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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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乾薑肉桂羊肉湯
端着那五指毛桃湯,蘇清站在內殿門口,卻是怎麼也邁不出這第一步,她看着眼前細細飄忽的黃色紗簾,腦海裏面滿滿都是那時候泓祿與淑妃說的“封貴人”三個字。
捏着托盤的手緊了緊,蘇清低垂下腦袋,身側卻是突兀的出現那李順的身影,伸手接過蘇清手裏的托盤,直接便撩開了她面前的那層黃色紗簾。
“陛下。”李順端着那托盤走到泓祿身側,躬身道。
泓祿的目光依舊定在那手裏的奏摺之上,他輕輕的動了動手腕,那奏摺之上便圈出了一個紅色的圈,那圈利落乾淨,尾處透着凌厲筆鋒。
蘇清跟在李順的身後,雙手垂在腹前,低垂着腦袋,一副安分小媳婦模樣。
李順轉身,將手裏的托盤重新放回到蘇清的手裏,然後看了一眼眼露驚訝神色的蘇清,躬身離去。
蘇清手裏端着那托盤,小心翼翼的往泓祿身側挪了一步,然後目光微微下調,看到泓祿筆尖下壓,在奏摺上大大的打上一個硃色紅“x”痕,手裏端着的那托盤便冷不丁的抖了一下。
蓋上那奏摺,泓祿又慢條斯理的拿起另外一本。
泓祿的目光在那奏摺上,右手上的毛筆挑入一側的硯台之中,卻在沒有觸及到那濕潤的感覺時,輕皺眉頭,看向了那硯台。
光墨的硯台之上,只剩下一些濃墨。
蘇清一直惴惴不安的站在一側,此刻看到泓祿的動作,心中只猶豫了一下,便將那托盤放置在一側案板上,左手撩起自己右手的寬袖,拿起盛着清水的白玉小碗倒入硯台之中,然後大拇指和食指捻起那方方長長的墨條,慢慢的碾磨起來。
墨條磨蹭着硯台的聲音在安靜的內殿之中十分清晰,蘇清的心中帶着幾分緊張,她不着痕迹的往泓祿那邊看了許多眼,在發現他根本就不看自己之後,也不知道是失落還是什麼情緒,反而比剛開始的時候更加難受憋屈了幾分。
蘇清幫着泓祿磨了半個時辰的墨汁,那湯被放置在另一處,即便是在這夏日之中,也是漸漸冷卻了下來。
合上最後一本奏摺,泓祿終於的抬眼看向了蘇清。
蘇清緊緊捏着手裏的墨條,眼眸微垂。
“下去吧。”泓祿的聲音清冷,就好似寒日的冷泉,那沁入心骨的清冷通身引寒,攪碎了蘇清心中的僥倖。
蘇清慢慢放下手裏的墨條,寬大的袖子滑落下來,沾到了墨色一角。
“喏。”對着泓祿欠了欠身,蘇清腳步有些狼狽的出了內殿。
內殿之中,泓祿看着蘇清那消失在面前的身影,眼眸微動,落到那碗冷卻的湯汁上,輕輕閉上了眼。
這場猶如單方面冷戰一般的事件,一直持續到了金秋盛宴之際。
蘇清的手裏端着一個托盤,走在曲折的彎廊之上,她的身上是新換的宮裝,月牙色的緞綢腰帶飄曳在行走之際,裙裾微擺,露出緋色團錦繡鞋,飄逸的長發梳着寬鬆的落馬髻,隨着身姿的晃動顯出幾分柔意之感。
月光皎潔,夜色暗沉,圓月掛在天際,猶如蘇清手裏圓滾滾的金秋小餅,泛着光潔的色澤,透着緋氣。
不遠處,是那絲竹之聲,生生繞樑悅耳,帶着節日特有的歡愉氛圍。
蘇清深吸一口氣,提起裙擺慢慢的邁入交泰殿之中。
作為內廷宮宴的交泰殿之中,當然器具齊全,場地寬大。
蘇清只一眼過去,便看到了那高高搭起的戲檯子,圓木的底柱,火紅的圍簾上是“咿咿呀呀”唱戲人,穿着寬大的戲服,艷麗的桃花妝,纖細的腰肢蓮花步伐,繞着檯子妖嬈婉轉,好一出貴妃醉酒。
泓祿端坐在寬大的椅上,身側是臉色略微蒼白的許皇后,再旁邊,是畫著精細妝容,一臉春風得意色的淑妃,倒是那據說最得寵的應昭儀,卻是沒有看到蹤影。
蘇清端着那自製的金秋小餅繞過許皇后,放置在了泓祿的手邊。
自那日之後,蘇清再沒有看到過他,現今突兀一見,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那即使在各色氣味分雜之中,依舊能讓人一下辨認出來的龍延香,隨着細風,一點一點飄進蘇清鼻息之中,挑動心波。
“陛下,太后與太妃到了。”李順從一旁小步跑出,附耳在泓祿身側道。
泓祿不着痕迹的收回放在蘇清頸側的視線,撩衣起身,帶起一陣衣風,拂過蘇清發梢。
交泰殿正門之處,走過一行人,為首之人,姿態端容,眉目清晰,眼角有着一些明星細痕,眼眸細眯,便帶上了幾分厲色,梳着高髻,上戴金銀步遙,翡翠一月桂的流蘇髮釵,十分應景,身上是一襲暗寶色綉繁紋宮裝,罩着一層黑色鏤花紋記淺薄外紗,這大概就是那太后了吧。
再往後細看,便看到了她的身側同樣站着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另一個女子。不同於這太后的暗色艷壓,這女子身上是與蘇清差不多顏色的月白色素衫,梳着三環髻,上面飾物頗少,只一支翠色青玉黛微歇上插,腮邊一對碧色耳垂隨着步子細微晃動,眉目柔和,手腕處微微露出幾顆佛珠。
這是…那皇帝的親生母親,尊太妃?和那皇帝的給人的陰冷感覺可是大不相同啊。
這般想着,蘇清身側的李順卻是突兀的擋住了蘇清的視線道:“去做道去虛怕冷的葯膳。”
蘇清身形微頓,收回視線,然後便是對着李順欠了欠身,轉身離去。
而一旁一直盯着蘇清的許皇后看到那多月未見的太后,臉上顯出一抹興奮,就好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的立馬扶着身側香嵩的手站起了身。
她在那冷冰冰的椒房殿等了數十日,終於是將太后,她的姨母盼了回來。
一旁的泓祿腳步穩健的走向那許太后,目光深邃,嘴角含笑,就好似一個盼母歸來的親子一般,但身處這圈中的人都知道,許太后一回,這後宮便怕再無寧日了。
蘇清卻是不知前面發生的那暗中風雲詭譎之事,只依舊慢慢的挽起寬袖抬頭看從窗欞之處看到了頭頂皎色的明月。
她大概是猜到了那李順讓她回來的意思了,因為許皇后那怨恨的視線從她出現之後便一直沒有消除過,太后是許皇后的姨母,她一個小小的宮女哪裏拼的過,只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也不知自己後面的路會如何。
輕嘆一口氣,蘇清環顧了一下四周忙碌不已的眾人,獨自窩在角落拿了食材燉煮起來。
她準備做一道乾薑肉桂羊肉湯,因為那許皇后喜吃羊肉,所以宮中今日特地新宰殺了許多嫩羊羔,羊肉特別新鮮,她正好沾了光,從那地方拿了一塊新鮮的羊肉,而且這乾薑肉桂羊肉湯專治陰冷怕虛之症,自己的小日子剛剛過,卻是不知道為何,淅淅瀝瀝的有些不幹凈,腹部總是鈍痛的緊,正好蹭碗羊肉湯暖暖。
將羊肉洗凈切成塊,蘇清將砂鍋之中放入清水,加入乾薑,肉桂,和一些調味品,然後將羊肉放入其中,用小火燉煮。
蹲在砂鍋前,蘇清雙手置於膝上,目光看着那火光,有些呆愣愣的。
“哎,蘇清,水撲出來了。”曲緔正滿頭大汗的絞着細肉,一轉頭看到蘇清面前的砂鍋裏面冒出的熱湯水,趕緊提醒道。
蘇清回過神,手忙腳亂的去掀砂鍋的蓋子,卻因為沒有蓋濕棉布而被燙的紅了皮,那砂鍋也因為突然掉落下來的砂鍋蓋子而側翻,灑了一大半。
蘇清抹了一把手,看了看被濺濕的裙擺,隨意的絞了上面的湯汁,便重新換了砂鍋做起來。
裙擺上因為沾了湯汁而變的皺巴巴的,蘇清有些不適應的踢了踢裙擺,將雙手置於清水之中,看着那一塊被燙紅的地方又發起了呆。
水波粼粼,隨着蘇清手指的微動而晃出一圈又一圈的細紋。
湯熬的很慢,蘇清看着因為浸泡多了水而微微泛白的指尖,拿出手帕細細擦了擦,然後彎腰將砂鍋的蓋子掀開,裏面的羊肉有一股特有的味道,因為加了入味的胡椒粉和茴香之類的小包,已經蓋了過去,只剩下那乳白色的湯汁在“咕嚕嚕”的火下冒着泡。
正當蘇清想將那乾薑肉桂羊肉湯盛出來的時候,一個小宮女匆匆忙忙跑過來到她身側道:“尚膳,交泰殿宣您呢。”
蘇清手上一頓,轉頭皺眉看向那小宮女道:“知道是什麼事嗎?”
那小宮女對着蘇清欠了欠身,聲音輕快道:“聽說是尚膳做的金秋小餅入了太后的眼,要賞呢。”
聽到那小宮女的話,蘇清不知道為什麼,從頭到腳都是那冰冷的感覺,太后,入了太后的眼,怕是她才是那太后的眼中釘,墓中刺吧。
蘇清深吸一口氣,吩咐身側的小宮女看着那乾薑肉桂羊肉湯的火,便跟着那小宮女去了交泰殿。
殿上,那戲檯子上依舊是戲子“咿咿呀呀”的聲音,艷麗的戲袍翻飛之際,帶着那婉轉長調的音曲,繞耳的很。
蘇清小心翼翼的走進交泰殿,伏跪於那青磚地上,姿態低恭。
“蘇清?”蘇清伏跪於地多時,第一個開口的人,不是那太后,更不是皇帝,而是看上去十分端莊溫婉的尊太妃。
“奴婢在。”蘇清的腦袋一直垂着,所以看不到上座之人的表情。
“果真是個不錯的孩子,規矩也好。”尊太妃看着蘇清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身側的太后道:“姐姐覺得如何?”
“甚好。”太后微眯眼眸,坐在鋪着柔錦的寬椅之上,目光犀利的落在伏跪在地的蘇清身上。
許皇后坐在一側,臉上笑容明顯,看了一眼那泓祿,聲音清雅,穿透整個燈火通明的交泰殿,“既然姨母和母后都滿意,那臣妾便落旨封婉儀了。”
第五十三章參歸燉雞(一)
月華如水,透過窗柩上糊着的紗照得未點燈燭的室內朦朧起來。
蘇清盯着窗柩,一眨不眨得出了神,在這漆黑的屋子裏,她唯一瞧得見的,便只有窗柩處那片亮堂堂的光斑。
攏了攏肩胛處的被子,蘇清的手心裏,細白的額頭上俱是密密的汗,卻依然覺得冷,透心的冷。
她的腦袋有些混沌,乾澀的嗓子刺刺得疼。
那日在淑妃處知曉了皇上的念頭后蘇清便幾日沒睡過好覺。這偌大的天下都是他的,他想要的東西還會有得不到的?更別說自己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宮女。上次讓她有幸拖得一時,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後續來的如此之快,讓她措手不及。
眾目睽睽之下,太后,尊太妃還有那許皇后,三兩句的交轉之間,便把自己的一生給定下了。
蘇清已經記不清當時的場景,更記不起自己是如何回來的,她只記得當時腦袋“嗡”的一聲,耳朵似乎是被堵着般生疼。
許皇后那“封婉儀”三個字一直在耳邊迴繞,在腦袋裏千迴百轉,她伏跪在地上,額頭抵在冰冷的青磚地上,在李順的一生輕喚之下才回過神,腦海中回蕩着今後自己的各種結局,蘇清動了下嘴唇,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閉了閉眼睛,指尖深深的刺進手掌里,蘇清重重一個叩首后抬起頭來。“奴婢,謝恩。”那帶着顫意的聲音混着不遠處戲檯子上的“咿咿呀呀”,透徹幾分蒼白無力。
這一世,她難道就要這樣被鎖在深深的宮闈之中了嗎?像后宮裏所有的女人一樣,天天想的、盼的,都是如何取悅那個男人,如何多留住那男人一絲的目光?然後為他給自己的恩寵而沾沾自喜,亦或是因他對別的女人的寵愛而吃醋拈酸?
呵!那也得有命活得到那時候,蘇清不禁自嘲起來,皇后,淑妃,眼前就是兩個恨不得置自己於死地的女人,加上那太后,蘇清知道自己已經被攪進了她們的局裏,成了一顆被利用的、不值錢的棋子,不知哪天就命喪黃泉,說不得死於誰手都不知道。
雙臂已經酸軟無力,吃力得將肩胛處的薄被掀開,蘇清重重地喘了兩口氣。
看來明日的這場病是跑不了了,能拖得一刻是一刻,現只看病得如何了。這般想着,蘇清便是一鼓作氣,直接將身上的薄被向一邊推去,又將那窗柩推的大開。
近十一月的天,晚上還是有些涼意的,蘇清的身上黏着冷汗,那風吹過來,細細碎碎的,直往身子裏面灌,讓蘇清打了好幾個哆嗦。
正當蘇清如死屍一般橫躺在榻上時,突然身上一重,那被她推到一旁的薄被便重又蓋回到了她的身上,隨風傳來的還有那股熟悉的龍延香混雜着濃厚的酒氣。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蘇清蒼白着臉,咬着唇,將頭扭到了一邊,那皎色的月光傾斜而下,照亮了蘇清半張白皙面容,倔強而脆弱。
耳邊傳來一陣輕笑,隨後便是一股溫熱的氣息傾灑在因着扭過頭而暴露在外的一側雪頸和嬌巧的耳垂上。
“呵,不樂意?”和前幾日的清冷模樣不同,此刻的泓祿在月光下臉頰微紅,雙眸墨黑,典型的醉酒模樣,透徹一股難掩的風流調侃之意。
蘇清不知道那泓祿問的不樂意是因為他的動作還是那封婉儀的事情,但現在的她感覺自己身心疲憊,實在是一點沒有與他周旋的心思。
蘇清抿着唇一言不發,扭動身體想躲開泓祿那因說話而愈發濃厚的酒氣。
不過好在那人有自知之明,抬起了頭離得稍遠了些,只那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搭在蘇清覆著薄被的肩上,細細摩挲,似乎帶上了幾分柔意,和平日捉弄她的清冷模樣,相差許多,但卻看着更加的多了幾分危險和詭譎。
這般模樣的泓祿是蘇清沒有見過的,她睜着那雙眼睛,看着泓祿被酒氣浸染的眸子,被壓在薄被下的手緊緊抓着那薄被一角,不着痕迹的往窗柩邊縮了縮。
微微眯起雙眸,泓祿看着蘇清小心翼翼的動作,聲音低沉道:“蘇清。”
泓祿的話語中警告意味明顯,若是放在平時,蘇清肯定早就驚慌驚恐的跪罪了,可現今的她就好像是一個被鋸了嘴的悶葫蘆,依舊不開口,只將頭又扭過去了些,喉嚨裏面隱隱顯出幾分哽咽,也被她用力的咽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的夠久了,就這一次,任性一回又如何,不就是生死嘛,自己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看着蘇清,泓祿緩慢的站直身子,那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直接便把裹着薄被的蘇清籠在了裏面,纖纖細細的一團,秀氣的很,卻也是倔強的很。
下顎一緊,蘇清被迫抬頭,泓祿透過窗柩的月光,看到了蘇清被映得雪亮分明的眼中,似乎隱隱帶着些水霧。
“啪!”的一聲,蘇清的眼前一黑,房間之中唯一透出光源的窗柩被泓祿甩手關上。
整個人浸在黑暗之中,蘇清有些緊張,身上是散發著熱氣的泓祿,他一起一呼之間,灼熱而濃重的酒氣瀰漫在她鼻息之間,讓蘇清忍不住的別過了頭。
雖然明知道她有雀目看不見自己,但泓祿卻就是見不得她偏過頭不看自己的模樣。
平日裏的他冷靜自持,今晚的他大概是多喝了幾杯酒,感覺自己有些不受控制那噴涌而出的情緒。
泓祿捏着蘇清的手愈發緊了幾分,直到聽到蘇清發出一道輕不可聞的痛呼,才回過神似的皺了皺眉。
手掌里觸感柔軟滑膩,卻是伴隨着熾熱的溫度,泓祿染着酒氣的眸子一下清明起來,想起剛才聽到的蘇清明顯變了調的聲音,按住身下不安分的人,摸了摸蘇清滾燙的額頭,便忽的感覺到自己的一腔怒火硬生生的給憋了下去,沒處發。
泓祿鬆開蘇清,將那薄被死死的扣在蘇清身上,轉身對上外間喊道:“李順。”
李順踩着那黑色皂底鞋,弓着身子悄無聲息的進來。
“宣個太醫來。”泓祿說完,看了看身後呼吸明顯有些急促的人兒,一頓后又補充道:“罷了,先煎副去熱的葯汁,明兒一早再宣罷。”
“喏”李順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蘇清,躬身退了下去。
第五十四章參歸燉雞(二)
泓祿將蘇清整個人緊緊的掖在薄被裏,然後起身走到房中的圓桌旁,再回來時手裏便多了一杯涼茶。
撩起下擺坐回榻上,泓祿側頭,卻見蘇清不知何時已迷糊了起來,身上緊緊裹着薄被,縮在一角抖得厲害。
掖好那被角,泓祿連人帶被,一起摟進了懷裏。
兩人靠的近了,蘇清鼻息之間那不斷呼出的炙熱溫度讓泓祿不自覺的皺了皺,他側了側手,將手裏的涼茶杯子喂到她嘴邊。
杯沿觸到唇的地方帶着一絲涼意,蘇清咽了咽乾澀的喉嚨微微張開了嘴無意識的輕抿了一口。
那茶水早就涼透了,冷意讓蘇清一個哆嗦,喉嚨的乾澀疼痛感倒是緩解了不少。
喝了大半杯水,蘇清整個人都鬆快了不少,臉上泛起的緋紅襯得那白瓷小臉清秀嬌美。
泓祿撫過蘇清的臉頰,隨手拿過蘇清榻上的帕子,浸了冷茶之後,便將那帕子疊起蓋在蘇清滾燙的額頭上。
燥熱緩解了不少,蘇清無意識的往被子裏縮了縮,腦袋愈發混沌,兩張眼皮子也愈發沉重起來,只下意識的往泓祿身上縮了縮,那溫熱的感覺讓迷糊的她感受到了幾分暖意。
看着像蝦米一樣蜷在自己懷裏的人,泓祿輕笑,替她把被子攏好,爾後便隔着被子緊緊得將蘇清抱在了懷裏,時不時貼上自己的額頭去探她額上的溫度。
身上傳來陣陣暖意,臉上的燒燙也漸漸消失,蘇清喉嚨里享受地發出“咕嚕”一聲,舔了舔沾過茶水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