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番外之胡說八道來個孩子吧
車子駛進市郊的別墅區之前,柳清鳶緊張的拽着林清越的衣角,又不敢耽誤她開車。“清越,第一次見伯母,我這身穿着會不會過於樸素了?”
怎麼會過於樸素呢?
林清越笑了起來,她們兩人穿着情侶裝。黑白襯衫配黑白條紋褲子,輕易就能叫人瞧出二人的關係。
“挺好看的。”她握住柳清鳶不安分的手,開車的速度逐漸放慢:“不用緊張,她是我媽,可不是豺狼虎豹呢!還有,你不該稱呼伯母,該和我一樣叫媽才對。我們已經結婚了,傻瓜。”
“嗯...”柳清鳶低應了一聲,臉上難掩嬌羞。
車子停進了車庫。
林清越一路牽着柳清鳶的手,生怕她不適應這樣陌生的環境。從前見過面兒的傭人滿臉熱情,再不是那天晚上的冷淡。她上樓跟曲勝男說了一聲,過了會兒,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下來。曲勝男淡淡的瞥了眼柳清鳶,目光在她手腕間的銀鐲上多停留了一會兒,說:“飯菜馬上就好,先坐會兒吧。”
初次見面,柳清鳶拘謹的從沙發上起身,雖然很想聽林清越的話稱呼一聲“媽媽”,但面對曲勝男不苟言笑的臉,她哪敢過分親近,只得禮貌的喊一聲:“伯母您好。初次見面,有所打擾,望請見諒。”
“這樣的說話方式還真是少見。”曲勝男輕笑一聲,擺手招呼她:“行了行了,坐下來吧。來這兒就是客,別弄得那麼緊張。”
“清鳶,你忘記我先前說的么?”林清越看着曲勝男,一把將柳清鳶攬進懷裏:“你該和我一樣稱呼一聲媽才是。”
曲勝男瞪了林清越一眼,有點兒來氣。還真是有了愛人忘了娘,這麼久不知道回家也就算了,還帶着愛人一塊兒過來炫耀。簡直不像話!
柳清鳶沒瞧見曲勝男和林清越的眼神互動,她低着頭,雙手緊抓着膝蓋。半晌,才憋出一句:“媽。”
瞧她那副小媳婦模樣,不過簡短的一個稱呼,已經讓她羞得滿臉通紅。曲勝男有點兒想笑,卻板著臉一副相當嚴肅的樣子。“嗯。”她又應了一聲,聽見傭人的動靜,她站了起來:“走吧,去吃飯。”
飯菜相當豐盛,平時曲勝男都會讓人做些清淡的炒菜,今天柳清鳶第一次進門,她特別吩咐廚房燒些精緻又不會過於油膩的菜。三個人,九道菜,實在有些奢侈。
吃飯期間,曲勝男突然拋出一個讓人預料不及的問題。她夾了一口菜送進嘴裏,咽下去以後,說:“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
“咳!”正在吃飯的林清越差點兒把嘴裏的米飯噴出來,再看柳清鳶,也是滿臉驚嚇的樣子,彷彿聽到了相當可怕的事兒。過了好久,她輕拽林清越的衣角,問了一句:“女人和女人,也會有孩子嗎?”
“都什麼年代了,女人和女人怎麼就不能有孩子?”曲勝男放下筷子,很正式的說:“你們誰生我管不着,人工受孕也不會妨礙什麼。要是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去美國碰碰運氣也說不定。前陣子不是還聽說提取什麼的么?就是成功率不是很高。”
“不想生。”林清越低着頭繼續吃飯,生孩子那種事情,她怕疼不會生,更不可能同意清鳶受苦。“實在不行領養一個唄,都一樣。”
“那怎麼能一樣!頂輝是我親手建立起來的,為了它我才選擇人工受孕。否則我隨便領養一個還能輪得到你在這裏說風涼話!你現在也不小了,不趁着年輕要個孩子,將來當高齡產婦?”曲勝男用力拍桌,不禁把柳清鳶嚇了一跳,拿着筷子動菜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其實,她大概聽明白了曲勝男和林清越之間的談話。如果不是作為公司的繼承來說,她挺希望能和林清越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的,不論男女。
林清越不說話,低頭繼續吃飯,完全把曲勝男的話當耳旁風。倒是柳清鳶坐不住了,她再次輕拽林清越的衣角,目光灼灼,眼底儘是期待。“清越,我想為你生個孩子。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都想試試。”
“不行!當中的過程太痛苦,我不想你受罪!”林清越撂了筷子,用力握住柳清鳶的手:“你這個傻瓜,何必讓自己受苦。我們領養一個孩子就好了,你不是也經常去福利院的么?”
“可那不一樣。我不怕受罪,只要能和你有個屬於我們的孩子,我願意的!”柳清鳶固執道。
曲勝男在對面饒有興趣地瞧着兩個人各執意見,卻怎麼都吵不起來的樣子。她喝了一口紅酒,心情實在不能更好。“我同意清鳶的話,遭罪怕什麼?重要的是有個自己的孩子。親生的和領養的到底不一樣。還有,清鳶的戶口我回頭找人落到咱們家,以後生孩子也方便。”
“清越...”柳清鳶的語調裏帶着濃重的撒嬌和請求,她淚眼汪汪的看着林清越,叫人難以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林清越突然有種想要扶額的衝動,她明知道不可以答應,偏偏就是對這樣的柳清鳶沒有辦法。容不得片刻思考,已經丟盔卸甲。“好好好,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受不了...”話還沒說完,柳清鳶不斷的搖頭,說:“不會不會!清越放心,我會堅持下去,為了我們將來的孩子。”
“...”林清越用力深呼吸,半天沒說出一個字。“吃飯吧。”等她終於開口,碗裏的飯已經被吃的差不多了。她抬眸望着曲勝男,用一種‘你滿意了吧’的表情沖她翻了個白眼,後悔帶柳清鳶回來。簡直就是給自己找罪受。
曲勝男對柳清鳶的態度倒是一瞬間熱情了起來,她親自為柳清鳶夾菜,邊夾邊說:“過兩天我就讓人把戶口這事兒給辦了。你和清越好好生活,不用擔心外邊那些閑言碎語。憑頂輝的勢力,再加上你現在的名氣,誰敢說?羨慕還來不及。”
“知道了伯母。”柳清鳶說。
“叫什麼伯母,以後隨清越喊,叫媽。”
“媽...”柳清鳶不好意思的小聲喊了一句,握住了林清越的手,滿滿的都是幸福的喜悅感。
回去以後,柳清鳶把受孕問題當成現下最重要的事情,每天都會問上一句“什麼時候才出發去美國呢?”林清越知道她希望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但眼下公司正是忙碌的時候,且柳清鳶的行程幾乎安排的很滿,要想完全空出時間,實在很難。
到第二年,柳清鳶打算暫時退出娛樂圈,專心準備受孕,等到孩子出生以後再做回歸。反正林清越是頂輝的負責人,只要她願意,哪怕是個毫無一技之長的普通人也能被捧紅。
柳清鳶暫退娛樂圈專心備孕的消息連續一段時間都成為網絡討論的熱門,媒體們爭相報道的同時,林清越已經把相關的事宜全部安排妥當,機票就定在下個月中旬。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曲勝男會重新負責頂輝的一切事務,到她們回來再全盤脫手。
出發美國。
兩個人都是輕裝簡行,除了幾件換洗衣物,多餘的一概沒帶。
這是柳清鳶第一次身處異國,面對不同的人種以及不同的語言,她突然充滿了迷茫和害怕。如果不是有林清越在她的身邊陪伴,她可能會立刻買機票回國。
曲勝男提前幫她們在那裏買了房子,方便長期居住。稍微適應了幾天以後,林清越陪着柳清鳶去了當地專門的實驗所。醫生為她們做了最全面的體檢,兩個人的健康都沒有任何問題,這樣以來倒也降低了一部分的風險。
成功抽取了林清越和柳清鳶的卵子以後,實驗室的人通過修改其基因使兩顆卵子結合,並形成胚胎。只是,當中的等待實在叫人煎熬。這種事情的成功率並不高,或許林清越和柳清鳶的運氣很好,幾次失敗以後,實驗室終於打來了電話,把最終結果告知了她們。
成功了。
儘管這只是剛開始,但第一步已經成功,之後的一定也會順利。
早期胚胎植入柳清鳶的子宮以後,她幾乎需要一直呆在床上,只有偶爾才能下床。又經歷了相當難熬的過程,柳清鳶正式進入了保胎階段。這個時候的胎兒是最脆弱的,尤其她們的孩子得來不易,更加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她們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一直呆在醫院。林清越每天寸步不離的陪着柳清鳶,按着醫生的囑咐,妥善飲食。她擔心醫院的飯菜不能更好地提供營養,總會大清早去超市購買各類食材,在家裏做好以後再帶過來給柳清鳶吃。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清越總會習慣性的輕撫着柳清鳶變大的肚子,滿臉的心疼。“後悔么?”她一直會這樣問,也會在後面補上一句:“我後悔,不該聽你的話。你為這個孩子受了太多苦,如果她出生以後惹你生氣,我寧願打死她。”
“清越大笨蛋。”柳清鳶也時常會這樣說一句,笑容里洋溢着母性的柔愛。她撫摸林清越的腦袋,也看着自己越來越大的肚子,擔心的說:“生過孩子的女人,皮膚再不會那麼緊緻。清越,如果我變了樣子,腿間和腹間儘是皺紋,你會不會嫌棄我?不要我...畢竟,我不再是那個青春的少女,我已經有孩子了...”
“說我笨蛋,看來你也是和我一樣的傻瓜。”林清越抬起眼眸,突然起身親吻柳清鳶的額頭:“不是說好了么?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今天,我再加一句好么?”她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自戴上那天起,她們從來沒有摘過。“清鳶,你記住。除非死別,否則我林清越永遠不會離開你。”
是不是孕婦的情緒特別容易波動?
柳清鳶沒有預兆的流了眼淚,她的唇角上揚着,眼淚自臉頰滑落到林清越的手上。“即使身葬黃土,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她輕聲的說,眼中堅定,不可改變。
預產期在林清越小心翼翼的呵護中來了。
正式生產那天,柳清鳶痛的五官全部扭曲了起來。她用力抓着林清越的手,在她的手背留下深深的抓痕。“清越!清越!”柳清鳶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愛人的名字,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緩解痛苦。被推進產房的時候,林清越換了專門的衣服跟了進去。
醫生給柳清鳶打了麻藥,最終為她進行了剖腹產。
身體像是經歷了一場巨大的浩劫。
只聽見孩子大聲的哭啼,醫生把孩子抱到了林清越的面前,用蹩腳的中文說了一句:“恭喜你!”接着又恢復了美式英語腔調,告訴她是個女孩兒。
林清越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被醫生抱在懷裏的那個渾身沾血的皺巴巴的嬰孩兒,全部的注意力都留給了柳清鳶。直到孩子洗了澡用襁褓包裹放在母親的身邊小床上面,林清越才探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女孩兒握着拳頭,眼睛閉的緊緊的,嘴巴卻做出要吸奶的樣子。
這就是...
她和清鳶的孩子...
林清越望着她,像做了一場夢,心裏的情緒越發複雜。
“清越...”柳清鳶微弱的聲音傳來,她偏頭看了眼身邊的孩子,眼底儘是慈愛。“這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清越,還沒給她起名字吧?”
“嗯。”林清越握着她的手稍微想了一會兒,說:“就叫林柳清吧。我的姓加你的姓,我們的名字裏又都有一個清字,放在這孩子的身上剛剛好。”
“好。”柳清鳶輕輕回應,“清越,你說這孩子以後長的像誰呢?我希望她像你,若是連脾性都像你,就更好了。”
“我倒是希望她像你。不,隨便她像誰都不要像你,你是獨一無二的。”林清越說。
噗。
柳清鳶被逗笑,麻藥勁好像還沒過,刀口處只是隱隱的疼痛。她長舒了一口氣,滿懷欣慰:“以後,就是一家三口了。”
“是啊,一家三口。”
林清越和柳清鳶,還有屬於她們的孩子,林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