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7
第二百零二章
烏拉那拉如意,大清朝四阿哥福晉,自幼出入深宮,受着蘇麻拉姑和孝惠以及林琳及眾位嬤嬤教養,對付一個自幼當男孩子養大的八福晉當真是手到擒來,不費功夫。
收拾完了人,四大爺心疼她,老康讚許她,得了便宜還會到處賣乖,更是讓一乾的妯娌嫉妒。
待到四阿哥在與八阿哥的奪嫡中以龐大嫡子數量以及其他因素佔了優勢時,烏拉那拉如意卻也沒有高調起來,而是陪着四大爺一起低調蟄伏起來。
就憑着這一點,就讓四大爺更加的看重。
果然是自小親近的媳婦,就是知道自己的心思。
從小看看康熙長大,可是在林琳的眼裏,康熙是越長越‘出息了’了。
隨着時間的增長,他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老邁,而膝下的兒子卻是越來越強壯。這讓他產生了一種危機意識。
這份意識首當其衝的便是太子。太子做到了一個儲君能做的最好的了,在外人眼裏讚譽越多,可在康熙的眼裏就越是威脅。
先是扶起自幼跟太子不睦的大阿哥打擂台,然後又在日常的生活中讓他所有的兒子都知道太子也不是地位多麼穩固。有能的,都可以試一試。
太子贏了,就找點事打壓下去。大阿哥贏了,再在太子那裏表現一下父愛。其他人對付太子的時候,康熙也是如此作為,讓知道一些內情的人,着實心寒。
再從容的人也會被人逼的自亂陣腿,然後自自暴自棄。眼看着太子被康熙逼得退無可退了,林琳卻是心疼起了這個孩子。
太子小的時候,因為沒有了親媽,那是將康熙看得極重的孩子。那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漂亮孩子。就算是長大了,太子看康熙的眼神中也是滿滿的親情。
於是在太子被逼得已經幾乎要瘋狂起來的時候,林琳出手了。
林琳知道康熙是不會讓太子繼位的,那麼便要給太子留下一條活路。
天家貴重如何過得了圈禁的生活呢?被人遺忘,被下人苛刻,被內務府怠慢,兒女也不得善了的日子。
於是太子在一次朝上論政之後,與大阿哥走出大殿時雙雙摔倒了,太子摔破了相,大阿哥摔斷了右手。
在大清皇帝兒子眾多的時候,大清不能有個破相的皇帝,於是太子被封為理親王搬出了東宮。而大阿哥呢,摔斷的是右手,連寫字都寫的賊磕磣,更別提帶兵打仗了,而皇位也就別想了。
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一摔,兩人直接跌出了皇位的爭奪戰。
將兒子當鷹來熬的康熙正經是要頭疼一下了,不對之前對太子的挑剔打壓此時倒也都放下了。
那畢竟是他親手教養又帶在身邊一點一點養大的孩子呀。在沒有了對皇權的威脅下,他還是願施捨一些廉價的父愛。
再之後,皇儲的爭奪便成了白熱化的狀態。從三阿哥一直到十四阿哥都加了進來。
因為四阿哥養在了孝惠那裏,所以五阿哥便沒有養在那裏,而是與親弟一起養在了生母的宮中。至於蘇麻拉姑那裏,卻是擔著教養四福晉的責任。
孝庄死後,康熙與蘇麻拉姑的意思是想要讓她單獨居一宮,但是孝惠卻聽了林琳的建議直接將人接到了自己的宮裏,日常說說話,聊聊天,教養四阿哥以及四福晉。
所以說,若說這裏誰最不被人看好,估計就是四阿哥而非歷史中的五阿哥了。
三阿哥一如很多小說中的一樣,在文人中的地位很高。五阿哥與九阿哥是親兄弟。十阿哥又與九阿哥交好。八阿哥母妃位低,但是卻有個禮賢下士的好名聲和一位和碩額駙之女的嫡福晉。十四阿哥也沒有差到哪裏去,母親雖然一輩子都嬪,可是她還是比較得寵的,給兒子娶了個好家世的兒媳婦,還娶了幾個滿族大姓的側福晉,然後又將內務府世家綁上了兒子的戰船。
一時間,竟然也讓幾位皇子有了勢均力敵的班底。
至於四阿哥,外家是出過聖母皇太后的佟家,他還有個得聖寵的舅舅隆科國。
還有,四阿哥還有一個好妻族,好妻子,好多個嫡齣兒子,呃,就是沒有閨女幫他聯姻。但那也不是什麼必要的。
雖然妻族的七個大舅子都對人表示過中忠心於皇位上的人的,其他人,包括自己的妹夫也不會讓他們改變立場。可是明面上是明面上的,私下裏如何又是私下裏的事情。
反正康熙是只查到了烏拉那拉家的七個小子,大事上絕不含糊,也只是在小事上,對於四阿哥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偶爾行個方便。
這在康熙看來,比起其他的皇子妻族已經好太多太多了。
康熙每天上朝都會有大臣讓他立儲,可是也只有四阿哥是持反對意見的。
立儲,那就是遺囑,我爹活得好好的,你們是啥意思呀?
四阿哥很是親近自己的那位不着調的老丈母娘,所以對於她說的一些話,也是有認真思考的,自己不能成為太子成為眾人拉下水的把子,也不能讓別人成為太子,以免將來山河崩時明正言順登上皇位。
反正因為四阿哥的攪合,立儲的事情一直到最後也沒有解決。
而那個時候,林琳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保養自己和費揚古的身體上。
四大爺的丈母娘已經做了幾十年了,可是她還想做一做皇帝的丈母娘,皇子的外祖母。
不過,林琳的想法最終也沒有實現。
費揚古與順治同歲,她又比康熙大了十三歲。等到康熙快下課時,她都八十多了。雖然身體都不錯,可是那個年歲是真的多活一天少一天。
雖然沒有看到女婿登基,可是女婿都‘不能生’了,自然也就不怕有別人搶了她閨女和外孫子的東西。想到這裏,林琳還是可以放下一顆心的。
康熙六十年冬,費揚古沒挺過這個冬天。而轉年的康熙六十一年春天,林琳也在睡夢中死去了。
她留了那麼多的後手,雖然保證了四大爺的皇位,卻是沒有看到他穿上龍袍的那一天。她是遺憾的。
那是有她參與的四大爺的人生呀。
林琳一邊收拾自己的行李,一邊在那裏懊惱地嘀咕着。
昨日之日不可追,林琳對於這種遺憾已經從習慣到了麻木。所以都沒花兩分鐘就開解好了自己,準備新的生活。
這一回,她非常不幸的又跌到了某奶奶的電視劇中。
這一回,她竟然成了那個希望自己是什麼阿貓阿狗的真格格。
就她還阿貓阿狗呢?開什麼國際玩笑。她不把別人當阿貓阿狗都是好的了。
林琳手中已經握住了十七顆佛珠了。想到再有一顆就可以集齊十八顆佛珠,心情就非常的期待。
...怕只怕事與願違。
想到面前這姑娘的身份,已經將要發生的事情。林琳就覺得時間不等人。
想了想對未來的打算,林琳直接回了空間小屋,然後對着鏡子將肩膀上被施了炮烙之刑法的‘梅花’印記用魔法抹去。
真是沒有常識的世界,小嬰兒時用的烙印,人長大了這烙印竟然沒有怎麼長大,逗什麼悶子呢。
按理說,...也應該長到碗口大吧。
別怪她六親不認。沒有哪個當娘的會在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肩膀上施這麼重的刑罰。若不是主角都是九命怪貓,又是大冬天的,又是帶着這麼重的傷,且還是剛剛出生的小嬰兒,還不得早早就死透了。
再一個,明明可以在生孩子的時候弄個龍鳳胎出來,可她卻偏偏要犧牲自己的女兒。
難道生個女兒她就真的保不住現在的地位了嗎?
大清就算是真的被某位奶奶忽悠瘸了,但是基本的禮法還是有的。沒有哪個嫡福晉生不齣兒子就會被休棄的。
現在是乾隆朝,當年在康熙朝時,多少阿哥的嫡福晉是有生產過的?
就連那位囂張跋扈的八福晉,不但自己生不出來,也不讓別人生,那不是還好好的坐在八福晉的寶座上嗎?
別說你換兒子這事做得多隱蔽,偌大的王府,嫡福晉的院子,一路走來多少人,多少眼睛在看着。你都能收買那麼多人幫你換兒子了,為什麼就不能多收買一個太醫呢。讓他對王府說你懷的是雙胎。
等到生的時候,若是兒子,那就是兩個兒子。若是女兒,就是龍鳳胎,豈不是兩全齊美的事情。
可你倒好,偏偏對着閨女用了大刑,然後又不管不顧,讓人抱着送出去。
其實說白了,這碩親王福晉怕的還不是失寵嗎?
不過你說你堂堂一個嫡福晉,至於跟一個回疆舞女較勁嗎?
雖然那碩親王竟然請封一個舞女為側福晉有些個沒腦子。可是那舞女的身份在那裏擺着呢,她是永遠也成不為嫡福晉的。
你佔着個大位,竟然還這樣做,這智商和腦迴路也真是夠可以了。
生不齣兒子來,就讓別人替你生,到時候去母留子,豈不也比是拋棄親生閨女要好的辦法?
所以說這個親娘認不認也就是那麼回事了。
而且通過白吟霜的記憶,自有記憶以來,白氏夫妻才是真真疼愛她的人呢。
雖不是親生的,但是比親生的也不差什麼了。
家裏雖貧,卻也沒有讓她吃過多少苦。
因為她的長相,多少人想要納她做小。白家夫婦卻是寧願放棄安穩的日子帶着她遠走他鄉也不願意委屈了她的。
後來白老娘病逝了,白吟霜便跟着白老爹走南闖北的到處賣唱。
他們爺倆說好了的,只要攢夠五十兩銀子,他們就找個風水好的地方,買下幾畝地,然後坐產招婿。
白家父女的錢都是白吟霜管着的,這樣重要的事情,白老爹都願意交給不是親生的養女手裏,可見一片父愛了。
所以林琳在接收了記憶后,便決定了,她就只是白呤霜。
林琳收拾完了自己肩膀上的印記,又在空間裏找出來五十多兩銀子,有成錠的,也有散碎的。然後又找了一塊帕子包了,這才出了空間。
走出房間,正好看到白老爹坐在堂屋裏吸旱煙。
“爹,我剛剛數了數,我們攢夠銀子了,明天就可以離開京城了。”
白老爹聽了林琳的話,將煙袋鍋子在凳子腿那裏磕了磕,然後才笑得溫和地看着自家閨女說道,“閨女呀,你是不是又睡迷糊了?不着急的呀。咱們慢慢來,總能攢夠錢的。”
唉,自從老婆子去了,他這閨女呀,隔三差五的就會來這麼一說。白老爹也明白,這是姑娘厭倦了走南闖北的日子了。
可是這夢就是夢。
“......”,林琳被白老爹這麼一‘安慰’成功地噎住了。然後這才想起來,白呤霜是經常說這句話。
我靠,真沒有想到這白呤霜還是個有着幻想症的丫頭呢。
“爹,這一回是真的。我們真的攢夠錢了。”
白老爹一聽閨女這話,連忙笑着說道,“是,是,是。是真的。爹相信你這一回是真的。別急呀,爹相信你說的話呢。閨女呀,你要不再去睡一會兒?晚飯爹來張落。”
林琳:“......”真是無語了。
看到白老爹一臉不相信,還怕刺激到她的神情,林琳深深地吸氣再吐氣,幾個來回后,上前一步,將那手帕包放到了白老爹一側的桌子上。
“爹,你自己數吧。我去做晚飯。”她明明從空間中拿出了五十多兩的銀子,怎麼還就沒人信了呢。
白老爹看到氣呼呼走出門去的閨女,搖了搖頭。
唉,這是又生氣了。
因為這也不是第一回了,白老爹也沒打開手帕包,便準備將銀子放回閨女的房間,可是剛剛拿起手帕包,就發現重量不對,於是顛了顛。發現真的不是自己的錯覺。
連忙打開手帕子......
一兩,二兩,五兩,十兩,五十兩......
天爺呀,竟然真的有五十兩之多。原來閨女這一次真的沒有做夢。
他們所居住的是客棧最破的院子裏最破的屋子,不過最破的屋子一側倒還有半間倒座房,父女倆便收拾回來當了廚房。
少時,林琳將晚飯做了出來,端着托盤走向堂屋時,正好看到白老爹眼睛發直地看着面前的銀子。
“爹,吃飯了。”將托盤放下,林琳上手將銀子重新包起來,然後向桌子裏面推了推,又把托盤中的飯菜一一拿了出來。
一人一碗粗米飯,然後一盤油鹽炒的青菜,以及一盤城外小溪那裏打撈上來的拇指大小的小河蝦。
這些小河蝦洗乾淨,晾乾水,然後放在乾淨的鐵鍋里翻炒幾下,帶變了色加些干辣椒和蒜,就可以出鍋了。
這小河蝦兩分錢就能買上一大海碗的。所以原來的白呤霜經常會買了來給白老爹下酒。
今天林琳在廚房看到了已經晾乾的小河蝦,便按着記憶炒了一盤出來。然後又從廚房碗櫃裏拿了上次給白老爹打的燒酒。
父女倆個也不是什麼大富人家,講究個食不言寢不語,所以一邊吃飯,一邊聊着天,喝了一口酒,白老爹才問自家閨女是怎麼將錢攢夠的。
畢竟上一次她閨女做夢時也讓他數銀子了,而他那時可是也過過手的。怎麼相差不過半個月,一下子就多了十幾兩銀子呢。
林琳早就想過白老爹會有此一問,然後咽下非常拉嗓子的粗米,從容地笑道,“前些日子,酒樓里不是來了喜好音律的大少爺嗎?那些多出來的銀子就是他給的。”
林琳說的就是假貝勒皓幀。那傢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捧了原主幾場。倒也正經給了幾兩銀子,不過卻沒有這麼多。
可是有這麼個人在那裏杵着,多出來的銀子就有了一個正當的出處。
“說起那個少爺,好像是有一陣子沒來了。”白老爹自然也記得上次幫着自家閨女趕走了那個想要調戲閨女的多隆。
所以白老爹是非常感激那個皓幀的。
“人家有錢人家的少爺,估計又找到了別的事情可忙了吧。不過咱們已經不準備再唱了,管他幹什麼呢。爹,明天我去酒樓將這個月的帳結了,您老在家裏收拾收拾東西然後再將這房子咱們住到月底的事情告訴掌柜的吧。”
這房子是十兩銀子從客棧租的,還有一個月的押金在老闆那裏呢。自然要提前跟老闆打聲招呼。
白老爹聽到閨女這麼說,有些個猶豫,“...閨女呀,咱們真的要離開京城嗎?”他之所以帶着閨女來到京城,還是因為他們夫妻就是在京郊的河水中撿到的閨女。
他想着閨女當初是順水而流到的京郊,再加上閨女的那個小襁褓,布料華貴,綉工精緻,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會用給剛出生的小嬰兒身上的。
他閨女哪都好,可是就是長的太漂亮了。他是怕,他是怕將來他護不住她,所以才想着看看能不能給閨女將親生的父母找出來。
可是,這親生父母要是找了回來。他養了二十年的閨女豈不是就要送回去了?
還有,還有,閨女剛出生就在閨女肩膀上弄那麼大個傷痕,這也太狠心了。
當初剛收養閨女的時候,他和他媳婦可是花了好久的功夫才將閨女肩膀上的傷治好的,要知道當初閨女因為這個傷,光是發燒就整整燒的三天半呢。
幸好閨女的腦子沒燒傻,不然豈不是更可憐。
這麼狠心的父母,要是認回了閨女,既沒有從小養到大的感情,然後再虐待他閨女,或是看他閨女長的好,再將他閨女賣掉?
算了,算了,還是聽他閨女的話吧。他媳婦當初沒的時候,也說了讓他聽閨女的話,閨女比他有心眼呢。
他們儘快離開京城,也能早點安頓下來。
畢竟他媳婦去了都十年了,閨女也二十了,可是再不能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