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幅 十六倍
大概，下一次就會有被火燒死那種痛苦程度了吧。
桑桑暗自想着，臉上的笑容卻沒變，收起小瓶，在儀器中坐好。
感謝這幾次試訓，不，不單單是試訓，這是靈魂的洗鍊，以前曾藏在心中擠出濃漿治癒后留下的傷痕，在試訓中一次次得到洗鍊，如今已是真正放下，傷痕不再，不堪過去只剩回憶，回想起來再也不能令她泛起陰暗心潮了。
“開始吧，老師，我狀態非常好，我覺得我能創造紀錄，起碼是超越同輩的紀錄。”
“十六倍濃度，開始。”
能量光球中桑桑雙目微闔，她神色並不猙獰，也沒有痛苦的吼叫，臉上甚至帶着一絲扭曲享受。
亞斯蘭靜靜的看着，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孩，明明是應該無憂無慮玩耍的年紀，卻比一些成年人都堅韌，而且不驕傲不自滿，也沒有下級文明人面對上級文明人的自卑，這些特質，都可能帶她走向成功。
桑桑並沒有她表現的那麼平靜，身體內部像包裹着正在爆炸的火焰，讓她有回到記憶中最痛苦時候的錯覺。
熱，太熱了，整個人都要化了，彷彿肌膚已經被炸出油脂。
念力努力控制那些痛苦根源，然後用來加深痛苦，不能逃避，不能暈，暈了就是失敗，跨越宇宙來到這裏是為了追求成功。
連死的味道都嘗過，不要怕不會死的試訓。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時間不停留。
“時間到。”溫暖的聖光落在身上，痛苦到麻木的感覺褪去，生命在復蘇。
“失敗了嗎？”桑桑抬起頭，汗水流進眼睛，刺激得眼眶發紅，雙眼朦朧。
亞斯蘭回答：“恭喜，成功通過，保持最好狀態通過真實洗鍊，你的起步能追上其他候選者。”
“那就好。”桑桑呼氣，整個人癱在地上，等待身體自然恢復。到後面的時候，她意識幾乎模糊，全靠意志支撐。
亞斯蘭來到她跟前下蹲：“評價是優秀。”
桑桑呆了呆，半晌才扯扯嘴角坐起來：“優秀已經比我預計的好，如果靠麻木習慣也能拿到完美評價，我就是天帝了。”
亞斯蘭伸出手：“天帝，神庭第一分區主宰之神？”
桑桑避開面前的手掌，自己站起來，緩緩放鬆四肢：“是我另一個夥伴，他的天賦比我強很多很多。”
亞斯蘭道：“安東尼閣下只會把最好的帶回來。”
“安東尼閣下只會選擇最合適的。天帝永遠自由，我卻能適應約束，所以來的是我。”桑桑重新坐回儀器中：“可以了，我們繼續。”
“十六倍還是十七倍？”
“十六倍，我要完美通過。”
試訓榜第十：桑紅葉。
亞特蘭提神學院內部榜單眾多，試訓榜是入學的第一個榜單，上榜后等畢業離開才會自動下榜，影響力主要在低年級中，但一個陌生名字將風雲人物烈火騎士擠下榜單前十，頓時引起高年級的關注。
排除那些中途轉學來或者為了一鳴驚人直接沖洗鍊榜的怪才不說，學院裏的風雲人物都試訓榜上有名。確切來說，試訓榜前十都是學院當代風雲人物，除了幾年前排名第一的學長畢業自動除名，第十一順延進前十，已經十多年沒變。
而現在，高年級天火戰隊隊長烈火騎士重新變回了十一名，此事成了星網上熱門話題。
“八一八試訓榜上的新人，原始文明戰勝高級文明，請問文明的優勢在哪？”
“超級新人，聖女候選班二級文明學生力壓對手，衝擊試訓榜！”
“求教天火隊長的心理陰影面積。”
“求算數班學霸算算，試訓榜新人還能擠下幾個學長。”
“開新盤啦！猜一猜試訓榜新人桑紅葉的最終洗鍊成績。”
“……”
桑桑再次從試訓儀器中出來，被治癒聖光洗禮，不知何時也來了的塞納蹲在她跟前笑眯眯道：“你現在出名了。”
桑桑撇了他一眼，回想剛才的失誤，這次又是優秀通過，不過細微處已經比先前進步了很多，身體記憶細胞對於疼痛的抗性也在增強，相信，最多再來一兩次就能完美通過。
塞納不在乎得沒得到回應，繼續道：“看樣子你還能再前進幾名，沒意外，你的名字能在試訓榜上霸佔六十年以上。”
“沒有獎勵的榜單，上去了有什麼用？”桑桑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腳：“老師，我們繼續。”
看着再次被包裹在擬真元能球中的桑桑，塞納撫摸下巴：“她是真的不在意，還是裝得太像了？”
“她知道自己要的是實力，不是虛名。”亞斯蘭面前無數面光屏隨着他意識跳躍，最後組合成一道上揚的曲線，他看也沒看塞納：“你太在乎虛名，所以才有今天。”
塞納面色一僵：“你不在乎虛名，也沒比我好到哪……”說著一頓，轉移話題：“十六倍已經通過幾次了，為什麼還在刷？”
亞斯蘭道：“有人告訴她達到完美評價才能百分百洗鍊成功，她想要最好和最穩。”
塞納搖頭：“優秀幾乎穩過，試訓成績再好也沒獎勵，何必刷完美評價。”
亞斯蘭：“多練幾次也好。”
外面，觀察試訓榜的人激增。
珍珠海這些天的氣氛很微妙，並隨着試訓榜上桑紅葉的名次爬升一次比一次沉寂。
十六倍，第十名，幾乎能擠進人魚族萬年來的總試訓成績的前三了，他們只能自我安慰的說著試訓不代表什麼，只是演習而已，一切還的看洗鍊結果。
“出來了出來了！第八名了！”
“這次用的時間不到七小時，這可是十六倍濃度，一千六百點正啊！”
“進度條又出現了，她還在繼續，這麼快，就算有人給她施聖光治癒，她的意識就不需要休整緩和嗎？”
“是十七倍的進度條！”
“天啊，十七倍如果通過了就是近五十年的最佳紀錄了吧。”
“通過了能進前三名，第三名是精靈之森的白朮公主，濃度為一千六百九十九點，差一點十七倍。”
“白朮公主可是中年級的女神，多個導師推薦的候選聖女，布朗溫公主都很服氣她，那個人應該超不過吧。”
“說不定能過呢，布朗溫公主的最高紀錄只有十三倍吧，跟我們比是很不錯啦，跟那個桑紅葉卻沒辦法不能比啊。要不是這次選拔時間壓縮緊了，她還拿不到種子選手的資格。”
“閉嘴吧，到底是同族，你怎麼向著外人。”
“我就看不起她那驕傲樣，公主怎麼樣？我也是公主啊，我國比她家疆域更廣歷史更悠久呢。”
布朗溫聽着傳入耳中的碎語，差點咬破嘴唇，從桑紅葉的試訓排名超過她后，這樣的閑言碎語就沒有停過。
“我是不怎麼樣，但我總比你們強，我是種子選手，我可以直接參加決選，新聖女名額我一定會佔一個。桑紅葉再有潛力，過不了聖女複選，前途最好也只是聖徒，需要俯身向我行禮……”
布朗溫低聲說著，退出星網，決定停止接下來的交流活動，把所有時間都交給修鍊。
父皇說過：交情人脈都是虛的，只有實力才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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