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華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 猜猜我是誰

第六華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 猜猜我是誰

第六華章第二百二十二章猜猜我是誰“你既然不想管魏氏的事情,那就不要問得太多。聽着,等江應謀的事情過了,你就可以離開了,所以在此之前,你還得給我安安分分地待在這間院子裏,不要想逃跑,寨子四周的箭塔可不長眼睛的。”

“姐,你會後悔的,倘或你讓應謀哥死在你的手裏,你會後悔並且痛苦一輩子的!”魏空行焦躁道。

“我所受過的痛苦還少嗎?也不差這一點了。你好好地待着吧,別給我添亂!”

“姐……”

不等魏空行說完,魏竹馨起身便走了。魏空行想追出去,卻被門口的看守攔了下來,只能折返窗邊,眼睜睜地看着魏竹馨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

怎麼辦?怎樣才能把應謀哥救出去?這個地方是如此偏遠避世,無畏他們真的能夠找到這裏嗎?倘或自己能傳遞出去一些消息,那該多好啊!

這兩日,江應謀沒幹別的,只是對着那隻手祭盤和那張薄絹發神。儘管他不想幫魏竹馨這個忙,但魏竹馨手裏有他不想眼睜睜看着死去的人,便只好答應了。

快近黃昏時,窗前的光色也黯淡了下來,江應謀從那堆複雜而奇怪的文字堆里抬起了頭,伸了伸懶腰,向窗外照射在院落中的殘陽打了個哈欠。他忽然想起了無畏,心裏不由地一緊。

無畏一定在到處找他,一定十分着急,他想想都覺得心疼。可他到此刻為止都還沒想出一個能把消息傳遞出去的辦法。這個寨子內外兩重防守,相信在寨子外圍也應該還有一重防守,要突破這三重防守將消息傳遞出去,幾乎是沒有可能的。

而且,山寨四個角落都有高高的箭塔,能鳥瞰到的範圍也很廣,偷溜出去的話,很有可能被箭塔上的守衛放箭給射殺了,所以,偷溜也不是什麼上佳之選。一想到這兒,他便有些頭疼了,曲起右拳,輕輕地在額頭上敲了兩下。

門上忽然有了響動,應該是梨錦進來了。果然,片刻之後,他耳邊響起了梨錦那溫柔的聲音:“公子是頭疼嗎?會不會染上了風寒?我替公子取件斗篷來吧!”

“不用了,”他緩緩抬起頭了,“我不冷,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而已。”

梨錦跪坐下,瞟了一眼桌上那些奇怪的文字,問道:“公子還是沒能讀懂這些文字嗎?”

他搖了搖頭:“雖有幾個字是看明白了,但連起來也還讀不出個大概。”

“方才二小姐讓奴婢過去時,還問起了這件事,似乎二小姐很在意這些奇奇怪怪的文字。公子,奴婢真是為您的處境擔心,您說您萬一真的讀不出來呢?二小姐會不會把您給……”

“殺了我嗎?”他淺淺一笑,拿起茶盞抿了一口,“留着我有大用處,她不會殺我的。”

“她或許不會,大寨主就未必了……”說到這兒,梨錦忽然忍了一下,垂下頭去,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似的。

“大寨主怎麼了?”

“公子,您可千萬要小心大寨主啊!”梨錦瞧了瞧外面,壓低了聲音道,“大寨主似乎對您很不滿,說您留在這兒是個禍害,倒不如儘快除了為好。”

“哦?”江應謀挑了挑眉,“你在哪兒聽說的?”

“昨夜裏,奴婢從阿珊家回來的路上,經過寨子裏那片茂盛的桔花叢時,親耳聽見大寨主與那位叫石贊的大叔在說您的事情。”

“他們說想殺了我?”

“嗯,大概是這麼個意思。他們說,擔心二小姐對您舊情復燃,對您心軟而做出不利於大局的事情來,所以覺得還是儘快除掉您為好。”

“那他們打算怎麼除掉我呢?”江應謀輕蔑地笑了笑。

“這個他們倒沒細說……”

院外忽然來人了,梨錦急忙起身迎了出去。片刻后,她又折返回來,說是稽昌派人來請他過去品茶。

品茶的地方在寨子西南角的一處小土包上,土包上修了一座簡易的小木樓,聽說這裏從前是那老寨主的茶屋,魏氏佔據了這裏后,老寨主沒再來過這兒,後來就被稽昌佔用了。

半舊的竹茶桌前,兩人對坐着共品一壺新茶,這樣融洽的君臣氛圍似乎來得太遲了些,也難怪稽昌一連嘆息了三聲。

“王上在嘆息什麼?”江應謀放下茶盞問道。

“別再叫我王上了,我只是一個……亡國之上罷了。”稽昌聳聳肩,流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總是沉湎於過去,對你沒好處的。”

“你說我從前要是能心平氣和地跟你坐下來這樣聊聊,或許真的就不用鬧到國破被俘的下場了,是不是?”

“或許是吧!”

“唉……”稽昌又嘆了第四聲,“想想我從前做過的那些事,真是十分愚蠢的。將忠的看成殲的,卻將殲的一點一點捧上位,最後再眼睜睜地看着我稽氏的江山被別人吞沒了,那種感覺真的比萬箭穿心還要難受。我多少次午夜夢回,都被嚇得渾身冷汗淋漓,我夢見我父王來找我,指着我問為什麼沒能保住稽氏的江山,我卻無言以對……”

“都說了,沉湎過去只會讓你更加傷神,還是看清眼前,好好活着吧,至少你還有個兒子不是?”

“知道魏竹馨給那孩子起了個什麼名兒嗎?”稽昌臉上劃過一絲蔑笑。

“知道,叫魏瀛。”

“對,那孩子姓魏不姓稽,在她眼裏,我兒子不配姓稽,只能跟着她姓魏。哼哼,”稽昌笑容清冷地哼了兩聲,“可是跟着她姓魏又如何?姓魏就比姓稽有更好的下場嗎?不會,姓魏的下場會比姓稽的更慘,對嗎,江公子?”

“有心作亂,禍害天下的,最終不都沒有好下場嗎?心不正,自然民心不向,正如鄭享那樣,一旦翻船,無人相扶,還會人人稱快。”

“不錯,民心不向,最終都會翻船的。江公子,念在我父王從前也曾賞識過你們江家,賞識過你,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

“倘若有一日這山寨破了,魏氏被滅,你能否替我保住我瀛兒的性命,並將他改回稽姓?”

江應謀凝着稽昌,沉默了片刻后問道:“你怎麼忽然提起這事兒了?這彷彿有點交代後事的感覺。怎麼了?是魏竹馨容不下你了嗎?”

“那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稽昌追問道。

“我可以答應,但是你也要告訴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你自己的兒子你自己不照顧,一定要我幫你照顧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其實……其實今日我請你來,並非是我自己的意思,而是魏空明的意思……”

“魏空明?他讓你請我來幹什麼?難道……”

“沒錯,他想讓我下毒殺你……”

話剛說到這兒,那兩扇殘舊的竹門忽然被人踹開了。只見魏空明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二話不說,一腳就踹在稽昌的左肩上,將他踹翻了!

“你這是幹什麼?”江應謀丟開竹茶盞,迅速起身喝道。

“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魏空明指着倒地不起的稽昌罵道,“你吃我們魏家的穿我們魏家的,沒有我們魏家,你早就給人拖到博陽菜市口砍了,你個沒用的東西!叫你辦一點點事情你居然都辦不好,還在這兒給我托起了孤來了!我告訴你,魏瀛就叫魏瀛,他不可能叫稽瀛,你死了那條心吧!”

“魏空明!”江應謀兩步邁了過去,一掌掀開了魏空明,大聲道,“他都已經這樣了,你還這麼不饒人,他說到底也是你親侄兒的父親!就算你看不上他,你好歹也得給你親妹妹留點顏面!”

“你還跑來跟我嚷嚷了?告訴你,江應謀,我看你很不順眼,我就是想毒死你!你對我們魏家來說就是個災星就是個禍害!你不但害了竹馨一輩子,你還幫着炎氏對付我們魏家,簡直可惡至極!好,你們倆不是惺惺相惜嗎?那我就成全了你們,讓你們去地下惺惺相惜去!”

嘩啦一聲,魏空明拔出了腰間佩劍,揮劍就要朝江應謀身上看去。江應謀正準備抵抗時,旁邊忽然衝過來一個茜色身影,正好撞在了魏空明的腰上。魏空明向左踉蹌了兩步,站穩腳步回頭一看,剛才撞他的居然是那個梨錦!

“你瘋了?”魏空明沖梨錦怒喝道。

“大寨主……”梨錦臉色微微發白,卻還是擋在了江應謀跟前,“二小姐說了,公子不能有事,讓……讓奴婢看着公子,不許任何人傷害他……”

“給我滾開!”

“不行……大寨主,二小姐說留着江公子有用,您不能就這麼把他給殺了,至少……至少您應該先去問問二小姐……”

“我是這寨子的大寨主,我要誰死誰就得死!你想替這姓江的擋住是嗎?那我就把你也一塊兒送下去,你好好地在地下去伺候他吧!”

魏空明手中的長劍高高揚起,正準備一劍落下去時,魏竹馨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大喝了一聲:“哥你想幹什麼?”

魏空明一愣,揚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片刻后,他重重地將劍摔在了竹地板上,回頭沖魏竹馨嚷道:“這三人就該死,你還留着做什麼?就算沒了那所謂的赤焰鼎,我們照樣可以起事,那些人又能說什麼?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留在江應謀這個禍害!只要有他在,咱們魏氏就沒有好日子過!”

魏竹馨也氣灰了臉色:“我告訴過你,暫時不能動江應謀你沒聽明白嗎?你以為拿把劍,砍上幾個人,就能建立起一個魏國嗎?咱們往後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你若連這點耐心都沒有,那還怎麼幫爹完成他的心愿?”

魏空明上前一步,面紅耳赤道:“好,就照你說的,咱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咱們需要耐心,好,我給你耐心,但是妹妹,這個江應謀真的不能留!倘若你還把我當你大哥的話,就聽我一句勸,殺了他,鼓舞咱們魏氏的士氣!”

“夠了!”魏竹馨黑下臉來,“我已經說得夠明白了,江應謀暫時不能動!哥,你若真還把我當妹妹,就立刻帶着你的人離開這兒,不要再對江應謀打任何主意了!”

“你……”

你字未完,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號角聲。魏竹馨和魏空明同時往外看了一眼,異口同聲道:“難道是有人闖寨?”

隨後,魏空明帶人去了,魏竹馨向梨錦交代了幾句也匆匆離開了。二樓的小茶室又漸漸地恢復了安靜。

江應謀和梨錦將稽昌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軟枕上歇氣,剛才魏空明那一腳下腳挺狠的,差點將他胳膊踹斷。梨錦解開稽昌衣裳時,稽昌不時地咧咧嘴,發出痛苦的嗤嗤聲。

“忍着點,稽公子!”梨錦輕手輕腳地替他揉起了藥酒。

“終於有人闖寨了……”稽昌滿頭冷汗,嘴角卻掛着笑,“呵呵,會是誰呢?會不會就是炎驊里派來的人?要是,那該……呃……那該多好啊!”

“那號角聲是有人闖寨的意思?”江應謀問。

“嗯,”梨錦點點道,“而且聽聲音,應該是寨子南邊先發現的。真是奇怪,自二小姐他們來了這兒,整個山谷都已經被封了,誰還會這麼大膽子來闖寨呢?難道真是前來營救公子的人?”

江應謀透過小窗往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大寨門在漸漸濃郁起來的霧色中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也不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真是無畏他們嗎?可如此冒冒失失地闖進來,一定會被抓的,無畏會這麼莽撞嗎?

替稽昌揉好藥酒,送了他回院子,江應謀和梨錦也回去了。沒過多久,梨錦被魏竹馨叫去了,房間內只剩下了江應謀一人。他獨自盤腿坐在軟毯上,想着傍晚時那闖寨的事情,心裏不禁湧起一陣接着一陣的擔憂。他擔心真的會是無畏他們,萬一被抓,那事情就變得更加麻煩複雜了。

忽然,眼角有什麼晃了過去,像一陣風似的。他抬頭望去,又沒看到任何東西,連只蟲子都沒看見飛過去,他以為自己最近太傷神了,有些眼花,便又低頭下去,抬手揉了揉眼角——

“江小白!”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低低的且分外熟悉的聲音。

他全身一震,如被雷擊中了一般,呆立片刻后,迅速轉身一看,天哪!這是真的嗎?

“無畏!”他欣喜萬分,立刻張開雙臂,一把將身後那人抱在了懷裏,緊緊的。

這簡直像做夢似的,剛才腦子裏一遍又一遍閃過的人居然就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了,這能不像夢嗎?

“你的警惕心可真差呢!我都溜到你背後了,你還沒有察覺到,受他們折磨了嗎?”無畏也緊緊地抱着他,用最小最細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着。

“誰讓你像個小地鼠似的來無蹤去無影?你剛才一閃而過的時候我以為是什麼小蟲子呢!你放心,我沒受他們折磨,只是最近兩晚又睡得不好了。”江應謀心裏像開了花似的,嘴角的笑容也特別甜。此時此刻,剛才心裏的那些擔心和疑問全都沒了,不用說,闖寨的人肯定就是無畏他們。

“這兒就你一個人住嗎?”無畏從江應謀懷裏抬起頭問道。

“嗯,我一個人住,不過還有一個負責照顧我的侍婢,她叫梨錦。”

“就是方才出去的那個?”

“對。”

“長得還挺好看的嘛!”

“呵呵,”江應謀點了點無畏的小鼻頭,“這時候還顧得上吃醋?說點正經的吧,你帶了多少人來?”

“三個。”

“幾個?”江應謀以為自己聽錯了!

“三個啊!”無畏伸出了三根指頭,放在江應謀眼前晃了晃。

“不是……真的只有三個?是闖進寨子的只有三個,還是……”

“別想多了,是這趟隨我來這兒的只有三個,加上我,攏共四個。”

“無畏啊……”江公子有點哭笑不得了,“我知道你救夫心切,但是你只帶了三個人,會不會太少了點啊?”

“我本來是將信將疑地跟着來的,我想,要真找對了地方再知會鄭憾也不遲,要是地方不對,那就再轉去別的地方。哪兒知道,一來還真來對了!這兒真的是魏氏的老窩呢!”

“你跟着誰來的?”

“你猜?”無畏調皮地沖他挑了挑眉捎。

“天上的大雁?”

“瞎說!”

“地上的螞蟻?”

“還是瞎說嘛,”無畏親昵地撲上去用雙手狠狠地“蹂躪”了一下江公子的白臉蛋子,笑米米地說道,“知道你肯定猜不到,告訴你也行,是震天斗!”

“誰?”江公子還真是一點都沒猜到!

就在這兩口子恩愛私語的時候,另一條黑影已經偷偷翻進了魏竹馨的小院裏。他先藏身在了窗前的綠叢中,待梨錦離開后,他才悄悄地探出了頭。四下打探了幾眼,確信院中已無其他人了,便從窗戶那兒翻了進去。

屋內的魏竹馨還沒睡,正扶着額頭在桌邊思量着什麼,忽然聽見窗邊有動靜,剛剛一抬頭,一個人影就殺到了她面前。

“別動!”那人的聲音冷似冰。

“怎麼會……”她瞳孔瞬間張大,驚得渾身一顫!

怎麼會是震天斗?這男人不是已經死了嗎?那些回稟消息的探子說他已經被毒死在了金印王府的地牢裏,且被拖出城外胡亂葬了啊,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魏竹馨的心劇烈地收縮了一下,想喊,卻被一柄鋒利的匕首抵住了喉嚨。面前這人緩緩扯下了他的面罩,沒錯,的確是震天斗!

“踐人,沒想到吧?沒想到你斗爺我還活着吧?”震天斗撇嘴陰笑了起來,笑得他右邊臉頰上那條長而深的傷疤也跟着抖了起來。那是他被人從金印王府拖到城外時,在墳地里某片破瓷器上劃過留下的。也正多虧了這片瓷器,幫助他成功地死裏逃生了。

“你不是已經……已經死了嗎?我看到的……難道是鬼?”魏竹馨呼吸沉重地說道。

“對,”震天斗盯着她的眼睛,逼近了一點,“我是應該死在金印王府的,但我命大,老天爺不捨得我死,所以我沒死,你能怎麼樣?你可真狠啊,魏竹馨!你比個男人狠多了,你知道嗎?”

“那都是你逼我的!你要不去錦城找什麼景義素,你會落到林蒲心和鄭憾手裏嗎?我告訴過你,不要為了一個女兒而毀了自己,可你偏偏卻不聽,這能怪誰?”魏竹馨反問道。

“所以你就叫人殺了我是嗎?”

“那我還能怎麼樣?讓你把我們魏氏的所有事情都招供出來?讓鄭憾或者林蒲心帶着人馬殺到這兒來?這怪不得我,震天斗,這是你咎由自取的!”

“踐人!”震天斗抬手就甩了魏竹馨一記響亮的耳光!

魏竹馨被打得有些頭暈目眩,爬在地上好一會兒都沒能坐起來。震天斗將匕首往旁邊桌面上一插,盤腿坐了下來:“踐人,知道我回來幹什麼的嗎?”

“你有屁就放!”魏竹馨捧着微微泛腫的臉咬牙切齒道。

“喲,氣得罵髒話了啊?魏家的二小姐也會罵髒話嗎?你不是自詡端莊文雅高貴大方的嗎?”

“夠了!”魏竹馨坐起了身,雙目瞪着震天斗道,“這些廢話還是不要說了為好!你想怎麼樣你直說吧!我大不了跟你魚死網破!我還不信你殺了我能活着走出這寨子!”

震天斗輕蔑一笑:“有點勇氣,不愧是我震天斗睡過的女人!你那麼對我,讓我的心很痛很涼你知道嗎?我要讓你補償我。”

“你想怎麼補償?”

“這一兩年我也辛辛苦苦地為你們魏氏打拚過,我總不能白做吧?離開了魏氏,我可以去找別的生計,但我需要錢,需要大量的錢,從你這兒,我想能得到的也只有錢了。”

“你想要多少?”魏竹馨帶着藐視的目光看着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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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心亂,王姬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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