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
梁宴清說的回家,是回謝家。
出發前,謝柏儀提前給家裏打了電話。倒也巧,今日老宅子聚得齊,全都在。
換了一種身份登門,梁宴清難得緊張,進門前,他深深吸了兩口氣。
謝柏儀察覺到了,握住他的手,嬌俏道,“有我呢。”
他低頭,撞進她含笑的眼睛裏。此時此刻,他的小公主女友力爆棚,一句“有我呢”是多麼有力量呀。
梁宴清也笑了,忽然就覺得安定下來,整顆心輕快不少。
陳媽打開門,正好瞧見相視而笑的兩人,不由打趣道,“早就聽見車子的聲音了,大傢伙兒還忖着怎的大半天不進門,原來是還沒說完悄悄話嘞。”
裏面頓時發出一片笑聲。
謝柏儀臉頰微微發燙,嬌嗔一聲,“陳媽。”
西瓜聽見聲了,躥出來,用腦袋腦袋蹭着謝柏儀。這段日子忙,她便把它留在了老宅子裏。
她一笑,俯身逗它,“西瓜,好久不見啦。”
西瓜舔她的手,嗚嗚叫着表示抗議。
陳媽在一旁笑,“好了好了,先進屋吧。”
謝柏儀輕輕拍了拍西瓜的腦袋,直起身,重新牽住梁宴清。
客廳里可熱鬧,兩人一走進去,大家便齊刷刷看過來,目光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
謝柏儀拉着他走近了,笑盈盈的先開口,“我把宴清哥帶回來了。”
梁宴清跟着主動叫人,每一位,他都準備了禮物。倒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物件,只是摸清了在座的心頭好,按着他們的喜好挑的。而且這每一樣,都是極難得的寶貝,全國各地好不容易弄到手,下的功夫不少。
謝柏儀暗自驚詫,側頭看了他一眼,近來這人忙碌的程度,應是也費了許多時間在這上面。
想到這裏,她心裏軟乎乎的。
梁宴清感應到了,對着她露出溫柔的笑。
兩人的互動被大家瞧了去,特別是戴悅和盛蔚,眼神交流一番,得出了結論。
第一個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是真的用了心。第二個,瞧瞧自家小公主的神情,任何反對都沒有意義,又何苦唱一出冷臉戲?
戴悅笑起來,和盛蔚一人分別問了梁宴清幾句家常話,便去準備午飯。走時,叫上了謝柏儀和兩位兒媳婦。
謝柏儀倒不擔心梁宴清應付不過來,為了防止意外,給大哥二哥遞了眼神,要他們幫着點兒。
她的小動作並不隱秘,被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們幾個女人一走,謝榮便朗聲道,“宴清,看來柏儀這丫頭覺着我們肯定會為難你。”
梁宴清微笑着,得體回答,“我理應受考驗。”
謝榮點頭,“為了放心把柏儀託付給你,我們是得問幾句。”
謝淮擱下茶杯,順勢道,“我只問一個問題,外面都傳你只把柏儀當妹妹待,你自己怎麼說?”
梁宴清坐直了,一派真摯,“從前柏儀小,我確實是把她當成自家妹妹來愛護,並無其他想法。但如今,我有了更多的願望,我想和她一輩子生活在一起,慢慢的白頭到老。我會和她分享所有,用我的全部生命來愛她、保護她、照顧她、包容她,絕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和傷害。”
謝榮和謝淮都一動不動盯着他,審視、判斷着他給出的回答。
只見梁宴清背脊筆挺,神色堅定從容,眼底深處又蘊藏着深情與溫柔。這一番話,使得他們動容。
梁宴清迎向他們的目光,不卑不亢,由心而發,“伯父,君子一言九鼎,宴清今日之話絕無半分虛假,希望您們信任我,安心把柏儀交給我,我一定會用我的一生給她幸福。”
謝淮有片刻的怔忪,他似乎從梁宴清身上看到了那時年輕的自己,一樣的信誓旦旦,一樣的鏗鏘有力……
謝榮咳了聲,謝淮回過神。
謝榮笑了笑,說:“宴清,你的品行我們都很清楚,這點我十分滿意。柏儀這丫頭,雖說是侄女,但我和你伯母都是把她當女兒疼的,一直以來,我們把最好的都給她,她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讓她得到。如果我們將柏儀交到你手上,我只問你,你做得到嗎?”
梁宴清毫不猶豫,“我一定做得到,我將愛她勝過愛自己。”
謝榮面色嚴肅,端詳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露出笑,“好,宴清,我信你。”
他轉頭,問謝淮,“你怎麼看?”
謝淮也笑,“只要柏儀喜歡,我便沒有意見。宴清,你需記得,我只有這一個女兒,你要牢牢記住今天說過的話,一輩子對她好。”
梁宴清斬釘截鐵,鄭重道,“我會的。”
他心也定了,站起身,深深鞠了個躬,“謝謝兩位伯父成全,我必不辜負您們的信任和託付。”
謝榮和謝淮滿意的點了點頭,讓他坐下說話。
一旁從頭到尾都沒有插話的謝家兄弟相視一笑,顯見的,對梁宴清的表現也極其認可。
接下來的話題便是一些商業上的討論,沒多久就開飯了。
謝柏儀的心原本一直掛着,這會兒見着梁宴清並無異色,而父親和伯父笑容又極其柔和,再瞧瞧自家兩位哥哥遞過來的安心眼神,便知道定了。
她舒了口氣,整個人快活起來。
這一頓飯,自然是吃得氣氛融洽,個個臉上都帶了歡顏。
飯後自家人組了牌局,打了一整下午的麻將。
談到三日後謝柏寧和許湘眉的婚禮,恰好謝柏儀的項目完成了,說好明日便約上林也一同試伴娘禮服。
至於伴郎,就是梁宴清和許景行了。
直到吃了晚飯,梁宴清才告辭離開,謝柏儀送他出門,兩人終於得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梁宴清牽着她,心裏的滿足感都要溢出來了。這一天,他從最開始的緊張不安,然後面對長輩的審判,說心裏話,給出鄭重承諾,再到現在的塵埃落定,彷彿經歷了特別漫長的時光。
謝天謝地,終歸是得到認可,過了難關。
好像,比想像中要輕鬆許多。
他正感慨着,謝柏儀忽然望着他笑。
梁宴清不明所以,他問,“怎麼了?”
她嘻嘻笑着,“宴清哥,你今天的表現很好。”
她的眼睛裏盛滿了光,和天穹中綴着的星子一樣,忽閃忽閃的,明亮極了。
他看得呆了,“嗯?”
謝柏儀踮起腳尖,湊在他耳邊輕聲道,“表現得好就有獎勵。”
像輕柔的風,撩着耳朵和面頰,痒痒的很舒服,梁宴清呼吸都加重幾分。
他手上緊了緊,低頭,唇邊不經意掃過她的額頭,“什麼獎勵?”
謝柏儀飛快的親了他一下。
梁宴清愣住了,然後很快反應過來,一把將她拉進懷裏抱着,“完了?不夠。”
說著,他便要吻她。
她急忙伸出手擋着嘴唇,這個吻便印在了手心上,溫熱的,痒痒的。
梁宴清沒有撤開。
謝柏儀用另一隻手推他,小聲的說,“別在這兒,被撞見多尷尬。”
像祈饒,小女兒嬌羞的神態,展露無疑。
梁宴清一顆心都軟化了,低低笑出聲,胸腔都在震動。
他再次親了親她的手心,放過她,“好,不在這兒。”
謝柏儀鬆了口氣。
她看着他坐進駕駛室,依依不捨的囑咐,“開車小心一點,注意安全,明天見。”
梁宴清心裏一動,也捨不得這麼快就與她分別,“上車陪我坐會兒。”
謝柏儀點頭,轉身往副駕駛走。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來這裏。”
駕駛位空間並不大,她微微猶豫。
梁宴清卻並不給她拒絕的功夫,半拉半抱,讓她上了車,坐在他腿上。
他帶上車門,裏面空間就更少了。車裏沒開燈,黑夜中透進來的昏黃路燈,為此時此刻烘染上旖旎迷離的氣氛。
兩人面對面,視線膠着,呼吸交融,於是自然而然的、情不自禁的慢慢靠近。終於,四片嘴唇相觸,便是綿長繾綣的一個吻。
他捧着她的臉,時而細細描摹,時而用力吸.吮,時而溫柔品嘗。
她環着他的後頸,依附於他,跟隨着他,回應着他。
過了許久方才結束,她嘴唇殷紅,心裏砰砰直跳,而底下貼着身體的異樣更是令她面紅耳赤,她當然知道是什麼。
謝柏儀慌忙起身,想要離開他。
梁宴清急忙定住她,手扶着她腰肢,緊緊抱在懷裏。這時腦子裏不由自主鑽出兩個詞語,盈盈一握,不堪一折。
他的呼吸更重了。
謝柏儀埋在他頸邊,“宴清哥……”
他啞聲道,“別說話,別動,讓我就這樣抱抱。”
她抿了抿唇,回抱着他的腰,不再說話。
又過了許久,他才平復心裏的躁動,慢慢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