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氣氛在碎滅舉起的一瞬間發生了變化。
就像有人突然按下了空間的靜止鍵,周圍的事物突然之間全部消失,只剩下台階上的聖獸皇.
他正毫無感情的看着我。就像看一個死人,或者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微塵。
我被那種眼神激怒了,不斷提升着力量,試圖證明自己的實力,可再無充盈強大的膨脹感,任憑我如何努力,體內彷彿有一個巨大的漏洞吸幹了所有的力量。
不對,並非我的力量消失了,而是相比之下顯得非常弱下。
這就是差距嗎?我暗自心驚。
周圍的環境越來越暗,越來越模糊,直到所有的事物都已看不清,只剩下最前方的聖獸皇。一道銀光束照下,他就那樣盯着我,眼中閃過殺機。
天地之間,彷彿就剩下我跟他兩個人。
我的挑釁行為顯然激怒了他。
SS級妖獸,聖獸皇,他真的怒了。
……
“不要小看我,我很強的。”
我捏緊拳頭,怒目圓睜,盯着前方的幾個塊大的男孩叫道。
我跟他們本是一類人,偷東西,在垃圾堆翻撿食物,被人追趕打罵。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因為我被一個跟乞丐差不了多少的老頭收養。
唯一相同的是我還得受到他們欺負。
我為了不受欺負,還讓老頭教了我幾招厲害的絕技。面對五六個對手,自信滿滿的擺起了招式。
……
恍惚間,十幾年前的事情完完整整的浮現於腦海。
我不清楚為什麼會想起這些東西。
或許是我很想對聖獸皇大聲喝道:我很強大,不一定會輸給你。
可那雙毫無感情、寒石森冷的眼神已看出我內心的虛弱。
只是一個短暫的對視,我已處於絕對的劣勢。
跟一年前一樣,我的身體再次失控,這實在令人很惱火。
不過我的身子依然站的筆直,如標槍;手依然很穩,沒有一絲的顫抖。受到刺激生出的瘋狂戰意讓我繼續着這個瘋狂舉動,它不願意我就這麼敗下陣來。
而聖獸皇顯然不能容忍我的持續挑釁,緩緩舉起手臂,一根手指遙指向我,身上的銀芒突然跳動。緊接着,一道刺眼的金光由指尖冒出,眨眼間已至我的眼前。
有過凱撒星的遭遇,我完全知道這束金光的恐怖,可身體已經動彈不得,無法進行任何的抵抗或者躲避。我看着那束金光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就這樣死了嗎?
只因為我拔劍指向了他,就被他殺掉了?
我有種非常荒唐的感覺,可那束金光蘊含的強大力量清晰的傳來,證明這不是假的。
一瞬間,情景忽變。
致命的金光不見了,聖獸皇不見了,南宮傷和那個黑衣人也不見了。
扎入瞳孔的是一片璀璨的星空,數不清的明星像是被一條看不見的細線串起,組成了一張神秘而浩瀚的圖案。
“你看起來過的很不順暢呀。”揶揄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我急忙轉身尋找,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翹着二郎腿躺在草叢上,柔軟細密的雜草幾乎掩蓋了大半個身子,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是蚩尤。
我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笑了笑,學着他的樣子就地躺下,望着天空嘆了一口氣:“就是今天不太順利。好久不見了。”
“哼。要不是本王將你拉到這裏,那將會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你最近的表現令本王很不滿意。”蚩尤瞪了我一眼,大聲說道。
“反正我就要死了,以後你想不滿意都沒機會了。”我苦笑一聲道。
“你知道為何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嗎?”
“為何?”
“因為你根本不曾想過掌控自己的命運,註定會有這種結局。”
“我怎麼沒有想過掌握自己的命運,難道我這些日子都是被別人操控不成?”
“你不是被別人操控,而是被自己的性格操控。”
“被自己的性格操控?”蚩尤的話讓我當場怔住。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戰鬥?”
“為了打敗敵人呀。”
“這只是戰鬥的目的,我要的是你每一次戰鬥的理由?”蚩尤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戰鬥的理由?”我陷入了沉思。
我為什麼要戰鬥?
我將目光轉向寧靜的星空,由意念生出的星空隨着我的思緒不斷幻化出一張張的臉孔,老頭的,藍齊兒的,伯莎姨媽的,歐陽的……尼諾大叔的,碧妃是,穆的。這些我所愛的、恨的以及毫無關聯的人不斷的在我生命中出現,又消失。
正是因為有了他們,才塑造出如今的我,他們潛移默化的影響着我,並影響着我的思想。
可我存在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
狩獵妖獸賺取金錢?
成為與斯巴達克一樣有名英勇的星際獵人?
這是曾經最強烈的願望。
建立強大的帝國稱霸星系,成為一方霸主?
這只是蚩尤與碧妃的願望。
那我為什麼要戰鬥?
“曾經的你一直能從惡劣的環境中倖存下來,因為你有強烈的生存意志。”蚩尤突然說道。
“那時,伯莎姨媽和藍齊兒需要我的照顧,我又怎麼能允許自己死掉。”我笑了笑道。
“那現在呢?現在促使你活下來的理由是什麼?”蚩尤反問。
我望着他,沉默不語。不想死掉,這個可以算作理由嗎?
“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蚩尤突然道。
“什麼意思?”我不解的問。
“我可以給你一個活下來的機會,讓你去尋找戰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