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熱鬧
廚房牆角有一個老鼠洞,洞前有一兩片留有老鼠齒痕的葛根。夏草長嘆大哥的心眼真多,拿家鼠當作實驗室的小白鼠,典型的處處留一手。不過心裏還是暖暖的,畢竟大哥沒有當面質疑她,而是支持她,不放心罷了,不然今天就不會有葛根上桌了。
折騰一個上午的夏草甜甜地睡著了,床頭邊上的小狐狸像是被凍醒了,微微張開眼,當眼睛掃到那隻包紮成蝴蝶結狀的爪子,目光中略有一絲嫌棄,而後也鑽到夏草的被窩裏睡著了。
吃撐了的怪力咖夏麥禾更是有使不完的勁,磨刀霍霍向新回來的木柴,霹靂拍啦地揮舞着砍柴刀。禍害完木柴,他又提着水桶向河邊飛奔而去。
夏喬木望着那七七八八歪躺着、散落一地的木柴,無奈地搖搖頭,只好過去重新整理好,堆放整齊。忙完之後,他拿出破敗不堪的《論語》,封面早已不知所向、紙張泛黃,就連上面的字跡也有些模糊,但還依稀的認出字來。
睡眼朦朧的夏草被她的好二哥給搖醒后,趴在他的背上,和夏喬木一起再次進山。三人來到那片長滿葛根的地方,夏草現在已經對這些葛根有了初步的計劃。目測這些葛根有上千斤,也夠他們一家吃上一些時日。
基於夏草對白花花大米飯無比的想念,她計劃將葛根磨成粉後向外兜售換成銀子。葛粉變現銀目前夏草想到兩個途徑,一是向藥店推薦,賺些成本費;二是家中製作做成粉條、包子做點小本生意買賣。
太陽偏西,夜幕開始降臨,林子傳來的嗚嗚叫聲,像是嬰兒的哭泣,不禁讓人膽寒。
“二哥夠了,我們回家。”夏草雖兩世為人,相信科學的她,經歷了穿越還是有些害怕牛鬼蛇神的存在,不禁催促道。
走出林子,村子裏人家的炊煙裊裊升起,給夜幕下的村子增添一股朦朧的氣息。
他們回到熟悉的院落時,天也黑了。便宜老爹還沒有回來,蘇氏正趕着幾隻咯咯叫着的雞回籠。她的旁邊站着一個面目清秀的女孩,大約十一二歲、身穿淡黃色的裙子,這正是李梨花大山伯的女兒。
“喬木你們回來了,再不回來嬸子該着急了。”李梨花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這是小草嗎?一天不見變了個樣。”李梨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感到有點陌生。夏草也是她看着長大的,以前渾身髒兮兮滿院打滾,現在目光清澈,打扮乾淨讓她有點不習慣。
“梨花姐姐,你真好看。”夏草讚美着。
“夏草我看你不僅腦袋好了,就連嘴巴都變厲害了,這就敢打趣姐姐了。”李梨花笑罵著,眼裏的喜悅也是藏不住的。她真是為蘇氏高興,以前蘇氏總是愁眉不展地,今天只是簡單地跟蘇氏聊天,發現她心裏的石頭落下了,嘴角的笑意不自覺的露出。
“梨花姐姐是真的好看,讓人覺得很舒服。”夏草對這個保姆二號大姐姐還是很喜歡的。
“不跟你們說了,我得回家做飯了。”李梨花走時還捏夏草的小臉一把,過了會手癮。揮揮手向夏草一家告別。
夏喬木進廚房做晚飯,夏喬木清點着兩個大籮筐中的葛根,每數一個就望向蘇氏一眼,邀功似的。不過,他數到二十以後,沉默一會又從一開始數,原諒那貨只學到二十。反覆數了幾遍二十,夏麥禾傻眼了,因為他不記得究竟數了多少。
不過那貨不會唉聲嘆氣自己不會數數,高興地說道:“娘親,我們有數不清的葛根,夠我們吃一段日子了。”夏草為他二哥難得的機智點個贊。
知道晚飯做好了,夏慕寒還沒有回來,雖然對他超高的打獵技術有信心,但一家子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慕寒家的,快出來!”
“你相公扛回一頭野豬。”
“好大一頭豬,足足幾百斤”
在全家人都七上八下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聲激動地嘈雜的吶喊聲。
蘇氏他們急忙向門外走去,發現一大群人往他們家移動,浩浩蕩蕩。夏慕寒和李大山一人抬着一隻腿走在前面,後面有兩個長得相似的青年男子抬着另外兩條腿,在往後就是兩三個十來歲的少年提着十來只野雞和兔子。最後面就是圍着一大群來看熱鬧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夏草覺得他們村只有幾十戶人家,估計這會兒都出動了一半。湊熱鬧不僅是現代國人的癖好,原來在這沒什麼娛樂的古代更是人們樂此不疲。
在便宜老爹,前來幫忙的人家送上一兩隻野雞和兔子表示感謝后,不等別人推遲,就說:“你們不收,我下次哪還有臉面叫你們幫忙。”
人群緩緩散去,喧囂的小院慢慢恢復平靜。當人都走光了,夏慕寒清了清嗓子說:“今天運氣比較好,獵到的這頭野豬原本就有些受傷,所以沒費什麼力氣就打到了。”
別看便宜老爹說得那麼風輕雲淡,夏草卻知道能從別的猛獸下逃走的野豬也是有些本事的。看着野豬身上那些傷痕,顯然不是一箭致命的,肯定也是經過搏鬥。老爹不想他們擔心,省去一些中間那些艱險的過程。
便宜老爹不多說,娘親和大哥都不多問,夏草自然也就不會多說。既然有了獵物,夏草這個肉食動物悄悄的在也嘴饞的二哥嘀咕幾句,夏麥禾囔囔着要吃肉,夏草立馬也在旁邊附和。
看着孩子們這副嘴饞的樣子,瘦黃的身子也該補補,夏慕寒大手一揮表示要親自下廚,犒勞大家。一邊指揮着夏喬木燒開水,自己拿着把刀提着地上兩隻野雞,示意夏麥禾拿着兩個小碗跟出去。
夏草感到非常奇怪,在這家裏為什麼沒看見蘇氏下廚做飯,而是夏慕寒和夏喬木這兩個大小男人洗菜做羹。平常的人家君子遠庖廚,女主內在家幹些家務活。
帶着對夏慕寒廚藝的質疑,夏草也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