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洞房花燭(一)
“舅太太家的情況自然是好不到哪裏去的,你沒看到那位小小姐身上的棉襖都是三小姐在娘家的時候的衣裳改的嗎?剛才我和鶯兒聊了幾句,說是三小姐在婆家的日子挺清苦的,舅太太家也就是供他們幾口個吃喝,剩下穿的用的都得三小姐自己掏腰包,你想三小姐哪裏有那麼多銀子啊?還有三姑爺在學堂里有個應酬什麼的也是找三小姐要錢,據說三小姐身邊的銀子已經沒有了,這些日子三小姐都開始變賣自己的首飾了!”霜葉爆料道。
聽了這話,扶柳不禁驚訝的道:“舅太太以前也沒這麼不上道啊,比如說來咱們家的年禮得是舅太太來準備吧?還有三姑爺應酬的錢也該找舅太太要啊?”
“鶯兒說舅太太也隔三差五的要給三姑爺錢的,但是三姑爺從來都不接,也不讓三小姐接,可是過後三姑爺又會在三小姐面前長吁短嘆的,三小姐心軟心疼三姑爺,就只能拿自己的私房出來給他了!說是這次在家裏舅太太要拿錢給三小姐讓她去準備回來的年禮,但是三姑爺死活不讓接,可是三小姐已經沒錢了,只能是當了一件首飾備了這年禮,順便給小小姐扯了一塊布料說是過年給她做件新衣服穿!”霜葉說。
聽到她們在外面的對話,清琅不由得蹙了眉頭。心想:吳氏和李文舉母子真太不是東西了!她們母子這不是唱了一出雙簧嗎?吳氏娶媳婦一分沒花,還收了媳婦嫁妝里的兩千兩銀子。這個李文舉也不是個男人,既然不讓接吳氏的錢,那就應該自己出去想辦法,現在竟然天天都在花自己老婆的錢,老婆的錢都花完了,竟然開始變賣首飾,怨不得他回回都不來呢,大概也是沒臉來吧!現在想想幸虧自己沒嫁到李家去,這李家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啊!還有清瑛怎麼這麼傻?就跳進了吳氏母子給她挖的坑了?她真是替她發愁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看來這個李文舉對她也未必真心,不考上進士就這樣榨乾了她,考上進士以後真要是當了官,她們李家會對清瑛好嗎?
午飯的時候,俞家一家人都聚集在客廳里的桌子上,飯菜很豐盛,清瑛吃了不少,都是她愛吃的,看來清瑛在李家是很清苦的。午飯過後,在廳堂上一家人說一會兒話,清瑛就要告辭了。俞仲年和李氏給清瑛捎了不少年貨,並且派了一輛車送她們回去。
臨行前,清琅親自出來送,在馬車前,對清瑛笑道:“三姐姐,快過年了,這裏有幾塊布料,你們娘家做量身過年的衣裳吧!”
清瑛轉眼一看扶柳懷和霜葉懷裏每人抱了兩匹上好的綢緞,清瑛趕緊道:“這麼好的布料,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我還有呢!你帶上吧。”隨後便示意讓扶柳和清琅把布料放在了馬車上。
清瑛很是感動,拉着清琅的手說:“四妹妹是個好心的,以後你的日子肯定會很幸福的。能嫁到那麼好的人家,姐姐真是替你高興!”
“姐姐也是個心善的,以後也會好起來的!”清琅微笑道。
“但願吧!”清瑛一笑,然後便上了車。
望着馬車離去后,清琅本想囑咐她幾句,但是又感覺不妥。畢竟現在清瑛的一顆心還都撲在李文舉身上,自己說什麼她也不會聽的,而且可能還會落個離間人家夫妻感情的罪名。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看看以後再說了!
回去的時候,霜葉在自己的耳邊道:“小姐,看來李家的日子是挺清苦的,剛才奴婢帶着鶯兒和三小姐的另一個丫頭去廚房裏吃飯,她們吃得狼吞虎咽的,說是她們下人多少日子也吃不上一頓葷的呢!”
“主子尚且如此,何苦她們!”清琅說了一句便回了屋子。
霜葉和扶柳對望了一眼,也是有些兔死狐悲之意。心裏都在慶幸主子的親事好,她們這些下人們也才能好!要不然嫁到李家這樣既窮又摳的人家可是沒好日子過了!
很快,就到了新年,除夕自然是一家人一起守歲。今年是清琅在娘家過得最後一個新年,所以李氏把除夕宴安排的很豐盛,李家四處也都是張燈結綵的。過了年後便是拜年和走親戚,今年俞家二房着實是風光了一次,本家,親戚,還有些沾親帶故的人都過來拜年走親戚,第一次在俞家三房的人里是拔得頭籌。這次汪氏只露了一兩次面,而且面容明顯的是比以前老多了,大概是這兩年不順心的緣故吧?梅氏今年的情緒也不高,畢竟娘家一再遭遇變故。俞伯年和俞叔年兩人倒是還算平常,俞仲年今年自然是眉開眼笑,因為他可是得了佳婿,眾人也都一再的奉承他,所以他也有些輕飄飄的,而且越來越看重清琅了!俞祖光和廖氏夫婦倒是很高興,俞祖光得了嘉獎,這次升了從五品,廖氏的生意做得很不錯,分給她的這座宅子已經讓她收拾的非常好了,這次出來也是穿金戴銀的。而且族中人有很多都知道雲霞閣是她開的了,都在誇讚她能幹,會持家。汪氏看到廖氏如此,自然心裏不舒坦,還想給她臉色看,但是廖氏根本不理她,她也只能是在心裏憋氣!
日子過得很快,一晃就過了上元節到了正月末,過年清琅也去了齊王府兩次,但是都沒有看到韋倫,兄長倒是見到一次,神情倒是正常了,不過她稍稍還是能感到他對關氏的冷淡。不過關氏倒是很正常,侍奉公婆,幫着管理王府的家事,伺候趙子昂的起居,對待下人們也是寬中有嚴,所以齊王夫婦很是稱心。關氏對清琅也很熱情,清琅自然也是真心相待,但是就是還沒有到了什麼話都說的地步,所以對於她和兄長夫妻之間的事她也不便相問,只是盼着兄長能夠對關氏好一些,畢竟他和阿布拉之間是沒有什麼結果的,關氏才是能夠陪伴他一生的人!
二月初的時候,俞家三個房頭的人都紛紛過來給清琅添妝。汪氏送了一柄碧綠的如意,梅氏送的是一對赤金的鐲子,分量都不輕。廖氏的最重,一副赤金鑲嵌寶石的頭面和一套白玉的首飾。清瑛自己沒有來,只是派春杏送了一對赤金鑲嵌珍珠的耳環過來,說是招弟病了,要在家裏看管,這招弟就是清瑛的女兒,最終李家就給起了這麼個名,看來是嫌棄是個女兒,想再要個兒子的。其實,清琅也隱隱覺得可能孩子病只是個借口,大概清瑛也是拿不出一兩樣像樣的添妝的東西吧?雖然她送的這副耳環非常精緻,上門鑲嵌的珍珠也很好,但是和自己當初給她添妝的東西還是有些差距的,不過她並不怪她,她也知道清瑛有難處,要不是怕她心裏不好受,她都不想要她的東西的,這樣東西清琅從來沒有見過,大概是清瑛變賣了自己的首飾又從別處買來的,這一賣一買其實就會折損了不少在裏邊!梅氏的女兒清珏也*歲了,竟然也過來送了一隻很精緻的銀梳子給自己,清珏也越髮長得漂亮可愛,清琅十分喜歡這個聰明伶俐的小姑娘。再後來便有許多族中人和平時的親戚過來添妝,有好多送的東西還都很不錯,她也知道這些人都是衝著韋倫來的,大概以後還要托她麻煩韋倫辦事,所以清琅便有些不勝其煩了!不過少不了還得應付着。
中間這些日子,韋倫倒是又托陶大娘給她帶過來一封信,只是寥寥數語罷了,清琅不禁有些生氣,不能見面也就算了,寫封信也寫得這麼簡單。日子過得很快,眼看着就到了二月初五這一天,俞家二房早已經是張燈結綵的在準備婚事了,進進出出的來往的賓客也是不斷,這一天,宋嬤嬤親自給清琅絞了臉,感覺臉上真是白白嫩嫩的。
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李氏來到了清琅的房裏,和她講了許多為妻之道,並囑咐她嫁過去之後如果鄭國公夫人難為她就忍着點,千萬別硬碰硬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她自己!至於她那兩個妯娌,魏氏精明,跟她最好不遠不近,沒事別招惹她。那個江氏倒是老實忠厚,倒是可以多和她親近親近。這些話清琅其實已經聽李氏說過許多遍了,不過這一次聽着又有一番別的滋味,畢竟和李氏就要分離了,在李家待了三年,李氏無微不至的照顧她關懷她,她已經把她當做了親生母親,最後,清琅趴在李氏的懷裏不願起來。
撫着女兒的頭髮,李氏心裏酸酸的,不過還是強忍着淚水笑道:“你這孩子,明個就嫁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
“嫁了人我也是母親的孩子!”清琅抱着李氏的腰道。
“好了,今個早點歇着,明個你還得起個大早呢!”李氏寵溺的笑道。
“嗯。母親也早點歇着,您明個也要累一天的。”清琅從李氏的懷裏爬起來說。
李氏點了點頭,臨走之前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本書,四下無人的時候塞給清琅道:“今個晚上好好看看再睡!”
接過李氏手中的書,清琅一愣,然後便會意的低頭羞赧的一笑。“母親,我不要這個!”其實,女子在成親之前娘家母親傳授一些房中術還是很正常的,上次她嫁給霍振廷的時候,齊王妃自己不好意思說,便讓一個有經驗的嬤嬤過來跟*講了半個晚上,那個時候她既緊張又害怕,而且還很憧憬!不過今日緊張和憧憬都是有的,不過好像沒有那麼害怕了,畢竟她也是有過經驗的。
見女兒扭捏的樣子,李氏把臉一扳,道:“你沒嫁過人,這裏面的事你不知道,你得多了解了解省得到時候自己吃虧!明個洞房花燭夜,姑爺肯定得猴急猴急的,你什麼都不懂被弄傷了怎麼辦?還有你得想法跟他撒嬌,讓他憐惜你,動作輕一點,你才少受罪!再有就是剛成親這幾天,他要是沒個限度,你可是不能由着他來,一來你的身子會受不了,這二來一次讓他吃個飽,以後他就對你沒興緻了!所以呢你得讓他欠着點,這樣他才對你常有新鮮感呢!”
李氏這話一出口,就把清琅弄了個大紅臉。她趕緊道:“母親,你跟女兒說這個幹嘛?”
李氏知道清琅害臊,所以便笑着沒再說下去,臨走前囑咐丫頭們第二日便讓小姐起晚了就走了。清琅手中捏着那書,早早就把扶柳和霜葉打發下去睡覺了,而她則是偷偷的跑到床上趴着翻看着李氏給她的房中術。一打開,在昏暗的燈火下,那書本上畫了好多赤身*的小人,那些小人都是一男一女一組,每一組的動作都不一樣,總之那些動作可是五花八門,有的難道甚高。以前雖然和霍振廷有過為數不多的夫妻之實,但是他們之間可是沒這麼多花樣的,彷彿每次也都是草草了事,他都沒怎麼撫摸過親吻過她,想想以往,心內不禁感慨萬千!
前幾頁是圖,後面都是文字,看到那些圖她早就面紅耳赤了,再看了幾行那文字,更是讓她臉紅氣喘!看得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韋倫的影子,最後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的把書本合上,放在枕頭底下,卻是躺在枕頭上總是睡不着。心想:母親也是,這麼厚一本書今天晚上才拿出來,她明個還要早起,能看多少啊?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彷彿剛睡着就被扶柳和霜葉又叫了起來。先是香湯沐浴,浴桶中灑滿了玫瑰花瓣等物,不過時間是不允許泡澡的,只能是草草洗完之後,便趕緊穿上喜服。
穿戴好了之後,喜娘就來了,李氏,汪氏,梅氏,廖氏等人也都來了。清琅端坐在梳妝枱前,喜娘拿着梳子一邊給她攏頭髮一邊高聲喊着吉祥話。“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再然後就是梳頭,戴首飾,塗抹胭脂,等到這一切都進行完了的時候,外面也就響起了鼓樂聲!一響起這聲音,就代表外面的花轎已經到了,清琅也就該走了。
這時候,李氏便忍不住哭泣了起來。見狀,眾人都是勸她,清琅看到母親流淚,她自然也是不好受,淚珠也流了下來。梅氏趕緊道:“哎呀,琅姐,你可別哭,一哭啊這妝容都花了!二嫂,哭兩聲就算了,今個琅姐大喜的日子,嫁了這麼好的女婿,你得高興才是啊!”
廖氏等人也都在一邊勸,隨後李氏才好了,清琅也就不哭了。過了一會兒,外邊就來催,眾人趕緊的把紅蓋頭給清琅蓋上,扶着新娘子便出了房門!此刻,外邊早已經人山人海,清琅的耳邊都是人說話的聲音,眼睛看到的都是人的腳。感覺七拐八拐的應該是已經出了俞家的大門,隨後,清琅在蓋頭底下都看到了轎子了,反正不知道又進行了一些什麼儀式,清琅才被喜娘扶上了八抬大轎!扶柳和霜葉兩個人分別站在轎子兩邊,等到鼓樂在響起來的時候,轎子也被抬了起來,迎親隊伍在吹吹打打下被俞家人送走了!
坐在顫顫悠悠的轎子上,清琅悄悄伸手撩開轎簾,往後看了一眼,只看到好多人在目送她們,俞家的宅子也是漸行漸遠,突然感覺有一種惆悵,在俞家生活了三年,又要說再見了!不知道韋家等待她的是什麼?不過有韋倫相伴的話,不管是怎麼樣的生活她都有膽量去嘗試,因為有一個人會一直都跟她站在一起!
看到小姐在悄悄的往外看,霜葉趕緊上前道:“小姐,您要不要喝點水?”這一路不算近,所以霜葉事先是準備了水壺放在身上的,不過好在現在還是仲春二月,天氣不太冷,又不熱,要不然才有的受呢!
“我不渴!姑爺呢?”清琅怎麼也看不到韋倫在哪裏。
聽到這話,霜葉一笑。回答:“在最前面騎着馬呢!姑爺今個穿着大紅色的喜服,頭上戴着新郎帽,要多英俊就有多英俊呢!小姐,您是不是都等不及了?”
“死丫頭,又胡說!”其實,霜葉已經說中了自己的心事,不過她還是咒罵了她。隨後便老老實實的放下了轎簾,靜靜的坐在裏邊……
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晃出來的時候,轎子才剛落地,聽到外面響起了一連串好久好久的鞭炮聲!清琅知道鄭國公府到了!隨後,便聽到有人在踢轎門,然後她便被喜娘扶出了轎子,這次也是看到許多隻腳,然後又跨過了馬鞍,進府門口的時候邁過了一個火盆,總之,又進行了好幾道手續,她才算是被安安穩穩的迎到了正堂!
矇著蓋頭的清琅被扶着走到了鋪着紅地毯的大廳中央,只感覺四周都是人,耳朵邊上也都是人們的說話聲和笑聲。這時候,她才看到一雙穿着黑色靴子的腳,只看到跟前的人穿着一身大紅色的袍子,在腰帶上面她就看不到了。這人就是韋倫了,他的身量她能認出來,今日也就是他可以穿一身大紅吧?接着便有一位司儀官喊着拜天地的話。她被喜娘扶着跪在地上,並肩和韋倫拜了又拜,直拜得她頭暈腦脹的,本來在轎子上就被搖的七葷八素了,而且一直矇著蓋頭喘氣都喘不上來,頭上的鳳冠又十分的沉重,現在她真是有一種想吐的感覺,可是少不了得忍着!
拜完了天地之後,司儀官一句送入洞房,她終於是被人攙扶着出了大廳,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走了多少路,她終於是被送到了一間滿處都是大紅色的屋子裏,直到坐在了床邊,她才算是舒了一口氣!
喜娘這時候便唱了一串喜歌,然後便對站在屋子中央的韋倫笑道:“三爺,給新娘子掀蓋頭吧?”說著,便將一把喜稱遞到了韋倫的手上。
韋倫接過喜稱,便走到床前,望了坐在床邊的清琅一眼,便喜滋滋的用喜稱掀開了清琅頭上的紅蓋頭!清琅半垂着頭,眾目睽睽之下,都不敢抬頭看韋倫的。不過韋倫卻是盯着清琅看。她今日打扮的異常濃艷,一身大紅色用金線綉滿花樣的喜服,髮髻已經全部盤在頭上,頭上戴着金色的鳳冠,今日臉上抹了胭脂,唇上也十分的紅艷,和往日那個淡雅的她完全不同!他不由得看直了眼。站在床邊的扶柳和霜葉看到韋倫這樣子也笑了。
“三爺,新娘子稱心如意不?”喜娘在一旁笑着問。
“稱心,也如意!”韋倫說了一句,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清琅,轉身坐在了她的身邊。
眼角的餘光看到他只盯着自己看,清琅不由得臉更紅了些,半垂着頭不再看他。不過腦子中卻是在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等到晚上是不是就要洞房了?她和他是不是也要向母親給的書上畫得那些小人一樣變換各種各樣的姿勢?哎呀!她怎麼想這些啊?糟了!她的思想都不純潔了!
隨後,喜娘便端過來了一個托盤,托盤裏放着一對景泰藍制的酒杯,笑道:“三爺,三奶奶,喝交杯酒吧?從此啊長長久久!”
韋倫先拿過了酒杯,很細心的遞給了清琅,然後又拿了自己的,隨後兩個人便往近處靠了靠,兩隻胳膊交疊,共同喝了交杯酒。隨後,喜娘又伺候他們吃了子孫餑餑,才福了福身子道:“三爺,三奶奶,你們稍稍休息片刻,奴婢們先退下去了!”
“去領賞吧!”韋倫抬了下手道。
那喜娘便高興的又福了福身子道:“多謝三爺,三奶奶!囑三爺,三奶奶早生貴子!”說罷,便趕緊的帶着眾人都離開了。
清琅瞥眼看到那喜娘不但把霜葉和扶柳領了下去,還領下去了兩個大丫頭,那兩個大丫頭穿戴很講究,沒能細看,不過看着身材很勻稱的樣子,長得也應該不難看,當下便疑惑:那兩個難道是伺候韋倫的丫頭嗎?不過還來不及多想,房門便被關閉了,房間裏一下子就剩下了她和韋倫兩個,氣氛也一下子變得局促起來!
“累了吧?”韋倫在耳邊溫柔的詢問着。
清琅搖了搖頭。
“渴了吧?”他又問。
清琅還是搖頭。
“那餓了吧?”韋倫最後問。
清琅仍然搖頭。
見她一直都不抬頭的,韋倫便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腰身,她不由得心一慌!頭一抬,眼睛便撞到了他的那雙還帶着灼熱的眼光中!他的眼睛熱烈的上下看了她一眼,便道:“還沒洞房呢就這麼害羞?要是一會兒洞房的時候你得怎麼樣啊?”
聽到這話,清琅一下子就抬手狠狠的打了他的肩膀兩下!啐道:“你怎麼一點正經都沒有?”
聞言,韋倫才笑道:“裝什麼裝?這才是真正的你呢!”
“討厭!你又逗我?”清琅不幹的抗議道。
不過,韋倫並沒有和她繼續打情罵俏,而是一把攬過她進了他的懷裏,臉貼着她的臉,聲音有些嘶啞的問:“這些日子想我了吧?”
“嗯!”清琅誠實的點點頭,雙手也摟住了她的腰。
韋倫閉上眼睛,動情的說:“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多久了?終於讓我等到了!”
感覺他的雙臂又用了些力度,清琅也被感染的道:“我也是!”
“真的?”韋倫睜開眼睛問。
“嗯。”這次,清琅重重的點了點頭。
聽到這話,韋倫一翻身便把她壓在了身下!清琅驚呼一聲,人已經躺在了鬆軟的棉被上!隨後,雨點般的吻便灑落在了她的臉上,脖頸上,耳垂上……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輕飄飄的,滿腦子都是李氏給她的那本書上的畫。心想:現在天還亮着呢,他就要開始洞房了嗎?對了,剛才那個喜娘說什麼來着?不是說讓他們稍稍休息嗎?對了,新郎可是要出去敬酒的!
隨後,清琅趕緊推了推還在像毛毛蟲一樣舔着她的韋倫,說:“你不是還得去敬酒嗎?”
“着什麼急?一會兒會有人來叫的!”韋倫此刻的氣息都紊亂了。
“可……”
清琅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外面便傳來了幾聲輕輕的敲門聲!可是,韋倫卻是對那敲門聲充耳未聞,仍然進行着嘴上和手上的動作,清琅怕外面的人突然闖進來,所以趕緊弄用力氣推開了韋倫的肩膀。道:“外面有人敲門呢!”
“什麼事?”隨後,韋倫才不耐煩的朝外面喊了一聲。
“三爺,大爺喊您去外邊敬酒呢!”外面隨後便傳來了一道清脆而溫柔的女音。
“知道了!”韋倫隨後對外面又說了一聲,外面的人聲才算沒有了。
看到韋倫被打斷的懊惱,清琅不由得抿嘴一笑!卻是讓韋倫警告道:“等我回來再收拾你!”說完,某個部位便突然使了些力道。
清琅當然明白那是什麼,隨即便羞了個大紅臉!簡直連頭都抬不起來了,只叫了一句。“壞人!”
面對這般如花似玉又嬌羞可人的新娘子,韋倫縱然一百個不願意離開,也只能先去敬酒了,臨走前伸手還摸了把她的臉蛋。韋倫走後,霜葉,扶柳並還有剛才那兩個丫頭又走了進來,這次她們手裏端着洗臉水,拿着毛巾等物。清琅看了那兩個丫頭兩眼,見那兩個丫頭都是低着頭,不聲不響的,倒是挺守規矩的。扶柳見狀,便對那兩個丫頭道:“這裏不用服侍了,你們都下去吧!”
那兩個丫頭便趕緊的放下了手中的臉盆和毛巾便退了下去。她們走後,霜葉便走過來笑道:“奶奶,把這身笨重的衣裳換下來吧?”霜葉和扶柳竟然能都改了稱呼,大概這都是臨來的時候宋嬤嬤吩咐的吧?
“嗯。”清琅點了點頭。
隨後,便進行了一系列的忙乎,先是取下了沉重的鳳冠,脫了外面的大衣裳,把塗抹胭脂過度的臉洗凈了,坐在梳妝枱前把繁複的髮髻解下來,鬆散的披在腦後,不過鬢邊還是插了一朵大紅色閃閃發光的絨花,人一下子就俏麗了許多,身上穿的是一身綉着百合花的大紅色的中衣,領子低矮,露出白嫩的脖頸和一塊大紅色的肚兜,很是惹人遐想!
霜葉打量了一下此刻的清琅,壞笑道:“剛才姑爺看了小姐眼睛都直了,這次要是再看到您這身打扮,肯定啊都得神魂顛倒了!”
“又亂說話!”雖然清琅的語氣是訓斥,但是嘴角間卻是抿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小姐,姑爺去敬酒了,不如奴婢準備些醒酒湯吧?”扶柳在一旁細心的問。
“也好!”聽到扶柳的話,清琅便自責: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對!對!是得準備些醒酒湯,要不然姑爺喝醉了,耽誤了洞房可怎麼辦啊?”霜葉樂呵呵的開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