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別人家的孩子
母子齊心協力，菜很快便賣完了。把攤子收拾好，母子二人便準備回家做飯。這時，劉阿姨忽然從包里拿出一個袋子，笑欣欣地對霍宗棠說：“宗棠，你看媽今天買了什麼？”
霍宗棠一看，不由得訝然：“是……老園參？”
劉阿姨笑着說：“可不是！你爸和我見你這一個月身子、氣色都好了些，心裏高興！我估摸着，是上回那老園參的功勞。這不，我們一商量，決定拿你給的工資再買些老園參。”
她停了停，伸手摸摸霍宗棠瘦削的臉，輕聲道：“只要你能好，爸媽做什麼都願意。”
霍宗棠看着這比自己矮了兩個頭的女人，見她那白髮像秋光中的蘆花，在夕陽的風中飄舞，心中驀地湧起一股酸楚的激流。
“媽！”兩世為人，孤獨徹骨的他，這時心甘情願地喊出了這一句。
劉阿姨又拿出了一個膠袋，臉上的笑容像少女一樣燦爛。“媽還買了這個！”
“牛肉？”
霍宗棠輕嘆一聲，心想着這個可憐的家庭，不知道多久沒吃過好點的肉了。前世那個世界，牛肉不過是一種普通的食物。但這個世界裏，牛肉對於許多普通家庭來說，卻是高不可攀的昂貴食品，售價高達200元一斤。多數普通百姓之家，也只能在過年過節的時候吃上一頓。
這個世界的食物譜系，其實也是與文武之道的修習有關的。普羅大眾如果沒有修鍊的要求，只吃最常見的雞肉、豬肉就可以滿足營養需求。而這世界的牛肉，因為營養價值比雞肉豬肉高几倍十倍，特別能滿足修習者補充腦力、體力的需求，因此成本更高。
聽說，為了迎合更高級的修鍊需求，除了牛肉外，這個世界還提供了豹肉、鹿肉、虎肉等更高級的食物。
在這裏，牛肉比豬肉雞肉貴約十倍，豹肉比牛肉貴約五倍，鹿肉比豹肉貴約五倍，虎肉比鹿肉貴約三倍……這都還只是用錢能買到的，還有一些特殊的修鍊食物，是金錢買不到的，就更顯神秘和名貴了。當然，這些肉類食物也是貴得有價值的。有機構專門研究過，這些肉類除普通的營養價值外，對增進靈魂超能力、身體力量及抗打擊力等都有明顯幫助。
而文武之道修鍊到較高級階段，初級的豬肉、牛肉將無法再幫助修習者提高。只有食用更高級的肉類，才能滿足修習的基本需求。修鍊就是燒錢，這方面也是明證之一。
“牛肉可以促進身體發育，增強肌肉活力和身體機能。聽說，那些練武的人，每頓飯都要吃牛肉呢。我們幾年沒吃牛肉了，媽今晚回家給你做頓好吃的啊！”劉阿姨像個幸福的小女人，只要能讓兒子更開心些，她真的是付出任何代價都願意。
霍宗棠剛要答話，旁邊忽然傳來了一把冷笑聲：“喲，劉大妹子，我看你們家發財了啊？這又是吃牛肉又是買園參的，既然手頭闊了，那欠我的十萬塊錢，是不是可以還了？”
他們的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中年人。中年人身旁，還跟着個和霍宗棠年紀相弗的年輕人，穿着得很是乾淨得體，神色也很是自信。
劉阿姨一看，有些慌了神，臉色也白了。“原來是五叔，五叔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咧，宗棠，快叫五叔！”
霍宗棠想起來了，這個人是他們這個家的遠房親戚。霍宗棠轉生前，前身的這身體得病成為植物人，霍家跟他借了一筆錢，勉強度過了難關。從這個意義上說，五叔確實是他們家的恩人。
但霍宗棠皺了皺眉，神情有些不情願。他對這個人沒什麼好感。霍宗棠得病前，這個身體的主人曾經獲得了一個“貧困生”的指標，有了這指標，他就可以進入真武學府學習，甚至參加高考，改變霍家的命運。
但一場急病改變了這一切。他父母為了救他，求到了五叔那裏。五叔身為親戚，先是不肯借錢，把他父母轟出了家門。後來過了幾天，五叔忽地找上門來，提出了一個交換條件：如果霍家能把那個指標讓給他的二兒子霍奇，他就答應借給他們五萬。當然，利息很優惠，和外面的高利貸差不多。
三年下來，借的五萬本金，已經翻到了十萬。
這樣見死不救、趁人之危的“恩人”，又怎麼能讓霍宗棠真心感激！
見霍宗棠一臉冷意，五叔狠狠瞪他一眼，冷哼一聲道：“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當年真是白幫你一場！”
劉阿姨偷偷在霍宗棠身後扯他一把，霍宗棠才無奈地叫了一聲五叔。劉阿姨又賠了個笑臉，對五叔身旁的年輕人說：“是小奇啊，也長大了！聽說你最近的畢業會考考得不錯，可給咱們霍家人長臉啦！”
那名叫霍奇的年輕人不屑地掃她一眼，嘴裏冷冷吐出一句話：“誰和你們是一家人，別丟了我們的臉。”
劉阿姨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霍宗棠深吸一口氣，看了霍奇一眼。這個人就是五叔的二兒子。當年五叔趁人之危，拿了原本屬於他的那個“貧困生”指標，後來便交給了這個霍奇。
可以說，就是這個人，獲得了原本屬於霍宗棠的那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提到霍奇的會考成績，五叔倒是有了笑容。
“我們家霍奇，從小就這麼爭氣。這次全省會考，小奇的文科和武科，同時獲得了新秀五段的成績，在真武學府排第三。唉，也是他太放鬆了，不然，說不定還能拿個會考榜眼……”
五叔和霍奇看來是附近的名人，說這話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聽到“新秀五段”、“會考榜眼”等詞語，圍觀的人都發出了一陣驚嘆聲。
“厲害啊，文科武科都能考到新秀五段，這可是文武均衡發展啊！”
“聽說只要獲得新秀三段以上的段位，就能高中畢業。霍家的孩子都考到五段了，實在是鳳毛麟角。”
“我家孩子也在真武學府，會考才考了個新秀二段，明年還得重考。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這個世界的會考制度，和前世的高中畢業會考一樣。會考達到一定的成績，才有資格參加高考，獲得進入高等學府就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