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左父只不過是想要給李家施壓，順路帶着添點堵。可眼看着李家的反應，左父也是很服氣這家人說換人就換的氣魄，不愧是暴發戶式新貴，魄力那是大大的有。不過李家再亂也和左家沒有什麼關係了，左父表示……你們開心就好。

現在，他面臨的難題，比李家要大得多。

“一嵐，這是你爸！”

左母看着左一嵐的目光相當的期盼。

左一嵐自從來了這個世界，還沒有見過左父，一時間還真的有些好奇。左父是個長相相當儒雅的人，看到左母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愛意，這樣的一個人，如果忽略他身上的幹練氣息，恐怕很難想到他會是一個商人。看着左父，左一嵐忍不住的有點想起薊寒，薊寒和左父在某些程度上來說，是有幾分相像的。

“一嵐。”左父被左一嵐盯得有些不自在，可卻又找不到話題，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左一嵐相處，男人的感情比起女人的更加內斂，也更加粗放，左一嵐剛回家的時候，他的粗枝大葉曾經傷害過左一嵐的脆弱心靈，為了不讓左一嵐再消沉下去，左父乾脆出去買毛料了，這一次回來，左母說左一嵐變了很多……可是面對着這個老婆口中變了很多的女兒，左父依舊有些無從下手。

“恩。”左一嵐應了一聲，然後兩個人對臉懵逼。

如果可以翻譯的話，估計他們的無聲對話是這樣的：

——我叫你一聲你敢應么！

——恩！

然後就沒有了，特別尷尬。

左父看着左一嵐，憋了半天說了一句：“胖了……”

“……”左一嵐表示左父的眼神有點問題。

“你變了。”左父看着左一嵐有些欣慰，他一直害怕自己見到的依舊是那個讓他無處下手的左一嵐，害怕他的關懷會給左一嵐帶去傷害，可是真正的見到左一嵐時，他清楚的看到了左一嵐眼底的淡定和堅強——她彷彿是一夜之間長大了。

左一嵐的長相結合了左父和左母的優點，看起來卻是格外的和諧，左父想起剛剛認回左一嵐時她低垂着頭畏畏縮縮的樣子，再看着現在面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女，心底的自豪和喜悅是怎麼也阻攔不住：“薊家的事情我知道，你懂這意味着什麼么？”

左一嵐點了點頭，無論是在薊家的亮相，還是薊家老太太的聲明，都只在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她才是左家唯一的繼承人。

“我之前去買了一堆原石，今天下午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左父沉聲說道，即使他願意為了左一嵐出氣，願意為了左一嵐捅李家一刀，左父在左一嵐的面前還是一副嚴父的形象，大約是太早失去左一嵐這個親生女兒，他並不知道如何才能和左一嵐親近，不過，現在這樣，對於左父來說就已經很好很滿足了——自己的女兒聽話，懂事，漂亮，這對於一個父親來說，沒有什麼可以再奢求的了。

左一嵐對於毛料的了解並不多，聽了左父的話，也只是順從的點了點頭：“好，我去。”

“……”左母忍無可忍的怒拍了左父的肩膀，“去什麼去！好好的女孩子被你帶壞了，賭石哪裏是這麼簡單的，壞了一嵐的信心怎麼辦！”

“不會的。”左父被左母打了倒也不生氣，衝著她微微笑着，“一嵐是我們的孩子，將來左家是她的，她不可能什麼都不懂，學習最好的方法就是體驗。更何況只是藉著原石讓她學習而已，哪裏會壞了信心。”

左母看着左父好脾氣的樣子也沒了脾氣，左母對玉石的了解不多，如果不是嫁給左父，她這輩子對玉石的了解恐怕也只限於好看，和不好看兩個概念了。左母不喜歡左家老爺子，可是她也不得不服氣左家人在賭石上的天賦，左老爺子白手起家，靠的就是他那雙眼。而左父能夠在左老爺子手下在企業里站的這麼穩，靠的也是他那雙眼。

若是一嵐將來想要在左家站穩腳跟，沒有識玉的本事，那就是被人蒙在鼓裏耍的命。這是左母不可能接受的。

輕輕嘆了口氣，左母看着左一嵐有些心疼——明明該開開心心玩的年級，卻被生活逼着往前走。

左一嵐不懂毛料，在原主的經歷里，對玉石的了解可以說是皮毛都沒有。甚至可以說，原主認為玉石就是在水裏河裏撿出來的，原石這兩個字，離她太過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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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就是原石了。”左父指着倉庫里成堆的毛料，對着左一嵐說道。

左父在賭石圈裏已經算是個神話了，超高的賭漲率和絕佳的眼光，這奠定了他在左家企業里的地位無可動搖。而左家的員工也清楚，左父今天帶來的人就是他的親生女兒左一嵐，對着左一嵐也算是客氣，一副友好恭維的模樣。

左一嵐看着遍地的毛料，看起來那麼普通，甚至和其他的岩石沒有什麼區別，可偏偏就是這些石頭，價值連城，一點點的構造起了左家的玉石王國。

左一嵐走近了幾步，臉色有些凝重，她摸了摸其中的一塊毛料，心底卻是驚天駭浪——這哪裏是玉石啊，這是能量體啊。

沿着石塊，左一嵐沿着紋路感受着能量體溢散出來的能量，臉上有些麻木——這些……在地球上稱為玉石的東西，真的就是帝國里最為稀缺的能量石。

能量石是什麼，簡單的來說就是相當於現代社會的電。能量石是帝國一切運作的基礎，機甲，生活，傳送，等等等等，一切都需要能量石來提供能量，能量石的能量很精粹神秘，雖然可以用最低級的電能來代替，可是小小的一塊能量石卻能夠代替電能來維持帝國一整個月的電量消耗，這就可以看出能量石有多麼重要了。

而現在，這些能量石就擺在自己的面前！赤果果的！不設防的！

即使是左一嵐的心性，她的手都有些開始輕微的發抖了。

她換了塊毛料，感受着能量體逸散出的能量，這塊原石和上一塊的有所不同，這一塊原石的能量更加的稀薄一些，可是範圍更廣，恐怕裏面的玉石比起上一塊的要更大，質量卻不如上一塊。

左父走到了左一嵐的身邊，靜靜的說道：“這些毛料都是我們從y省運來的，裏面有的有玉，有的沒有，十賭九輸，賭石考的是眼力，更是魄力。”

隨手拿了一塊石料，左父粗淺的教了左一嵐辨識的方法，便對着左一嵐揮手說道：“你去挑十塊出來。”

左父也不指望左一嵐能找出多少好毛料，不過是藉著機會練手罷了。左家的玉石生意並不是專註走高端線，因此玉料的好壞也有着極大的跨度，一個玉石礦場的玉料好壞決定着這一批料的價格，而這個倉庫里的石料，都是走的低端玉料，更別提為了節約成本，收購的大多都是全賭的毛料。這樣的石料里，左父的預計，左一嵐能夠在十塊里挑出兩塊有玉的，就算是個有運氣的了。

左一嵐倒不知道選個石料竟然有這麼多的講究，對於她來說，所謂的看錶皮狀態，看紋路走向，甚至看光暈大小，都是一些不必要的手段——她甚至不需要觸碰石料，就已經知道裏面有沒有玉石，能量體對於左一嵐來說，太熟悉了。

按捺下了內心的悸動，左一嵐靜靜的找起了自己中意的石料來。

這批石料果然並不算好，左一嵐粗粗的摸了摸幾個原石，都是能量微薄的，根據左父傳授的技巧，更是可以和表現差的石料一一對應。而也有幾個是能量充沛的，雖然溢散範圍並不大，可從能量的精純度來看，恐怕裏面會是好玉。左一嵐就這麼一邊看，一邊對應着左父傳授的技巧細細的對照着，很快的，就從這一堆毛料里選出了十個她最看好的。

左父看着左一嵐這麼挑挑選選頗有一番專家風範的樣子有些好笑，他哪裏不知道自己說的不過是個皮毛？可自己女兒這認真的樣子，看起來還真是這麼一回事。看着左一嵐一本正經的在她選出的石料上做記號，左父忍不住搖了搖頭——等會他就讓左一嵐知道，賭石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選好了。”左一嵐淡定的說道。

左父點了點頭，走到了左一嵐的身邊，隨手拿起一塊她選好的石料，這一看，卻讓他有些大驚失色，這塊毛料的表現可真不錯，在這一批石料里，恐怕稱得上是上乘了。

賭石，講究的是眼力，可更講究的是運氣。

左父的臉色複雜了起來。

可當左父一個一個的將毛料看過去的時候，他的手都忍不住有些發抖——這些毛料，以這個倉庫里玉料的表現來說，恐怕已經是頂尖的原石了，以左父老練毒辣的眼神可以斷定，這些石頭，幾乎個個都能出玉，而且必然是好玉。

如果預判沒有錯誤的話，那麼，這意味着自己的女兒第一次選毛料，就是100%的賭漲率。雖然這是左家的玉石倉庫，賭漲的可能性本來就比玉石市場要高，可這樣的漲率，對於一個連原石都沒有接觸過的人來說，未免太可怕了點。

左父原想着給左一嵐講講她選的毛料特徵，走向，可能開出什麼樣的料，可是在面對着左一嵐選出的十個石頭時，全都成了啞口無言，他心底只有一個念頭——開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