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你是我的女人

116 你是我的女人

又是它?

寶石的旁邊擺放着一個鐵匣子,一如兩人在流沙沉沒的梅山族山莊裏發現的鐵匣子,顯然,想要的東西很可能就在裏面。

怎麼辦?

葉如陌腳步頓住,望向鐵匣子。這個地方絕對不能久待,鐵匣子一定要拿,不然這麼多的苦就白吃了。

怔愣間,奚辰逸已經拉着自己走向夾壁里側,離藍光最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望向葉如陌眼眸里閃過一絲不舍,“陌兒,你聽我說,我去拿鐵匣子,你在這裏等着,萬一我要是出了事,你別管我,自己走,知道嗎?”

心頭突然劃過一絲傷感,是因為離別嗎?

“讓我們在想想辦法。”

奚辰逸眼眸里閃過一絲決絕,“再等怕來不及了,在這裏待的越久,對人的思想影響越大。”

葉如陌手扶夾壁,聲音冷清,“好,記得,不要想其他的,不要受它的干擾,如果發現異常,我就提醒你。”

“好。”說罷,轉身往藍光而去,留下一抹俊逸的身影。

夾壁一如剛才進來時的土夯洞,涼如冰,旁側光線幽暗,隱約可見凹進去的洞穴,藍光射不進,葉如陌身子洞穴縮去,背上涼風襲來,忍不住攏了攏衣襟,眼睛死死盯住前面。

鐵盆離夾壁邊沿大約一米寬的距離,懸挂於空間正上方,四周又有四根鐵鏈分別纏在河岸的兩邊,像奚辰逸這樣的高手,只需輕輕一躍,便可抓住鐵盆,將裏面的鐵匣子拿出來,最大的問題還是寶石對人的思維影響。

幽幽的藍光里,奚辰逸俊逸的身形輕輕一躍,縱身跳上鐵盆,藍光映在他如妖似魅的容顏上,現出幾分迷離美,長袖一揮伸手抓向鐵盆里的鐵匣子。

終於到手了?

葉如陌懸着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奚辰逸眼神迷離,伸出去的手驟然停住半空。

怎麼了?葉如陌心臟“砰砰”直跳,定定地望着鐵盆,正想喊醒他,突然,鐵盆里出現詭異的一幕,一條全身泛着藍光的雙頭蛇,正緩緩地冒了出來。

奚辰逸的身子僵在原地,面前的雙頭蛇對他來說,就像是美女,眼神痴痴,只差口水沒留出來了。

葉如陌一把跳了出來,急的大叫,“奚辰逸,蛇呀。”

奚辰逸身子突然激靈一下,恍了過來,掌風掃向雙頭蛇。掌風襲來,雙頭蛇身子一閃,避開了。奚辰逸順勢將鐵匣子拿了出來,正想跳上夾壁,不料雙頭蛇緊咬不放,蛇身迅捷無比,風聲赫赫,轉眼就從後面襲了上來。

突聞異常,奚辰逸返身躍向一旁,抓住懸浮的鐵鏈,身子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弧形。雙頭蛇蛇身一轉,襲了過來。奚辰逸一手抓着鐵匣子,一手抓着鐵鏈,沒有落腳之處,應對雙頭蛇的突襲,像是有點力不從心。

鐵柱四周,陰河岸邊,人人繃緊了心弦,望向著驚魂一幕。狗蛋狂吠不止,像是給他助威,看來這些日子,狗糧沒白喂。冷月和雲鶴更是急的滿頭大汗。

“把匣子扔過來。”葉如陌大叫一聲。

奚辰逸聞聲,將手裏的匣子扔了過去,“”地一聲,鐵匣滾落在地,葉如陌趕快上前撿了起來。奚辰逸雙手空了出來,面對雙頭蛇的攻擊,顯得遊刃有餘。

一個漂亮的迴旋腿踢向鐵盆,“哐當”一聲,盆沿向外翻去,雙頭蛇連同寶石一同向陰河墜去。

在光亮消失的那一剎那,葉如陌向著奚辰逸和下面的人,大聲喚道,“快離開這裏,我先走了,後會有期。”說罷,轉身衝進了洞穴里。

“陌兒。”身後,傳來奚辰逸的低喚聲,葉如陌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去。身後,傳來轟隆隆地聲響,那是寶石墜落,重量失衡引起鐵柱傾倒的聲音。

耳際邊,風聲赫赫,葉如陌奮力往前奔去,她知道,以奚辰逸的身手,絕對可以逃出去。

身後,奚辰逸望向葉如陌遠去的背影,眸子深了深,雙手交叉抓住鐵鏈,身子輕盈地向岸邊躍去。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終於出現了光亮,葉如陌一頭竄了進去,身子滾到了一處草堆里,呼吸終於順暢了起來,頭頂是一片湛藍的天空。

終於出來了?

葉如陌手抓着鐵匣子,大口大口地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空氣,好一陣才緩了過來。

這是在哪裏?葉如陌望向四周,青草芬芳,蟲鳴蛙叫,這是,草原?

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了起來,望向四周,風聲赫赫,青草搖曳,不遠處有身着異服的牧民在放羊群,真是一個草原呀。葉如陌回眸望向剛才出來的地方,儼然隱在半個人高的雜木青草里,平空看去,最多就是一個什麼野獸扒出來的洞口。

梅山族人的智慧不佩服不行哪,繞了那麼一個大圈子,其實都是些障眼法。

不知道在裏面待了多久,出來時天色正好,陽光皚皚,微風徐徐。

葉如陌索性坐了下來,打出鐵匣子,裏面是一塊素綾,我的媽,又是蝌蚪文,對這陽光看了半天,沒一點用,只得往衣袖裏一塞,古代衣服唯一的好處,就是口袋夠大。

正想將鐵匣子裝回去,突然“哐當”一聲聲響傳來,往裏一看,原來裏面還藏着個鐵扳指,葉如陌眉頭微蹙,這年代竟有鐵扳指?不都是什麼玉、金、銀材質的?

管它什麼,先拿回去再說,能出現在這裏,應該不是尋常之物。

葉如陌又將鐵扳指小心地收好,將鐵匣子放回洞口。見沒有異樣,才轉身離去。

像是一個與家人出來遊玩不小心迷失方向的孩子,神情慌亂,向牧民詢問最近的集市,牧民的回答,讓葉如陌吃了一驚,原來已經到了西旭國境內,離雲奚國穆州集市最近,走路大約需要六、七個時辰。

葉如陌如陌涕淚交加,牧民彷徨不已,在她的再三肯求和一再許諾下,終於決定用自己的牛車將葉如陌送去穆州,葉如陌終於破涕為笑。

葉如陌往不遠處的地宮瞥了一眼,如願以償上了牛車。

地宮裏,寶石“撲通”一聲巨響,連同雙頭蛇掉入深不可測的陰河裏,原本幽幽的藍光隨着寶石落入河床,河水過濾,慢慢地變成一種淺淺的藍光。

俞寒珩、烏孫殷和紅衣姑娘大聲呼喊之後,快速上了岸,與此同時,鐵柱因為寶石墜落重量失衡,向一邊傾斜倒去。

剎那間,鐵柱坍塌,浮橋斷裂,水花四濺。

除了先前俞寒珩手下死去的那名護衛,其他人員沒有傷亡。

身後,坍塌不斷,地宮不便久留,大家深深地瞥了一眼葉如陌消失的方向,快速向外撤去。狗蛋低吠着,緊跟着奚辰逸和雲鶴,不甘示弱地向前跑去。

許久,大家才從原來的夯土坑返回去。

穆州城裏,葉如陌悠閑地從身上掏出一兩碎銀遞給了牧民,牧民感動的涕淚交加,這些碎銀平時至少得掙上三個月。葉如陌再一次見識到了銀子的魅力,難怪個個都爭着搶着尋寶藏,心底冷笑一聲,讓你們在峽谷里折騰個夠。

只是可憐了狗蛋,相信堂堂雲奚國瑾王爺不可能虐待一條狗,更何況這麼可愛的一條狗。

往周邊望了幾眼,沒有發現異常,轉身,閃入一側成衣鋪,再出來時,已是個翩翩佳公子。

悠閑地往集市走去,直接租了一輛馬車去徐州。

自清風嶺被擄走之後,一直沒見到娘親,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還有其她人都怎樣了?身上揣着從地宮裏拿回來的蝌蚪文,還需要娘親那些譯本對照。

馬不停蹄,黃昏時,馬車才進了徐州城,下了馬車葉如陌迫不及待地往小院裏趕去。

鑒於無極門的實力,葉如陌在門口溜達了好一會,才進去。

庭院裏,吳嬸正在收拾衣物,小弟和小妹正在圍着阿柴嬉戲,一切如常。娘親不時地望向門口,眼眸里露出一絲擔憂。葉如陌抬腳邁了進去,不可置信。

“娘。”

“陌兒。”霍氏跌撞着跑上前來,雙手撫摸着葉如陌的身子,“你怎麼穿成這樣?王爺不是說救了你回來,這些日子和他去辦點事?”語氣里滿是驚訝,眼眸里有一絲疑色。

葉如陌甩了甩袖子,淺笑,“嗯,我先回來,還是他派人送我回來的,你看,馬車還沒走。”說罷,指了指門口剛離去的馬車。

霍氏神情才緩了下來,那晚的情景歷歷在目,陌兒的性子她如何不知,這些日子以來,任憑王爺怎麼和她說,終是不信,只有見着陌兒的人,才真的放下心。

其他人聞聲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神情激動的不行。

阿柴眼眸閃着光,興奮問道,“陌兒,你這段時間去哪裏了。”

“就在外面轉了一圈。”

“陌兒,你等着,吳嬸去給你做好吃的。”

“好勒,謝謝吳嬸。”

……

真的回應不過來,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腦袋都暈了。

突然,台階上,一個熟悉的身影跑了過來。

“小梅?”

葉如陌揉了揉眼眸,不敢相信。

“陌兒姐。”兩人騰地跑了過來,拉着葉如陌的手,眼眸里啜着淚,咧着嘴笑着。

“那日,別院不是着火了嗎?你怎麼逃出來的?”小梅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沒死於亂劍、烈火之下,她一個弱女子也定然逃不出那個沙漠。

小梅興奮地說道,“陌兒姐,王爺把我救出來的。”

葉如陌,“小燕呢?”

小梅眼眸暗了暗,“小燕捨不得那些姐妹,葬身火海了。”

葉如陌,“……”

一個人多年來習慣了某種生活,要她突然改變,確實會有種深深地恐懼感。

黯然傷神中,小弟已經興奮地跑了過倆,拉着自己的手撒着嬌,“大姐,這段日子你去哪裏了?”

小妹在一旁撇着嘴,拽着衣擺不放,“大姐,哥說你這段時間沒給他買吃的,回來的時候不和你玩了。我說他,他還打我。”仰着小臉,神情里滿是委屈。

“小妹,你怎麼亂告狀,我是想大姐嘛。連狗蛋都被阿逸帶走了,我一點都不好玩。”小弟嘟着嘴,一臉不開心。

葉如陌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包糕點,“兩個小吃貨,拿去吃吧。”剛才在外面查看動靜時,順便買了些糕點,就知道這兩位小吃貨定會變着法子問自己要吃的。

小弟和小妹一陣雀躍,跑向一旁了。

葉如陌望着他們離去的身影,微微一笑,“娘,小弟和小妹這些日子又長高了不少。”

霍氏握着她的手,淺笑,“陌兒,多虧了你。”眼眸里滿是感激,不是陌兒,大家還待在梅花村過着食不果腹的日子,一個個餓的面黃肌瘦。

“娘,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走,去娘屋裏說。”

大妹在後面靜靜地站着,望着葉如陌的背影,若有所思。

皓月當空,殘星鑲嵌,圍牆外,幾個黑影一閃而去,消失於黑暗裏。

霍氏房裏,燭火搖曳,兩人對面而坐,“騰”地一聲,霍氏跪了下去。

“娘,你怎麼了?”

“小姐,您別這麼叫,奴婢當不起。”霍氏泣不成聲。

“娘,您不要這麼說。是您把我撫養成人,您比娘親的恩情更大,我怎能不這麼喚。”葉如陌趕忙將霍氏扶到桌子旁邊坐了下來,“娘,您身子還沒恢復,得注意。以後,我還是得叫娘,這裏面的關係太複雜,暫時還是不要說。”

霍氏抹了抹眼淚,“一切聽小姐的,不,陌兒的。”

“娘,這段時間,有沒有在院子周圍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霍氏眉頭微蹙,沉思半晌,“好像沒見着,我也沒太注意。”頓了頓,望向葉如陌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驚恐,“陌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滿着娘?”

葉如陌淺笑,“我在想,娘上次那麼輕易地被別人擄了去,現在再住這裏安全不?”眸底生了疑,難道,奚辰逸真的放心娘親她們繼續住在這裏?或者是有其他什麼原因?不過話說回來,只要娘親她們平平安安就好。

頓了頓,從身上掏出地宮裏拿出來的鐵戒指,“娘,你見過這個東西嗎?”

霍氏茫然地搖了搖頭,“沒見過。”

“娘,您幫我把上次幾本錦書拿過來,我想看看。”

“好。”

轉眼間,錦書已經到了面前,葉如陌小心地拿起素綾仔細核對,什麼時候,霍氏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也不知道,一直過了兩三個時辰,才譯了出來。

大概意思如下。

“吾梅山族後人:此書公之於世,吾梅山族人氣數已盡,數百年修為一朝坍塌,…。梅山族三百年前,縱橫諸國之間,一直靠戰爭聚集財富,……自感罪孽深重,一百年前搬至此處,勒令梅山族人子孫從此以後不得再用此物,所有圖紙均已銷毀……梅山族所有財物留給後人處置,如有一朝,寶藏面世,切記以造福天下為己任…。一切順天意而為之,不可強求…如有機會見到大悲方丈,請代吾問候幾句,看他能否記得那盤未盡的棋局。無機。”

閱畢,葉如陌手執素綾頹廢地趴在桌上,望着燭火發獃。

這是什麼意思?

寥寥幾句,都沒有交代清楚,寶藏,寶藏在哪裏,沒說出具體地址,有什麼用?這些日子不是瞎忙活了。

不過,以自家先人的意思,這批寶藏是不義之財,如果不能造福百姓,讓它消失也罷。

真是些莫名其妙的人。

葉如陌把袋子翻了出來,數了數身上的銀票,除去給小梅的銀子,被奚辰逸那廝訛去的銀子,在穆州花費的銀子,也剩不了多少了。

好在原來在穆州時,掙了些銀子,一直放在娘親身上留作家用。

這麼說,以後又得打回原形了?本想着趁着這個機會撈一筆。

怔愣間,霍氏走了進來,“陌兒,以後,你打算怎麼辦?”眼眸里隱着一絲憂色。自從恢復記憶后,心底一直不安,特別是陌兒是福星的這個身份,當年就是因為這個,才惹來滅族之禍。

葉如陌微微一怔,握住霍氏的手,“娘,當年,我們梅山族是被天狼谷所滅,直到前些日子,也就小梅她們來之前,天狼谷已經被王爺滅了。”

“滅了?”

“嗯。”葉如陌重重地應道。

對於天狼谷是雪莽國安插在雲奚國的一個組織,他們專門利用它來顛覆雲奚國,以掠取這片肥沃土地的事,葉如陌沒有說,因為她知道,事情還沒完。

天狼谷的餘孽不過就是幾個了,除了谷主閔天成,其他人對當年梅山族滅族一事一概不知。天狼谷滅族行為不過是雪莽國的授意,到底是誰下的指示?目前不得而知。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人非同尋常。

以她目前的實力,就算查出這個人,要與他斗,也無異於以卵擊石。

一定要好好籌劃籌劃才行。

葉如陌嘴角劃過一絲笑意,其實也不是沒辦法。

望着葉如陌嘴角露出的詭異笑意,霍氏覺得頭頂發麻,心裏想着她不是又在想什麼餿主意了,這麼大的血海深仇,也真是難為她了,要是換成別的姑娘,早就垮了,或者認命了。

“娘,聽說女兒已經許給雲奚國的太子了,有這回事嗎?”

霍氏怔然,望向葉如陌,疑道,“陌兒,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我見到汐啟老人了,狗蛋是他留給我的。”葉如陌眼眸微斂,望向窗外,面前似是又出現了那個慈祥的老人,為了自己竟然連命都可以不要,這種深情何以為報。

想着他臨終前對的期許,葉如陌眼眶忍不住濕了,多好的老人哪。

“他?”霍氏眸光一滯,難怪剛見到狗蛋時有種熟悉的感覺。“陌兒,娘沒告訴你這件事,是因為不想你的身份公諸於世,這樣你會置於危險之地。如果你真的想入宮,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其實瑾王爺就不錯,娘看他對你挺好。”

“娘。”葉如陌小臉露出不悅,那廝,這樣對自己,就算自己腆着臉過去,無非就是個填房丫頭的位置,有何意義?更何況自己也不屑。

“好,娘不說。只是你就這樣進宮,恐怕還沒到宮門口,就被當成亂臣賊子打死了。”說罷,從身上掏出一塊玉佩,“這是你娘親的隨身之物。當天夜裏,宴席之後大家都睡得沉,我一直在房間照顧小姐沒趕上宴席,聞異聲后趕緊帶陌兒你躲了起來,直到他們走了后,我才走出去,你娘親只剩微弱的氣息了,她從身上取下這塊玉佩,囑咐我好好照顧你,便咽了氣。”

“我怕他們返回來,背着你連夜就逃了,一路上日夜兼程,首飾什麼的都當了,總想着離那裏越遠越好。後來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再後來,遇到了你父親。”說著說著,喉嚨哽咽,聲音低了下去。

原來是這樣,父親不但救了娘親,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霍氏淚汪汪地抬起頭,“陌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娘親?”

“娘,你放心,陌兒心中自有打算。”

一連幾日,葉如陌都在小院裏待着,和大家一起玩。

再過一些日子便是中秋節了,有時望着天空發獃,想着自已穿到異世不知不覺已經有一年多,這一年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恍若過了幾世,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

又是一日清晨,葉如陌正在庭院裏坐着,阿柴興沖沖地從外面跑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張告示,“陌兒,你知道嗎?現在朝廷在招兵買馬,聽說不日就要攻打西旭國了。”

吳嬸聞聲,趕緊走了下來,“朝廷招兵買馬關你什麼事?”丈夫死的早,只留下這一根獨苗,瞧他樂呵地樣子,上了戰場刀不長眼,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阿柴訥訥地低下頭,從一邊走了上去。

葉如陌怔在原地,朝廷要攻打西旭國?這是什麼意思?西旭國偏安一隅,一向與雲奚國相安無事,怎麼突然之間要攻打它?而雪莽國浪子野心人盡皆知,反而沒修理它?

這是什麼狀況?

“拿給我看看。”葉如陌清脆地聲音在耳邊響起。

阿柴微微一怔,小梅趕緊從他手上搶了過來,遞給葉如陌。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西旭國弒我同胞,…。,是可忍孰不可忍,特向穆州及周邊地區徵兵三萬、隨軍大夫五十名,……連同原駐紮穆州龍驤軍秋收過後,攻打西旭國…。”

在阿柴斷斷續續地陳述里,葉如陌大概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前些日子,穆州城裏出了一件大事,有個穆州城裏經商男子與西旭國男子發生交易,兩人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矛盾,最後動了刀子。

穆州城裏經商男子當場被西旭國男子砍死,兩方人馬都不少,演繹成了群體*件,據說在邊境上相約鬥毆,雲奚國百姓死傷數人。

事情不知怎麼的,竟傳到了當今聖上耳中,朝堂之上,聖上不顧病體震怒不已,當場罷免了穆州縣令,並昭告天下,一定要滅了西旭國。

街頭巷尾,酒家茶樓,個個在討論這個話題。

其實西旭國與雲奚國之間,像是兩兄弟,一直相親相愛,共同防禦雪莽國。

最近不知怎麼了?總會有一些小小的摩擦,就像是這次單純的鬥毆事件,最後發展成兩國兵戎相見,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一時間,穆州城內沉寂了不少,往日熱鬧紛呈的集市也冷清了不少。

在這敏感時期,誰會將生命當成兒戲?萬一戰事突起,城門一關人就出不去了。一連過了幾日,沒有動靜,就在人們把此事當成茶餘飯後的話題時。

城門前,人潮湧動,告示貼出來了。城門口也開始徵兵了。

葉如陌內心狂喜,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嗎?正想着如何進軍營找父親,機會自動送上門來了。

望着葉如陌陰晴未定的臉龐,阿柴眼皮直跳,忍不住顫聲道,“陌兒,你在想什麼?”不知為什麼,每次見到陌兒這樣的神情,總覺得沒好事。

葉如陌站起身,一掃連日來的頹廢,望向阿柴驚恐的眼眸,淺笑,“阿柴,我要去應徵。”

“你要去應徵?”阿柴瞪圓了眼,不可置信。女子可以去當兵?不都是男子?難道又是女扮男裝?好吧,就算進去了,葉如陌這種瘦瘦弱弱的樣子,她舉得起刀嗎?

又如何上戰場殺敵?

吳嬸聞言,怔然,本想着阿柴不去應徵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這會,陌兒說要去應徵,這不開玩笑嗎?古往今來,何曾聽說過,女子去應徵的?

霍氏聞異聲,從房內走了出來。

聽到大家說話,心底已經明白些許,望向葉如陌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愧疚,輕聲喚道,“陌兒。”

“娘。”葉如陌淺笑。

“陌兒,聽娘的話,這兵絕對不能當。你爹的事,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吳嬸繃緊的心弦鬆了下來,原來是想去找爹,這孩子,果然是個孝女,也不枉娘親疼她,趕緊走了上來,“陌兒,聽你娘的話,這事急不得,我們再想其他辦法。軍營里都是些男子,你一個女子在裏面,真和那些男子住一間房。再說戰場上刀劍無眼,阿柴他爸就是這樣沒了的。”說罷,瞥了一眼阿柴,眼角的淚都落了下來。

阿柴頭更低了。

“娘,吳嬸,你們聽我說,我是去應徵隨軍大夫的。我聽說,隨軍大夫在軍營里待遇可好了,奉銀自然不用說了,不用上戰場,每人一個單間,餐餐有肉吃。”這貨,機靈時,說起謊來從來都不用打草稿,有模有樣,估計她是參考現代軍醫的待遇了。

眾人都被唬的一弄一弄的。

阿柴抬起頭,興奮望着葉如陌,“陌兒,這麼好,可不可以帶我去?”這簡直就是神仙過的日子嘛。

葉如陌斜睨了他一眼,“你會醫術嗎?”

阿柴悻悻地摸了摸頭,嘿嘿地乾笑了幾聲,“不懂。”早知道就和陌兒一起學醫術,沒想到竟能找到這麼好的差事。

“這…。”霍氏猶豫了起來。誰知道陌兒說的是不是真的,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騙人的。

“娘。”葉如陌嬌嗔道。

“不行。”

話音未落,外面走進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緊接着雲鶴和狗蛋跟了進來。

葉如陌瞪圓了眼,望向這個不速之客,雖然心底想了無數次與他見面的情景,沒想到他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有點猝不及防。

半晌,回道,“沒想到,你回來的挺快的,進來的這麼及時,是不是全聽到了。不過,這關你什麼事?”

奚辰逸嘴角微勾,帶起一抹笑意,“是呀,我全聽到了,真沒想到朝廷派出去打仗的隨軍大夫,待遇這麼好,我這王爺也不想當了,該日去應徵軍醫算了。”

“同志,請問這關你什麼事?”葉如陌面色清冷,眉目間帶着一絲怒氣。

奚辰逸不甘示弱,“同志,給你。”說罷,順手將一副畫軸遞了過來。

葉如陌冷笑,“我才不要你的東西。”

“你說的?”奚辰逸不怒反笑,拿起畫軸打開了。一副美人圖露了出來,明眸皓齒,眼含笑望着眾人。

“小姐?”霍氏驚呼道。

一旁的大妹驚道,“娘?這明明是大姐,你怎麼叫她小姐?”

霍氏自知失言,急忙改口,“瞧我這小嘴,明明是陌兒嘛。”說罷,拉着葉如陌的手驚呼道,“陌兒,你是在哪裏畫的,改天帶娘也去畫一張。娘年紀大了,有張畫給你們留個念想也好。”

葉如陌嘀咕着,“都說了是我的畫,我當然得拿回來。”說罷,一把將畫搶了過來,向房間內走去。這是娘親留在世上唯一的相了,一定得好好收藏。

奚辰逸緊跟身後。

葉如陌聲若蚊蠅,“謝謝你。”這副畫是兩人一起在流沙淹沒的梅山族山莊卧室里發現,當時沒有想到這張畫對自己來說,意義有這樣強大,後來無數次想到,但是沒有機會去拿了。

沒成想,奚辰逸到是幫自己那到了。

“陌兒,別去好嗎?”奚辰逸跟着在身後,依舊不死心。

葉如陌腳步頓住,返過身,盯着奚辰逸的臉,“你要我別去,是不是想着讓我陪你去找寶藏?”說罷,順手從身上將地宮裏帶出來的素綾遞給了他。“死心吧,你想找的寶藏,上面說了,找不到。”

奚辰逸微微一怔,被推搡着差點掉下了石階,聲音裏帶着一絲傷痛,“陌兒,你真是這麼想我的?”

狗蛋在石階下汪汪直叫,不知道是在為誰鳴不平,葉如陌回眸給了它一個白眼,狗蛋果然禁了聲,原來狗也怕嚇的。

雲鶴氣得跺腳,衝上台階,“葉姑娘,你知不知道,這一次,你能從地宮裏順利的逃出來,是王爺幫了你的忙。你以為王爺真的手拿鐵匣子鬥不過雙頭蛇?你以為王爺真的沒事一定要去踢翻鐵盆讓寶石掉出來?王爺為了你,性命都不顧,你想過他沒有?”

原來雲鶴生氣的時候,是這樣的,比平時哈巴狗樣好看多了。

葉如陌冷笑,“不然呢?”腳步已然邁進了房內。

雲鶴愕然,“……”

不然呢?

奚辰逸眸子沉了沉,這都是自己一廂情願,怎能怪的了別人?何況,當時確實也存着利用天狼谷的心思,才沒有及時出手救葉如陌,時至今日,又怎能怪她?

“陌兒—,軍營絕非你想的那樣。”

葉如陌眸光凜冽,“王爺,我當然知道,軍營絕非我想的那樣,但就算再難,我也去定了。”爹雖不是親爹,但他對自己不但有養育之恩,更有救命之恩。

還有娘親那殷殷期盼之情,自己怎能熟視無睹?

家族之仇如何能報,只有藉著這個機會,立下軍功,說不定有一日可以奉旨討伐雪莽國,完成汐啟老人的遺志,也算是對得住原主了。

奚辰逸的眸子暗了暗,“好吧。那我就在京師等着你凱旋歸來。”葉如陌的心思,她何嘗不明白,只是,他又能說什麼,一個背負着滅族之仇的女子,能安逸的待在某個角落裏,享受平靜的生活嗎?

“如果王爺因為我是福星而放心不下,從現在開始,我覺得沒必要了。”

奚辰逸錯愕,“……”

“請王爺不要忘了我是當年由先皇許給當今太子這一事實,就算有一日,太子立了后,我還是可以進宮為妃。”

奚辰逸瞪圓了眼,一把攥住葉如陌的手腕,語氣低沉帶着一絲顫抖,“陌兒,你真這麼想?”

葉如陌美眸微斂,淡淡說道,“請王爺記得,不是我要這麼想,原本就是事實,永遠該變不了的事實。”不知什麼時候,雲鶴已經離開了,房間裏只剩下兩人。

氣氛應該這句話,瞬間凝住了,只聞兩人粗重地呼吸。

奚辰逸望着葉如陌,眸子裏隱着一絲傷痛,葉如陌眸光清冷,望向別處。

突然,腰身一緊,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未盡的語聲淹沒在滿是情意的吻裏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貪婪地攫取着屬於她的氣息,用力地探索過每一個角落。

心底“騰”地竄出一股火苗,激起莫名的不安與躁動。

耳邊傳來呢喃聲,低沉而霸道,“你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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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王賴上神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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