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01章 末世來臨
“啪!”南歌只感覺一陣掌風疾呼而過,她一個躲閃不及,就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側臉火燒火燎得疼。
“你們怎麼打人呢!”有小護士把南歌往後扯,紅着眼睛和對方對峙。
“打的就是你們這些庸醫!”身前的女人穿着樸素,眼睛紅腫,滿身悲愴和憤怒:“我們大老遠地攢夠了錢到你們醫院來治病,可是結果呢!我的兒子就這麼死了!一定是你們沒用心救人,我打死你們!”
女人還帶了幫手來,每個人都凶神惡煞,聽了她的話,一擁而上。
南歌身後的醫生護士都趕過來護着,但場面已經失控了。
這裏是醫院的大堂,本來就人來人往,如今還有患者家屬公然打醫生,大家紛紛駐足觀看。
南歌也顧不上臉上的傷,護着頭勸架:“請患者家屬冷靜!手術過程中本來就有很多的不確定因素,他在手術中途心臟衰竭,我們都已經儘力了!您這樣讓醫院也難做!”
那些人還叫囂着要打死這些庸醫,好在保安趕過來了,控制住了這些人。
南歌被拽進辦公室的時候,側臉還火辣辣的疼。小護士紅着眼睛,連忙給她拿過來了一個冰袋。
“南歌姐,這手術本來就不是你主刀的,為什麼要讓你承擔這責任?他們也太不講理了!”
南歌白皙姣好的側臉已經腫了起來,這麼幾年,醫患事故見了不少,還是第一次挨打,並且是替別人挨的。
聽了小護士的話,她也只是扯了扯嘴角:“算了。”
她明顯不想談論這件事,但是小護士卻繼續說:“崔嵐嵐當初搶了本來屬於你的職稱還不夠,還搶你的手術,如果是南歌姐你主刀,病人怎麼會死!”
南歌轉頭望向窗外,天空黑沉沉的,陰風呼嘯刮過,暴風雨要來了。
上京市發佈暴雨預警已經幾天了,她總感覺有些煩悶。
這雙手,握了這麼多年的手術刀,卻抵不過別人的關係人脈網。
無緣無故還被打了一巴掌,說不生氣是假的。
“你看外面都已經陰沉這麼多天了,這場雨怎麼還不下。”
南歌轉移話題,小護士只能順着她說:“誰知道,這天色真是嚇人,我最近天天帶着雨傘。”
南歌辦公室的電腦上,還播放着當天的新聞,她轉頭看了一眼,是一個穿着囚服的男人,帶着手銬,正被押送走。
他面如刀刻,雙眸深沉,身材挺拔,容貌異常出眾。
播報員的標準的聲音響起:“……嫌疑人厲某已經被帶回國,三日後判決,我們將緊跟案件進展……”
南歌已經沒興趣看下去了,把頭轉過來的時候,還聽小護士一臉惋惜地說:“這男人看起來可真年輕,長得也帥,怎麼就要被判決了,真是可惜……”
“咱們都自身難保呢,這會兒就別管別人了。”那些患者家屬一看就不是會輕易罷手的,南歌心想,要不自己最近就住在醫院吧,回家她都怕被人堵在半路。
晚上的時候,大暴雨果然下起來了。
南歌在醫院值班,把窗戶都關好,還是能聽到雨水砸在窗戶上,噼啪作響。
窗外巨大的閃電劃下,撕裂天空,轟隆隆的雷聲似乎能將大地都引爆。
查房以後,她也準備休息了,走廊的燈卻開始一閃一閃的。
她還以為是線路老化了,記下來要報修,誰知道,不光是燈在閃,整個走廊都在晃動!
強風順着暴雨砸向窗戶,啪啪幾聲,鋼化玻璃上,竟然出現了裂痕!
“呼!”的一聲,暴雨竟然就這麼把整個窗戶都捲走了!雨水瞬間灌入!
整個大地也在劇烈地晃動,南歌抱着的文件夾猛地砸在了地上,她整個人也順着晃動的力道,摔向了牆壁。
順着劇烈的震動,牆壁出現了裂痕,天花板上開始往下掉水泥木料,那脆弱的吊燈終於堅持不住,也砸了下來!
“啊!”南歌此刻終於害怕起來了,冷風吹過,肌膚像是被刀剮着。
這是地震!
不是說只有暴風雨的么,怎麼還會地震!
不光是她,整個醫院在沉寂了幾秒后,猛地爆發了尖叫,無數的人從病房中跑出來,醫生護士也亂作了一團。
整棟樓都要堅持不住了,此刻誰也顧不上別人,人推着人,不少患者還在病房中,被自己的親人給拋下了!
世界如同變成了煉獄,被一雙黑色的大手,肆意撕扯。
南歌也順着人群往下跑,跌跌撞撞,她手中捏着手機,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不住地顫抖。
不斷地有人被掉下來的石板砸中,南歌的嗓子發緊,已經叫不出來了。
就在她要跑到樓下的時候,又是一塊石板掉落,還好她躲得快,不然現在已經是肉醬了!
但是她環視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環境,這裏狹窄閉塞,她想出去還要費一番力氣。
全身脫力地跌坐在地上,她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點開了手機。
外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轟隆隆的,她不住地撥號再撥號,可是父親就是不接電話。
南歌剛剛沒掉下來的眼淚,這次終於沒忍住,順着雨水低落在手機屏幕上。
她痛哭出聲:“爸爸,你接電話啊……這到底是怎麼了啊……”
南歌的父親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如今應該在家中,可是怎麼不接電話呢?
她不敢閉眼,因為腦海中晃動的,都是醫院中所有人都驚恐地往下跑的樣子。
地震還在持續,這麼強的震感,整個上京市,可能已經毀於一旦了。
南歌害怕得差點沒有把手機給摔了:“爸爸……”她就這麼一個親人了,“我真的知道後悔了,我當初就不該報考醫科大學……我應該多陪陪您的……平時也不應該總和您發脾氣,在醫院受了委屈就到你身邊倒苦水……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接我的電話啊……”
她是一個醫生,見慣了生老病死,可是卻不敢想像她父親的情況。
會不會他也被石板也壓住了,會不會地震的時候,他沒跑出來……
地震持續了半個多小時,之後是斷斷續續的餘震,等到天亮的時候,南歌發現堵住她的這塊石板透出了光亮來,應該是被震到一旁了。
她能出去了!
使勁兒擦了擦臉,她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白大褂緊貼在身上。
用儘力氣,她將石板移開,雖然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可當看到這等慘狀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滿目的瘡痍和廢墟,有青煙緩緩從廢石堆上升起,就算是一晚上的暴雨,都沒沖刷凈下面的鮮血。
“怎麼會這樣……”她捂住嘴,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有人搖搖晃晃地走過來,醫生的本質,讓她迎了上去:“先生,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她腦中飛速旋轉着,醫院已經毀了,但是有些器材還在地下存着,說不定沒被破壞,她此刻很擔心父親的安危,但道路不通,她也回不去家,還是要先把醫生護士都組織起來,上京受到了這麼大的災難衝擊,她得去救人。
可誰知道,她問過後,對面的男人根本就沒理她。
她往前走了兩步,男人猛地抬起頭來,南歌印象的最後,就是一張青黑色的臉,側臉頰滿是屍斑,雙眼空洞嗜血!
這是什麼人!
她的脖子已經被咬住了,男人很快就放開了她,讓她重新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南歌雙眼驚恐地看着天空。
意識快失去之前,她側頭看了一眼,有無數的人,像是剛剛咬了自己的男人一樣,從石板下爬了出來,那超乎常理的行為,已經不能稱他們是人了!
“這是……世界末日來了嗎……爸爸……對不起,我不能回去找你了……”南歌知道自己這是快死了……運氣不好,她還會變成和那些喪屍一樣。
她不由得想問一句,為什麼,自己的平靜的生活會這樣就打破了?
她還有那麼多想做的事情,還有那麼多沒有完成的目標,她還沒見……親人最後一面。
朦朦朧朧地閉上雙眼,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還,不想死啊。
……
上京的監獄可能是整個城市最堅實的建築物了,可在昨夜那場大震災中,還是倒塌了。
所有人都自顧不暇,忙着逃命,誰也不會再管監獄中的犯人。
厲琛一身囚服下,精壯的身體蘊含著力量。
他面無表情地拆下手銬,環視了一圈地形,腳步沉穩地踩在水面上。
路過一個街角,大屏幕上還播放着今天的新聞:“……昨夜整個上京經受大地震的襲擊,目前死亡人數還沒有統計出來,與此同時,整個華夏都遭受了大災,世界範圍內也出現了大規模的地震、海嘯、火山噴發……今早市民發現了發狂的不明生物,請倖存的市民留在家中,等待救援……”
厲琛的手緊緊地攥成拳,深深地凝視了一眼大屏幕,最終冷酷地轉過了頭。
如今重要的不是還自己一個清白,而是要活下去。
整個上京亂成一團,所謂的不明生物引起了他的警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情況,他決定先去一趟補給基地。
路過一個獄警屍體的時候,厲琛還能聽到他對講機中傳來的聲音:“呼叫呼叫!這裏又出現了喪屍!請求支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