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渣攻的宿敵

何術舒自然不知道沈清畫這邊是有多麼糾結，他依然每天做着這個身體應該做的事情，沒讓任何人發現端倪。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他之前做下的一些決策的成效也都出來了，因為顧氏集團面對危機的應對手段和處理措施非常得當，所以在華國的那些經營手機的企業裏面，顧氏集團目前的狀況算是最好的。

同時顧氏集團里也因為他們顧總每一次做出的決策都非常正確，到了後來各公司高層們在公司會議的時候也不吵了，直接把精心準備好的幾個方案在會議上展現出來，然後就齊刷刷的看着上首一臉冷淡的顧總，滿臉期待的等着顧總下指示。

而何術舒嘴角抽了抽之後，直接在幾個方案中挑出了一個，然後會議結束，如此一來，顧氏集團高層的效率倒是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何術舒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有點太引人注意，如果在中間適當的挑出兩個錯誤的方案，可能會更加好一點。但是像顧氏集團這樣的大企業，任何一個能被高管們專門開會決議的決策都不是小事，如果方向錯誤的話，帶來的損失是無法估量的。尤其是在現在這華國手機行業如此艱難的時刻，非常清楚手機發展歷程的何術舒，清楚的知道華國的手機品牌要如何拚命的改進，才能再搶回一點生存空間，畢竟國外品牌技術的碾壓，是一道非常大的鴻溝。

正因為清楚這點，所以何術舒還是每一次都選擇了正確的判斷，不過時間一長，這樣做的好處也開始體現出來，何術舒明顯的能夠感覺到，自己現在在公司里說話的分量已經比剛開始又上了一個台階。同時公司的各部門高管在自己面前的態度也非常敬重，這種敬重不是因為地位和職位差距的服從，而是一種真正的敬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被很認真的聽取。何術舒甚至有時候覺得某些高管的這種態度已經過了頭，因為有一次他開玩笑說某某高管很有審美天賦，那個高管很快就真的去自學了藝術設計，讓何術舒實在不知道該是何種心情。

這種公司里已經有一部分高管變成腦殘粉的情形，讓何術舒只能越加的掛好自己高冷總裁的面具，平時能不說話就盡量少說話。

這天他開完會回到自己辦公室，準備簽會文件就離開時，他的助理卻敲門走了進來，彙報道：“顧總，黃總回來了，剛下飛機。”

黃總，何術舒立即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記憶，很快便明白了為什麼這麼一個人回來了助理還會特意來通知他。

黃偉德，顧氏集團第二大股東，不是那種只拿分紅不管事的股東，對方一直在顧氏集團任職，對顧氏集團內部的事務極為上心。以前顧北達的父親在的時候還算安分，但是自從顧北達的父親急病去世，顧北達接任顧氏集團之後，這位黃總就露出了狐狸尾巴，開始對剛剛上任根基不穩的顧北達有諸多刁難。如果說以前的顧北達在顧氏集團里最不願意麵對的人是誰，那麼絕對就是這位黃總莫屬。

之前何術舒一直沒在公司遇到這位，是因為這位出國去爭取洽談一個合約了，那個合約如果能夠爭取到，會對顧氏集團度過此次危機有非常大的幫助，同時對於在顧氏集團內部的威望和話語權積累無疑非常有作用，所以對方才火急火燎的跑出國去，寧願暫時松一松國內的事情。

何術舒明白了來者不善之後，看了一眼時間后便繼續穩若泰山的低頭簽文件了，那位黃偉德現在才下飛機，從距離公司最近的飛機場過來也需要一個多小時，那時候公司已經下班了，自然不會繼續召開會議，所以今天他是不用和那位黃總對上了。至於明天上午的會議，他卻是必須要去會一會那位黃總的，不過何術舒也不擔心，從原主的記憶里他大概也知道那位黃總是個什麼脾性的人，應付對方不成問題。而且不論那位黃總對顧氏集團的野心有多麼大，只要顧氏集團不倒，只要他牢牢握着手中的股權，不腦抽的去賣股份，對方也奈何不了他。

就這樣，何術舒在簽完文件后，繼續該早退早退，該去醫院去醫院，又這樣輕鬆的度過了一天。

第二天何術舒繼續根據日程表去了公司，到自己辦公室后了解了一下今天開會的主題后，就帶上助理去了會議室。

何術舒一走進會議室，就感覺到氣氛與往日的些許不同，這些日子的接觸之下，何術舒已經把公司的高管全部認了個眼熟，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座旁的中年陌生男子，結合自己腦海中的記憶，何術舒馬上認出了他就是那位黃總。

這位黃總年過半百，說是中年已經是非常客氣的說法，確切的來說應該是中老年，但是對方兩鬢的斑白和臉上的細紋並沒有給之增添任何一絲慈祥的感覺，只因為對方緊抿的嘴角和陰鷙的視線帶給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強，讓人完全忽略了其他。

在何術舒走進會議室的一瞬間，對方也抬頭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瞬間對上，何術舒淡淡沖對方點了點頭，便走到主座上坐好，身後的助理立刻攤開會議文件放在他面前。

人來齊后，會議準時開始，這個會議本來是為了商討另一些事情，但是黃偉德既然回來了，尤其是他是去為了辦那麼重要的事情回來了，其他的事情自然全部往後推，所有人都非常好奇這位此行的結果到底怎麼樣。在以前，他們一直認為自己的技術很不錯，但是直到國外智能機進入市場后的毀滅性打擊，才讓他們清楚的認知到了自己技術上的不足，並且這種不足，已經足足有了幾年的技術差距。

短時間之內，只憑着自己的研究顯然是無法彌補上這種差距的，日益下滑的市場佔有率催促着他們必須儘快找到出路，於是他們便想到了向技術成熟的外國企業購買技術的想法。

雖然這付出的代價必然會很大，但是這確實也算是一條出路，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們願意買，還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賣呢。畢竟現在想到這個法子的可不止他們一個公司，就他們所知，華國的其他幾個手機巨頭近期紛紛也都有重要人物出差離國，雖然沒有人明說，但是鬼也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哪。

所以他們公司身負重任的黃總一回來，所有高管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了對方，而黃總顯然也非常享受這種目光，會議一開始，他就輕咳了一聲，自顧自的站起來環顧了一圈會議室內的眾人，頗為矜持又自傲的說：“想必大家都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也都非常期待我帶回來的結果吧。”

黃偉德這種反客為主的行為讓何術舒心裏皺了皺眉，心道難怪原主顧北達每次見了這位黃偉德回去后都要大發雷霆，實在是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在擺明了沒把顧北達放在眼裏。姜不愧是老的辣，這種膈應人的事情，做的也是爐火純青。

雖然黃偉德的行為讓何術舒也很看不慣，但他到底不是顧北達，心裏的感受沒那麼強烈，加上他也不是個脾氣暴躁的人，因此只是皺了皺眉，便跟着會議室里的其他高管一起看向黃偉德，畢竟黃偉德此行的成果到底如何，確實是所有人此時最為關心的事情。

而黃偉德沐浴在眾人的目光中，眼中的自得再也掩藏不住，他中氣十足道：“首先，我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也要恭喜大家，雖然此行的競爭非常激烈，但是黃某不負眾望，已經拿下了si公司的合約，正式購買到了si公司作業系統的使用權。”

黃偉德話音剛落，會議室里就響起了一片響亮的掌聲，大家咋聞到這個天大的好消息，都下意識的高興着。但是這陣掌聲沒有持續多長時間，而是只響了幾秒就很快稀稀拉拉了下來，那僅剩的還在稀稀拉拉鼓掌的幾個，都是之前跟着黃偉德一起去出差爭取合約的鐵杆黃黨。

你問辦公室內的眾高管們為什麼突然停止了鼓掌，原因很簡單，只因為他們發現自家*oss從頭到尾都沒有伸出手要鼓掌的意思，而且臉上也沒有任何高興的神色，依然那麼高深莫測的坐着。早已經習慣了在會議上隨時關注顧總神情，一切以顧總馬首是瞻的眾高管自然也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甚至顧不得此舉是否會得罪黃總了。

黃偉德自然也很快發現了會議室里變化的原因，他一面惱怒的看向那坐在上首的人，一面又止不住的心驚，他這才離開多久，難道顧北達對公司高層的掌控就到了這種地步了？

黃偉德對會議室里的幾個人遞了個眼色，然而那幾個才因為沒人附和，而尷尬的停下了鼓掌的鐵杆黃黨也是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他們之前一直跟着黃總去國外爭取合約了，國內的事情自然盯不了那麼緊，不過他們好像沒聽顧北達最近有什麼大動作啊。

就在黃偉德給自己忠心下屬遞眼色時候，始終維持着一個姿勢坐在那裏的顧北達鬆開了端放在桌上的手，幾乎瞬間，會議室內的所有高管都下意識坐直了身子，極為嚴肅又期待的向著*oss看去，只因為這是自家顧總每次發言的前奏。

果然，何術舒鬆開手之後，用手指輕敲了下桌面，看向黃偉德道：“你說，你已經拿下了si公司的合約，合約已經簽字了？”

這句話可謂直擊中心，瞬間黃偉德的臉就漲紅了一下，而會議室里的其他高管也紛紛反應過來，是啊，這麼大的合約怎麼可以直接簽字呢，雖然是好事，但是這完全沒有知會總公司一聲的行為怎麼想怎麼不合理啊，沒看連顧總也是現在才知道嗎。

在眾人的視線下，黃偉德也有些下不來台，但他還是義正言辭道：“當時情況緊急，好幾個公司都在競爭，但那幾個公司實力比我們顧氏集團稍遜一籌，我們怕消息走漏情況有變，所以就緊急決定簽了下來。”黃偉德說完這番話，又有些傲然的抬起了頭來：“si公司的作業系統現在全行業領先，而這也是我們目前所迫切需要的，相信拿下這個作業系統的使用權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作業系統的原始碼我已經帶回來了，等我們公司的程序人員接手后就可以很快投入生產。”

黃偉德的一番話說的會議室上的眾高管又開始興奮起來，會議室里出現了一片輕微的騷-動。

而何術舒的注意力則集中在了黃偉德的最後一句話上，原始碼已經帶回來了？他抬頭看向黃偉德：“原始碼帶回來了？給我看看。”

身為此行的重中之重，簽下了天價協議才買回來的原始碼黃偉德怎麼可能不帶在身邊呢，他這兩天簡直恨不得睡覺都抱着，聽了何術舒的話后黃偉德便讓身後的助理拎出了一個密碼箱放在何術舒面前，他自己上前解鎖，解鎖后的箱子裏面赫然躺着一台筆記本。

而何術舒在接觸到筆記本之後便自己打了開來，他很快找到了那原始碼的文件，然後就打開細細看了起來。

黃偉德看着顧北達看的認真的樣子，心裏不由得嗤笑，看得懂嗎，簡直裝模作樣，壓根不信顧北達能看懂原始碼的黃偉德很快便轉回頭繼續自己慷慨激昂的演說：“這個作業系統我們拿到的是si公司對華國開放的唯一授權，想必大家都看到了si公司生產的功能強大的智能手機，只要擁有了這個作業系統，我們必然能夠領先大部分同行，先一步生產出緊追si品牌性能的智能手機，搶佔最大的市場份額，華國的手機市場將被重新洗牌。”

不得不說黃偉德鼓動氣氛的本事還是有一手的，會議室內的眾高管盡皆被黃偉德說的兩眼放光，彷彿已經看見了那無比光明的未來。而在會議室里的氣氛一片熱烈的時候，何術舒的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屏幕上的代碼，神情嚴肅又專註。

成功鼓動了氣氛的黃偉德正志得意滿的回過頭來，卻不小心瞥見了何術舒的神色，他看着顧北達臉上認真的神情，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這傢伙不會真的能看懂原始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