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發現孕
除了陰十七與陳躍到王府問話查探,陳躍手下的四名快手剛各自出發。
其中三人分頭去查王憶中妻妾三人底細,餘下一人,則去查王憶中娶妻多年,卻始終膝下無子的緣由。
這是臨時陰十七提出來的。
既然有了段可死前曾小產這一事,那麼王憶中多年子息全無一事必有蹊蹺。
楊水他們四人先出了衙門,隨後陰十七與陳躍也趕往王憶中家。
剛下衙門石階,陳躍便突然問道:
“十七,你說你個頭這麼矮,你是怎麼爬到樑上去細瞧痕迹的?”
陰十七得意洋洋:“陳大哥,這你就不了解我了吧,我么,其實還有許多本領未顯出來!陳大哥日後且瞧着便是!”
這話說得頗滿。
陳躍失笑,他只當陰十七是隨口之言,並不放在心上。
到了王府,王夫人林金花親自來迎,一左一右依舊陪着兩個妾室秦雙雙、楊冬兒。
剛入正廳,林金花熟悉地將陰十七與陳躍往左側廳引,卻讓陰十七阻了:
“夫人不必再引我們到側廳安坐,我們在這正廳坐上一坐便可。”
林金花不知所以然,她看向陳躍。
陳躍也有點納悶,但他想,陰十七會這般說,應有其用意,遂點頭道:
“夫人可是有何為難?”
林金花不施粉黛,但淺淺一笑,便足見其年愈三十卻風韻猶存的姣好容貌:
“既然陳捕頭與陰小兄弟不介意正廳乃亡夫身死之處,我又有何為難?”
除了王憶中身死時所坐的左上首圈椅,五人各自在正廳中一一落座。
林金花與秦雙雙、楊冬兒端坐正廳左側圈椅中,林金花端坐左首位,與再上去的左上首距離僅僅三步余。
陰十七則與陳躍坐下右側圈椅中,陳躍正對林金花,陰十七正對秦雙雙,對座再下去便是楊冬兒。
自坐下,陰十七便一直在細細觀察着對座王憶中的妻妾三人。
王府奴僕端上香茗之後,林金花便開口問道:
“陳捕頭這次來,可是真找到真兇了?”
自陶婆婆涉嫌殺害王憶中而入縣衙牢獄,陰十七隨着陳躍來到王府,聽到林金花這般問道已有兩回。
這兩回來,她聽到林金花見到陳躍的頭一句,便會問可抓到真兇。
然明明已有嫌疑犯陶婆婆入了牢獄,林金花一不問嫌疑犯可招供可認罪,二不問嫌疑犯是否真是兇手,卻直接問道有無抓到真正兇手。
很顯然,這擺明了林金花認為陶婆婆並非真兇,且很肯定!
陳躍還未回答,陰十七已然搶了先問道:
“夫人何以認為,那殺害王老爺的兇手並非陶婆婆?”
林金花顯然未料到陰十七小小年紀,問話卻這般直接犀利,她微怔過後,便回道:
“也不全是,只是總覺得兇手應當不是陶婆婆,私心裏也不希望陶婆婆是兇手罷了。”
陳躍道:“夫人心慈,可這歷來兇手最是狡猾,陶婆婆雖年老,可她亦是醫婆,她的葯能救人亦能害人,在其藥罐里發現了大量的曼陀羅便是最好的證據,不然我們也不會將陶婆婆拘入牢獄。
夫人即便再心慈,這也是鐵般的事實,除非夫人……有證明陶婆婆並非兇手證據。”
陰十七緊張地盯着林金花,眼底有着希翼。
林金花卻搖首道:“陳捕頭莫要誤會!我哪裏有什麼證據?不過是我見識少,太過婦人之仁,自以為是罷了。”
不管因何,林金花能這般替陶婆婆說話,陰十七心中承她的情。
雖有些失望,但她還是對着林金花笑了笑,撫慰道:
“夫人莫急,陳大哥也是隨着夫人的話而言,並無其意,對吧?陳大哥?”
陳躍點頭:“是。”
陰十七說再多也沒陳躍說的一個字有用,林金花當下方放下心來。
坐於林金花下座的秦雙雙也一樣只關心可否抓到殺害王憶中的兇手,她開口便問:
“陳捕頭與陰小兄弟這會來,可是還有疑問要問我們姐妹三人?”
楊冬兒倒是不在意許多,態度散漫,並不似林金花與秦雙雙那般着急相問王憶中一案,而是像待平常的客人一般待她與陳躍的到來。
初入門時,楊冬兒還咦了聲,問怎麼就她與陳躍二人前來,怎麼不見先前一同來的王漢與張炎。
陳躍答她,王漢與張炎去辦別的差事了。
那時陰十七不經意瞧去,竟是在楊冬兒臉上看到了失望的神情。
陳躍點頭:“我們此次再上王府,是想告知夫人與兩位姨娘一個消息,因着這消息與王老爺大有關聯,故還有一些事情,我們需得再向夫人與兩位姨娘查證查證。”
林金花問:“什麼消息?”
陳躍道:“段可死了。”
林金花愕然:“怎麼會?”
秦雙雙瞪圓了雙眼,似乎還在消失這個突來的消息。
而四處瞟望權當自已是透明人的楊冬兒聞言也不禁轉過頭來,驚詫地看着道出段可死訊的陳躍:
“她……被人殺了?”
陰十七雙眸一凜。
陳躍也聽出了異樣:“楊姨娘何以認為段可是被人殺的?”
楊冬兒這才驚覺自已說錯話了,她嚅囁道:
“不、不是么?我只是隨意猜的……”
陳躍緊盯着楊冬兒,眸中多了兩分厲色,沉聲質問道:
“段可是被殺或自殺,如今尚在探查當中,連我都未有斷論,楊姨娘可否說一說,為何楊姨娘會衝口而出段可是被人所殺?”
陰十七也緊緊盯着楊冬兒,見其十分局促不安,且眼神不敢再亂瞟。
此舉無非是無銀三百兩,這個楊冬兒確實存在問題。
陰十七轉眸瞧了林金花與秦雙雙兩眼,卻見二人面上俱是驚訝之色。
擺明,她們並不知內情。
林金花果然道:“楊姨娘,你是否有什麼話要說?如若你真有什麼關於段可之事,你可要快快向陳捕快坦白,事關人命,你可莫隱瞞!”
秦雙雙亦道:“是啊,你可莫要犯糊塗!”
許是林金花與秦雙雙的話起了作用,又或者楊冬兒想着事關人命,不敢再有所隱瞞,當下徐徐道來:
“約莫三個月前,我偶然經過來福街濟世藥鋪時見到段可出入藥鋪,那會我與姐姐、秦姨娘皆已知她便是老爺偷養在外的外室,於是我便想着是不是老爺病了?
待她走後,我便入了藥鋪打聽她買的是何種葯,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