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以後不許塗口紅
相親的地方安排在一個活動中心,五百多平的大廳佈置得花團錦簇,陳之夏和程一楠領了胸花進去的時候,裏面已經有很多人了。
胸花上寫着兩人的名字,方便相親時彼此打招呼。
這次的相親是黑燈十分鐘相親,一男一女隨機組合,面對面坐在小桌子上,等哨聲響起,大廳的燈就黑了,男女在黑暗中交談,十分鐘后交談結束,燈亮,男女雙方換人,和另一組異性進行十分鐘交談。
聽活動組織者講完規則,陳之夏跟程一楠感嘆:“真是簡單粗暴啊,這種相親規則也太高效了吧!”
程一楠也笑:“是啊,簡直是疲勞戰,相親兩個小時,每十分鐘換一個男人,至少要跟12個不同的男人聊天。想想就累。”
陳之夏以為她怯場,趕快鼓勵她:“累什麼啊,你想想,咱們平時哪兒能接觸到金融行業的人啊,今天的機會多好,還能跟他們請教理財知識。”
程一楠笑哭了:“陳之夏,你行不行啊,你是來聊天的,還是來免費諮詢理財的?”
陳之夏一本真經的:“我是來找帶頭大哥教我炒股的。”
兩個人說笑之間,給她們安排的男伴已經過來了。
陳之夏的相親對象是個中等身材的男人,身材並不是很高大,但是很勻稱,很健康,一看就知道有良好的健身習慣。
他長着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笑容也禮貌而不過分殷勤,舉手投足間頗有氣度。
胸牌上的名字叫白家瑞。
程一楠的相親對象是個陽光帥小伙,一笑就一口亮閃閃的白牙,雖然穿着打扮比較保守,有點土,但顏值很高,親和力非常強。讓人很有好感。
他的名字也很有趣,叫黃太吉。
陳之夏和程一楠對視一眼,傳遞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色:這次相親會,質量果然很高啊。男嘉賓都很不錯!
兩兩相對坐下,剛打了個招呼,燈就滅了。
陳之夏本來就是陪程一楠來的,所以心態非常放鬆。跟白家瑞聊天也非常放鬆:“你是不是經常健身?”
黑暗中,白家瑞微微一笑:“何以見得?”
陳之夏覺得這個男人還挺會聊天的,如果是一般的男人,肯定會回答是或者不是。回答完了,聊天也就告一段落了。如果她想不出別的話題,肯定就會冷場。
但這個男人用了個問句,這樣她就不得不回答,話題就能延續下去了。
情商這麼高的男人,舉止還這麼有氣場,肯定是有什麼職位的,而且職位還不低。
陳之夏分析着,她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笑道:“從你的問題我還可以推斷,你情商很高,職位也不低。”
男人這次有些驚訝了:“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陳之夏沒回答他,她懶得說那麼多,她笑嘻嘻隨口道:“嘿嘿,保密。你就說我猜的對不對吧?”
白家瑞表示她猜得很對。黑暗中,他的聲音聽上去還挺磁性的。
陳之夏本來想問問他在哪兒上班,萬一是個交易員什麼的,還可以問問股票方面的事。可是一想到要說那麼多話,她又覺得累,就隨口跟他扯了些游泳健身的話題。
陳之夏很喜歡游泳,游的也不錯。沒想到白家瑞竟然也是箇中好手。
兩個人聊游泳聊的飛起,十分鐘過去了,燈亮的時候,陳之夏正在和他聊小時候學游泳的趣事,兩個人臉上都帶着笑容。
燈亮的時候,閃光燈也同時亮了好幾下,咔擦咔擦,有人在給他們拍照。
白家瑞顯然意猶未盡,他看看陳之夏胸牌上的名字:“陳小姐,方便把你電話給我嗎?”
陳之夏是個爽快的人,和白家瑞聊的又很投緣,本來想把電話給他的,一想到家裏還有個大醋罈子,只好笑着拒絕了白家瑞:“不好意思哈,其實我是陪朋友過來的,我已經有男朋友啦!”
白家瑞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但還是很有風度的微笑:“沒關係,就當多認識一個朋友了。”
他這麼說,陳之夏反而不好意思了,趕快伸出手,主動跟他握手:“不好意思啊。”
後面幾個相親對象都乏善可陳,陳之夏聊了一個小時,實在累的不行,覺得口乾舌燥。
趁着中途休息,她趕快找到程一楠,打聽她那邊的情況。
程一楠跟她開玩笑:“我這邊都是高質量的帥哥,只可惜剛看清五官就黑燈了,簡直太浪費他們的臉了。”
陳之夏一聽,還以為有戲,很激動的問她:“有沒有交換電話的人?”
程一楠:“有一個。不過那男的是我們校友。比我們高五屆,現在在投行工作,看樣子好像還挺牛的。”
陳之夏很八卦的問她:“怎麼樣?長的怎麼樣?”
程一楠掩着嘴打了個呵欠:“沒注意,高五屆的校友嘛,我都當長輩對待的。”
陳之夏撲哧一笑:“程一楠你真欠揍,人家聽見你的話要吐血了!只大五歲而已,你就當人家七老八十了!”
程一楠解釋:“我不是嫌他老,我這是尊重他!”
相親活動不允許中途退出,陳之夏和程一楠硬着頭皮全程參加,最後活動結束,兩個人走出活動中心的時候,頭都是暈的。
陳之夏問程一楠:“一楠,有戲嗎?有看中的男人嗎?”
程一楠昏頭昏腦的搖頭:“沒戲。除了第一個黃太吉和那個校友,其他男人長什麼樣我都不記得了。”
陳之夏哈哈大笑:“我也是,我只記得第一個叫白家瑞的,後面的名字和臉都沒記住。”
程一楠幸災樂禍的笑她:“你都答應顧凜的求婚了,還敢偷偷跑出來相親,小心顧總回去打你屁股哦!”
程一楠本來是隨口開玩笑,結果陳之夏的臉唰的紅了,一臉的羞澀。
程一楠一怔,隨即鬼鬼祟祟的捅捅她的腰:“哈哈,你臉紅什麼?是不是打屁股這三個字讓你想歪了?”
陳之夏紅着臉白她一眼:“去!一邊去!”
程一楠哈哈大笑:“我就知道!看來,你們倆挺和諧的呀!我隨便說個詞,你腦子裏就開始開火車了!簡直是*!”
陳之夏伸手去擰她的嘴,兩個人笑成一團。
陳之夏回到鸚鵡洲的公寓,正在按密碼鎖的時候,電梯叮咚一聲開了,她扭頭一看,顧凜也回來了。
顧凜看到她,有點意外:“這麼晚才回來?去哪兒了?”
他走過來,很自然地摟住她的腰,親了親她的嘴唇。
陳之夏笑着推開他:“和一楠出去了。別親了,樓道有監控。”
她不說有監控還好,一說有監控,顧凜更來勁了。他把她推到牆上,壓着她,用手捏着她的臉,強迫她和自己接吻。
大半天沒見面了,陳之夏也很想他,反正已經被他壓得不能動彈了,索性踮起腳,很熱情地回應他。
兩個人吮吻了一會兒,顧凜有點受不了了,手開始不老實了。
陳之夏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喂喂,是誰要給我放一天假的?怎麼說話不算話了?”
顧凜顧不得回答她的話,趕快把門打開,推她進門;“大餐不能吃,吃點小菜也不行嗎?”
他按住她,嘴唇沿着她的脖子往下親。
陳之夏笑着掙扎:“開胃小菜吃着吃着你就要上大餐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顧凜不理她的抗議,還想繼續吃開胃小菜。
陳之夏今天真的累了,趕快求饒:“顧凜,不要了好不好?我今天頭疼,嗓子也疼。”
頭不疼,嗓子是真的疼,今天晚上聊了一晚上天,她的嗓子確實很疼。
陳之夏一裝病,顧凜馬上心疼了,他停止動作,寵溺地摸摸她的臉:“疼的厲害嗎?要不要去看醫生?”
看醫生?太誇張了吧!陳之夏趕快擺手:“不用不用,我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這一夜,顧凜難得的老實,他摟着陳之夏,給她講故事,唱歌。陳之夏躺在他強壯的臂彎里,只覺得從來沒這麼安全過,幸福過。
陳之夏和顧凜溫馨入睡的時候,紀慕澤和程一楠又在吵架。
程一楠到家的時候,發現紀慕澤正在等她。
程一楠新租的房子外面有個公共小陽台,紀慕澤就坐在那個陽台的欄杆上,一雙長腿懶洋洋架在牆上,正在抽煙。
程一楠一看就瘋了:“快下來!你有病嗎!坐那麼高!”
她住的九樓啊!從陽台上摔下去可不是鬧着玩的!
紀慕澤掐掉煙頭,長腿一邁,很利索地從欄杆上跳下來。他走到程一楠跟前,像獵狗一樣吸着鼻子在她身上聞了聞:“程一楠,你去哪兒了?”
程一楠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我跟你有關係嗎?你管我去哪兒了!”
昨天睡得地動山搖,她還以為兩人和好了呢,結果丫一大早就走了,根本就是拔*無情!
紀慕澤嬉皮笑臉的湊過來:“喲,挺牛逼呀!敢對我大呼小叫了!”
他伸手想摸程一楠的臉。
程一楠一把打掉他的爪子:“滾滾滾!該去哪兒去哪兒,別來煩我!”
她算是看透了,在紀慕澤眼裏,她就是個炮友,他和她膩在一起,說到底不過是睡得舒服,兩人在那方面很合拍而已。
她和紀慕澤,三觀完全不同,根本不是一路人。
程一楠態度太差了,紀慕澤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正準備跟她翻臉,程一楠的手機響了。
她從包里拿出手機,剛輸入密碼,紀慕澤一把把手機搶過來了。
手機上跳出一條新消息:一楠,我是宋博,很高興認識你。本來我對這個相親一點都沒抱希望的。
宋博,很明顯的男性名字。相親,程一楠跑去相親了!
紀慕澤頓時勃然大怒,他掐着程一楠的脖子把她往牆上推:“你去相親了?程一楠!你膽子夠大呀!”
敢給他戴綠帽子!簡直是吃了豹子膽!
程一楠氣得要命,抬腳去踢他的腿:“我跟誰相親,和你有關係嗎?”
不是已經翻臉了嗎?不是已經分手了嗎?不是睡過就閃人嗎?他無情無義,難道還要她為他守着貞節牌坊?
紀慕澤更氣憤了,他一手扼着程一楠的喉嚨,一隻手掐緊她的腰:“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昨天晚上沒餵飽你?一個男人還不夠你爽的,還要出去找野男人?”
紀慕澤雙目怒睜,眼裏全是戾氣。
程一楠突然覺得厭煩。她煩透了和紀慕澤吵架,煩透了他的污言穢語,每次一吵架就拿床上那點事來說,真是無聊透頂!
她閉上眼睛,突然懶得爭辯了。
紀慕澤扼在她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緊,程一楠覺得缺氧,頭暈,眼前發黑。
不過她懶得掙扎,她甚至有一種念頭:就這樣死了算了。她真是受夠這個傻叉男人,受夠這份傻叉愛情了!
程一楠不說話,紀慕澤更加暴怒。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程一楠已經拋棄他了,準備開始新生活了!
心裏的恐懼和憤怒排山倒海,紀慕澤正準備怒吼,卻看見程一楠的身子一軟,頭也軟綿綿的耷拉下來。
她暈倒了!
紀慕澤嚇了一跳,趕快鬆手,把她抱進懷裏:“程一楠!你怎麼了!快醒醒!”
他用力地拍她的臉,可程一楠的眼睛卻沒有睜開。整個人都是癱軟的。
程一楠醒來的時候,紀慕澤正在醫院守着她。
已經是深夜了,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紀慕澤正睜着眼睛看着她。
一看到紀慕澤,程一楠就把頭扭到一邊去。她不想看到他。
剛才在她家門口,她幾乎被他掐死,現在又送她來醫院裝好人嗎?
紀慕澤好像也很疲憊,見她醒來,伸手想握她的手:“楠楠,感覺好點了沒有?”
楠楠。這個稱呼讓程一楠一下子愣住了。
紀慕澤剛和她在一起,兩個人只有*關係的時候,他每天楠楠,楠楠的喊得特別親熱。後來,兩人確定男女朋友的關係之後,他就再也沒叫過她楠楠了,心情好的時候交她程一楠,心情不好的時候叫她姓程的,心情惡劣的時候喊她死女人。
楠楠,這麼溫柔好聽的名字,她很久沒聽過了。
程一楠躲開他的手,並不想和他說話。
她想,紀慕澤肯定又要發脾氣了吧。等他發脾氣,她就可以叫護士過來,把他趕出去了。
昨天晚上被他折騰了大半夜,今天晚上又說了兩個小時的話,她覺得特別累,很想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紀慕澤竟然沒有發脾氣。
他不理她的冷淡,不屈不撓地握住她的手。
程一楠掙不脫,只好任由他握着。
握了一會兒,她覺得很困,就輕聲道:“你走吧,紀慕澤,我不想看到你。我們不合適,如果你願意放過我,我會很感激。”
紀慕澤沒說話,程一楠又以為他要發脾氣了,結果他輕聲道:“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也不能放過你。楠楠,你懷孕了。”
“你說什麼?”程一楠驚叫起來。
上次生理期推遲,她以為自己懷孕了,後來證明只是一場虛驚。這次生理期推遲,她以為又是內分泌紊亂,正準備去看看中醫,吃點中藥調理一下的。
沒想到竟然真的懷上了!
紀慕澤握住她的手:“你懷孕了,你懷了我的孩子。程一楠,你跑不掉了!”
難得睡了個好覺,第二天,陳之夏神清氣爽地去上班了。
車子開到地下停車場,顧凜把她按在椅子上,又是一個長長的熱吻。
陳之夏今天化了個很明艷的妝容,兩人親完,陳之夏趕快對着鏡子補妝。
唇膏被顧凜親得亂七八糟的,沒法見人了。
顧凜在旁邊看着她補妝,明明眼中寫着欣賞,嘴上偏偏很毒舌:“別補了,反正你化妝不化妝都一樣。”
陳之夏很開心,朝他拋了個媚眼:“我化妝不化妝都那麼美對不對?”
顧凜非常鎮定的搖頭:“不,化不化都丑。”
“啪!”陳之夏賞他一記爆栗,正準備扭過頭繼續補妝,一看到顧凜的嘴,她一下子笑噴了:“哈哈哈!顧總,你的唇妝好美好新穎哦!”
她的唇膏全塗到顧凜嘴上了,他唇色淡,被鮮紅的唇膏一染,雙唇那叫一個嬌艷欲滴!
只可惜,他親的太狂野太投入,唇膏從他嘴上一直暈染到下巴上,一大片全是的!
一向淡定臉皮又厚的顧總,這下子也慌了,搶過陳之夏的鏡子來照。
他看着自己亂七八糟的臉,也忍不住笑了:“陳之夏,以後不許塗口紅!”
陳之夏很委屈,她好不容易化個妝,現在連化妝的資格都被剝奪了!
“你想得美!我就要化!”她趕快把唇膏塗好,撅着紅艷艷的嘴唇來誘惑他:“來呀,有本事你再來親呀!”
顧凜抽了張紙巾擦自己的嘴:“昨天的假已經放完了。今天晚上回去收拾你!”
陳之夏挑釁地看着他:“別呀!有本事現在就收拾!來,放馬過來!”
她知道顧凜早上有例會,不可能和她在車裏怎麼樣的。
顧凜盯着她得意洋洋的臉,恨不得馬上把她拖到後座就地正法。
陳之夏看他氣哼哼的,大笑道:“哎呀,看着顧總吃癟,真讓人心情舒暢呀!”
陳之夏補完妝,拎了包很利索的下車,臨走的時候還命令顧凜:“過十五分鐘再上去!知道了嗎?”
說完,人家小腰一扭,心情愉快地走了。
顧總坐在車裏,盯着她扭來扭去的小屁股,氣的牙痒痒。
這丫頭越來越囂張了,整天對他呼來喝去的,簡直太欠收拾了!
陳之夏到了公司,忙了一會兒,見顧凜也拎着公文包一臉高冷的走過來了。
他衣冠筆挺,臉上毫無表情,一副商界精英,正人君子的模樣。
陳之夏偷眼看着他,忽然想起他滿嘴滿下巴都是口紅的樣子,差點笑出了聲。
反差萌果然是最萌的。
人前高冷人後毒舌幽默的顧凜,開會時犀利冷酷床上熱情狂野的顧凜,公眾場合不苟言笑私下裏各種搞怪的顧凜,他的每一面,她都那麼喜歡。
等顧凜走進辦公室,陳之夏趕快給他發了個微信。
“顧總,你剛才走進來的樣子好帥。小女子心如鹿撞。”
顧總很快給她回復了:“你是想加薪了吧?”
陳之夏:“……”
不解風情的男人!她好容易甜言蜜語一次,本以為能換個紅唇或者媚眼之類的表情,哪知道這廝這麼庸俗!
顧凜又發了一條:“想加薪也不是不行,今天晚上看你表現啦!把本大爺伺候好了,分分鐘讓你升職加薪。”
陳之夏:“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