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燒餅尋親記
蘇運敲了敲對面的桌子,指着那邊發生的情況對尤齊說道?“他們到底怎麼了?學習抑鬱症是怎麼回事?”
尤齊幽幽的望着那個在哭泣中學習的人說道:“學習抑鬱症,顧名思義,就是因為學習而得的抑鬱症,這類人通常會有悲觀厭世的態度,無論如何都認為自己不能及格,也不能戰勝考試,並且有輕生的念頭,嚴重了可以導致人自殺。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類是很容易被帶動思想節奏的生物,有這樣一個人在周圍就如同在地下埋下了一顆種子,等到它生根發芽后逐漸侵染其他犯人的思想,彷彿一個定時/炸彈一般隨時危及其他犯人的性命。”
蘇運望着那個得了學習抑鬱症的犯人,“那也不至於會害怕到那種程度吧,如果生病了,好好治療就好了。”
“不,你根本不懂。如果得了其他病還能治,但是學習抑鬱症的話……先不要說用你的食物積分兌換藥品是有多麼貴,而且一但患有這種抑鬱症的人,很容易放棄希望,學習會越來越差,最終都會被餓死在監獄。如果在這個時候接近他,與他聊天,情緒也可能被他帶動起來,到時候學習抑鬱症也會感染其他的犯人。在監獄裏,學習抑鬱症就是一種會傳染的慢性疾病,等同於學習‘癌症’,只要得了這種病幾乎就等於被宣判了死刑,沒有治療的方法,因此被人孤立,得了這種病的人會因為不好好學習、考試不及格最終得到自取滅亡的下場!”
“哈哈哈!我不愛學習!我也不要讓你們好好學習!大家死吧!一起來快活的死掉吧!”那個犯人彷彿一批脫韁的野馬,開始在自習室內奔跑。
眾人跑過去壓住這個發瘋的犯人,“快!快點把他扔出自習室,不能讓他打擾到別人學習!”
尤齊注視那個人的目光是十分複雜的,不光是同情、悲憫,還有一絲的悲傷,彷彿這樣的下場他有一天也會經歷一樣。
蘇運鼻酸的看着那個得了學習癌症的犯人,明白自己雖然同情他,卻幫不上一點忙,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於學習抑鬱症。
可惡,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坐在他面前的人啊!怎麼會……怎麼會得了這樣病。
蘇運的心情更沉重了,壓抑之下又看了幾個知識點才逐漸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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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早上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蘇運意外發現排隊的人特別多,以至於隊伍的末尾都排到了教學樓外面。
蘇運掛着王大鎚迷茫臉的表情背手往前瞧了瞧,看到前面的陣容,更是被那浩蕩的場面震驚了。
前面密密麻麻都是排隊等飯的犯人,他們被獄警設置的隔離帶排成了回形陣,彎曲繞了一層又一層的人。
在門口排着的犯人不悅得看了蘇運一眼,“看什麼,排隊去。”
蘇運慫包的點頭,“哦。”
“蘇運!過來!”排在前面回型陣中部的尤齊和艾尚對蘇運招手。
蘇運看了一下身邊的拿着複習資料背題的犯人,艾尚開口,“沒事的,你過來。”
有人見蘇運插隊,本來想衝過去教訓一下他,結果看到了身邊的犯人對其搖頭:“不要衝動,我認識那兩個人,他們學習很好,我們惹不起。”
蘇運走到艾尚身邊后,看着前面安檢排查的獄警說道:“怎麼了?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吃飯。”
“聽說好像出了人命,死的這個人很重要。”艾尚遙遙看着說道。
尤齊接著說道,“死人嘛,當然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不是當著獄警面前殺人,不讓人知道這個人是你殺得,一般監獄裏的高官都會草草了事的把案子結了。可是這回獄警竟然興師動眾的要找兇手,真是奇怪事。”
前面有個犯人回頭,“哪有啊!聽說沒死,好像是住院了,瘋了。”
“沒死就更不用這麼嚴格的篩查犯罪嫌疑人了。”尤齊驚訝說道。
旁邊又有個八卦的犯人說道:“聽說受傷的這個犯人,是高數老師情人……”
包括尤齊和艾尚在內的眾人皆倒抽一口涼氣,“啥!這個犯人竟然有這麼雄厚的背景,怪不得受傷了需要這麼興師動眾!”
蘇運懵逼的撓撓頭,“你們說的靠不靠譜啊!”
正對今天發生的事情迷惑的蘇運,在抬頭觀望的時候意外發現了半塊帶血的燒餅……
旁邊有個人看見蘇運觀察的重點,冷笑一聲說道:“你們都沒有拿到第一手的八卦消息,其實那個受傷的犯人根本不是高數老師的情人,他之所以受傷是因為吃了半塊燒餅。”
蘇運看着那半塊燒餅,越看越眼熟,又用力的揉了一下眼睛,那半塊燒餅不就是他丟得那塊嗎!!!
“關於這半塊燒餅的故事版本有很多,比如受傷的犯人是踩到半塊燒餅被摔到的,吃燒餅太急被噎窒息的,搶別人的燒餅被陷害的……但是究竟為什麼獄警很注重這半塊燒餅沒人知道。”
尤齊好像想起了什麼,“蘇運,你昨天晚上不是念叨着什麼燒餅燒餅的嗎?”
蘇運被點名后嚇得一激靈,語無倫次的抖了抖嘴唇,“呃……那個,我昨天晚上,我昨天晚上是想吃燒餅了。”
艾尚懷疑的看着蘇運,“奇怪,你昨天中午吃得不就是燒餅嗎?”
蘇運乾笑兩聲,“什麼人吃什麼餅,sb當然愛吃燒餅啦!”
沒想到蘇運的冷笑話沒有引起其他人的笑聲,大家倒是看他這副心虛的模樣,開始目露懷疑。
聊天的氣氛寂靜了片刻,忽然有人笑道:“別開玩笑了,就蘇運這種弱不經風,一看就是學習不好的犯人,怎麼可能敢做出用燒餅傷人的事,說他高空拋物用燒餅砸傷了別人我倒是相信。”
這種話終於引起了其他人的鬨笑聲,大家都嘲笑着蘇運的一臉衰相,因此話題也不了了之。
蘇運低落的蹙眉,又抬頭望了一眼自己的燒餅。
昨天……昨天他到底做了什麼?吃飯、學習、考試、睡覺?除了能記得他大概做過什麼事,他後來遇到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就完全不記得了,他越想不起來就越着急,越着急就更記不清楚,明明心裏心急如焚,還不能被人看出來。
蘇運委屈得快要哭了,昨天的燒餅沒了,他自己餓了一晚上,結果偷他燒餅的人還出事了。
蘇運估計是偷燒餅的人吃太急噎到了,然後差點噎死,被送到醫務室的時候已經因為窒息昏迷了,所以成了懸案,這才要找到這塊燒餅的主人。
蘇運越猜就越憋氣,他招誰惹誰了,明明自己最珍重的食物被人偷了,到頭來小偷出了事還要找他這個失主算賬,真是被這塊燒餅株連九族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在知道真相之前,蘇運絕對不會承認這塊燒餅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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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的內部主管馬建國惆悵的看着面前的報告,閉眼用力的揉了揉眉心。
“馬管,這就是昨天所用麵粉的記錄了,用所運送的麵粉總量減去麵粉的餘額,昨天做飯共用麵粉279千克,其中用麵粉分別做了麵條、油條、包子、提拉米蘇等食品,按照技術員昨天對犯人食物統計的分析,食堂師傅大概用了165千克麵粉做燒餅,昨天捏燒餅的師傅有兩個,大師傅手藝好,每片燒餅大約能捏96克,二師傅最近因為老婆鬧離婚心情不好,所以一片燒餅捏75克到80克不等,大師傅慢工出細活,一分鐘能捏三個燒餅,二師傅因為一心捏燒餅,燒餅捏得很快,一分鐘能捏五到八個……”
馬建國聽着獄管滔滔不絕的介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最後告訴我昨天大概分發出多少個燒餅就完了!”
“呃,大概約等於2475個燒餅。”
“嘶……”馬建國抬頭看了獄管一眼,“什麼叫大概約等於呢?問你有多少個你哪來的這麼多大概?”
獄管陪着笑臉,“馬管,監控部說能用光腦算出來有多少個犯人進了食堂,卻不能算出來多少個犯人吃了燒餅,統計部那邊拿麵粉說事,也不敢下死嘴,大家都是給國家幹活,都不容易……”
馬建國沒好氣的看了獄管一眼,獄管接著說:“昨天中午吃了燒餅的犯人應該都是考試不及格的,分數段大約在40分到60的低分段。”
馬建國點了點報告,“就不能是早上和晚上吃的嗎?”
“早上燒餅沒捏,中午燒餅都發完了,而且晚上都是學習好的犯人來吃飯,人家都不吃這個。”
馬建國憤恨的把報告摔在了桌子上,昨天晚上關於多勒斯受傷的一切資料都消失了,那個時間段的監控全部被人刪除,指紋腳印什麼都查不到,也完全沒有目擊證人,就連多勒斯本人在醫院裏蘇醒后也精神失常了,滿嘴瘋話。國會有人對監獄這邊施壓,上頭的壓力都堆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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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知十點之前的課全部取消后,蘇運排隊排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安檢的位置。
一個獄警把一些磁片貼在了蘇運的頭上,旁邊一個獄警邊記錄邊開始訊問了。
“這塊燒餅是你的嗎?”
第一個問題就把蘇運問蒙了,在排隊的時候蘇運就注意到了,他面前這個應該是測謊機,只要他說謊這台機器一定會發出警報。
蘇運咽了一下口水,搖頭。
測謊機竟然沒有發出警報!
“你見過這塊燒餅嗎?”
蘇運又搖頭,結果測謊機還是亮綠燈通過了蘇運的答案。
訊問員又問了幾個問題后就放蘇運通過了,只不過臨走時詢問員深深看了蘇運一眼,短得不到一秒鐘,蘇運卻覺得那個目光在提示他什麼。
這裏是五千年後,測謊機的水平定然也比他那個年代高很多,蘇運知道自己說了謊,可指示燈卻沒有報警,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
有人在幫他?為什麼有人會幫他?
蘇運愁容不展的往前走時,忽然聽到有人說道:“前面那個犯人,你給我站住。”
蘇運心裏一慌,祈求着對方說得千萬別是自己,步伐變得更快了一些。
“叫你站住,聽見沒有!”
蘇運緊張到腿軟,手心冒汗,可還是沒有停下腳步,不知道為什麼,蘇運總是覺得他要是停下腳步絕對必死無疑。
“給我抓住他!”
話音剛落,蘇運就被兩個獄警衝倒,雙手銬住壓在了地上,一把槍也頂上了他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