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20.第20章

第20章

凌珣回神,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支起身子往隔壁院子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想了想,青年起身下了屋頂,順着牆頭往前走去,果然才走了幾步,便看見了一身素衣的小姑娘托着腮蜷在隔壁檐下的藤椅上,仰面朝天,目光幽遠。

她很漂亮,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凌珣就知道,然臉上的疤痕損去了她的美,叫人們看她的時候,心中更多的是惋惜。

可這會兒,青年心裏卻只有驚艷。

月光如水灑在她臉上,襯得她眉眼生輝,目光皎皎。明明那疤也還在,明明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改變,他卻無端地覺得……

這丫頭真美,比他方才賞的月還美。

然她好像在想什麼事情,神色看着並不愉快,凌珣覺得有點美中不足,於是伸手摺下一枝桃花枝,憑風“送”到了她眼前。

突然一物破空而來,“唰”地一聲插.進了她身前的土地里,正在發獃的阿茶驟然一驚,嚇得整個人從藤椅上跳了起來,若非心裏還想着姥姥已經睡着,不能太大聲吵醒她,小姑娘怕早就已經尖叫出聲了。

回過神來才發現那物竟是桃花枝,阿茶驚愕,下意識地往不遠處的桃樹看去:“誰……誰在那?”

“為什麼不繼續唱了?”

依然清冽的嗓音,與平時的冷漠卻又有幾分不同。阿茶一愣,壯着膽子走過去往樹上一看,卻見凌珣正懶懶地倚靠在牆頭,臉色微紅,化了冷意;目光如星,燦亮逼人。

“凌,凌大哥,你……這麼晚了,你怎麼……?”

“為什麼不繼續唱了?”青年沒有回答,只又問了一句。

他竟聽到了自己隨口哼出的曲兒,阿茶頓時臉蛋一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然不敢不答,便嚅囁道:“口,口渴了……”

“口渴?”凌珣偏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罈子,突然沖她勾唇一笑,“有酒,喝嗎?”

這個笑不同於先前那種叫她害怕的笑,竟是俊冶好看得不行,帶着說不出的魅惑之意。阿茶愣住,終於發現他好像有點不對勁。

“我不會喝酒,凌大哥,你……”小姑娘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凌珣笑容一收,板起了臉:“沒有。”

“……哦。”阿茶最怕他這表情,忙應了一聲,拔腿欲溜,“那,那我回去睡覺了!”

“站住。”

阿茶僵住,有點不安:“凌大哥……還有事嗎?”

凌珣看着她,晃了晃手中的酒罈子,沒有再笑,可語氣又不自知地帶了些引誘的意味:“人們都說酒能解千愁,真的不來點?”

阿茶愣住,半晌才擠出一句話:“那……那能助眠嗎?”

“能,”凌珣一本正經地回道,“有些人喝上一口便會犯困。”

想着自己再不睡明早一定起不來,阿茶到底是咬咬牙,朝凌珣伸出了手:“我……想喝兩口。”

因抬高了手,小姑娘的袖子不由稍稍下滑,露出了一小截纖細白嫩的手臂。看着那白玉嫩藕般的肌膚,凌珣心頭微癢,不知為何竟突然脫口而出:“上來看看?”

阿茶懵了一下:“上,上去?”

凌珣回神,心中雖有些不解自己方才的反應,可卻不曾感到後悔,反而還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期待,於是他看着她,面色淡然地補了一句:“嗯,屋頂上的風景不錯。”

阿茶下意識想拒絕,可凌珣不等她說話,便又道,“上來,往後我便不再問你為何怕我。”

這誘惑太大,阿茶沒受住,毫不猶豫點了頭。

凌珣忍不住笑了出來。

戲謔的,醇厚的,不帶任何冷意的笑聲,說不出的好聽。還有那張素來冷銳的臉,這會兒也像是遇見春風融了雪,寒意消散,唯剩下漣漣春光層層盪開,襯得他眉眼如畫,俊朗非常。

阿茶莫名紅了臉,隨即又覺得這人今晚真是有些不對勁,沒事兒爬牆頭喝酒不說,還總笑,與平日裏閻羅似的那個煞神完全不像。

還不承認呢,一定是醉了,阿茶想。

“會不會爬樹?”

阿茶回神,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就撩起自己的裙擺,踩着那桃樹粗壯的枝幹往上爬。

她身手很利落,顯然平時沒少干這事兒,凌珣眼底笑意更濃:“原來是個慣犯。”

阿茶正專心地爬着樹,聽到這話腳一滑差點摔下去,好在一隻修長的大手及時握住她的手腕,穩定了她的身子。

“高估你了。”他俯身看着她,眸子黑亮,笑意蕩蕩。

手腕上傳來的溫度灼熱得有些燙人,阿茶只覺得渾身僵硬,下意識想掙扎,可看着他這與平常大有不同的神色,心口又莫名地跳了一下,一時張嘴無言。

見她雙眼迷濛,神色呆憨,青年心頭又忍不住生出了一絲癢意。

“不許發獃。”伸手將另外那隻手中的酒罈子放好,他屈指輕彈了一下她的腦袋,“抓好,拉你上來。”

阿茶一下子回神,又是心慌又是羞赧,可總不好半途而廢,便忙點了點頭。

小姑娘嬌嬌小小的,很輕,他稍一用力便將她拉了上來。

牆頭位置相對明顯,萬一被人看見不好解釋,凌珣便帶着小姑娘去了自家屋頂,靠着屋脊坐了下來。

“這,這兒怎麼有兩隻碗?裏頭還有酒呢!”

凌珣一頓,抬頭看向遠方:“我放的。”

一個人用兩個碗?難不成他算到了她會來?不可能呀!阿茶心中納悶,可不敢多問,便指了指其中一個,問道:“那……那我能用這個嗎?”

凌珣收回目光,側頭看她一眼,沒說話,拿起那隻酒碗遞了過去。

***

阿茶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有與人並肩坐在屋頂上喝酒賞月的一天。

尤其這人……還是她最怕的人。

好在方才出屋的時候披上了外衣,倒不是特別冷。阿茶緩緩舒出一口氣,看着頭頂上的圓月發起了呆。

一開始是害怕的,可許是酒能壯膽,硬着頭皮喝了兩口之後,她發現自己心裏竟平靜了很多,就連先前那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煩悶感也散去了不少。只是烈酒醉人,她才喝了兩口便覺得臉蛋發燙,頭也有些暈。

但儘管如此,她並不想回去,因為正如凌珣所說,這屋頂上的風景——很漂亮。

寂靜的山村,濃濃的夜色,遼闊的天,明亮的月……這是和白日裏完全不一樣的景色。更何況夜風微冷,卻能奇迹般地吹去心頭的鬱悶,叫人舒朗開闊,阿茶覺得很新鮮,也很有趣。

小姑娘心情好了,方才略顯沉重的眉眼便緩緩舒展了開來,漂亮的唇角也不自知地彎起,露出嬌憨的笑來。

她在賞月,卻不知有人在賞她。

凌珣側頭看着身旁的小姑娘,看着她如水瀉下的墨發,潔白細膩的脖頸,精緻嬌美的輪廓,微微撲閃的睫毛……心裏的癢意竟是越來越濃。

這是一種奇怪而陌生的感覺,可他並不覺厭煩。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突然扭頭看向他:“凌大哥……不開心?”

青年驟然回神,但卻沒有回答,只道:“為什麼這麼問?”

阿茶晃了晃有些暈眩的腦袋,一臉認真地分析道:“因為你一個人大晚上的爬到屋頂上喝悶酒。”

喝了點酒大了膽子,說話都不結巴了,凌珣微微勾唇:“不是悶酒。”

小姑娘顯然很好奇:“那是什麼酒?”

青年看着她,目光微深,半晌才看着遠方的群山輕聲道:“生辰酒。”

“生,生辰?”阿茶一愣,而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高聲道,“今兒是你生辰?!”

凌珣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便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別吵醒你姥姥。”

阿茶聞言一驚,顧不得其他,忙點頭道:“我,我知道了!”

可這時凌珣的手還捂着她的嘴巴,小姑娘這麼一說,柔軟嫩滑的唇便貼着凌珣的掌心磨蹭了好幾下。

詭異的酥麻感像是藤蔓一樣,從掌心蔓延開來,沿着身體的脈絡生長開來,最後匯聚到胸口,像雷電一般強烈地擊中了他的心。

凌珣渾身微僵,竟莫名地有種想要看看她身上其他地方是不是也這麼軟的衝動。

阿茶說完才回過神來,頓時臉一紅,逃也似的往後躲了躲。可她忘了自己這會兒正坐在屋脊上,這麼往後一靠,竟差點墜下去。

凌珣一驚,長臂一伸忙勾住她的腰將她拉了回來,只是動作太大,小姑娘不慎整個兒撲到了他的懷裏,小臉兒也整張埋進了他的胸膛。

無處不軟,香嫩可口。

腦中不知怎麼的蹦出這八個大字,青年一時愣住,心頭重重跳了跳,緊接着生出一股莫名的渴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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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那個壞獵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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