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藍雪姬手裏的秘密

075:藍雪姬手裏的秘密

祁風一刻也不想多呆,拉着宸心璃便走了。

祁墨在經過肥男身旁時,那肥男連忙叩頭:“謝大俠不殺之恩!謝大俠不殺之恩!”

宸心璃回頭,看到這一幕,甚是不解。

宸心璃還在發獃思索時,祁墨已經跟了上來,擋住了宸心璃的視線,嘴角微微抽動,“莫非你對那頭豬有興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宸心璃聽得雲裏霧裏的。

祁墨卻已經疾步走到了宸心璃的前面,清冷的背影在微風裏如一抹丹青水墨畫。

冰冷又帶着戲謔的聲音傳來,“可惜他已經是個廢人了。”

宸心璃雖然從沒有認真研究過男人的身體構造,但多少還是知曉一些,祁墨的話讓她的臉當即染過一抹羞紅。

祁風自然也明白祁墨所說的是什麼意思,若是平時,他可能會戲謔這個冰冷的二皇兄兩句。但今日,他在那個肥漢手裏丟了那麼大的人,實在沒有心思說笑。

匆匆回宮后,良久,祁風依然無法從丟人的狀態中恢復,心裏總哽咽得慌。

藍貴妃本想過來問問情況,看到祁風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悶悶不樂的,也不想給他太大壓力,便悄悄離開。

祁風斜躺在軟榻上,閉目沉思。

這個動作是他最近最常做的動作,不管有事無事,他都是慵懶地躺卧着。

良久,祁風從懷裏掏出那枚假的紫羅蘭鳳鳴鐲。

當祁風的視線觸碰到這玉鐲時,雙眼已是霧蒙蒙一片。

為何?他們都不讓你我在一起?

祁風在心裏問自己!

“如果有你在,我一定不會在那無賴面前吃虧,更不會被擰了領口。你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也一樣無助?”

“為什麼你明明不是我的姑姑,卻被強行加了這個稱謂!我不服!不服!”

祁風的腦海里浮現出曾經和大長公主一同遊山玩水的場景,一同嬉笑着混入黑市購買東西的場景。雖然他們大多時候都是花了大價錢卻得到一堆沒用的東西,但那段時光對於祁風而言,是最快樂的時光,是多少金銀財帛都換不來的。

不知不覺,夜漸漸深了,祁風的眼淚濕了又干,幹了又濕,反反覆復不知多少遍。

雖已入夜,永思宮內藍貴妃所在的房間依然點着兩盞油燈。

房門嘎吱一聲開了,一股微冷的風襲來,使得油燈的火焰搖晃不已。

“風兒怎麼了?還是沒有喚人進去伺候?”藍貴妃看到羅嬤嬤進門,連忙問道。

羅嬤嬤趕緊關上房門,接着走到藍貴妃跟前,從懷裏掏出用絲絹裹了的一把東西。

藍貴妃微蹙了眉頭,疑惑地盯着羅嬤嬤放在桌面上的東西。

羅嬤嬤把包裹在外的深紫色手帕層層打開——

藍貴妃的眉心立即緊皺成一個“川”字,驚訝得雙手捂住嘴才避免了讓自己驚叫出聲。

“它怎麼會在你這兒?!”待稍緩和了下,又才問道:“怎麼會碎成這樣?”

羅嬤嬤的神情不似藍貴妃那般驚訝着急,臉上反而浮出了笑意,“貴妃娘娘,這是好事啊。”

“你……什麼意思?”藍貴妃盯着那破碎的紫羅蘭鳳鳴鐲,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羅嬤嬤娓娓道來:“這鐲子定是那個老妖精留給三殿下做個念想的,而今你看這鐲子竟被三殿下摔成這般,說明我們三殿下已經回過魂來了,沒有再被那隻老狐狸精給勾着鼻子走了。”

“當真!”

藍貴妃的眼裏放射出驚喜的光芒,雙手也從嘴上挪開,轉而撿拾起手帕里的鐲子碎片。

藍貴妃的眼裏噙滿了淚水,“風兒終於……終於擺脫那個老狐狸精的誘惑了。”

羅嬤嬤的眼裏也含着淚光,“可不是嗎?看來娘娘的辦法很是有效。”

“這會不會是假的?風兒故意摔壞了給我們看的?”藍貴妃警惕起來。

羅嬤嬤搖頭,“不會的,奴婢專門看過了,這確實是大長公主戴的那隻。至於三殿下是什麼時候把它摔了的,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樣,藍貴妃都覺得很欣慰,半晌,她對羅嬤嬤道:“既然風兒已經決定要忘了那個老狐狸精,我們就應該多幫幫他,這些碎東西就不要再讓風兒看見了吧!直接把它扔了。”

羅嬤嬤回應道:“奴婢一定會把這破爛玩意扔到又丑又髒的茅坑裏。”

“對!只有那樣的地方才是這隻破爛東西該待的地方。”藍貴妃的手緊拽成拳頭,狠狠砸在桌几上。

“娘娘可彆氣壞了身子。”羅嬤嬤心疼藍貴妃,走到房門旁,揮手讓幾個宮女進來伺候。

雨絲傾斜,在微寒的風中溫柔地裝點着孤單的夜晚。

王城一處恢弘的樓閣院落籠罩在一片夜色之中,蒙蒙雨絲傾斜而均勻地飄灑在樓閣屋頂,勾勒出一幅動人心魄的水墨畫。

樓閣不少房間的燈都已熄滅,如同沉睡過去的雄獅,唯有散發著暖暖光芒的風燈在寂寞地守衛着。

繞過迂迴的走廊,能看到樓閣最中間的一處房間燈還亮着,暖融融的光芒,使寂寞中平添了幾分暖意。

但如果你進入到房間內,就不會覺得有任何一絲暖意了。

房間內背窗而戰的人渾身散發出一股冰寒,這種冰寒感讓一貫痞性的慕子言都不敢直視。

沉默,使得逼迫人心的寒意更為濃烈。

“我……我又沒做錯什麼。”慕子言挑了下眉頭,想要努力恢復平日裏的痞性,掩飾內心的波濤洶湧,然而,他越是如此,越是顯得緊張。

背窗而站的人那雙墨色的眼目看着黑咕隆咚的窗外,“你是沒做錯什麼,只是差點害死他而已。”

“什麼?”慕子言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怎麼會?我不過是為他輸入了一道內力而已,怎麼可能差點害死他?”

背窗而立的人終於轉過了身,面色嚴肅。

慕子言從沒見過祁墨這種表情,不只是嚴肅就可以形容的,嚴肅里還含着一絲慍怒,只是他強行壓抑着這絲慍怒。

慕子言很清楚,如果他不是慕子言,如果他不是忠心耿耿跟隨了祁墨這麼多年的兄弟,那麼他根本沒有機會站着聽他說自己差點把宸傾給害死,而是躺在冷冰冰又荒涼的亂葬崗。

祁墨看着床榻上的宸傾,眼眸暗淡,“你輸入的內力牽動了他原有的內力,致使他內力大爆發,難道你都不曾察覺?”

祁墨真有種想掐死慕子言的衝動。

慕子言依然驚訝,而且不解,“你不是已經成功將他體內雄厚的內力給封印住了嗎?莫非它們被封印得並不徹底?”

“宸傾的內力本就雄厚,加之封印內力本就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所以我的封印也不過是勉強維持罷了。”祁墨神色依舊暗淡。

慕子言聽得心裏發顫,祁墨說自己只是勉強封印,他卻不這麼認為,祁墨的內力遠比宸傾的雄厚,而且也只有他們絕影坊才有能力封印內力。

就在慕子言注意力漫天神遊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祁墨的額頭,竟滿是汗珠。在柔和光芒的照耀下顯得晶瑩而虛弱。

“你沒事吧?”慕子言強行讓自己回過神來。

祁墨只是淡淡地道了一聲“無礙”便走出了房間。

看着祁墨離開的方向,慕子言癟了癟嘴,暗暗說了一句,“兇巴巴的木頭人,宸傾這不是好好的嗎?竟想嚇我!”

慕子言一面嘀咕着,一面走到宸傾的床榻旁坐下,深處修長白皙如女人般的手,輕輕撩開罩着床榻的輕紗。

慕子言的視線在觸碰到宸傾那張臉龐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原本粉嘟嘟的臉,竟染上一層灰黑色,雙眼更是如同染上了女人所用的煙熏般,黑得詭異。

原來祁墨沒有故意嚇他,他真的差點把宸傾給害死!

“傾傾……”慕子言那張隨時都保持着痞性的臉竟染上一層陰鬱,雙眼更是染上一層霧氣。

躺在床榻上的宸傾似乎睡得很沉,也似乎是完全昏迷了過去,根本聽不到慕子言的呢喃。若是他知道自己昏死過去的時間裏,慕子言這個刁鑽怪物正守在他的床榻邊,一定會受驚不輕。

慕子言看着宸傾,思緒似乎飛到了遠處,呢喃着:“十年前,我們相識的時候我就害怕你養的那隻狗,本以為那隻惡狗再也不會被我看見,卻不料祁墨那塊木頭還是把它給你帶回來了!等你醒了,我一定送你一隻別的寵物,小白那樣窮凶極惡的動物不適合你。”

慕子言才剛呢喃完,就聽到哼哼的聲音,細細聽去,待辨別出發出這聲音的正是他剛才嘴裏所說的小白時,慕子言感覺到自己渾身的毛都炸開了一般,頭皮陣陣發麻。

“我的娘哎,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怕什麼來什麼!”

慕子言不敢再待下去,跑跳着出了房間。

……

三月的一個夜晚,細雨傾斜,絕影坊寂靜而詭秘。與此同時,這一夜,藏青閣內依舊歌舞昇平,客人舞姬醉生夢死,與絕影坊的靜謐形成強烈的反差。

只是,這種醉生夢死的浮華完全浸透不進藏青閣一間下等賤閣內。

背對着房門二站的一抹靚麗身影與賤閣內的陳設格格不入,那靚影捂住口鼻,厭惡地睥睨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正生着病奄奄一息的女子。

女子容貌枯槁,面色憔悴,如果不是玄靈宮的人告訴來者,床上那女子就是曾經風華艷艷迷惑帝王的藍雪姬,她還真以為自己找錯了人。

“你知不知道你不該再出現?”

被籠罩在深黑色帷帽下的女子冷冷地發聲。

躺在床榻上的藍雪姬艱難地抬起雙眼,打量了一圈站在她床榻外足足一丈距離的玄靈宮宮主,自嘲般地冷笑一聲,“宮主是嫌棄我臟么?”

“你不該再出現。”玄靈宮主冷冽的聲音再次傳來,似乎沒有什麼東西也沒有什麼話能改變她的心意,改變她的想法。

藍雪姬嘆息一聲,艱難地抬起雙眼,打量了一圈賤閣,半晌才用已經嘶啞的喉嚨說道:“原來玄靈宮主覺得我藍雪姬落魄到這種地方還不夠慘,還想着要我徹底消失。”

玄靈宮主背過身去,用冰冷的背影對着藍雪姬,“如果你當真能從這世上徹底消失,倒也不失為一樁好事。只是,你藍雪姬又怎麼可能讓自己這麼輕易地死去。”

“還是玄靈宮主了解本人。”藍雪姬的雙眸閃過一絲嘲諷,她是在自嘲,也是在嘲諷命運。

“你知不知道前幾次你能成功離開藏青閣,進入皇宮,其實是有人刻意為之。”帷帽下那雙紅艷的唇輕輕開合。

藍雪姬冷哼一聲,“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的。如果藏青閣是那麼容易逃離的,我又怎麼可能在真正想要逃離的時候屢次被抓?如果皇宮是那麼容易進去的,我又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都拿藍貴妃那個賤人沒有辦法!”

“你知道就好!”玄靈宮主似乎對藍雪姬之前的所作所為很是惱怒。

藍雪姬抬眼睥睨了一眼玄靈宮主,冷冷道,“你不需要用這種語氣來跟一個垂死的人講話,我根本不在意你的身份是玄靈宮主還是別的。現在,在我眼裏,只有能把我從藏青閣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弄出去的人,才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藍雪姬定當永世不忘他的恩情,願意一輩子為他當牛做馬。”

玄靈宮主兀的轉過身來,一雙犀利狠毒的眼睛壓迫着藍雪姬,“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話語權嗎?你看看你自己,都淪落成什麼樣子了?就連那些破窯子裏的女人都要比你過得自在吧?”

見藍雪姬渾身緊繃且顫抖不已,玄靈宮主又道:“你以為你曾經迷惑了君王就能飛天了?不還是輸給了你的好姐妹?當初她沒能殺得了你,恐怕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吧?既然這麼多人都想你死,你為何不快些踏上黃泉路?”

“沒門!”藍雪姬激動起來,渾身顫慄不停。

“有門沒門不是你藍雪姬說了算的!你的出現只會讓我想到宸雪舞的愚昧蠢笨,如果不是你妄自去找藍貴妃,宸雪舞又怎麼會那麼輕易地被藍貴妃厭惡!無論是論相貌還是才情,我的女兒宸雪舞沒有一樣是輸給那個大大咧咧的笨丫頭宸心璃的!”

玄靈宮主也激動起來。

藍雪姬倒冷靜了不少,嘲諷道:“就連烏鴉也會覺得自己的兒女是世上最漂亮的,你覺得你的女兒比誰都好,可相爺不一定這麼想。”

“你……”這一刻,玄靈宮主發誓她是動了殺機的。

而這一抹殺機又怎麼會錯過藍雪姬的雙眼。

只是,她依舊不急不慢地說道:“只要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敢把你的秘密昭告天下。到時候,北離國最大的醜聞可能就是關於你的了,玄靈宮宮主!”

“我能有什麼秘密!”玄靈宮宮主聲音依舊冷厲,可帷帽下的雙眼卻慌亂起來。

藍雪姬的雙眼忽然恢復了些神采,認真地盯着玄靈宮宮主的帷帽,雖然她看不到玄靈宮宮主的表情,卻能猜到她此刻的慌張。因此,覺得自己提條件的時機已經來了。

“如果你能把我從這裏弄出去,我可以保證兩點,一,我不會把你的秘密告訴任何人。二,我不但不把你的秘密告訴給別人,相反,我還會給你一個關於藍貴妃那個賤人的秘密。”

藍雪姬說得很激動也胸有成竹。

玄靈宮宮主不屑道:“你以為我會對旁人的秘密感興趣嗎?”

“當然。”藍雪姬自信地看着玄靈宮宮主,藍雪姬的自信讓玄靈宮宮主很不舒服,看得很扎眼。

“為什麼?”

“因為,有了這個秘密就掌握了藍貴妃那個死賤人的生死命脈,她就會完完全全地聽由你擺佈。”藍雪姬見玄靈宮宮主已經有些遲疑了,繼續道:“想想吧,北離國最得寵的貴妃,被你玄靈宮宮主牢牢掌握在手裏,還有什麼比這更振奮人心的?你想把女兒嫁給她兒子,還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到時候,宸雪舞姑娘做了皇后,可別忘了我們這些故人就好。”

玄靈宮宮主沉吟片刻,疑惑且依舊不屑道:“你是說三殿下和大長公主那點破事?”

藍雪姬仰頭笑了起來,由於嗓子嘶啞,笑聲在賤閣內顯得詭異而瘮人。

“你太小瞧我藍雪姬了!”

笑完,藍雪姬忽然面色沉凝,“當然是比這嚴重一千倍甚至一萬倍的秘密。”

“是什麼?”玄靈宮宮主從來都沒有想過,藍貴妃還會有什麼把柄,她可是最會玩弄心機的人,她不抓別人的把柄就謝天謝地了,怎麼可能把自己的把柄留給別人?

藍雪姬轉過頭,不去看玄靈宮宮主,“這就得看你能不能把我從這個閻羅殿弄出去了。”

“你等着!”

玄靈宮宮主說了這三個字,就連玄靈宮宮主自己也不知道這三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答應了與藍雪姬之間的交易?還是說,她會憑藉自己的能力尋找出藍貴妃的秘密?

正所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既然藍貴妃做了,就一定能尋找到蛛絲馬跡!

“你們在我賺錢的地盤聊天,是不是太不把我這個老闆放在眼裏了?”

賤閣的空氣里忽然回蕩着慕子言的聲音。

玄靈宮宮主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去,雙眼更是緊張中透露着慌亂,好在有帷帽遮掩,才不至於顯得過於狼狽。

而那躺在床上的藍雪姬,則是一臉掩飾不住的慌張,趕緊從床榻上連滾帶爬地翻起身,跪在地上,低垂着頭。

玄靈宮宮主看到藍雪姬如此,才更加明白她為什麼那麼急於離開了,原來藏青閣真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還不快接客去?要本老闆親自過來拉你走嗎?”慕子言的聲音威嚴而兇惡,和平日裏嘻嘻哈哈的形象判若兩人。

玄靈宮宮主愣在原地,想着從哪兒撤退更為合適。

“玄靈宮主需要坐下來喝杯酒嗎?或者我叫上你們玄靈宮的幾個丫頭來賤閣伺候伺候你,這麼多時日沒見了,你一定很想念她們。她們在我藏青閣過得舒坦着呢,每日都歡叫個不停!”

慕子言的聲音恢復了痞性,卻帶着讓人不寒而慄的威嚴。

玄靈宮主的心沉入谷底,自從慕子言接手藏青閣后,就把她玄靈宮之前安排在藏青閣為非作歹的女子們扣押起來,強行接待客人。

“不用了。”雖然只是短短的三個字,卻讓玄靈宮主感受到了極大的恥辱,這一生都沒有受過的恥辱。

就在這時,一抹如墨畫般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玄靈宮宮主的身後,好在玄靈宮宮主也是見過世面的,更是多次與高手對決,才不至於被嚇得渾身一顫。

儘管表面上維持着冷靜,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的內心已是波濤一片。

“如果下次,玄靈宮主還如此不請自來的話,我藏青閣的大門可是要關閉的了。關閉之後,你可就不能再出去了,只能和其他玄靈宮的女子們一樣,在我這兒享受客人們對你們的讚美和疼愛。”

慕子言的話語極盡下流,玄靈宮宮主根本受不住,當即火冒三丈。可就在她打算動手強行衝出藏青閣時,她感受到來自慕子言身上的強大內力!

這股雄厚而強大的內力直接壓制了玄靈宮宮主的心神。

慕子言的功夫竟不在她之下!甚至有壓倒她的趨勢。

她玄靈宮宮主從來都不是一個願意和別人玉石俱焚的人,沒有決勝的把握,她不會貿然出手。

因此,低垂了眉眼,“我知道了,這就告辭。”

短短一句話,讓她再次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慕子言!她發誓,總有一天,她要像廢了靈蠱王一般廢了他!且等着!

這個雨夜,宸心璃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索性披了披肩,鑽進漆黑的夜色里。

要去往哪兒?

宸心璃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漫無目的地走着。

汀泉閣很大,光是這個院子就足以讓她打發時日了。

當宸心璃走得略微有些累了,便坐到走廊內的硃紅色長椅上。

這時,一抹人影跳入了宸心璃的視線內。

其實,宸心璃等的就是這個人影出現。

當宸心璃剛走出房間時,就察覺到有人跟蹤着她,似乎想走上前來,又似乎害怕弄出點動靜而招來相府其他人。

宸心璃很想知道此人到底有何目的。

因此,她索性坐下,靜等那人出現。

黑色人影來到宸心璃跟前時也是一愣,“你在等我?”

宸心璃點了下頭,算是回應。

黑色人影明明十分謹慎,卻又偏偏做出很放鬆地往宸心璃這邊走去。

宸心璃這才看清楚來人,一張陌生的臉,眼睛很小,嘴唇卻略大,皮膚還算不錯,但整體而言算不得是美人。

宸心璃的眼眸微微沉了下,“你是為了紅煙而來?”

黑影的身體微頓了下,“你怎麼知道?”

她怎麼知道?她當然知道了!

因為就在先前,相府有一個人徑直去了藏青閣找那個叫紅煙的人。隨後就有人出現在她的面前,難道是一種巧合?

“看來紅煙是想做一筆交易,就是不知道一筆交易同時和兩個人做,會不會有所不妥。還是,在紅煙看來,別人都不知道她會這麼做。”宸心璃的眼眸看向黑夜深處。

黑影愣了一下,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簡單的相府千金,心思會如此深沉,既猜到了她來是為了紅煙,又猜到了她來的目的。

“不錯,我就是為了代紅煙與宸大小姐做筆交易。”黑影直接道。

宸心璃輕笑道:“做交易是要講誠意的,我完全看不到你們的誠意,又怎麼會答應和你們做交易?”

“也許宸大小姐聽完了交易內容,就會有興趣了。”黑影似乎對自己這次來所提出的交易很有信心。

既然她這麼有信心,宸心璃倒樂意花點時間聽一聽,反正也閑來無事,輾轉難眠,就當打發時間了。

黑影見宸心璃有心思聽她細說,便詳細把自己的想法給宸心璃說了一遍。

“救她出藏青閣?”宸心璃對於黑影提出的這個條件倒是有些吃驚,如果她們沒有搞錯的話,應當很清楚,就是她宸心璃把紅煙弄進藏青閣,也是她宸心璃交代慕子言,要他永世囚禁紅煙。

現在,她們竟然來向她提出放了紅煙的條件。

對於宸心璃的驚訝,黑影似乎早有準備,因此表現得比較淡定,“不錯,我們手裏握着北離國最重要的幾個秘密,只要宸大小姐答應和我們交易,我們就會把這些秘密全部奉上。”

“那要看你們的秘密是否足以讓我感興趣了。”宸心璃玩味地看了一眼太過自信的黑影。

宸心璃的目光讓黑影感受到了壓力,她恍惚覺得宸心璃根本不關心他人的秘密。又或者,她對於一切都早有掌握。

黑影的視線從宸心璃的身上挪開,“我現在還不能把秘密告訴你。”

宸心璃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然後道:“既然你們一點誠意都沒有,我又如何跟你們交易?我困了,要回去休息了。你,最好小心出府,否則到時候被人抓到了亂棍打死,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你……”黑影沒有想到,她原本以為不會遇到任何障礙的交易,竟會出師不利。“我們給出的秘密,足夠讓你步步為營,成為當朝皇后。”黑影慍怒而嘲諷地盯着宸心璃。

宸心璃回過頭來看了黑影一眼,“你還是帶着你自以為了不得的秘密去找別人吧,我宸心璃的汀泉閣不歡迎你們這些不速之客。”

黑影冷哼一聲,顯然是有些氣急敗壞了,“雖然你猜到了我是為誰而來,又是為何而來,但你終究還是沒有猜到我的手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我不好奇。”宸心璃索性道。

這讓黑影有種被憋慌了的感覺,眼看着宸心璃就要走出迴廊了,她立即道:“你難道就不好奇在你們相府盤踞了這麼多年的勢力到底是什麼人嗎?”

黑影說完,直接擋住了宸心璃的去路,“我們給出的秘密,不僅僅有你們相府的,還有關於三殿下祁風的。只要掌握了三殿下的秘密,你想要做他的良人,甚至成為北離國的皇后都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宸心璃微蹙了眉頭,被人擋住去路的感覺讓她很不爽,雙眼並沒有去看黑影那雙小眼睛,而是冷冽道:“我對你所謂的秘密絲毫不感興趣。原本我打算當做沒看到你,就讓你離開了。現在看來,我太仁慈只會讓你們這些人得寸進尺。”

說罷,一股寒烈刺骨的風從黑影的周圍捲起——

宸心璃一掌擊打在黑影的胸口,招式迅猛,淬不及防。

黑影還沒來得及還手,就感覺到喉嚨一股腥癢的感覺,接着就吐出一口鮮血。

“你別後悔!”黑影發狠地對宸心璃道了句,然而,雖然是發著狠說的這句話,卻又故意壓低了聲音,似乎很害怕被人發現。

可是,既然已經出手,宸心璃又怎麼捨得讓她就這樣離開?

“來人!”

黑影絲毫沒有想到宸心璃會這麼狠,不在意她提供的秘密也就罷了,反而招惹出其他人!

黑影聽到相府的護衛都朝這邊跑來了,如果她再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可是,宸心璃還是沒有給她任何逃離的機會,又是一掌,擊打在黑影的胸口位置。

連中兩掌,雖有反抗,卻也是有心無力,只得勉強撐着身體,往黑夜深處踉蹌着走去。

這一次,輪到宸心璃擋住她的去路了。

黑影驚恐的看着宸心璃。

宸心璃面色平和,但是看她的表情,一定看不出剛才發生了什麼。

“我就想看看狗咬狗是什麼場景,原本還愁着沒有狗與我相府里的狗斗,現在看來,紅煙還真是為我想得周到,竟把你送來了。你這次若能不死,一定要替我好好謝謝紅煙。”

宸心璃說完這句的時候,相府的護衛已經趕到,動作麻利且毫不手軟地將黑影擒住,狠狠地把欲掙扎的黑影按在地上。

“你會後悔的!總有一天,我會看到你被最至親的人弄得狼狽不堪!”說完,那黑影兀的狂笑起來。

宸心璃蹲下身,目光直視黑影,“那就請你在黃泉路上看清楚,你最先遇到的是誰。”

“宸心璃!”

黑影還是不甘心,咆哮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一個人影兀的出現在宸心璃的身側。

宸心璃對着那人微微福身,“娘。”

宸心璃細細看去,蕭氏的額頭上冒着汗珠,氣息也不勻。

宸心璃的餘光里,那黑影在觸碰到蕭氏的身影時,竟有一絲掩藏不住的慌張。而蕭氏,更是在看清了黑影的臉后,面色泛過一絲蒼白。

宸心璃把目光挪向黑影,“這個人忽然找到女兒,說要跟我做一筆交易。她說只要我答應她,把之前在我們府上做事的紅煙從藏青閣救出來,她就告訴我隱藏在我們相府的秘密。”

“是嗎?”蕭氏的雙眸快速地閃過一道狠戾,這道狠戾如一把利劍直刺黑影的雙眼。

宸心璃乖巧地點頭,“女兒看到她就覺得奇怪,所以就拒絕了她提出的什麼交易。可是她卻威脅女兒說,總有一天,女兒會喪生在我至親的人手裏。娘,她到底在說什麼?”

宸心璃的餘光里,黑影再一次吐出一口血來。

這一次,倒不是因為受了傷,而是被宸心璃給氣的,又或者說是被她給蠢的。

天底下怎麼會有宸心璃這樣蠢的人?什麼話都敢亂說!就不怕惹來殺身之禍嗎?

等等——

黑影忽然想起宸心璃說的那句“狗咬狗”,莫非這個女人在蕭氏面前做戲?

然而,黑影才剛剛想到這裏,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爭取一點求生機會,就被蕭氏下了死命令——殺!

相府的護衛們也是一愣,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蕭氏如此急切地想要一個人死。平日裏,蕭氏是最仁慈賢德的,遇到事情總是理性而寬容,這一次——

“動手!”蕭氏見護衛們都愣住了,焦急而慍怒地催促起來。

宸心璃似乎被“嚇”到了,膽怯地看着黑影,蕭氏則把宸心璃摟在懷裏:“這些人偷偷跑到我們府上來,居心叵測,我們若是再對她們仁慈,她們就會讓我們相府終日不得安寧。”

說著,蕭氏讓宸心璃的臉貼着她的胸口,以避免宸心璃看到黑影被殺的血腥場面。

黑影明白自己再無生還的可能,當即咆哮着狂吼起來,“蕭氏!你不要以為你能瞞得了所有人的眼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

“殺——”蕭氏再也等不下去了。

護衛手起刀落,黑影人頭落地。

被蕭氏摟在懷裏的宸心璃能清晰地感覺到蕭氏胸口的起起伏伏,更能清晰地聽到她凌亂的心跳聲。

“娘,你被嚇壞了吧?”宸心璃抬眼,一雙無辜澄澈的眼眸看着蕭氏。

蕭氏還沒有從黑影的話里回過神來,面色蒼白,聽到宸心璃的話,更是有一絲掩藏不住的慌亂,遲疑了下,道:“娘是被這個窮凶極惡的匪賊給嚇到了。娘親一生都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

蕭氏說完,長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才讓自己的心緒稍微緩和了些。

蕭氏厭惡地看了一眼屍首分離的黑影,催促着護衛們,“快些處理了,相爺這些日子身體不好,可別讓他知道了,徒增不悅。否則,你們誰都擔待不起。”

“是……大夫人。”

護衛們趕緊着手清理。

可是,剛才黑影的咆哮已經引起相府眾人的察覺了,這個時候想要讓這件事情不被他人知道,似乎有點難。

而且,相爺最近好像很關注也很擔心汀泉閣的事情,所以一聽管家說是汀泉閣這邊的響動,立即就帶着人過來了。

蕭氏本想攙扶着“受了驚嚇”的宸心璃回房間歇息,可宸丞相已經帶着人走了過來。

蕭氏快速的走到宸相爺的跟前,擋住了他的視線,“夫君怎麼過來了?外面天涼,我扶你回屋歇着吧?”

宸相爺連看都沒有多看蕭氏一眼,徑直往宸心璃這邊疾走而來,“心璃,沒事兒吧?”

宸心璃恭敬而乖巧地搖頭,“沒事,好在娘來了,命人打殺了她。”

“到底怎麼回事?我們相府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出現這麼個人?”相爺面色凝重。

蕭氏還沒來得及開口,宸心璃便把這個黑影找她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心璃,”蕭氏有些慌張地走到宸心璃身側,右手從宸心璃的背後摟住宸心璃,落在宸心璃右手手臂的手暗暗用了一把力,似乎在暗示什麼。“你爹的身體不好,不能過多操心的。”

宸心璃似懂非懂地點頭,然後看着爹,“爹不要多操心,好生養身體才是,一切都有娘在呢。娘把我們相府的一切都料理得很好,你看,有匪賊來,娘親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還讓護衛將其打殺了,避免這匪賊給我們相府造成更大的損失。”

宸心璃說的這一堆誇讚蕭氏的詞,卻並沒有讓蕭氏真的開心,她的雙眼反而被一層疑惑瀰漫著。

宸雲天沉悶地嗯了一聲,“大夫人確實有些法子。”

“能為相爺分憂,是我這個做妻子的責任。”蕭氏含情脈脈地看着宸雲天,而宸雲天則依然是一臉關切地盯着宸心璃,似乎想看出來宸心璃是否有受到驚嚇和傷害。在確定宸心璃無礙后,宸雲天才鬆了一口氣。

蕭氏驚魂未定道,“我也被這人嚇壞了,不然也絕不可能那麼匆忙地讓護衛們把她殺了。本來這些不好的事情不應該讓相爺知道的,你身體不大好……”

“我府上的事情,我為何不能知道?”宸雲天面色凝重,雙目疑惑地盯着蕭氏。

蕭氏勉強擠出一抹笑,“我這不是擔心你嗎?時候不早了,我扶你回房歇着吧。”

“不用了,今日我去三姨娘院子歇息。”說完,宸雲天看向宸心璃,“心璃,爹送你回房。”

蕭氏看着宸雲天和宸心璃離開的背影,眉頭微微蹙在一起。

這邊,宸雲天把宸心璃送到房門外,便止了步,“心璃,襲香為何不在院子?她是你的貼身丫頭,理應時時刻刻陪伴在你左右。”

宸雲天的話才剛剛落音,襲香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里。

襲香紅窘着臉,跪在濕漉漉的地面,“奴婢該死,奴婢伺候完小姐后就回房歇着了,不曾想夜裏會發生這種事情。”

宸心璃走到襲香跟前,把襲香攙扶起來,“爹,你可別責怪襲香了。襲香做事情一向妥帖,今夜也確實是我自己睡不着到汀泉閣的走廊走走的。”

聽到宸心璃這般為自己說話,襲香感動不已。

宸心璃又道:“加之平日裏,襲香又要去娘親的院子裏候命,已經很辛苦了,爹就不要再說她了。”

聽到這一句,襲香整個身體都僵了下。

“去你娘親的院子?”宸雲天疑惑地盯着襲香。

宸心璃俏皮地看了一眼宸雲天,“爹不會這麼小氣吧?襲香去娘親院子伺候,就覺得委屈了女兒吧?”

“爹——是怕你受委屈。”宸雲天雙眸中的疑雲更密集了。

宸心璃搖頭,“襲香是娘親送給女兒的,女兒怎麼會受委屈。”

此時的襲香狠命地低垂着腦袋,欲言又止。

宸心璃看了看天色,“爹,天色不早了,可別讓三姨娘久等。”

宸雲天含混地點了下頭,很顯然他還沉浸在諸多的疑惑當中。

宸雲天走後,宸心璃徑直回了房間。

“大小姐……”襲香跟在宸心璃的身後,正打算重新伺候宸心璃洗漱休息時。房門兀的關上了,將襲香隔在了房門外。

“大小姐……”襲香的眼裏泛着淚光,可她想要再說什麼,卻發現喉嚨哽得難受,終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

房間內的宸心璃坐在梳妝鏡前,看着銅鏡中的自己:

回來了這麼久了,她依然時不時地以為自己所處的只是一個夢境。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死而復還?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何必躲在一旁?”宸心璃的目光依舊盯着銅鏡中的自己,注意力卻落在房樑上。

宸心璃的髮絲被一股風微微卷了起來,接着,她的身後就站着一個身形挺拔的人,而且是個男人。

即便是透過銅鏡,也能看到他那雙水墨畫般的深邃眼眸,一襲白衣絕塵縹緲,若不是早已相識,宸心璃恐怕會誤以為是哪位縹緲絕塵的仙人忽然造訪。

“你似乎對你們相府的事情已經有所察覺。”男子毫不客氣地走到宸心璃的身後,伸手,從宸心璃的手裏拿過雕花精緻的紫檀木梳,細細地為宸心璃梳起頭髮來。

宸心璃盯着銅鏡中,男子那雙修長白皙卻又不失男人味的手,“你似乎對我們相府的事情總是很感興趣。”

他既然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氣息,不就是為了讓她叫他出來嗎?

“我當然對你們相府的事情感興趣了。”祁墨放下木梳,盯着銅鏡中的宸心璃細細端詳,半晌,才又開口,“畢竟你以後會成為我三弟的女人。”

宸心璃聽完後面一句,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

“這麼說來,你深更半夜跑到我相府來,是為了看你未來的弟妹?”宸心璃伸手把耳墜摘下來,放入首飾盒裏。

祁墨的眼眸里的漣漪微微蕩漾了下,“當然。”

祁墨看到宸心璃放好首飾后,就要進行下一步動作——脫外衣!

整個人立馬震驚了。

“你這麼做,很容易讓我以為你對我有意思。”祁墨索性湊到宸心璃的耳畔,低語。

宸心璃很清晰地嗅到祁墨身上散發出的若蘭花又若梵香般的氣息。

祁墨又何嘗沒有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少女的體香帶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氣,直接地勾住嗅了這個味道的人的魂魄,讓對方無法自拔。

宸心璃轉過身來,目光直接地看着祁墨,要說無恥,今生遇到的祁墨是宸心璃見過最無恥的人,比慕子言還要無恥!

“可別忘了,是你深更半夜跑到我房間裏來的。再說了,我都不怕,你又怕什麼?”

宸心璃距離祁墨只有半寸距離,如此近的距離,致使她的視線模糊一片,根本看不到祁墨的整張臉。微微低垂眉眼,卻看到祁墨那張不點而紅的唇,修長的唇線,柔和潤澤……

讓她有種想輕觸上去一嘗芳澤的衝動。

如果——如果這個時候祁墨沒有挪開他那張絕塵的臉,宸心璃還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衝動地吻上去——

今生,怎麼變得這麼花痴?還是對祁墨這個冷冰冰的木頭人。

宸心璃想不明白,也懶得再想。

宸心璃側過臉,不讓自己再看祁墨那張吸引力十足的臉,“我想,你來相府的目的絕對不是來看我這個--弟妹--這麼簡單吧?”

“當然就這麼簡單,我喜歡你,不可以嗎?”

祁墨說著這句話,眼睛卻在掃視四周。莫非他發現了什麼可疑的事情?

“當然可以,喜歡自己的--弟妹--是流氓的一貫行徑!”宸心璃毫不猶豫地諷刺,同時實現循着祁墨的視線掃了房間一圈,卻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很顯然,祁墨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你想要看的戲已經結束了,現在該離開了吧?我要休息了。除非,你想留下來陪我這個--弟妹--一同休息。”宸心璃走向床榻,慵懶地往床榻上靠着。

祁墨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以及自己的心動都被宸心璃看了個透徹。

的確,他今日會來相府,就是因為察覺到璇璣閣內的玄靈地宮有異樣!她不是對相府內發生的一切都不清楚嗎?怎麼會——

他當真是小瞧她了。

“爹,娘留你在這兒休息呢。就像三姨娘和相爺那樣!”

突兀出現的聲音,把宸心璃嚇了一跳,雖然面色上沒什麼反應,心卻咯噔了下。

宸心璃看向祁墨,很顯然,祁墨也沒有料到這個時候還會有人冒出聲音來。

“宸傾?”

宸心璃疑惑起來,他什麼時候來的?

為什麼——她完全察覺不到宸傾的氣息?他就算內力再雄厚,也不及她吧?

這時,從一處屏障後走出一個小小的身影。

除了宸傾,還能有誰?

祁墨緊蹙着一雙劍眉,視線一直落在宸傾身上。

宸傾卻覺察不出祁墨的心思,他歡快地走到宸心璃的床榻邊,“娘親,我就知道你最疼愛我和爹地了,所以要留爹在這裏歇息是不是?”

宸心璃含混地回應着宸傾,她和祁墨一樣,都在疑惑宸傾為何出現卻讓他們察覺不到一絲氣息。

宸傾又走到祁墨跟前,小小的手拉住祁墨的手,“爹,娘親叫你過去呢。”

宸心璃瞪大了雙眼,宸傾哪只耳朵聽到她喊祁墨過去了?

“我們走。”讓宸傾沒有想到的是,祁墨並沒有聽他的話,而是直接說出了這三個字。

宸傾還想再說什麼,卻已經被祁墨擰了起來。

接着,祁墨縱身一躍,帶着宸傾從宸心璃的房間徹底消失了。

從窗戶內擠進來的微寒的風把房間內的油燈吹滅了,窗外弱弱的月光投射進房間,均勻地傾灑在宸心璃的床榻上,使得宸心璃的床榻看起來像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宸心璃陷入了沉思,他明顯感覺到祁墨在察覺到宸傾擁有強大內力時的緊張。

若是換個人,發現自己在乎的人擁有強大的內力,不是應當感到高興嗎?

為何,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宸傾身上,祁墨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良久,宸心璃才從疑惑中回過神來。

回過神的宸心璃發現襲香還站在她的門口。

如果此刻,宸心璃站在房門外,就能看到,襲香並不是站在她的門口,而是跪着。

襲香知道宸心璃看不見,她也不希望宸心璃能看見,她只覺得這麼做,能讓自己好受一些。

她的心裏有太多苦楚,可是——又有誰能明白?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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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世毒妃之女相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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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藍雪姬手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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