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逃不掉(一更)
寧斯洲是蔣西決的兄弟,就算聽到了沈之瑤的聲音,也不會多管,在蘇喬的事情上,他自己都管不了。
何況,此刻,和沈之瑤解決事情的男人是蔣西決。
“你叫寧斯洲救你,未免可小了些。對了,你在半山的工作還沒有完成,沈之瑤,你自己清楚毀了這筆單子,違約金可是很多的,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好像我也不是第一次提醒你了。”蔣西決嗓音淡淡,從未有過的疲累,他躺在女人的身邊,目光並沒有對着沈之瑤攖。
沈之瑤背對着側身躺在那裏,樣子像是在休憩,但是蔣西決知道,她根本就沒有睡着。
她不想看他的時候,就是這副樣子,他厭惡沈之瑤的清冷,比厭惡她渾身是刺還要多幾分。
“就算賠上全部的家當,我都會賠給你,半山的設計我不會去做了。”她決絕的嗓音傳來。
和他猜測的沒有差別,她確實是在假寐,蔣西決聽到沈之瑤的話,頓時失笑起來,真不知道是誰給了沈之瑤這樣的底氣,說要賠償違約金。
她的家底,他有調查過,除非,許譯成給她賠。
“你這麼堅決不就是不想和我扯上關係么,可是,你別忘了,在你決定嫁給我開始,就已經逃不掉了。”蔣西決的聲音稍冷,卻沒有了之前的漠然之態償。
她逃不掉了,沈之瑤覺得這就像是一個魔咒,鎖住了她。
蔣西決,你為什麼就不可以直接放過我呢?
在這個時候,沈之瑤再次響起沈之琳的話。
沈之琳,你的話又是什麼意思,用我自己來毀了蔣西決?
蔣西決良久沒有聽到沈之瑤的回應,直到耳邊響起了點點清淺的呼吸聲,他輕聲轉過臉去,就看見沈之瑤無比安靜地躺在那裏。
再也沒有了掙扎,也沒有了反抗,更沒有渾身是刺的狀態。
他想要伸手真真切切地摸着她的腦袋,卻伸到半空中收了回來,蔣西決那一刻怕會驚醒沈之瑤。
他暗自嘆了一口氣,我該拿你怎麼辦,奪回來,怎麼奪?
翻身下了床,他站在窗前,遮蔽得不透一絲光線的窗帘,擋住了他的視線,蔣西決拉開窗帘,再推開那窗門。
室內開了空調,相比外面的溫度要低很多,一打開,蔣西決就感到迎面而來的熱流,他從旁邊抽了一直煙,夾在兩指之間。
走了出去,坐在偌大的院落里,點燃了指尖一點,猩紅的點滴火焰,在頂端跳動着。
院落裏面還有一些她當初打理的花,自從她走後,他沒有再來過這個地方,而家裏的菲佣他也不准她們來打掃,除了一些生命里強有力的,其它的植物都枯萎了,一如那個死亡的孩子。
院落裏面,再也沒有生機。
沈之瑤察覺蔣西決出去了,她這才緩緩地轉過頭來,朝外面看過去,那扇窗門,還是敞開的狀態,微風拂來,帶動了那紋絲不動的窗帘輕微飄起。
等她聽到蔣西決往回走的腳步聲,沈之瑤又迅速回過頭去,再也沒有看蔣西決。
蔣西決瞄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他還記得自己掀開的被子是怎樣的狀態,此時卻和之前不一樣。
他知道,沈之瑤是醒着的,只是聽着他的動靜,不想看他。
浴室里,不一會兒,就響起了水聲,蔣西決換好了乾淨的衣服,便離開了臨都。
沈之瑤出了卧室,來到窗口的陽台上,看着別墅的感應大門敞開,蔣西決開着他那輛的低調卻貴得駭人的車子,揚長離去。
他終於走了,沈之瑤去了浴室,想到自己沒有換洗的衣服,回想起來,自己當初離開,卧室裏面還有自己的衣服留着。
她來到自己的卧室,當初的格局,不曾改變一丁點,打開衣櫥,裏面的東西都在。
沈之瑤隨便拿了一套,便去了浴室里,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身上的痕迹,讓她恨不得立刻就砸掉面前的鏡子。
可每次她砸掉鏡子,許譯成總是最為緊張的那一個人,她不想要許譯成替她緊張,所以,她忍住了。
鬼使神差之間,沈之瑤的去了書房,還去了當初兩個人的婚房,實際上不過是蔣西決一個人的房間,這兩處總是帶着沉悶冷酷的氣氛,她站在門口就頓住了,再也沒有踏進一步。
沈之瑤沒有想到會在離開臨都的時候,在別墅區最外圍的出口,碰見林雅。
林雅一臉驚訝,大步流星朝沈之瑤走來。
林雅的臉上驚訝轉變為憤怒,那是對沈之瑤的極度不滿。
“沈之瑤,你究竟是什麼心思,你是從臨都出來嗎,蔣西決的別墅,你們當初的新房?”林雅指着裏面,問着沈之瑤。
雖然是問,但是她是肯定的口吻,因為她看見了,親眼瞧着沈之瑤從裏面出來。
上次沈之瑤就和蔣西決在一起,導致許譯成萬般的難受,她不是沒有叮囑過沈之瑤,不要和蔣西決車上關係,看來,沈之瑤是做不到的。
“沈之瑤,我討厭你,可我也不想我哥娶的老婆,在外面和前任勾三搭四。”說道這裏,林雅嘲諷地笑出聲來,“對了,我差點忘了,蔣西決不能說是你的前任,你們根本就沒有離婚,是不是玩一玩譯成,再玩一玩蔣西決,這種滋味特別爽,沈之瑤,你真賤。”
林雅怒了的時候,可不會管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對於她來說,怎麼說痛快,怎麼來。
沈之瑤一臉疲累,沒有理會林雅,要和林雅擦肩而過。
卻在她邁開步子的時候被林雅直接抓住了手,別看林雅細胳膊細腿,可實際上,力氣大得很。
“放開。”沈之瑤平靜地說道,她並不想和林雅發生衝突,也不想和林雅解釋什麼,因為她知道,解釋不了。
“我不放,我現在就要打電話給我哥,讓他知道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林雅說著就要拿起電話,撥打給許譯成。
沈之瑤制止林雅,將林雅手上的手機拿到了自己的手上。
她本來就不想讓許譯成知道這件事情,不然當時蔣西決在她和許譯成通話的時候,她就不會懇求蔣西決。
林雅臉色煞白:“沈之瑤,你終於露出了本性了,以前在紐約一直都依着我,我就知道你都是在做給我哥看,現在我哥不在,你手機都會搶了。”
“如果你想讓譯成痛苦,我就將手機給你。”
沈之瑤就這麼一句話,讓林雅無話可說,可她內心的憤怒因子在不斷叫囂着。
“沈之瑤你以為你是誰,我才是我哥心上在乎的人,他憑什麼要為你見蔣西決而難過。”雖然林雅知道,沈之瑤說的話都是事實,可她壓根就不想承認。
她看着沈之瑤堅定的表情,沈之瑤就那麼確定么,這一點讓林雅覺得沈之瑤在許譯成的感情上,太過自負了。
“我不是誰,我是他妻子,有些話,我本來不想傷你,他是你哥,一輩子都只是你哥,你遲早要接受他已經結婚的事實,也必須放下對他的感情,你還小,還有書要讀,複雜的愛情,不適合你。”許譯成曾經就說過,讓她對林雅的態度強硬一點,只有這樣,林雅才會受用,不然娶了她,對林雅也改變不了多少。
說實話,沈之瑤之前,一直都不忍心,只因為她自己也明白,愛一個人多辛苦,要抹去這種感情又有多難受。
可她也覺得林雅不該這麼下去了,林雅還只是一個大學生,她有更好的未來,女人有的時候要靠自己,過於以來一個男人,也不是事。
林雅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回來,緊緊地拽在手裏,推了一掌沈之瑤,雙眼裏面的血絲,在昏暗的燈光下,都能夠看得分明。
“沈之瑤你還真將自己當我嫂子了,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林雅嘶吼着。
沈之瑤面色平靜:“我是為你好。”
“呵,我哥這麼說,你也這麼說,只有我自己知道什麼對我最好,用不着你們來管。”林雅憤恨地跑開了,沈之瑤你現在和我哥說話一樣殘忍。
沈之瑤看着林雅離開的背影,那一剎那,沒有站穩,靠着別墅區的牆壁,大力地按着太陽穴。
等她撐開沉重的眼皮,再往前走的時候,卻看見林雅掉落的東西,她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張驗孕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