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修仙文中的女配(完)
“月哥哥,這本秘籍……不是你想的那樣……”蘭玉心楚楚可憐地抬頭,雙手拽着江月丞的衣袖。
只可惜這回江月丞是徹底不領情了。他一下子就撤回了袖子,又一把推開了蘭玉心:“練這種功是會上癮的,以後主要不吸人功力就會痛苦得無法自拔。不過這也說明了你的根基未損,那日可能是我和蘇宛門主都想錯了。為了不傷害其他人,我決定毀掉你的根基,眾人可有意見?”
這種可怕的武功,萬一自己成了獵物,那不就完了?自然是沒人反對。
“那好,請各位弟子壓制住蘭玉心,我要在此行罰。”
蘭玉心雖然有了些江月丞的功力,但雙拳難敵四手,最終還是被制住了。
她眼睜睜地看着曾經對她如此溫柔,曾經與她那般親密接觸過的“月哥哥”,用與平時完全不同的,如鐵一般冰冷的手掌,在自己痛苦的叫聲中,徹底廢了自己。
待眾弟子放開后,蘭玉心如同一團泥一般坐在了地上,眼睛不知是因為痛苦還是其他,
完全是空洞的。
“弟子蘭玉心屢犯大錯,按照門規,處以逐出本派。今日容她整理物品,明日若是不自行離開,便強行逐出。”江月丞的聲音是冰冰冷冷的。這不是她平時的月哥哥。
蘭玉心不知又坐了多久,最後竟然傻笑出聲。對,這不是她的月哥哥!她的月哥哥還是要她的!
眾人見蘭玉心完全一副傻了的樣子,只能最後把她架了出去,扔回了她的房間。
眾弟子很快都走光了,但江月丞倒是一直留到了最後。
他這是要幹嘛?蘇宛皺了皺眉。這麼個渣男柱這兒,她看了真嫌反胃。
尤其是今天,對自己喜歡的人竟然也能這麼心狠手辣。
“掌門,請問還有什麼事么?”蘇宛禮貌地笑了笑,但不難聽出其中的逐客意味。
或許是沒了蘭玉心吧,江月丞看向蘇宛的眼神中那份情感的成分越發濃重。他並沒有回答蘇宛的問題,而是微嘆了口氣:“蘇宛,我還是更希望聽到你叫我師兄。”
“掌門,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可做不來。不然說不定我會做錯了什麼,落得和蘭玉心一般的下場。”蘇宛明明是笑着的,語中卻是冰冷,“掌門若是沒事,還請離開吧。這畢竟是女子房間,掌門待久了,難免別人閑話。”
江月丞沒想到蘇宛竟然會這麼冷。他被猛地一噎,最後也只能有些灰溜溜地走了。
……
第二天。
一如既往的晨練,江月丞也照常來到了練武場監察。而這時候的他完全不知道,正有一個隱忍着的復仇火焰,在等着他的到來。
晨練鄰近結束時,江月丞按例應當將幾句總結總結,然後眾人就可以散了。
江月丞站起來清了清嗓子:“各位弟子,今日……”
“江月丞,你根本不是名正言順的掌門,更不配站在那裏給我們訓話!”這時,弟子群中卻突然傳出這樣一聲憤怒的喊聲,打斷了江月丞的話語。
聽到這聲怒喝,眾人均是一呆。這個人在幹嘛?掌門說完話也就能去休息了,他現在在這裏胡亂說什麼呢!
江月丞皺了皺眉:“何人在下面胡亂喧嘩?莫不是連基本的門規都忘了么!”
那人倒是一點都沒怕,他反而走上前了幾步,乾脆走到了人前。而那人,正是沈恆!
“門規?原來你還懂得門規?那你當初殺害江寒御師父的時候,可還記得門規?!”
沈恆此話一出,底下一片嘩然。若是放在平日,定是無人相信沈恆,可是恰巧前幾日韓掌門也提過這件事,當時本就有人持懷疑態度,現在又有了沈恆的這話……沒法不叫人無疑啊!
難道……掌門真的是篡權才奪得這個位置?那掌門豈不是和蘭玉心一樣了?要知道,這種背信棄義的行為,可是最為人所不齒的!
江月丞早在沈恆走出來的那一剎,心裏就猛地一顫。可是如今大庭廣眾,他不能對沈恆出手,否則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江月丞將攥成拳的手挪到了身後,不讓他人發現自己的異常,面上依舊維持着鎮定:“沈恆,我知道你是江寒御最為看重的弟子,但你何必為了江寒御,而捏造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莫須有?既然是莫須有,昨晚你何必派人來刺殺我?”沈恆倒是一點不怕。
昨晚?就是蘇宛門主發現由刺客那次?眾人又是一驚。怪不得昨晚那事那般轟動,也沒見掌門出現……這麼想來,至少那晚那事,掌門確實有問題!
他怎麼會知道的?江月丞手下攥的越發緊了,甚至開始微微顫抖。昨晚為了不讓他發現,他甚至一句話都沒說……
“沈恆,我真沒想到,你為了江寒御,苦肉計都使得出!”
眾人聽到江月丞這話,又開始有些動搖。畢竟還有蘭玉心的前車之鑒,苦肉計也不是不可能……
“好,那不說那晚的事,就說你殺害江寒御師父的事!”沈恆冷笑了兩聲,“你肯定覺得自己做得滴水不漏吧。那日不小心闖入房門,發現這事的玉瀾師妹,不知怎麼地就也跟着“病逝”了。甚至那些懷疑你的人通通以各種各樣的罪名逐出了門派。你真以為這樣就能萬無一失么?!”
聽到這話,江月丞的臉猛地一白。他果然什麼都知道!在韓驍說有證人的時候,自己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了沈恆。只恨自己怎麼早沒察覺,那可是江寒御最看重的大弟子!
眾人聽到這話,當即開始互相詢問了起來。
“師兄,這事是真的?”
“嗯,玉瀾師妹一事是真的,至於其他弟子,確實有段時間有很多弟子被逐出門派。”
“這麼說,沈恆師兄講的是真的?”
“可是掌門不會是這種人吧……”
“也說不定,知人知面不知心,蘭玉心不就是這樣……”
眾人一邊竊竊私語着,還總忍不住時不時看看掌門,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若這件事是真的,那可就不僅背信棄義了,還濫殺無辜,公報私仇!他們竟然奉着這種人做掌門了這麼久……眾人均是一顫。
“你何必拿這些巧合來牽強附會!”江月丞的底氣已經大不如前,“空口無憑,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
人證又如何,都是一面之辭,憑什麼讓人信服?
“自然是有的。”沒想到,沈恆倒真有證據!
只見他從容地從腰間抽出了一個符咒:“江月丞掌門想必不知道吧,那日在你刺殺師父的時候,師父自知不敵,便悄悄打開了這個通訊符,將你們的一切都記錄了下來。而如今,這些畫面還在裏面,掌門是否要我讓大家看看?”
江月丞看着沈恆手裏的符咒,腦海中一閃而過江寒御臨終時的場景,似乎確實是一隻手一直藏在身後,攥着些什麼……竟然就是這個符么!只可惜當時太過緊急,根本來不及搜查……
江月丞抬頭看了看沈恆,又看了看竊竊私語的一眾弟子,明顯已經都傾向於信任沈恆了。
既然已經瞞不住了,那不如……
江月丞鬆開了背後的手,突然大笑了起來:“沈恆,你太聰明了。可是你難道不知道,聰明的人都短壽么?”
就算所有弟子都不信他又能怎樣!他是本派中最強的,終究還是無人敢反抗他!到時候,他可以把所有反抗他的弟子都除了,就如當初一般,自己掌門的位置,還是能坐得安穩!
弟子們看着恍若變了一個人似的掌門,都沒由來地抖了抖。這樣的掌門……不,應該說是江月丞,好可怕。
或者說,其實江月丞一直都是如此可怕的一個人,而平時的掌門,不過是他帶着的一張面具罷了。
江月丞說完那話,出手如電就欲向沈恆胸口抓去。殺一儆百,他看還有何人敢違背他!
沈恆也閉上了眼睛,他做這些,就已經做好了被殺死的打算!他知道還有蘇宛門主,崩幫他為師父報仇……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突然竄出,一掌就打在了江月丞的手臂上。江月丞的手臂咔嚓一聲,顯然是斷了。
“江掌門當真認真,與弟子練功都這般出全力啊。”那人悠哉悠哉地抱起了臂,正是韓驍!
“韓掌門!”這回眾人看到韓驍,竟然是興奮的。
“我早就說過了,你們江掌門的這個位子是有問題的。”韓驍攤了攤手,“我看你們派也沒人能處置這個叛徒,不如還是我來吧。”
說著,韓驍反手一掌打在了江月丞丹田上,速度快到江月丞根本無法反應。
就在韓驍撤手的那一剎,韓驍在江月丞耳邊說了句:“我代江寒御說句話,這樣才是真正地把丹田氣打散了。”
江月丞聽到這話,渾身一僵。韓驍這話什麼意思?江寒御並沒有死?可是為什麼……江月丞看了看韓驍,又看了看對着韓驍微一笑的沈恆……他猛地明白了,這是一個局!這是一個等着他鑽的局!
其實沈恆也沒料到竟然會有人來救他,不過剛剛師父告訴他了韓掌門是自己人,所以才會笑着示意了一下。
昨天蘇宛讓他見的,正是江寒御。雖然他最初看到那道與師父長相完全不同的魂氣時,他是不相信的,可是深聊過後,他卻發現了那確實是他最敬愛的師父!畢竟他是師父的親傳大弟子,哪怕容貌變了,也是能認出來的。
而如今……師父,我終於幫你報了這個仇了!
“那你們這位江掌門,就算是被廢除了吧。”韓驍看都沒看一旁痛苦的江月丞,“可是門派不能無主,否則咱們兩派間的比拼還怎麼算數啊。”
眾人面面相覷,韓驍說的確實對。
江月丞為奪掌門之位,竟然殺害師兄,而後又公報私仇,害了一批弟子的性命。這種利欲熏心,背信棄義的小人,就連在這個大陸上都是沒有容身之地的,又如何能做我派掌門!
可是……又有誰適合呢?
“我看你們也沒什麼好的想法,那不如我幫你們提個建議。”韓驍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一直站在角落的蘇宛,“我聽說你們派昨天剛出現又一個灼心屬性的,叫蘇宛是吧。就她如何?”
??蘇宛就知道,他那一眼准沒好事!
“蘇宛門主?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就是就是,我派也是有天才能與韓掌門抗衡的!”
“師父確實很適合……”
蘇宛聽着四面八方傳來的贊同之聲,看着四處投來的希望的目光,最終只能微嘆了口氣。
“既然大家都這般抬愛,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蘇宛對大家作了一揖。
反正她也快離開了,爛攤子就都是這位蘇宛本人的了。
後來,蘇宛在眾人的矚目下,登上了掌門之位,成為了承武門新一代掌門。
成為掌門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賴着不肯走的蘭玉心和已經臭名遠揚,大陸無人不罵的江月丞扔出了承武門外,讓他們一個再也無法練功,一個功力被廢的兩人自生自滅去了。
再後來,聽江湖傳言,蘭玉心仍然痴心不改,死死跟隨江月丞,但江月丞卻因為名聲太差,根本連要飯都沒人給他一個子兒。江月丞為了自己的生存,乾脆就把蘭玉心賣到了妓院,以求幾日果腹。
也有人說,蘭玉心早就傻了,一直跟隨着江月丞只是因為她只認識“月哥哥”一個人了。江月丞是因為嫌多個廢物多張嘴,才把她賣到了妓院。
又過了幾月,江湖上對江月丞的罵聲都淡了下去,這麼一個毫無建樹的人很快就為江湖所遺忘,甚至連在道旁餓死的也根本無人問津,任由惡狗把他的屍體撕咬了去,最後是有好心人把這個不知名的,已經爛的幾乎只剩骨頭的骸骨隨意掩埋了一下。
反倒是蘇宛的名聲漸起,她挑的三個人在比試中險勝了韓驍的三人,韓驍也遵守承諾自願臣服,可蘇宛卻覺得和平共處更為上佳,兩派互相謙讓,成為了自從分裂以來最為和諧的幾年。
不過這裏的韓驍和蘇宛已經是本來的韓驍和蘇宛了,因為蘇宛早就離開了這個世界,到了下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