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醒來
小男孩平安跑到南宮郁面前,仰着小臉,一臉嚴肅。“主人,我不是嚇唬你的,是真的。她太能吃了。你想想看,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說是一隻月妖的話,那麼她就會遵循妖的成長法則,一日比一日長大,從一隻小妖變成一頭大妖……她現在就能吃十人份……”
南宮郁被震住了。
人類需要不停的自我修鍊才能提升實力;一旦停止修鍊,修為就會不升反退。也就是說,人類的修鍊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魔的修鍊是靠吞噬同類,走的是合併路線,小船變大船。
妖的修鍊只需要時間。除此之外,大部分妖還需要食物,一部分妖食物都不需要。也就是說,只要一隻妖不死,經過若干年後,他必然會成為一頭大妖。妖的修鍊是隨波逐流,水到渠成。
這隻月妖目前戰力菜得可憐,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妖、嬰兒妖。若是經過若干年,她成為一頭大妖,那一頓該要吃多少東西?按照妖的成長法則,每提升一階,食物需求量翻倍。
下一階,她每頓需要吃二十人份;再下一階段,她每頓需要吃四十人份;再再下一階,她每頓需要吃八十份的……
如此下去,南宮郁忽然覺得頭皮發麻。他很清楚,聯邦對戰力等級劃分目前就超過三十多個等階……
這哪裏是一隻月妖,分明就是一頭饕餮!
南宮郁彷彿看到自己已經成為了一隻食物搬運工,每天疲於搬運肉山……
過一會兒,南宮郁看向小男孩平安,幽幽說道:“你需要向我服役到多長時間?服役期間,我的命令你都會執行,對嗎?”
小男孩平安連連點頭。“兩百年。因為機械族始祖生命是人類所賜予的,所以每個機械族新生命誕生后必須要賣身給一個人類服役至少服役兩百年。服役完成,我們才會獲得自由身,才會成為機械族真正認可的族人。”
“在服役期間,主人的命令我們必須嚴格執行,但會導致我們生命終結的命令除外。”
“那麼,我的小奴隸,餵飽我主人的光榮任務就交給你了。”南宮郁拍拍小男孩平安的肩膀。
“嗷——”小男孩平安慘叫倒地,不停抽搐。“我死了——”
南宮郁極其難得輕笑了一下,儘管笑意很淺,但平安還是捕捉到了。
“主人,你居然笑了。”
南宮郁心情相當不錯。平安的倉庫里存放有足夠多的食物,足夠他和這隻月妖食用很長一段時間。只要他們在這個期間內離開遺棄之地。以平安的戰力,進入戰鬥區后,必定是大殺四方,還用愁食物問題嗎?
既然她需要他為她獲取食物,大概就不需要用他做其他的事了吧,比如說那些令人噁心的……那類事。
“主人,你想不想討好你的主人?”小男孩平安湊過來踮起腳尖對南宮郁說,儘管他完全可以飛到南宮郁耳邊。
南宮郁斜眼看他。
小男孩平安手指頭絞來絞去,“你若惹你的主人不開心,你的主人就會懲罰你,而你作為我的主人一定會把這個懲罰轉嫁到我身上。對吧?”
南宮郁不說話,只看着他。
“作為奴隸的奴隸,我必定是那個最倒霉最倒霉的出氣筒。對吧?”
“所以,我認為很有必要讓主人的主人天天開心,這樣我的主人就會高枕無憂。我的主人高枕無憂,我自然就能落個自在輕鬆。”
南宮郁沖小男孩平安豎起拇指。
“所以呢,我認為主人你現在必須學習廚藝!”小男孩平安認真說。
南宮郁抬手打平安,平安躲了過去。
“學習發藝化妝之類……嗯,就是怎樣給一個女孩梳洗打扮,你最好還會唱歌,會跳舞……”
南宮郁這次拳腳並用,小男孩平安飄來盪去全都閃避了過去。
“我檢索過你的主人的電腦和手機。種種跡象表明,她很在乎吃。她對她那一頭長發總是表示無力,她喜歡聽歌,喜歡看帥哥跳舞……她喜歡睡覺,嗯,這是個好習慣。主人你只需要準備一張好床就行了。”
“主人,你看,她每天有十五個小時在睡覺。原本她還需要工作八個小時,現在你來了,她肯定不工作了。不工作做什麼,肯定是折磨你唄。你總不能每天帶她去殺人吧?順便說一下,這個世界好像沒有戰鬥區,不管在哪裏,殺人都是犯法的。”
“你必須得會點什麼,好哄她開心,對不對?”
南宮郁停下來站定,指着平安說:“你負責哄她開心。”
小男孩平安倏地消失,小飛船也從陀螺大小迅速變成桌子那般道。一個毫無感情地機械聲音傳來:“主人,您輸入了無效命令。請重新下達命令。”
南宮郁用力捶了幾下平安,發出邦邦的金屬聲響。平安明顯是在學習這個星球的低智能機械人。
“好吧,我學。”南宮郁扭揉着手腕,反正技多不壓身。
豆子模糊中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終於吃了一頓飽飯,胃部那種飽飽的感覺舒服極了。
一覺睡到自然醒,睜開眼,印入眼帘的是一片朦朧藍。藍色輕紗窗帘、藍色的柔軟被子、藍色的蒙蒙燈光。
藍色,是豆子最喜歡的顏色。
屋子還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老屋子,可這藍色的窗帘和吊燈是怎麼回事?
豆子緩緩坐起身,迷糊地揉着腦袋。手指穿過頭髮。好奇怪,今天的頭髮似乎格外順滑,好像剛剛做過營養發膜護理似的。
門開了,走進來一位身材頎長的俊美男子。
黑髮黑眼,黑衣黑靴。
黑髮被高高紮成馬尾,用一個小小劍形金箍箍着。
黑眼明亮卻清冷。
這一襲黑衣黑靴很有魔幻風或者說像是遊戲人物裝扮。修身卻不顯得緊繃,兩排金色滾花紋猶如兩條拉鏈從下巴處筆直向下到衣擺末端。腰間緊扣一條手掌寬的鑲金邊腰帶,衣擺在左右腰側三寸下開叉,一直垂到膝蓋,與長靴就隔了五寸的距離。
他明明一身漆黑立在門口。豆子卻好像看到了一座雪亮的冰山。
而且,是距離很遠的那種。
因為距離遠,感覺不到冷;心裏卻清楚的明白,它的寒意足以令人冰凍至死。
好像登上青藏高原的人,遙望雪山,內心立即強烈的升起想要擁抱它的慾望,卻又不得不生生止住腳步。
豆子現在便是如此。
“你……”豆子不知道是該說“你好”,還是說該說“你來了”。
她知道他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