。

被安玲從休息室推往醫院的時候，林樂樂還是有些恍惚的。

在她看來沒有什麼比生活更重要，現在莉莉和路先生就是相互折磨的關係，為什麼不趕緊離開呢。

為什麼過的那麼難受，還非要繼續下去呢，還是說性別這個東西重要到她不想接受過去的所有了？

再一次做好檢查和治療，林樂樂靠在床上，看着鬧鐘里的時間一下一下轉過。

突然傳來敲窗的聲音，林樂樂面露喜色地轉頭，笑容凝固在臉上。

一瞬間，像是有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牙齒都在發冷。

“喲吼~這個表情可不好看喲，”泰倫斯彎了彎眼睛，“還是說，你在等誰呢？”

泰倫斯剛剛走進來林樂樂就按住了口袋裏的手機，“你來做什麼。”

“我就是來看看嘛，”泰倫斯歪了頭，來到林樂樂身邊，慢慢把她手裏的手機掰開，“說真的，韋伯這一次可是真的非常生氣，他真沒想到想用來引你上鉤的東西，反而被利用了，那傢伙一直都非常自信，看到你們這種有天分的小屁孩不爽也是正常。”

林樂樂臉色發白地看着眼前的人，“怎麼知道的。”

“你告訴我們的啊，”泰倫斯聳聳肩，看到林樂樂的神情后噗嗤一笑，“騙你的啦~不是你的原因，不要這麼悲觀嘛！”

“我沒有悲觀，”林樂樂搖頭，“你是來摧毀我的信心的，這反倒說明我的情況還沒那麼糟。”

她目光再次轉向窗外，倒是有着超脫平時的沉穩，“路先生不在，韋伯不在，外面能夠看到守衛但是有點太醒目了，像是要震懾誰一樣。”

林樂樂微微垂了眼，黑色的眼眸透出些亮色，“是莉莉不見了，對嗎？”

能夠讓那位路先生如此折騰的，如此費心的，幾乎不用再想。

“不該讓你殺掉馬特，”泰倫斯咧開一個笑容，竟然是讚揚的語氣，“你成長得太快了。”

這份心境。

“可惜是敵人。”

呵，林樂樂露出苦笑，你那哪是可惜的神情，明明是興奮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