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慘烈的一幕
小方靈獸鋪沒有太高級的妖獸,妖獸都是混養的,如果死幾隻妖獸能獲得更強大的,方老闆很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在麻子臉青年看來,琉璃這樣沒有任何修為,又這樣柔弱的小東西,恐怕剛扔進這裏,就會被吃掉。畢竟這靠近食槽的地方,是紫翼雕的地盤,而那隻紫翼雕……對了,紫翼雕哪裏去了?
麻子臉青年取出一個鏡片一樣的東西,覆蓋在眼上往遠處看了看,紫翼雕倒是找着了,但它正在被幾隻妖獸分吃。
麻子臉青年皺了皺眉頭,但他並沒有懷疑到琉璃身上,只以為是其他厲害的妖獸將紫翼雕殺了。
妖獸互相爭鬥的事情很常見,搶食物、搶地盤、搶配偶……反正弱肉強食是自然規律,麻子臉青年很快就將之丟到腦後,在靈柵之外換了個地方,朝琉璃招招手,“過來。”
琉璃將信將疑的跑過去,此時她並沒有感覺到麻子臉青年想對她不利,但她又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等她跑到靈柵面前時,麻子臉青年解開這一處的禁制,將手伸進來,張開手掌,卻是一片肉。
這是……要給她吃?
可是她不想吃這個。
琉璃看看肉,又看看麻子臉青年,搖搖頭。
麻子臉青年這次倒是真的有些驚訝了,“居然還懂搖頭?莫非真的是個珍種?”
麻子臉青年將手縮回去,再次伸進來的時候,手上託了幾枚漿果。琉璃看着那些漿果,口水就開始流,但她並沒有就這麻子臉青年的手吃,而是快速叼了漿果的柄,轉身跑得遠遠的,而後才狼吞虎咽起來。
麻子臉青年有點失望,琉璃長得可愛極了,毛茸茸的一團,六種顏色純粹又明亮,在身上分佈的十分漂亮。爪子、嘴、包括那雙在鳥類中不太常見的鳳眼,身體的每一處都極其精緻。
就算他是個男人,但誰規定男人不能喜歡萌萌的小東西?
琉璃自是不曉得麻子臉青年的心思,她只是本能的不想和麻子臉青年待在一起,總覺得他讓她有些不舒服,但究竟哪裏不對琉璃又不是很清楚。
但這份冥冥中的預感,在三天後就得到了驗證。
那一天,麻子臉青年照常來給妖獸們送飯,琉璃也照常躲的遠遠的,想等大批妖獸都吃完后,去撿個漏。
但今天麻子臉青年似乎心情格外不好,一直都在罵罵咧咧。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的影響,今日的妖獸也都顯得十分煩躁。在他將肉食往食槽里傾倒的時候,一隻花斑豹似是忍不住飢餓,撲上去搶食。
麻子臉青年被花斑豹嚇了一跳,頓時大怒,抽出腰間的鞭子,狠狠甩向花斑豹!
花斑豹痛嚎一聲,麻子臉青年的鞭法根本不過關,雖然打到了花斑豹,但這一處的其他妖獸也沒能倖免。但他卻根本不在乎,揚起鞭子,一下一下狠狠的抽。
肉食性妖獸原本就凶,更何況擠在前面的是最兇猛的幾頭。麻子臉青年幾鞭子下來,卻是犯了眾怒,花斑豹惱恨的一口咬住鞭子,麻子臉青年此時也惱得眼都紅了,大罵道:“你們這些畜生,連你們都敢欺負我?!”
他手裏的鞭子好歹是一件不入流的法寶,麻子臉青年如何捨得?
他拽着鞭子這頭,就是不鬆手,從身上摸出一個黑色的彈丸,突然扔進獸群,只聽“嘭”的一聲響。一片混亂中,琉璃只聽見那一處妖獸亂叫中,似乎夾雜了一聲人類的慘叫。
等那一處平息了,琉璃卻是目瞪口呆的看到,麻子臉青年,竟然……竟然被妖獸撕掉了半個身子!
雖然他在最後一刻激發了禁制,但他的一半身子,卻被兇猛的妖獸撕下來,分而食之!
這一幕的慘烈,琉璃記了很久。
由此,她於涅槃重生后,明白了人生的第一個真理: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能衝動,憤怒這種情緒,是會害死人的!
獸園這邊出了事,方老闆很快就趕了過來。
但看到麻子臉青年的屍體,方老闆卻只是嘆了口氣,“我早就說你這脾氣須得改改,這不,出事了吧?也罷,妖獸到底還是最喜歡吃人,你既已經死了,那就別浪費。”
方老闆說著,把麻子臉青年另半邊屍體,也扔進了獸園。
遠遠的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琉璃傻了眼,小小的她不明白,之前方老闆還和麻子臉青年說笑來着,怎麼轉眼就能把對方的身體,扔進來喂妖獸?!
琉璃想不明白,但同時她又明白了一件事情:她絕對不能在這裏變回之前的模樣,絕對不能!而且為了保險,她也不能出聲,變態這麼多,誰知道會不會出事?
這一天的事情刺激到了琉璃,她突然覺得,自己的生命特別不保險,她必須想些辦法讓自己生存下去!
對了,想想第一天來時,那兩隻鳥的奇怪反應……
琉璃已經冒險去過水潭了,她總算也知道了自己現在的模樣。她的樣子就像個特大號的彩色雞仔,先拋開什麼人不人的,想要改變命運首先必須接受命運,直面現實。
琉璃現在雖然沒有太強的總結能力,但她知道自己要想辦法讓自己過得好。想讓自己過得好,她就必須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包括她自己!
琉璃的腦子現在不太頂用,她絞盡腦汁的想了很久很久,期間被各種妖獸欺負的到處逃竄。她太弱小,又還沒找到能夠保護自己的方法,但她又想喝水,又想吃新鮮水果。
她無法入睡,無法得到休息,每一天,她都生活在憤怒、焦躁、無能為力和自我厭棄中,她甚至被這些折磨得有些歇斯底里。但心中唯有的那一絲清明和警戒,卻也時刻提醒她,不能瘋狂!那是會死的!
但她終究還是一個幼兒,她有時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但這往往會把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就這樣痛苦又艱難的,琉璃在獸園裏熬了整整三年。但她從不曾哭過,也不曾知道眼淚是什麼,她只知道,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