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喝醉了?
幾個人俱是一臉驚訝,蘇予趕緊跳了起來,走到他跟前去扯他的手,“你這是做什麼?”
凌南棲已經要分完了,看着蘇予整張已經透露出粉色的臉,情不自禁在他臉頰上摸了一下,“乖,先坐好!”
蘇予急得跳腳,“我還沒答應你。”
其他三個人望着這一出,顧琦忍不住要捂眼睛了。只有大帝一個人還在懵着,完全搞不清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凌南棲乾脆一把摟住了他的腰,“你們都是他最好的朋友,就當是做個見證了,我會好好對他的。”
付冬商幽幽地呷了一杯茶,不知怎麼的自嘲地笑笑,顧琦抬眼看着他,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
“恭喜七哥。”付冬商率先鼓起掌來,還不忘叮囑道,“要好好對待人家小孩啊。”
顧琦看付冬商鼓掌自己也跟着啪啪兩下,直到蘇予瞪着眼睛快把他吃了,他才停了下來。
這一場鬧完了大家才坐到一起點菜,只有聶諦言過了好久才消化了這個消息,雖然蘇予平常也捯飭捯飭自己,愛顯擺自己的美貌,但還真的沒想到是個gay啊,身為一個比鋼管還直的直男,聶諦言還是難以直視,更何況那人不是別人,還是他們的輔導員凌師兄啊,開學第一天就被他們罵得狗血淋頭的堪比階級敵人的輔導員啊。
實在是難以想像,一定是離開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了,一開始一點苗頭都沒有啊,怎麼就一下子在一起了呢。
聶諦言消化了很久,好在很快一盤盤好吃的立刻拉走了他的注意。大家很快吃吃喝喝起來,顧琦趁機把送到他面前的蛋糕塞嘴裏去了。
唔,真甜。
“好吃嗎?”付冬商為他夾菜,看他那樣子也笑了,“這麼愛吃甜的?”
顧琦點點頭,把嘴邊的奶油都舔掉,眼睛裏亮晶晶的,這才回答,“平常也不怎麼吃,自從上了大學之後,忽然發現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美食沒有吃過,各種口味的蛋糕甜品我都喜歡。”
看着那笑得眯起來的眼睛,付冬商心裏也是暖暖的。羨慕別人做什麼,每個人都要走過每個人必經的那些路,而他只要看着眼前的人,對他好,等待他慢慢的靠近,等待他打開心扉,那就已經足夠了吧。
為顧琦剝了一隻蟹之後,他湊到他耳邊,“想喝點酒嗎?吃海鮮的話最好喝一點酒。”
顧琦眼睛眨眨,“什麼酒?”
“白酒,海鮮性寒,最好喝一點可以殺菌。”
幾個人商量了一下,點了一瓶。
付冬商撐着手臂,“我和你們凌師兄都要開車,不能喝,正好你們三可以喝一點。”
大帝倒是很高興,“來來來,好久沒喝點酒了。”
嚴格算起來他是北方漢子,這點酒不算什麼的。而蘇予雖然是南方人,酒量倒也不錯。只有顧琦。
“你酒量怎麼樣?”
蘇予湊過來在他耳邊問。
顧琦搖搖頭,很是為難,“其實我喝過酒的次數很少。”他回憶了一下,依稀記得自己好像就在高中畢業聚會的時候喝過一杯葡萄酒,後來……後來就被梁奕歡背回家了。
“大概能喝一口吧。”
顧琦想了想,只能這麼回答。
有兩個人不喝酒的話,也就沒什麼意思了。付冬商以茶代酒,喝了不少,顧琦一開始只倒了小小的一杯,後來口渴了,臉也紅了,想也沒想就抿了好幾口酒,居然一點都不覺得辛辣,只覺得那滋味一下子從口腔竄到了胃腸,刺激得不得了。
付冬商一邊幫忙夾菜,一邊和凌南棲說著話,就是叔叔阿姨的一些近況。
一聽到他們倆馬上放假都要出國去旅遊,不禁羨慕。
“那你家小北怎麼辦?”
小北就是凌南棲的弟弟,今年剛剛十三歲,正在上初一。當初兩家人都生了兒子之後,都想再要一個女兒,雖然哥哥年紀大了,但是做父母的一樣可以照顧孩子。只是可惜凌家最後還是生了男孩,而第二年付家就生了女兒。
兩家從小就約好說如果孩子們有意願,以後可以結為親家,如果孩子們沒有意願,他們也不強求。
凌家老二名叫凌霽北,和哥哥不同,老二生來就討喜,人乖嘴甜,待人有禮,是個十足的小紳士,尤其是對司夏這個小妹妹,一直都很好。
從小學開始,凌霽北就負擔起大哥哥的責任,帶着司夏妹妹一起上學,因為司夏太過受歡迎他還跟她班級里的男孩們打過一次群架,一個對一班,居然沒輸,誰讓他從小就跟着教練學跆拳道呢。
現在上了初中,沒法照看司夏,但也經常將司夏接到凌家去吃頓飯什麼的,總之凌家一家人都非常喜歡開愛的司夏小妹妹。
凌家的生意一直都比付家的玩,付爸爸付媽媽一有閑情可以說走就走,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而凌家雖然沒有走,但也是一天到晚都在玩,所以像這樣的大假期,一般都是把孩子丟給自家大兒子。
誰讓倆哥哥這麼討弟弟妹妹喜歡。
“我打算把小北放到他爺爺那兒去。”凌家老爺子在鄉下自己蓋了一棟別墅,過着釣釣魚養養鳥的悠閑的晚年生活,如果孫子們到了,一定得過上每天卯時起床練太極,晚上戌時必跳廣場舞的日子,凌霽北去過一次就再也不在那兒過暑假了。
“那恐怕小北不是很願意。”付冬商夾了一口菜,再轉頭看旁邊的顧琦時,那傢伙正捧着杯子端起來往嘴巴里倒酒,付冬商眼疾手快奪了下來,才發現滿滿一杯酒已經被他喝完了。
而小傢伙居然好像一點事情都沒有。只是眼睛好像被水浸濕了一樣,顯得更加水潤。
“頭暈嗎?”
顧琦搖頭,眼睛盯着杯子,“我還是有點渴,想喝。”
“喝飲料行嗎?不然你該醉了。”付冬商看着他的眉眼,那渴求的樣子真的像被拿了榛子的小松鼠,緊緊地跟着你的目光走,深怕下一刻榛子就消失了。
顧琦搖了搖頭,嘟囔着嘴巴,“你為什麼不給我喝酒,我愛喝酒,喝酒使我快樂。”
蘇予也在旁邊摸了摸他的額頭,“糟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杯倒,看這小臉紅的。”
凌南棲夾了一隻蝦到他碗裏,“快點吃,吃完送你們回去。”
顧琦小聲鬧着要喝酒,付冬商沒辦法,只好點了一瓶葡萄酒,只倒了一點給他,還囑咐他小口小口品嘗。
這方法果然有效,顧琦一口只喝了一點點,喝完了還拿眼睛偷看付冬商,可把他萌得心都要化了。
最後走的時候,顧琦也沒有一點醉意,惹得付冬商看了他好幾眼。見他搶着買單趕緊把人給拽了回來。
顧琦大着舌頭回來了,“媽呀,那個蝦真的好貴啊。”
蘇予忙着把東西都搬到了凌南棲的車裏,這時候站在門口笑盈盈沖兩人打招呼,“校草大人,你帶琦琦兜兜風唄,兜完了趕緊給我送回來啊。”
顧琦安靜地垂着眉,仍舊是看不出是醒着還是醉的。
最後還是付冬商嘆了口氣,直接把他的腰給攬了過來。
剛抽條的少年,腰肢纖細,攬着的時候從腰側傳來的溫度燙着他的手心。
付冬商知道,這人肯定是醉了,不然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反抗,這孩子臉皮最薄了,他是知道的。
顧琦自己也暈陶陶的,只是有點精神不濟。他多喝了一點之後,膽子也大了很多,看着付冬商的時候覺得他愈發地帥氣高挑,好像是從電視裏走出來的大明星。
在他的手靠到他腰際的時候,就好像一股電流竄過,一直從腰際竄到了腦際。他很努力很努力才控制着自己沒有腿軟,裝作很淡定的樣子走了出去。
從大門口到車子前,明明只有一百米的路程,可是顧琦卻覺得好遙遠,生怕一個不留神他就摔到地上去。
好在付冬商一直穩穩地扶着他,顧琦咬唇,看着身邊這個高大的身影,眼睛漸漸濕了。
上了副駕駛座,顧琦也不說話,悶着頭喘息,明明只是短短的那點路,他卻走得異常辛苦。
現在的他腦子裏裝的東西不多,僅僅記得好像是誰跟他說過要試探,試探什麼,試探冬商。
他想不到該怎麼做,只是覺得腦子裏有根弦一直綳得很緊,然而下一秒有人坐到了駕駛座上,那片空間立刻被填滿,他感到那極具侵略性的氣息一直衝到他鼻尖,然而那人傾身過來,也只是撩起了他的劉海。
“難受嗎?”
聲音很溫柔,溫柔得彷彿是生病時母親溫柔的安慰。顧琦搖了搖頭,深呼吸一口氣,“還好。”
然而那濃郁的荷爾蒙氣息卻一直都沒有消散,反而在他面前停留了下來。
長臂一伸,顧琦連呼吸都屏住了。
“把安全帶系好,等會吹一吹風就好了。”
過了好久,那氣息才消散了一點,顧琦攏了攏額前的碎發,車子穩穩前行,清涼的晚風順着車窗吹拂到他的臉上。
心情逐漸平靜下來,車子越開越快,一路繁華的夜景順着他們的方向一閃而過,然而遠方更加絢爛的燈光吸引着他們,越發往前進。
穿過水下隧道,又繼續往上,那裏是長長的天橋。
顧琦的心也緊跟着好像一下子從最低的塵埃里到了最耀眼的世界,一上天橋,江面上的迷濛夜景一下子吸引住了他。
他們一直開到大橋最中央才停了下來。
晚風更加肆虐了,但吹拂到臉上卻異常舒適,他們並肩下了車子,走到邊上。前面都是江面,水波粼粼,遠處各種絢爛的霓虹在夜風裏招搖。
顧琦舒了一口氣,迎着蒙蒙的燈影眼睛都是濕潤潤的。
付冬商走過來,和他肩並肩,顧琦抬頭看他,這人真高,真耀眼。
如果自己現在是這江里的一尾魚,那麼身旁的付冬商就是那最高最亮眼的燈塔,他可以照亮這一江的黑暗,包括自己,可是自己卻怎麼努力,都不可能跳出江面去擁抱他。想擁抱他,那便要跨越兩個世界。
“你可以蹲下來一點嗎?”
顧琦轉頭看着他,真誠地好似在祈求。
付冬商滿肚子的話想說,這會兒卻愣住了。
他微微蹲下身子,不是太明白顧琦想幹什麼。
顧琦站着,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付冬商的頭髮。那樣子,好像是對待最珍貴的寶物,心裏最珍貴最無價的東西。
他摸了一會兒,便伸出雙手把付冬商的肩摟着抱到了自己的懷裏,彷彿那便是全世界。
我想摸你的頭髮,只是簡單的試探啊。
我想給你個擁抱,像無數次演練過的那樣好嗎?
遠方亮起了煙火,在江面上炸開,那砰砰聲,就好像是彼此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