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DAY51 首戰告捷×××
我曾經試圖想要做本筆記本名曰「論大隊長鬼畜灰崎日常」,記載每日每時每刻灰崎如何作死如何導致大隊長如何教·育,再把過程繪聲繪色(添油加醋)記錄下來以便日後觀賞或是威脅什麼的,多年以後也算成為帝光男子籃球部野史佳作。
不幸的是,史官剛剛踏入正軌就被發現了,正寫道:
「灰崎嚶嚀一聲,滿臉通紅,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掩蓋內心難以抑制的衝動,雙腿發軟欲要支撐不住癱倒在地之際,跟前那個剛給他一掌的男人卻冷冷俯視他,抓過他的手腕不容分說往前一拉,讓對方狠狠跌進他的胸膛——」
“嗯?文筆挺不賴的嘛~”
從我手中抽走筆記本的虹村修造正如所描述的那般冷冷地俯視我——「居高臨下,或者更甚,狹長的眸子裏不帶絲毫情感,猶若凜凜刀鋒,氣勢駭人……」
“呵,居然還給我寫上癮了~”
虹村大手一伸狠狠包住了我整張臉,用常年鍛煉下來的不可置信的指力蹂/躪我嬌嫩的臉頰,“再給我亂寫的話我不介意贈你一本S與M實錄,”略微停下,聲音低沉,“你的個人傳記。”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不公平!大混蛋!明明通過灰崎抖M的表述把你襯托成一個絕無僅有的超S大強攻惹你竟還不滿足嚶嚶嚶)!”
綜上所述,筆記本事件的後果是以我被虹村濫用私刑懲罰跑圈而落幕。但此處我想說明的是面對生活的苦難我們不應忘卻初衷而甘於屈服,無論多少次或軀體或精神上的傷害折磨都不能令我們輕易放棄,也就是說——
不良灰崎與鬼畜大隊長的拉配郎我是絕對不放棄腦內YY的。
有人說我這根本就是忘掉初衷了吧,哼哼哼,太天真了!只有精神的堅守才是勝利!
所以,在灰崎發燒請假的當日下午,與原西中學比賽前,虹村異常笑容燦爛走進場內的時候:
“喲~我把人帶來了~”
他拖進了一隻鼻青臉腫的豬頭·灰崎。
“喂,打招呼。”
不屑噘嘴的虹村把灰崎拎到眾人眼前,整張臉被(愛)揍得面目全非的灰崎扯着嗓子沙啞道:“嗨……”如此慘不忍睹,連對話框的字體都不可直視地變換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噗哈——”當即一口水噴出來的我炸裂了。
眾:“灰崎!臉好腫!”
虹村無視肚子抽搐的我,把豬頭灰崎攔到臂膀下,“二軍有人看到這傢伙在遊戲中心玩嘛,反正離這裏也近,我去到一看這傢伙活蹦亂跳的,就帶過來了。”
眾:……但他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虹村:“閉嘴。來個人,給灰崎穿上球衣。”
真田教練:“首發場上的球員是赤司,綠間,紫原,青峰,灰崎。”
眾:……然後教練也輕描淡寫地說出了鬼畜發言。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嘔——”
虹村掏掏耳朵:“順便把鶴崎也給我拖下去。”
“……”我立馬捂住嘴巴拚命憋笑,睜着大眼睛瞪他。
赤司曾經預言擔憂的情況終於清楚顯現出來,首發的五人在激烈的比賽下/體力不足(灰崎因為被胖揍),上半場的後半段逐漸出現失誤導致失分。
早在重生以前,在聚會的時候我一度對黑子欲言又止,我想問,那個曾帶給你慘痛回憶的初中時代,在悲痛心情侵襲心臟之前,你所感受到的初始,該是如何開心愉快的?以至於當一切產生變化后你才會這麼傷心痛苦——甚至想要放棄你熱愛的籃球,厭惡自己的心愛之物。
那種痛苦一定難以承受。開始時越開心,結束時越難過。你到底是怎麼咬牙堅持着,跨越那道坎的?
這個答案不得而知,因為此刻的我已經知曉了——
“咦……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球的軌道突然拐彎……是被打彎的嗎!!”
“完全不明白——我看漏了嗎!”
場內嘩然,我想除去黑子本人以外,包括帝光,所有人都吃驚佩服於黑子的能力。不到一秒的持球,隨心所欲轉換球的方向,穩穩落入隊友的手中,投籃,得分——沒有比他更讓人倍感安心的隊友了。
在那之後開始有這個奇妙的傳聞流出,「帝光球隊中存在幻之第六人」,這樣的傳聞。
然後,我看到了,首戰告捷之後——黑子極大的笑顏。
……
……
……
“咦?原來我還沒拿到正式的球衣嗎?”
代替黑子疑問解答的是青峰毫不猶豫的手刀擊在黑·呆萌·子的腦袋上。
赤司:“原來如此,抱歉了啊,我們忘了和你說了,之前的交流賽因為目的就是讓一年級生上場,所以才能穿正式球衣。”
青峰:“就算是我們也沒能剛進來這點時間就拿到球衣啊,阿哲你性格,真是有夠好……不過你現在已經展現了自己的實力,比賽之後教練也什麼都沒說,總之你應該是可以確定留在一軍沒錯了。”
黑子傻着一張臉揉揉剛被青峰劈中的腦袋。
確實可以確定留在一軍……旁觀的我默默抱胸暗想:這麼簡單的話你們就太天真了,黑子從前給我的印象可是集世界最爛技術和最強意志於一身。瞧紫原大手按在黑子小腦袋上生氣冒青筋就是最好的證據。
虹村下來休息喝水的時候還望着場內一臉欣慰淡笑,我給他遞上毛巾,“怎麼樣,我說過不錯了吧。”
他挑眉,“你又知道了。”
“你一定是在想,雖然黑子技術很爛,可是他的到來使大家之間的交流變多了,「我才不會說這一切都多虧了他」,看起來這是一支很有趣的隊伍呢。對吧?”
他看着我冷哼一聲,不說話。
不過眼底少許的笑意怎麼都遮不住。
我和他就這麼站在場外,兩人默默地看着場內的隊伍打鬧切磋。
二葉先生總算在過年後來了消息,和平常沒什麼兩樣的用平淡的口氣寒暄,結果下一句竟是“大賞准入選成功”,甚至後面帶着的“恭喜”都沒什麼情緒波瀾。
我張大了嘴愣在校門口,雖然以往習慣於他的風輕雲淡,但突然這麼來一發還是無所適從。
“真的嗎……非常感謝。”
或許是二葉先生太過平淡,我能從他一貫的口氣中讀懂他「激動什麼,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的意思,儘管帶有一點對改動未來的未知性略感緊張,但畢竟是二次入圍——指的並不是「紅茶大賞」的第二次入圍,之前這部作品從未參加過這個大賞,而是指這部作品當初也經歷過其他大賞的准入選。
“好好乾。”二葉先生說完再不廢話掛了電話。
“……”我閉上張開的嘴,二葉先生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竟然如此高冷!
我無奈收回手機,和菊地仁川她們道別,正奇怪剛才走在旁邊的黑子怎麼不見時,視野里兩道熟悉至極的影子讓我無法動彈。
校門口出去左拐的小道上,安部伊織高高紮起的馬尾隨着步伐輕輕擺動,純白的圍巾圈住她纖細的脖頸在寒冷冬季也不顯整體臃腫。她正與旁邊的人說笑,微微側頭把垂下的髮絲撩到耳後,展露的笑臉如春日和風。
走在她旁邊的高尾和成雙手插兜聳高了肩膀,那是身體放鬆的信號,似乎因為逗笑了並肩的女孩同樣側了腦袋,上半身稍微往前傾——為了更好看清旁邊女孩的笑顏。
我一直都知道他們的相遇早在我之前——初一認識了安部,高中則認識了高尾,他們早在之前就有過交集,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相遇竟然這麼早——
實在是比我早太多了。
我站在他們的身後看着,交談時雙方對視的眼神,對視后立即移開視線的小動作,以及高尾笑起來嘴角的弧度。
我突然懂了很多,以前沒懂和以前自以為懂卻會錯意的東西。
這讓我彷彿置身於那晚神奈川黑漆漆的海底——
自我可笑的心情來得的是那麼突如其來洶湧澎湃。
我知道的,在交往前安部就向我坦白過他們的淵源,高尾君也說過,他們曾經在同個補習班學習。
我只是……
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而已。
這麼早。
早到我快要在時間面前妥協屈服了。
“鶴崎同學,怎麼站在門口不動了呢,發生什麼事了嗎?”
在我專註和二葉先生聯繫的時候黑子因為被別人撞到而略慢了一個步伐,等到趕上后發現我一動不動。
“……沒什麼,什麼也沒有。”
——“該還的總是要還。”
我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