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四章 水鏡庄中偈語出

?第二〇四章水鏡庄中偈語出

此時荊州西北部，襄陽郡南漳縣，西北方向一座山名曰玉溪山，玉溪山山峰高聳挺秀，山下有溪，水聲淙淙如玉佩。山間有一山莊，牌匾上赫然寫着“水鏡庄中”，庄內有一石室，曰白馬洞。白馬洞為內室，洞外有寬敞大廳。雖然此時已是子時三刻時分，庄內依然燈火通明，大廳里人頭攢動，卻並無嘈雜之聲。庄內分高低兩個用木樁搭起的檯子，上下相距不過一丈之高。較高的檯子上高站着四位同樣布衣穿着的男子，最長的約有六十有餘，其餘三位分別估摸有四十至五十之間的年紀。庄內端坐着七名書童至少年的男孩。

“龐德公，承彥老弟，諸葛兄，老夫方才亦在夜觀天象，後來台下部分弟子不約而同將大家深夜召集於此，目的想必大家是想聽聽老夫對此異像的解讀吧！”在高台上的一位智者面相的中年男子向其餘三位稽首告罪見禮道，儼然此山莊的主人。

“哈哈，德操賢弟，大家彼此都不是外人，包括這台下的這九位弟子，哪一個不是咱們平日裏忙裏偷閑傳授於他們學識的，既來此，定然是想聆聽您這位精通天文曆數的智者高論了！”台上最長者的男子向山莊主人回禮道，其餘兩人亦是稽首回禮。“既如此，我龐德公就不客氣了，今天下午在河裏捕捉了一些新鮮河魚，我現在讓龐統這小子拿上來與眾人分享！”說完，這龐德公向台下呼喊，“龐統，趕緊把伯父方才叫你提過來的那煎炒好的河魚拿上來給你師父師伯師叔嘗嘗，當然別忘了留點給你下面的那幾位師兄弟一起享用！”

緊接着，台下跑上來一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面相不甚好看，反而略顯醜陋，只見這少年肩背這一麻袋，蹭蹭一股氣跑上來之後，把麻袋打開，雙手往身上一擢之後，把袋子裏炒好的河魚拿出后，小心翼翼在台上的四位叔伯面前的盤子裏鋪開盛上，此時庄內的侍女亦將其他瓜果糕點拿至台上分與眾人，“龐統恭請師父師伯師叔慢用！”隨後才轉身小跑至台下將河魚分給其他師兄弟。

“德操賢弟，你看着龐統，雖是跟隨你學藝有一段時間了，這性格還是不如徐庶沉穩，就連最晚入門的小諸葛都要比他進步得快，更不要說其他後來拜師的師兄弟了，看來賢弟今後還是要多加提攜啊，否則，我龐德公就真的大跌顏面了！”這白髮子老者看着上下忙活的龐德，一半是開心一半是玩笑式的對着司馬徽說道。

“我說，龐德公，咱就知足了，這龐統哪有你說的如此不堪了？我諸葛玄雖對我們家小亮子學藝督促甚嚴從不懈怠，不過他每次回家先我闡述當日所學之時，說到在這九名師兄弟之中，這龐統師兄是最具有奇謀的，善出奇兵，讓人防不勝防。我看啊，這水鏡九子之中，這日後的成就惟有徐庶與我們家的小亮子可與龐統媲美，當然諸如石韜、孟建、崔均、向朗、劉廙與李仁成就定然不差，孫兒自有孫兒福，咱就知足常樂吧！”自稱諸葛玄的中年男子微笑着向方才名為龐德公的長者勸慰道。

台下其他小子看到台上的長者對自己的指點，頓時靜了下來，就連方才忙上忙下的小龐統也靜坐下來，其他八位小子昂起渴望的求知小頭顱，仰望着台上靜靜聆聽着。“世間天下風雲亂，王霸賢者竟爭鋒，水鏡九子顯身手，炎黃神州一統夢！”看着這嬉笑怒罵的台上高朋與台下滿懷期待的九位小子，台上最年輕的中年男子輕輕哼出了一首不知名的小詩，引得台上台下頓時靜悄悄了起來，搞得這中年男子一臉的懵然，“德操兄、龐德公、諸葛兄，你等看着我黃某人作甚？方才德操兄業已說明，我等聚集於此，探討的是方才夜空出現的異像，其餘有關這九子的性格成就，我等日後再詳加點評吧！”

“承彥賢弟此話不假，方才都怪我龐德公快言快語，看到我們家小龐統與眾位小子之後，忍不住多嚼了一些口舌，忘記了咱們的目的。咱們這就開始吧，有請德操賢弟！”眾人經過打諢片刻之後，在龐德公收結后，眾人將目光投向了山莊主人司馬徽。司馬徽，字德操，潁川陽翟人，漢末名士，精通道學、奇門、兵法、經學，因躲避戰亂，由潁川遷徙至荊州襄陽，世人尊稱其為“水鏡先生”。而此時的水鏡山莊，聚集了荊州目前最具指揮的達者賢才，以水鏡先生司馬徽為首，兼有黃承彥、龐德公、與諸葛玄，周遭聚集着徐庶、龐統、諸葛亮、石韜、孟建、崔均、向朗、劉廙與李仁這些先後拜投在水鏡山莊的小輩神童們。

“大家是如何看待這如今天下的亂局，這個主題在上次我們業已探討過，在評論夜空異像之前，我們先聊聊大家如何看待這天下風起雲湧的各路諸侯，哪一些人物才是今後影響我神州大陸的關鍵人物？不如這樣：台上諸位盡可暢言，後由台下的的小子們發言評論，老夫最後給出建議，幾位老兄賢弟開始吧！“水鏡先生抓準時機，適時接過了話題，開始了今夜的評論。

“方今天下，據龐德公所知，東北幽州公孫瓚已被冀州的袁紹打得落花流水，節節敗退，如無意外，則為落幕英雄，時日無多矣。北方袁紹，袁氏後裔，四世三公，以渤海郡為起點，奪得韓馥的冀州，發展迅猛。如不出意外，再過一年半載，北方幽、冀、並、青四州將入袁紹之手，將成為北方霸主。“龐德公還是一馬當先，快言快語。

“大師伯，袁紹或將北方霸主不假，但說統一幽、冀、青三州為言尚早，且不說并州有呂布、黑山有張燕，實力不容小覷，并州呂布，武力超群，謀士賈詡號稱毒士，心狠手辣；張燕黑山軍，十萬之中，戰將首領十數名。此二者為袁紹掣肘，有這兩大阻力在側，袁紹欲統一北方，恐需多費心血才行！加上東南青州，雖匪首臧霸已歸順徐州，但匪患甚重，積重難返，且徐州劉備，帳下武有關羽、張飛、魏延、臧霸四將，兵力多達十萬之眾，文有陳群、陳宮、簡雍、孫乾、趙昱等人，徐州與北海歷年交好，劉備豈容袁紹隨意侵佔青州？在朗看來，袁本初或可統一幽州、冀州，短時間內統一併州、青州，絕無可能！請師伯師叔們師弟們指點一二！“眾人一看，原來是台下弟子大向朗。

在水鏡九子之中，若按入門先後順序，排名依次為向朗、徐庶、石韜、孟建、崔均、龐統、諸葛亮，然後才是李仁、劉廙二人。若按年級大小排名，向朗最大，朗已有二十八歲，李仁次之，徐庶第三，也有二十四歲；其次依次是石韜、孟建、崔均三人，年級相仿，約有二十歲二歲；最後是龐統，十六歲、劉廙十五歲，最小的是諸葛亮，僅有十四歲左右。

向朗，字巨達，襄陽郡宜城縣人，幼年喪父，由兄長撫養，師事司馬徽；李仁，字德賢，涪人也遊學荊州，師從司馬德操；徐庶，字元直，潁川郡長社縣人，為寒門子弟，早年為人報仇，獲救后后與同郡石韜避難於荊州，求學於司馬徽拜師求道；石韜字廣元，潁川人；孟建字公威，崔鈞字州平，為原太尉崔烈之次子，崔均崔元平之弟。石韜、孟建、崔均三人因年紀接近平日裏與徐庶交往甚密。

龐統，荊州襄陽人，在今年十月年滿十六歲，及冠之後取字士元，龐德公侄子；劉廙，南陽人，西漢長沙定王劉發之子安眾康侯劉丹之後，推崇為政主張先刑后禮，酷愛天文曆數之術。諸葛亮，徐州琅琊陽都人。諸葛氏是琅琊的望族，先祖諸葛豐曾在西漢元帝時做過司隸校尉，諸葛亮的父親諸葛珪在東漢末年做過泰山郡丞；諸葛亮3歲（184年）時母親章氏病逝，諸葛亮8歲（公元189年）時喪父，與弟弟諸葛均一起跟隨由袁術任命為豫章太守的叔父諸葛玄到豫章（今江西南昌）赴任，東漢朝廷派朱皓取代了諸葛玄職務，諸葛玄就去投奔荊州劉表。隨後，因興趣使然，使得諸葛玄、司馬徽、龐德公與黃承彥成為摯友。因劉廙與諸葛亮未滿十六歲，尚未取字。

“諸位對向朗之言有何異議或補充的？“司馬徽微微頷首，這向朗為九名弟子之首，頗有見識，不唯上不唯師，即使是大師傅龐德公之言，向朗亦敢直言而對。向朗已師從於司馬徽數年，且今年已被荊州牧劉表任命為臨沮縣長，平日裏與馬良、韓嵩等人交好，對各地局勢多有了解。馬良，襄陽郡宜城縣人，“馬氏五常”中排行老大；韓嵩，字德高，義陽人，任荊州劉表從事中郎將。不過聽了向朗之言后，眾人紛紛贊同，就連龐德公亦是頷首微笑。

“既然龐兄已說完袁紹，老夫現在就說說并州呂布吧！方才向朗說得不錯，呂布武力超群，賈詡心狠手辣，不過此二人格局高度不夠，且不說之前在洛陽先後被吳駿打敗，後來更被西涼殘軍李傕郭汜之流打敗而逃竄至并州。由此可見，呂布與賈詡組合併非天衣無縫，所以說，并州與袁紹的北方之爭將成為主要對手，而黑山軍張燕與兗州的曹操則成為二者勝敗的兩大主要影響因素，而決定因素還在於冀州與并州麾下的戰力、謀士與後勤保障，二者勝負在於六四之開，袁紹佔六、呂布佔四。不知諸位如何看？”眾人一看，此時發言的是台上一智者黃承彥也。黃承彥，漢末時期襄陽名士，南郡大士蔡諷的女婿。《襄陽耆舊記》中記載，“漢末，諸蔡最盛，蔡諷姊適太尉張溫，長女為黃承彥妻，小女為劉景升後婦，瑁之姊也”。

“師叔言之有理，呂布僅一勇夫爾，且剛愎自用，而袁紹多疑寡斷，此二人半斤對八兩，非雄主之資！呂布麾下僅有賈詡、王楷與許汜三名謀士，武將中僅有‘八健將’為戰力；袁紹麾下有沮授、田疇、許攸與郭圖等人，武有顏良、文丑、張郃、高覽與韓猛這‘河北四庭一柱’為主；政治道義上，呂布手握皇帝陛下佔有大義，而袁紹四世三公，門生遍野。故而袁紹與呂布之爭，實為虎獅之爭，非一日而決。”此次補充的是徐庶徐元直，水鏡九子排行老二，在兵法上很是用心。“而說到袁呂之爭的影響因素，依庶看來，除了張燕、曹操、劉備之外，更剛剛平定河東的衛侯吳駿，如今更是揮兵北上，抗擊鮮卑。此人聽聞年紀輕輕卻雄才大略，為這亂世之間不可多見的英才。不過這衛侯過於重義，所謂性格決定命運，衛侯如與賈詡交手，其恐難受賈詡黑手！”徐庶言語之中，對吳駿充滿了關切與惋惜之情。

“不錯，這衛侯早年於洛陽抗擊董賊，后組織聯軍虎門關外討伐董卓聯軍，期間更有遠馳北海孔融，救援徐州陶恭祖，而陶謙三讓徐州后，衛侯卻建議劉備為徐州牧，為世間留下了千古美名。如今將近年關，卻仍在戡平雍州戰亂之時，卻北上抗擊鮮卑，可謂我大漢之福啊！”諸葛玄為台上第三位發言的長者，作為長期擔任國家官員的他，對漢末亂象深惡痛絕，且世代受皇家恩典，總比常人對國家形勢的發展更明了。

“諸葛叔父，雖您方才所言有理，這衛侯近年戰績斐然，為我大漢各地所傳頌。不過聽聞這吳駿大軍目前部分軍力過於分散，部分在雍州，部分北上，還部分留守洛陽南陽，所謂雍州并州兩線作戰，五指不能合成一拳，兵家大忌，為有志之士所不為也！”六弟子龐統在諸葛玄話音方落就旗幟鮮明的發表了自己的意見。“想必之下，江東小霸王倒是專心致志，全部兵力皆用於平定江東，再過半載，這江南四郡定是這孫策的囊中之物也！”看得出來，龐統對吳駿、孫策均是推崇，顯然對孫策的用兵之道更加青睞。

“龐師兄，亮對師兄之言不敢苟同！亮與叔父曾對衛侯吳駿的起家發展史有過觀摩，發現這衛侯兵起廬江，數年間佔據宛洛，此時更有雍州與河東，羽翼漸豐，麾下戰將如雲，謀士如雨，已成為我大漢一股不可忽視的諸侯力量。要是說到衛侯雍州與并州兩線作戰，以衛侯賢明，帳下文武齊心，當真不知這兩線作戰之艱苦之大忌嗎？在兵力略顯不足之下，反而分兵北上抗擊鮮卑？依亮看來未必，反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雖千萬人我獨往矣，真乃大丈夫！“只見台下站起一小童，約莫十四歲左右，髮髻油亮整齊，臉蛋圓潤可愛，兩隻大眼炯炯有神，猶如黑夜之中的明珠一般閃亮。水鏡先生一看，是自己最小的弟子諸葛亮。在眾位弟子之中，水鏡先生對諸葛亮的潛力最為清楚，小小年紀，竟對詩經諸子百家已是熟透如新，對兵法治政方面最感興趣，加上本身世家底蘊，使得諸葛亮在眾多弟子中如鶴立雞群，更加顯耀。

“反觀天下這諸位劉氏宗親，諸如我荊州劉景升、一旁益州劉季玉、江東揚州劉正禮，哪位有衛侯如此功績，若是有一半文治武功，我大漢則不至於弭亂至斯。令人欣慰的是，尚有徐州劉玄德，心懷濟世報國之心，令天下讀書人尚有一絲希望。如若這世間尚存匡扶正義，興我漢朝之力量，非洛陽吳翔龍與徐州劉玄德莫屬，此二人分別位於西部雍州與東部徐州，為我神州騰飛之羽翼！“諸葛亮用着尚顯稚嫩卻又洪亮的聲音振聾發聵，久久迴響在山莊之內。

經過向朗、徐庶、龐統與諸葛亮這四位最傑出的水鏡九子的精彩辯答之後，而後雖有石韜、孟建、崔均、李仁、劉廙五人與黃承彥、龐德公等人的精彩對答，但已顯平淡無奇。最後，千呼萬喚始出來，水鏡先生用北斗七真君為當夜異像做出了偈語：

紫薇雙現，不如不見；

破軍犯上，巨門幫凶；

七殺平南，群雄混戰；

貪狼謀東，廉貞北亡；

文曲不出，武曲難支；

祿存有喜，國祚延年。

北斗七真君又稱作斗齋，義斗星神，源於古代漢族人民對星辰的自然崇拜。據《太上玄靈北斗本命延生真經》卷一、《太上玄靈斗齋本命延生經注》卷上記載，斗齋義為北斗星將的官稱，七斗齋星君分別為：北斗陽明貪狼星君、北斗**巨門星君、北斗真人祿存星君、北斗玄冥文曲星君、北斗丹元廉貞星君、北斗北極武曲星君、北斗天關破軍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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