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人生難得好伴侶13
一大早醒來,看着像八爪章魚般纏着自己的女人,岑容臻有種欲哭無淚的感受。
做賊的喊抓賊這句話真是形容得好。
花蕾這女人似乎忘了身旁躺的人是個病號,睡到半夜就開始踢被子,冷了就鑽到他被窩裏來,在他身上磨磨蹭蹭,推開她又粘過來。
將她叫醒,警告她安份點,她哦了一聲滾回那邊的床位,睡着后又滾回來。
他已經無力了,沒想到跟一個女人睡覺這麼麻煩。
而這一大早的,她又蹭來蹭去的。
他只傷了雙腳,但第三條腿還好端端的,晨起該有的反應當然會有。當然不是對這個女人才產生的什麼**,而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壓下身體的燥熱感,他用力地推開緊纏着手臂的女人,讓她翻過身去,另一手則試圖去勾來停放在不遠處的輪椅。
還在美夢中的花蕾頓失暖源,下意識地又自個兒翻了一翻,砰的一聲狠狠跌下床,突然回頭的岑容臻只來得及傻眼地看着她掉下去。
睡眼惺忪地坐在地板上,花蕾雙手揉着沒睡飽的雙眸。
“天亮了呀?”雖然還處於迷迷糊糊狀態,但她很快地站了起來,想要往浴室的方向而去,結果因為第一天住進來,還不大熟悉方位,‘叩’的一聲朝牆壁撞了上去。
岑容臻被她莫名其妙的動作弄得滿頭霧水,還說怕他夢遊睡癖不好,她自己才是怪癖一大堆。
撞了牆的花蕾‘呀’地叫了一聲,總算清醒了一些,找對方向進了浴室。
哇啦啦的水聲響起后,她捧了只臉盆出來,來到岑容臻身前,朝他露出甜笑,說了聲“早安。”后,便輕輕地將水盆放下,擰出一條毛巾,開始替他擦臉。
岑容臻僵硬着表情讓她洗完臉后,她將毛巾丟回盆子,又急急地跑回浴室。
這次進去久了一點,出來的時候,一臉的清爽。
“我推你進去刷牙,順便刮鬍子好了。好不好?”
岑容臻無言地瞪着她。
既然她奴性這麼堅強,他就不客氣了。
——
早點八點,岑容臻望着餐桌上的早餐,眉頭蹙了起來。
“都煮一杯咖啡給我。”
“骨折的人最好不要喝含有咖啡因的飲料。牛奶富含鈣質,你還是喝這個好了。”她倒了一大杯牛奶推到他眼前。
“花蕾,你只是我的看護,管不着我要吃什麼,喝什麼,讓你去煮就去。”他冷着一張臉道。
她一點也不怕他的威脅,慢條斯理地端起牛奶放到他的唇邊,“別生氣啦,我問過醫生,你現在這種情況,香蕉,竹筍、酸的、冰的食物都不能吃,我是想你快點好呢?吃完早餐,我還要幫你按摩一下小腿肌肉,免得會僵硬。過兩天跟復健師約好,我們就可以回醫院做復健了。”
這個女人,真的好煩好啰嗦!
若不是因為她忍耐性這麼好,他又不喜歡外人進駐他的私人空間,她早被他丟出去了。
不想再跟她廢話了,一口將手中的牛奶喝完,有些賭氣地將杯子重重地放到桌上。
真是孩子氣!
哪像三十多歲的人呢!
不過,既然他都啃喝了,她也就不在這個時候再去惹他了。
將另一份早餐放到他面前,她才又開口,“剛才媽,哦,是你媽打電話給我,說跟你爸下午要來看你。”
岑容臻一愣,隨即冷冷地問道:“誰讓你答應你了?”
“哦,我只說你還沒起來。”
她那時候正一邊做早餐呢。
雖然結婚後她並沒有與他們同住,但也感覺得到他與父母之間的關係很糟糕,而且他住院那麼久,他們都沒有來看過他,一直到出院才說來家裏看他。
她不知道他們心裏怎麼想的,但做為父母,就算兒女成人了,也不該如此忽略啊!
可她一個外人,又能說什麼呢?
“下次,不需要理會他們。”
他仍舊是面無表情地道。
“哦。”
吃完早餐后,推開客廳的窗帘,推讓陽光暖暖地灑進來,他坐在輪椅上,她蹲在地上給他小腿肌肉做輕揉的按摩。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時間就這樣悄然的流逝。
門鈴響了起來,打斷了正在認真給他按摩的花蕾。
“你是不是你爸媽來了?”
她抬頭問他。
他看了看時間,“去開門。”
那表情及語氣,好像他知道來人是誰的呀。
好吧,她去開門。
花蕾開了門,看到幾個身穿正裝的男子站在門外,看到她時,表情也有些驚訝。
為首的男人頷首:“岑太太你好,我們跟岑總約好過來開會的。”
哦,這是他的部下啊?
果然是工作狂人,自己不方便去公司,竟然把一群手下給叫到家裏來了。
他不是不喜歡外人進來嗎?
工作的時候倒是不分外人了?
她正要回應說她不是岑太太,裏面的人已經開口:“請他們進來。”
一群提着公事包的男人魚貫而入,進入家裏的小型會議室。
哦,原諒她剛住進來,竟然不知道他還有小會議室。
主人要開會,給這些高級主管們一人送上一杯咖啡,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很遺憾,坐在輪椅上的人沒有。
岑容臻冷冷地瞪着她,她俏皮地抬了抬自己的小腿。
這小小的動作在他們眼中沒什麼,但是在一群高級主管眼裏,怎麼看怎麼像是打情罵俏?
天上下紅雨啊!
他們英俊瀟洒,年輕有為的岑總,從未與任何女人傳出曖昧新聞,就算是結了婚,他們連新娘子是誰也沒見過。
當然,他們是不知道他與花蕾結婚又離婚了,理所當然地認為這位‘前任岑太太’還在繼任中。
岑容臻對於他們的稱呼也懶得解釋,直接談公事。
這陣子他住院,公司很多決策都是大哥幫他處理,現在他雖然沒有辦法去公司,但是該他做的,能做的,他一定會處理好。
——
亞信集團,頂樓秘書室。
“起來啦,起來啦!”一陣毫不客氣的臉頰輕拍,驚醒了施楚君。“剛上班不到一個小時,你睡什麼大頭覺?快起來把我要的文件弄好!”
秘書A趾高氣昂地責備着,臉上卻隱含得意竊笑。
整個辦公室,她最喜歡整施楚君,常抓她的小辮子,逼她不得不一直道歉。把人踩在腳底下的感覺好爽!
“……是,前輩。”她暈紅着臉,努力驅趕瞌睡蟲。
“施楚君,連總要一杯黑咖啡,趕快送進去。”
秘書B放下電話也朝她大聲叫着。
“好,我馬上去。”
她沖座位上沖了起來往茶水間而去,連總要的咖啡才是最重要的。
五分鐘之後,她端着咖啡進了總裁室。
“連總,您要的咖啡。”
她的聲音有些抖,垂着眼不敢亂看。
“謝謝。”正在批閱文件的連正則沒有抬頭看她。
“那我先出去了。”
她正轉身要走,連正則卻抬頭叫住了她——
“那個——”
開口后,他才想到,上次夏昕告訴過他,她叫什麼名字了,可他一下子又想不起來了。
有點尷尬。
他其實一直知道這個小助理的存在的,還知道她每天總是第一個來到辦公室,打開通風系統,給辦公室里所有人桌上的小盆栽澆澆水,整理會客里的報紙雜誌,最重要的是每天他一到公司,總有一壺剛剛煮好的咖啡,讓他每天早上的精神都提震了起來。
她是一個很害羞的小女生,每次見到他總是小小聲地叫一聲“連總。”
這樣的女生,其實不大適合職場的,但她做事又非常的細心,比任何一個秘書都來得用心,他也就沒有再多管了。
只是,自從上次在公司大門外面意外的撞到她買了一大堆的驗孕棒后,她每次見到他都像是見到鬼一樣避開。
他又沒有追究她是否在兼職的事情,不是嗎?
她怕什麼?
怕到好像從進來到現在,連正眼看他一眼也不敢嘛!
“連總,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走近一點說話。”
他放下手中的筆,看着始終低着眼的女子。
她依言走近了一步。
“我長得很嚇人?”他端起一邊的咖啡,喝了一口后淡淡地問道。
“連總怎麼會這麼說?”
“你最近送咖啡進來,看都不看我一眼,難道不是因為我長得像鬼?”
“不是!”她急急否認,“總裁長得很好看,很性感,很有男人味。”
話完,她飛快挰住自己的嘴巴。她在說什麼呀?她怎麼能對頂頭上司說出這麼不莊重的話?
況且,很性感、很有男人味?
天、天啊,這麼曖昧的形容詞她竟然不經大腦就當著他的面說了出來,實在是讓人太尷尬了,太不莊重了。
只是,心底的小人卻冷冷提醒她,更‘不莊重‘的事,她都跟他做過了……
莫非就是“親身體驗”過,她才說得出這麼不知羞恥、才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如此中肯的‘評價’?
連正則驚訝地瞪着她看,太詫異她會說出這種話,驚訝於手中的咖啡杯一個拿不穩,就這麼掉了下來,在桌上打了個圈,‘框’一聲掉落在地。
施楚君的第一反應就是蹲下身子想要撿起來。
“起來,不要亂碰。”瓷片刮到手可就麻煩了。
可是,腦子裏一片亂鬨哄的她壓根就沒聽到他的話,纖細的手指頭已經捏住摔裂的杯耳——
“不是讓你別動,起來。”他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
被他這一喝,她手中捏着東西掉落在地,想要站起來,腳上的低跟鞋一個不穩,讓她整個人摔到了地上。
她這是在做什麼?
“手給我。”
他彎腰命令道,她慌慌地遞出小手。
啊,久違的大掌,厚實、粗糙、熾燙的觸感,曾一遍又一遍愛撫過她,讓她顫抖不已。
他一把握住她,大手包着小手,手心傳來奇異的感覺。
她的手比他想像中更細緻,他用力將她拉起來,沒想到她太輕盈,一個不小心拉起來的同時,便被他扯入懷裏。
一瞬間,小臉埋進他胸口,回憶又滾滾涌回。
她記得這個**精壯,滾燙汗濕的、因某些運動而劇烈起伏的胸膛——
停!她應該強制停止永無止盡的不良思想了。
擁着她,連正則也感到莫名的熟悉,彷佛在什麼時候,他們的距離曾經拉到最靠近最靠近,甚至水乳交融……
頓了頓,他輕輕放開她。“站好。”
“是。”她低着頭,往後踉蹌幾步,直到身子抵到桌邊。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眸只要微微一低,就能看到她壓低的小腦袋。
烏溜溜的短髮下露出一截嫩白的粉頸,玄黑套裝與她的雪白對襯,有種說不出的潔凈感,誘人伸手輕撫。
他忍不住遐思套裝下的肌膚,是否也如此白皙柔嫩……
停!他讓自己不準再往下想,與下屬搞曖昧是他的忌諱。
“你出去吧。”
他冷着聲音道。
“是。”
那道身影飛一般地離開,擺明真的拿他當鬼看呢!
真是有夠莫名其妙啊。
容不得他多想,手機響了起來。
“阿KEN哥,我們要出發了,你遲到的話我們不等你了。”
是閔閔啊。
他是說了坐他們的專機一起去夏威夷,參加關以辰的婚禮。
差點誤了大事。
“我馬上出發。”
他掛了電話,看了一眼地上後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