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漢鮮雁門逞英豪（四）

第三十八章漢鮮雁門逞英豪（五）

此時的雁門關圍城也到生死存亡之際，驍將李封、高雅二將分別帶領着三千兵馬在主將郝萌的授意之下打開了圍城下那扇小小的僅容一人一馬獨行的小門出關，想秘密的偷襲正在攻城的鮮卑軍慕容所部。

原來，正在圍城上指揮防守的主將郝萌聽到探馬回報，就在晚上亥時三刻左右，鮮卑軍同時向瓮城發起了進攻，隨後李鄒、劉何出關迎戰敵軍將領，不到一個鍾時間，雙雙陣亡，目前瓮城主將成廉正在關外迎戰敵軍。郝萌聽到后，心中猛吸了一口氣，這李鄒、劉何亦是主公麾下驍將，不曾想竟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雙雙被敵軍將領拓跋勢旺斬殺，這鮮卑的猛將真是如此之多嗎，真想會他一會？

同時郝萌吸取了瓮城出關單挑敵將戰敗的教訓，並沒有在戰事膠着之時派出將領進行挑戰，反而是派出了李封、高雅兩名驍將，沿着之前雁門軍主將郭縕提供的情報，圍城城樓下安設有一個小小的隱門，雖然只能容下一人一馬獨自出行，但這也足夠了。郝萌的目的就是要派出李封、高雅兩位將軍率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幹掉正在填補護城河的鮮卑軍，至少要破壞掉鮮卑的進攻態勢。

想起了雁門軍及郭縕，郝萌一陣黯然，要是郭將軍與雁門軍能留在關內一起防守，那該多好啊！不過據并州軍內部傳來的消息，自與主公鬧翻之後，郭縕回營后就將目前僅有一千八百人馬的雁門軍進行了重新整編，郭縕將原來是四都人馬一分為二，原第一都、第二都由郭縕親自帶領，都尉郭峰為副將，組成第一部，似乎是準備出關的主力；原第三都因激戰之後損失慘重，正在恢復元氣與重新募兵，繼續由都尉王凌帶領；同時，雁門軍剛剛成立的第四都斥候都亦是一分為二，軍侯郝昭率領一部分跟隨郭縕，另外一部由少將軍郭淮帶領，繼續留在關內，統一由王凌管轄。雁門軍與并州軍鬧翻的第二日傍晚，在鮮卑軍剛剛進攻之時就第一部由主將郭縕帶領，消失在了雁門關內，不知所蹤；留守雁門軍大營的僅有王凌、郭濤與小郭淮等將率領的三百餘人；郭縕帶走的預計只有一千五百人，大多為步兵，留在雁門關內的那三百餘人更多的是傷兵與新招募的新兵。

想到這裏，郝萌作為并州軍一方主要戰將的他，自然不敢對主公呂布及軍師有任何微言，再說也沒有危及到自己在并州軍的利益，僅是對擅長防守的雁門不能一起並肩禦敵感到遺憾罷了。隨即郝萌收起了思緒，因為，圍城下，李封與高雅已順着隱門秘密出關了，在鮮卑軍進攻部隊慕容烈所部右側分左右兩翼沿着護城河方向趁着夜色準備發起了進攻，透過關上的火把照射，郝萌依稀看到關下右側李封在左，高雅在右，所部呈扇形弧度向正在填埋護城河的鮮卑軍疾速掩殺過去。

只見正在一心攻城的鮮卑軍哪裏會想得到此時己方攻關甚急，這并州軍還敢出關殺來，而且不是從正面殺來，而是從側面殺過來，冷不防的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在尚未短兵相接的身後，就有數百鮮卑兵被并州軍的弓箭射殺，發出一陣陣慘叫之聲，幾番輪射過後，至少造成了鮮卑士兵有上千的傷亡。如今正在攻城的鮮卑軍左側方向被突然殺出的李封、高雅部射殺，正面被圍城關上的郝萌部正面射殺，又有夜色掩護，鮮卑軍壓根不知道此時自己周圍有多少并州軍，可謂是雙面夾擊，腹背受敵，四面伏兵，可以說郝萌的這一策略初步達成了預期效果。

可是正在指揮攻城的泄歸泥麾下大將慕容烈馬上反應過來，在敵我雙方短兵相接之後，慕容烈已大約看到了并州軍突然襲擊的兵種與數量，作戰豐富的他趕忙指揮餘下的鮮卑軍步兵高舉起盾牌，緊縮成一團，眾多的盾牌組成猶如一個巨大厚實的龜殼，一時間并州軍的弓箭再也無法向方才那般有效的射殺了，同時慕容烈在看着己方士兵肉疼的被射殺之後，趕緊指揮麾下騎兵與并州軍進行對射起來，同時率部向并州軍李封、高雅部殺來。

“殿下，是并州軍！”此時后陣的泄歸泥的另一名萬夫長宇文風也發現了并州軍的偷襲，並從雙方交戰的喊殺聲中初步判斷出并州軍的數量，趕緊向主將泄歸泥請戰，“殿下，末將請戰，請允許我帶領本部人馬前去消滅敵軍！”同為泄歸泥麾下重將，看着慕容烈正在前方廝殺，自己卻在後陣無所事事，渴望建功立業的宇文風心裏那個癢啊，如今戰機出現了，宇文風趕緊把握住。

“好，宇文風！你速帶所部兵馬出戰，不過不要與慕容的同方向，而是滅掉火把，趁着夜色從并州軍后軍殺去，與慕容前後夾擊，定可擊退這股敵軍。不過此時為黑夜，看不清敵軍其他地方是否還有埋伏，你所部一萬人分為兩部，一部進攻，一部遊離場外，以防并州軍偷襲，同時不要全部將之斬殺，要留下少余敵軍，或俘虜回來，本將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是從哪裏出關的？”隨即泄歸泥下達了進攻命令，畢竟慕容烈正在指揮攻城，若是這股并州軍不趕緊滅掉，鮮卑軍怎可安心攻城？隨即，宇文風轉身跨步躍上戰馬，揚起戰刀一舉向前劃去，所部一萬兵馬一分為二，先頭部分就像離弦之箭殺向李封高雅所部的并州軍后陣，其餘向四周散佈開來。

再說正在絞殺護城河邊上鮮卑軍的李封、高雅二人，雙方自出關后已將近有半個時辰，鮮卑軍已被夜色中的并州軍偷襲射殺近兩千多人，護城河邊上橫七豎八的挺着鮮卑軍的屍體，河岸上下都被染了個通紅，在火把的照射之下顯得更加殷紅，不過現在雙方豎起來的火把已是不多，為什麼？因為雙方此時是夜間混戰，持着火把的士兵就是一個十分顯眼的活靶子，首先遭射殺的就是這些火把四周的士兵，反之亦然，并州軍這邊火把四周的士兵也是遭遇同樣的待遇與下場。

李封看到鮮卑軍在慘遭偷襲之後，攻城的攻勢大為減弱，餘下的大多高舉盾牌縮成一團，聽着地面的震動與響聲，憑藉多年追隨主公呂布征戰學來的經驗，李封知道敵軍將領亦是操着率領鮮卑騎軍向自己殺來了。“李將軍，按照郝將軍出關前的部署，我軍若是被敵軍發現了，應立即撤退，不應與敵硬拼糾纏！”在另外一側進攻的高雅亦是發現了那股奔向己方的鮮卑軍，趕緊向李封說道。

“高雅，不怕！敵軍步兵已是縮退一團，那騎兵估計僅有三千左右，而我軍兩部合在一起已有六千人，三千對上六千，對方這是在找死，我們可以先滅了那鮮卑狗再撤也不遲！才剛剛開始，我們還沒過癮呢！若是一舉能將這股敵軍消滅，回到關內亦不失為大功一件。”李封作為此次出關偷襲的主將，高雅為副將，趁着這說話的檔口，李封也看到殺向自己的鮮卑軍，倒也不懼，剛剛射殺鮮卑軍兩千餘人，那痛快勁正爽呢，要是能陣前斬將，那就更爽了。高雅看到此狀，只好順從了，帶着所部向慕容烈一起殺去。

“來將通名，我李封槍下不殺無名小輩！”李封看準了正面迎戰的鮮卑將領，策馬殺去，高雅則是向敵軍軍陣中斜插過去，意圖想將這股鮮卑軍一截為二，隨後，并州軍與鮮卑軍絞殺在一起，傳出的只有跌落下馬的慘叫聲與戰馬的嘶叫聲。“我是鮮卑征南將軍泄歸將軍帳下萬夫長慕容烈，并州小兒們誰敢與我一戰？”慕容烈一邊策馬馳騁，一邊高呼着。在前幾日會議之後，泄歸泥被單于步度根欽封為征南將軍，作為屬下的慕容烈，在正式場合對上司的稱謂自然不能以鑥王世子殿下稱呼，對外報的自然是主子最新最響亮的官職征南將軍了，同時迎上了李封，兩人交戰起來。

慕容烈作為征南將軍泄歸泥麾下頭號戰將，更是從泄歸泥麾下三萬推崇武力的奔狼衛騎軍中層層遴選出來，其個人武力在整個鮮卑軍中自然可排得上號的。而李封作為溫侯呂布帳下驍將，武力自然不低。慕容烈是惱於李封的偷襲致使所部傷亡兩千有餘，自然想將李封斬殺而後快；李封是想錦上添花，再立新功，一旁還有副將高雅在協助，自然不懼慕容烈了；二人刀槍相向，你來我往，不相上下，只是便宜了高雅，只見高雅趁着敵我雙方戰將廝殺之餘，奮力的在鮮卑軍陣中來回猛衝，鮮卑軍陣因無慕容烈的指揮，鮮卑軍中竟無一人能抵擋得住高雅的進攻，鮮卑軍死傷無數。

不過，就在眼看鮮卑軍頹敗之餘，在并州軍李封高雅軍后陣傳來了一陣陣慘叫之聲，高雅一驚，轉頭望去，只見己方后軍不知何時出現了另外一股鮮卑軍，與之前慕容烈的騎軍不同的是，這股騎兵悄無聲息，全無火把，且全是黑衣黑甲，融在夜色之中，若是不認真辨別或不靠近根本無法發現，看來此部較慕容烈所部更為精銳了。他們分為數排在射殺，只見并州軍在這股敵軍的壓制之下，死傷無數，方才壓倒性的優勢已全無，“全體都有，前陣變后陣，后陣變前陣，隨我殺敵！”高雅看到慕容烈所部所剩騎兵已是不多了，對李封造成的威脅不會很大，李封正與慕容烈交戰，壓根抽不出身來，只好捨棄將慕容烈部滅掉的念頭，轉頭殺向那股敵軍，同時向李封喊道，“李將軍，敵軍援軍已至，你當速戰速決，趕緊向西邊撤去，我去頂一頂！”

“將軍，快看！敵軍又有一支騎兵向李封他們殺去了？我們是否出關增援？否則李封高雅危矣！”正在圍城關上與主將郝萌指揮防守的驍將薛蘭亦是看到了敵軍宇文風的出現，趕緊向郝萌彙報道。同是從主公呂布麾下借調過來協助郝萌防守的三名將領，薛蘭看到李封高雅所部即將陷入危境，趕緊請示。方才李封與高雅雖然在初期將慕容烈的攻城大軍殺個血流成河，不過目前慕容已反應過來，以率領余部三千餘名騎兵向李封高雅所部殺來，雖然人數上是敵軍三千，并州軍六千，不過若是再加上鮮卑的另外一支騎兵，敵我雙方將陷入混戰，敵軍前後將并州軍夾擊，并州軍勢必不可久持。

“薛將軍不可，方才我軍趁着夜色出其不意，已射殺敵軍攻城士兵兩千餘人，如今已被敵軍將領發現，李封高雅只有儘快穿過慕容烈的軍陣才能快速離開，否則只有與敵軍死戰到底了。如是我軍再增兵，一來暴露我軍圍城隱門的位置，二來勢必引發雙方更大的混戰，野戰本於我軍不利，如今更是晚上，夜戰之時，我軍若是居高臨下更有利於防守！“郝萌身邊的另外一名武將趕緊制止道，郝萌薛蘭一看，原來出言之人乃是亥時率軍前來助戰的宋憲將軍。”為今之計，在敵軍未全部包圍之時，可馬上在關上鳴金收兵，命李封高雅二人按出關前計劃疾速向西邊撤去。”宋憲與郝萌並為呂布麾下“六健將”之一，郝萌聞言趕緊命人鳴金收兵，向李封高雅傳達撤退信號。

正在準備與敵交戰的高雅聽到關上傳來的鳴金之聲，趕緊再次向李封說道，“李將軍，如今賊軍勢力龐大，郝將軍已命我等撤退，你可速速退去，我來為你斷後！”如今并州軍后陣出現為數不詳的敵軍，李封又與慕容烈在交戰，李高二人想要全身而退，就必須有人斷後，而斷後的結果有可能是有去無回，但是高雅還是想把生的希望讓給了李封，主動迎上了后陣敵軍，身後的并州軍同樣緊跟其後，撞上了鮮卑軍的兵鋒之上，“鮮卑狗來將何人，別在後面偷偷摸摸的了，可敢與我高雅大戰三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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