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喪心病狂
喬娜道：“其實這家店看起來挺不錯的，就是老闆的問題才會讓店倒閉。凡哥你認得那老闆嗎？”
江凡點頭，“認得，以前的朋友。”
喬娜道：“那你能不能勸勸他，我覺得一個人就算是善良也要有個限度，過分善良人家不但不會感激他，反而會把他當成一個冤大頭。我看過銷售記錄，進貨的數量比賣出的多很多，我估計員工不僅偷懶，還經常偷火鍋店的食材回家吃。我一個外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個老闆怎麼會不知道？”
江凡無奈攤手，“老武就是這樣一個人，我勸也沒有用。”
喬娜嘆息，“他這樣光知道對別人好，真的值得嗎？”
她覺得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江凡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沒有權利說他，因為……我就是他的善良的受益者。”
喬娜呆了一下，“你？”
江凡點頭，“以前我剛出來的時候受過他不少恩惠，你看，他的善良並不是完全沒有人記在心上，是不是？”
喬娜笑了，“是啊，但不是每個人都像凡哥這樣的。我覺得吧，發善心也要看是對什麼人，不是每個人都值得的。”
江凡看着她，“哦？那你說我是什麼樣的人呢？”
喬娜想也不想，“好人啊！”
江凡黑線，“不要隨便給人發好人卡，行嗎？這不禮貌！”
……
江凡第二天就讓人把店的招牌卸了下來，起了個新名字“凡間”，新招牌立刻就讓招牌店去做了，估計三天內就能完工。
當天收工的時候江凡囑咐喬娜，“能給我的火鍋店做個宣傳嗎，名字叫‘凡間’火鍋店。”
喬娜點頭，給江凡的火鍋店宣傳她是挺樂意的。不過她的微博粉絲數比江凡少得多，未必見得就有什麼用吧？
老何正在一旁，插嘴道：“江先生自己也要發微博，你的微博粉絲更多，宣傳效果最好。”
江凡道：“我知道！”
喬娜當天晚上就發了微博，“位於天海路127號的凡間火鍋店五天後開業，超級超級無敵美味，不好吃找我退錢！@江凡是大老闆，開業當天會親自去店裏哦！”
她現在粉絲快到五百萬了，算是個比較紅的微博號，微博一發出，粉絲就在下面鬧騰開了。
“什麼意思？凡哥開火鍋店？是因為老闆娘嗎？”
“啊啊啊，火鍋店老闆和火鍋店老闆娘，真的只是巧合嗎？”
“老闆娘也會去捧場吧？我凡娜黨必勝！”
“講真，不好吃我真的會來找老闆娘退錢的！”
……
喬娜有些哭笑不得，網友們的聯想力真是太豐富了，江凡開火鍋店只是為了報答一個當年對他有恩的朋友，這些人居然因為她的網名叫火鍋店老闆娘喬娜而聯想到她的身上。
這個名字只是葉青那丫頭隨便取的好不好？
當天晚上她很早就睡了，卻沒有想到，後半夜的時候，微博再次炸了。
當老何例行公事打開江凡時，他簡直要瘋了。
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竟然把微博昵稱改成了“火鍋店老闆江凡”！
這簡直是要造反啊！
經濟公司的電話一個接一下，問老何是怎麼回事，老何只能先敷衍着，說自己馬上解決。
可是怎麼解決，解決個大頭鬼啊！
微博下面的評論簡直瘋了。
“大半夜的放狗糧！”
“是宣佈好消息了嗎？@火鍋店老闆娘喬娜，微博名秀一臉的恩愛。”
“凡娜黨贏了！哈哈，凡妮黨哭暈在廁所里。”
“終於在一起了？”
“冷冷的狗糧往嘴裏胡亂地塞……”
……
與這個相比，江凡轉發喬娜的微博，並評論“就醬紫，對！”根本就不算個事兒了。
老何急忙撥通江凡的私人手機，“你在搞什麼？趕緊把昵稱改回來！”
江凡正在睡覺，不滿地道：“沒什麼啊，就是給火鍋店做個廣告……”
“有你這麼做廣告的嗎？”老何狂吼，“你開奶茶店時怎麼沒改名啊？給你一分鐘改回來，要不然我親自動手了！”
“隨便……”江凡打了個哈欠，倒頭又睡了。
老何有江凡微博的密碼，立刻就登陸去改江凡的昵稱，沒想到居然怎麼也改不回來，一直顯示昵稱不能使用。他打電話到微博的公司，費了好一會兒才改過來。但眼疾手快的粉絲們早就截了圖，圖片轉發的到處都是。
喬娜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微博轉發評論已經過二十萬了。
她大為奇怪，她發一條廣告微博能有這麼多人看？
點開評論，她覺得自己眼瞎了。
“恭喜，祝幸福！”
“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什麼時候領證啊？”
……
這哪兒跟哪兒啊？
她刷了一下，看到葉青也轉發了她的微博。
葉青：“問個問題，明星朋友結婚，我拿兩千塊紅包會不會太少？啊啊啊吃土小白領沒錢怎麼辦？”
喬娜滿臉黑線，在微博上翻了一會兒，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了。
不就是江凡手賤改了個昵稱嗎？網友們至於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刷評論嗎？
居然連葉青都跟着瞎起鬨！
喬娜看了一眼江凡的微博，昵稱已經改回來了，也沒有新的微博，最新的那條就是轉發她的廣告的。
她估計江凡也就是想打個廣告，一不小心跟她的名字撞了，僅此而已。
江凡沒有發微博澄清什麼，喬娜思考着自己要不要發條微博說明一下。
但說什麼呢？
說她跟江凡並不是那種關係？怎麼覺得有點兒欲蓋彌彰的感覺。網友們也就是調侃一下，她這樣說反而讓網友更容易多想。
網友們把她跟江凡組CP，也不是認真的，大家只是覺得好玩兒，喬娜現在身在娛樂圈，也不能表現得太無趣、太沒有娛樂精神了，大家喜歡玩兒就玩兒吧。
所以她決定，置之不理。
上午去拍戲的時候，喬娜覺得整個劇組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但沒有人多說什麼，大家都在認真地拍戲。
喬娜上午就一場戲，演完后她就坐在江凡旁邊，悄悄問了一句，“昨天微博是怎麼回事？”
江凡摸摸鼻子，“什麼怎麼回事兒？”
喬娜看他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更加覺得這就是一個小小的誤會。算了，她乾脆就不問了。
她這些天也看了不少演員拍戲的過程，從他們的表演中學了不少演技。看得多了，倒也看不出什麼來了。本來想去練會兒車，但一看時間，快到午飯的點兒了，乾脆就不去了，坐下玩兒會兒手機估計就該開飯了。
她不想刷微博了，想起前陣子葉青給她下載了一個網絡遊戲，一直都沒玩兒過，便打開來看看。
這是一個在線棋牌類的遊戲，當時葉青問喬娜喜歡什麼遊戲時，喬娜說下棋，葉青就給她下載了這個遊戲，讓她無聊時打發時間。
遊戲的操作方法很簡單，用微信號直接可以登陸。喬娜點擊快速開始，系統就給她分了一個房間。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人坐在了她的對面，那人也點擊了開始。
喬娜先坐下的，所以由她先走，她忽然看到棋盤一旁有個“讓子”鍵，以前在家裏跟圍棋師父學下棋，學了兩年，圍棋師父就不是她的對手了，每次下棋她都會讓圍棋師父六個子，要不然圍棋師父完全招架不住。後來進了宮，燕孝公並不喜歡下棋，所以她就沒怎麼下過。
她隨手點了一下“讓子”鍵，並在裏面輸入數字“6”，再點了一下開始。
忽然，對面發出一條消息：“你有病啊！看不起人嗎？誰讓你讓子？”
喬娜呆了一下，這才想到未經別人同意就讓子，有點兒看不起人的意思，她便取消了讓子，回了一條消息，“不好意思，開始吧。”
那邊不再說話，也點擊了開始，兩人便下起棋來。
喬娜下了一會兒，覺得對方的實力很強，的確是不需要她讓子的水平，比她以前的圍棋師父都要強些。
她便認真地下了起來，這一盤棋下了將近一個小時才下完，最後她也就贏了對方兩個子。
看來現代人的棋力比古代強太多了，喬娜想着圍棋發展了千年，各種棋法有進步也是正常。她費了這麼大力氣才贏了一局，看來她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
劇組那邊開始發盒飯了，喬娜想退出遊戲拿盒飯，忽然看到對方發出的一對消息：“你是誰？”
喬娜覺得，在一個虛擬遊戲裏是沒有必要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的，她沒有回復，直接退出了遊戲，領盒飯去了。
千裡外的S市。
冉玉博盯着棋盤，滿頭大汗。
“老闆，客戶已經到了，您該去酒店了！”身邊的女助理岳嵐提醒道。
“閉嘴！”冉玉博怒道。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棋盤，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怎麼會被一個網絡隨機選擇的人打敗了呢？這簡直不科學！
國內圍棋界，能下贏他的人沒有幾個，他也曾經參加過國際級的比賽，成績在國際上排名前十。
原本他是看不上網絡上的那些業餘棋手的，網絡圍棋他從來不玩兒。今天客戶遲到，他在辦公室里實在無聊得很，這才隨手拿起手機玩了一會兒圍棋。
沒想到一點進去，對方就很狂傲地要讓他六個字，他當時就怒了，這也太看不起人了。
不過對方立刻就認錯了，取消了讓子，他覺得自己一定要在五分鐘內幹掉對方，讓他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麼地離譜。
但下着下着，他腦門兒上的汗就出來了，竟然非常吃力。他凝神思考，每一步都很認真，但最後還是輸了。
難道現在網絡上的業餘棋手都是這個水平了嗎？難道他落伍了？
“老闆，那個客戶……”岳嵐忍不住又提醒了一下，畢竟是位大客戶。
“讓他滾！”冉玉博吼了一聲，“你也給我出去！”
岳嵐嚇壞了，她還從未看到老闆發這麼大的脾氣，連忙退了出去。不過她可不敢把老闆的原話說給客戶聽，只說老闆忽然頭疼，不能見客，然後讓經理代替老闆接待了客人。
冉玉博的心情糟透了，他又點開了一盤圍棋，下了起來。不到兩分鐘，對方就投降了。
他繼續下，一整個下午下了上百盤棋，對方最多也就堅持五分鐘，全都繳械投降。
他這才鬆了口氣，看來並不是所有人的棋力都很強，只是他遇到了某個強大的對手而已。
但是算起來，全球能下贏他的不超過十個人，怎麼會這麼巧，就有這十個人之一的在網絡上呢？
他叫來了岳嵐，“這個號，給我查一下IP，最好弄清楚是什麼人。就算是找黑客，也給我查清楚！”
岳嵐完全搞不清楚老闆是什麼心思，但她只能服從，立刻就着手去查了。
沒過多久，岳嵐就過來報告結果。
“老闆，這個號來自B市，微信登陸，我讓黑客黑進了系統，看到的微信號是QN19900723，看樣子是名字的縮寫加生日。”
冉玉博盯着那串字符，想了半天，“不可能，那幾個人可沒一個是九零年的，而且也沒有名字縮寫是QN的。”
岳嵐不知道他說的是誰，提示道：“可能不是用的自己的號吧？”
冉玉博道：“給我查查，國際排行前十的棋手今天的動向！”
岳嵐不知道老闆發的什麼瘋，但老闆有命，雖然已經到下班的時間，還是得去查。
幾個小時后，累得直不起腰的岳嵐走進冉玉博的辦公室，把一張表交給他，“這是這幾個人最近的動向。”
冉玉博看了看，“為什麼沒有一個在B市的！”
岳嵐一臉懵，“這個……B市沒有比賽，為什麼要去B市？”
冉玉博皺眉，“煩死了，這人到底是誰？不知道這人是誰，我怎麼能睡得着覺？”
他有個強迫症，只要有比自己強的對手，他就一定要跟對方下棋，不贏上一盤絕對不會停下來。國際排行在他之前的幾個棋手都被他纏着下過棋，而且沒完沒了，弄得這些人最後不得不假裝輸給他一次，這才打發走他。反正私下過招不影響國際排名，大家也就隨他了。
這幾個人中有一個很倔強耿直的漢子，硬是不肯輸給冉玉博，最後兩個人拼了三天三夜，冉玉博硬是把人家拼到了醫院裏，才結束棋局。
現在忽然有一個看不到摸不着的人贏了他，而且贏了一盤就跑了，想找都找不到，冉玉博簡直要瘋。
“能不能查出這個人住哪兒？”冉玉博問。
“這個……對方是手機上網，隨時都可以移動的。而且未必用手機號碼綁定微信——就算綁定了，咱們也得黑了微信才能知道，況且手機號碼又未必能找到人。這技術上太難了點兒，光是黑了那個遊戲伺服器已經很麻煩了。”
冉玉博強迫症犯起來，心裏急得難受，但又找不到那個跟自己下棋的人。他用手機申請加對方微信好友，好久都沒有得到回復，對方的朋友圈設置了陌生人不能查看，他什麼信息都找不到。
唯一能看到的，是對方的微信昵稱：娜！
而且這個未必是跟他下棋的人的號碼，簡直是逼死強迫症的節奏。
……
身在B市的喬娜不知道，自己下了一盤棋居然把一個人害成這樣。她晚飯是跟劇組一塊吃的，正吃着看到手機彈出一個加好友的申請。
“您好，我是跟您下棋的那位，能加個好友一起下棋嗎？”
對方非常客氣，喬娜覺得自己加一下也沒有什麼關係。
江凡探過頭來，“怎麼啦？”
“有人申請加好友。”
江凡看了一眼，“下棋？現在這些人什麼花招都有，不許加，說不定是狗仔，來偷窺你的朋友圈動態的！”
喬娜想想也是，自己有時會發一些很私人的照片，這些照片她只想跟朋友分享，可不想讓不認得的人看到，便沒有理會那條申請。
幾天後，江凡的火鍋店開張，當天來了很多人，不少都是粉絲來捧場的。其中有的粉絲是專門從外地過來，就是想見一見自己的偶像。
火鍋店裏壓根兒就容不下這麼多人，這些人也不是很在乎能不能吃到火鍋，許多人圍着江凡要簽名。江凡簽了一整天，手都快斷掉了。
晚上打烊時，客人都走了，江凡才閑下來。喬娜一直在店裏幫着招待同行的朋友們，一整天下來也是累得不行。
店員煮了火鍋端上來給江凡和喬娜吃，兩個人早就餓了，便坐下一起吃火鍋。
正吃着，喬娜的手機又響了，她低頭看了一眼，微微皺眉。
“怎麼了？”江凡問。
“有好多人一直申請加好友，我沒有同意，他們就繼續，我拉黑了他們，但還有很多新號申請，應該是小號……這些人可真執著。”
江凡道：“肯定是狗仔團隊，只有他們才有這種鍥而不捨的精神！聽哥的，千萬別加！對了，微信好像可以設置免打擾，我給你設置一下。”
喬娜把手機給了江凡，江凡弄了幾下，還給她，“這樣無論誰申請好友你都看不到了。”
喬娜一呆，“那我怎麼加好友啊？”
“你加別人可以。”
喬娜覺得這樣也行，如果是朋友，她可以主動加對方微信。
……
冉氏企業的員工這兩天都在忙同一件事：加一個微信賬號。
老闆說了，任何人，只要能成為這個微信號的好友，獎金十萬！
員工們跟打了雞血似的，每個人都拚命點添加好友，卻沒有一個人通過。直到這個賬號設置成了不加好友，大家才放棄。
冉玉博心情不好，做什麼都沒有精神。最近幾個客戶都是經理替他去談的，顯然客戶對經理代替這種事情是不滿意的，有幾個客戶乾脆就跑了。
經理也沒有辦法，他儘力了。
好在冉氏家大業大，完全不在乎這幾個單子。但岳嵐擔心的是，照這樣下去，家族會取消老闆對企業的掌控權。
冉氏的員工都在私底下瘋傳：完了，老闆病了，而且還是得了絕症——相思病！
得病對象當然就是那個怎麼加都加不上的微信號主人，沒有人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老闆是怎麼跟她遇見的。但大家猜想，一定是個絕世美女！
簡直就是個瑪麗蘇爆棚的言情小說好不好！
各種版本都傳得滿天飛，有說老闆是搖一搖搖出來的，有的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
大家都在努力幫老闆尋找這個人的資料，每個人都心知肚明，誰找到這個人一定會有大獎！
但是微信號提供的信息實在太少，名字縮寫QN，然後有一個娜字。
姓名大概是錢娜、齊娜、曲娜、秋娜……這些名字中的一個，IP是在B市。這個信息量太小，整個B市符合這個條件的實在太多了。
岳嵐很着急，她了解老闆，知道他這是心病，不早就解決對身體和心理都不好。
她急得到處找人，想要調查此人身份，但一時也得不到結果。
快下班時岳嵐被一個員工叫住，那員工道：“嵐姐，我想那個人會不會是最近紅起來的那個喬娜？名字挺符合的，而且……我查過她的資料，出生日期和那串編號一樣！”
岳嵐眼前一亮，“真的嗎？”
員工很得意，“是啊，我是凡人家族的，凡人家族都知道喬娜，我當時就想到這個人了。只是不確定，就拜託在B大的同學給查了一下她的資料，她的生日真的就是這個日期呢！嵐姐如果確認了，要讓老闆發我獎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