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從今天開始做老師(6)

99.從今天開始做老師(6)

牟峰迴到學校之後明顯感覺到鄭榮山對他的態度稍微好了點,當然這種好也只是相對於前段時間他完全不搭理自己的那種狀態,現在這樣也頂多就是回到了以前他們在一個班卻偶爾才會說上一句話的那個時候。

而就在牟峰以為自己可能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只能繼續和他保持着這樣的關係時,幾天後一個放學的下午,當他和校隊的幾個學生一塊在操場做固定訓練的時候,很忽然就看見了正站在一邊觀眾席上的鄭榮山。

看他面無表情背着個包盯着場上的冷漠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來觀看他們打籃球的,鑒於他在他們一中的名氣實在太大了,所以一時間場上的的幾個校隊的學生連球都沒心思打了,一個個面露惶恐地就一邊認真練習一邊竊竊私語起來。

隊友A:“呃,鄭榮山來幹嘛?看那架勢和找人尋仇似的,嚇死人了QAQ”

隊友B:“不不不,看到他的臉我就覺得他是要來收我作業的QAQ明明我不是他們班啊……”

隊友C:“卧槽,牟峰,他是你們班的對吧?你是不是沒教作業,快去把作業給你們班長交了!!你怎麼能隨便不交作業呢你這人(#‵′)!!!”

牟峰:“…………………………”

明明沒欠作業相反最近成績進步還挺大的牟峰同學就這樣苦逼地被自己坑爹的隊員們一致趕下了場,務必要讓他把鄭榮山趕緊弄走,不要在這裏影響他們這些年輕小夥子釋放汗水的激情。

而穿着身黑色的運動服小跑着走到球場邊,一頭是汗的牟峰看着鄭榮山打量的視線透過單薄的眼鏡片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心裏就有點緊張起來了。

鄭榮山:“結束了?”

牟峰:“……恩?沒有啊。”

鄭榮山:“那你過來幹什麼。”

牟峰:“誒,那你站在這兒又是要幹什麼?”

鄭榮山:“我在等你。”

牟峰:“??????”

看牟峰當即就一副腦子都當機了的樣子,鄭榮山黑沉沉的眼睛裏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一直以來並不輕鬆的心底也稍微柔軟了些,而興緻盎然地着欣賞了一會兒這頭小恐龍傻乎乎的表情后,鄭榮山抬頭看了眼場上那些還在往這邊不停偷看的校隊隊員,又稍微提高了些聲音沖他們道,

“我找牟峰有事,可以讓他先跟我走嗎。”

眾隊員:“可以的!!!班長!!!沒問題!!!牟峰歸你了!!!!快帶他走吧!!!!!”

牟峰:“…………………………”

在身後隊員一陣哄堂大笑聲中,臉色漲紅,顯得很不好意思的小恐龍就只能縮着爪子和尾巴和表情相當淡定的鄭榮山去了更衣室,等隨手鎖上更衣室的門后,鄭榮山一轉身便看見牟峰站在柜子那兒飛快地脫衣服準備洗澡。

“鄭榮山,你稍微等我一下啊……話說到底什麼事啊,你還要特意來這兒找我……”

嘀嘀咕咕地拖了上衣又準備把運動褲給脫了,牟峰不想太耽誤鄭榮山時間,所以就想直接在這兒沖個涼算了。

而還沒等只留了條內褲的他轉過身來,他忽然就感覺到一隻溫度有點低的手落在了他的后腰上熨帖地撫摸了一下他的皮膚,又動作緩慢沿着那個刺青的字跡地摩挲了一下。

“……鄭……鄭榮山?”

聲音不自覺都有些發緊,牟峰表情緊張地不敢回頭,可是整個背部的皮膚卻已經戰慄酥麻了起來,剛剛經歷過運動后的少年身體也顯得相當緊繃滾燙。

站在他身後的鄭榮山則表情平淡地望着他身上的刺青,從肩膀上的那隻漂亮的蘭花,到背脊上的那隻蝴蝶,再到后腰上的那兩個靛青色的字,越看眼神就越晦澀起來。

“牟峰,你有皮膚饑渴症對嗎。”

這般隨口問了一句,鄭榮山的聲音難得顯的很柔和,可他的這種溫柔卻讓牟峰一下子僵硬住了背脊。

而有些慌張地試圖去解釋些什麼后,牟峰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鄭榮山就將他的手移了上去,又像是在呵護着什麼珍貴稀有的珍寶一般沿着牟峰的背脊骨開始撫摸他。

就像在驗證鄭榮山之前的猜測一樣,他的手掌經過的地方都開始泛粉泛紅,呈現出一種一場畸形扭曲的美態,而牟峰低着頭髮着抖卻怎麼也說不出讓鄭榮山停下來的話,他的雙腳明顯已經站不穩了,只能用手死死地支撐着更衣室的柜子咬着牙不讓自己喉嚨里的呻吟聲泄露出來。

“不要忍着,看着我。”

儘可能多的去用自己的身體觸碰他,這幾天去認真了解過皮膚饑渴症的鄭榮山知道牟峰的身體和心靈需要的並不是性,而是儘可能多的擁抱,皮膚接觸和情感給予。

而感覺到鄭榮山生怕嚇到一般輕輕地將自己發軟的身體轉過來又將他輕輕地抱在懷裏,身形高挑並不瘦弱的牟峰既焦慮又茫然地看着他,泛着紅的眼睛竟顯得有些可憐了。

“你如果早點接受心理治療,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刺青太多會造成心理依賴感,一個人不可能一輩子都這樣下去。”

一邊耐心地解釋着一邊繼續手上的動作,鄭榮山去做這些的時候他的聲音和語氣都太平靜了,越發襯得牟峰的身體反應激烈而情/色。

而幾乎剋制不住去用自己的手去抓住面前的鄭榮山的背,牟峰頭皮發麻,臉色泛紅地捏緊自己的雙手不斷地壓抑,卻在下一秒就被鄭榮山的手給握住了。

“抓着我的手。”

平靜卻充滿了命令感,精神上已經將他視作比刺青更值得依賴的存在的牟峰順從地點點頭,汗濕的身體上滑膩而滾燙,一層層熱度蒸騰上去讓他的意識變得不太清楚,卻還是將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都緊緊地和鄭榮山交纏在了一起。

見狀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鄭榮山只將自己的身體壓着牟峰將他抵在更衣室的柜子上,用自己暴露在衣服外面的所有皮膚儘可能地貼近着牟峰才輕輕開口安慰道,

“沒事的,都結束了,去洗個澡吧。”

這話說完,鄭榮山便和氣息不太穩,意識都不太清楚的牟峰半摟着一起進了一邊的獨立浴室,等脫掉自己的外套,又輕輕地捲起衣袖后,相對於渾身幾近赤裸的牟峰,衣衫整潔,面容清俊的鄭榮山和他身處於一個浴室里,氣氛就有點尷尬和不自然起來。

“那個……謝謝啊,不過還是……還是我自己來吧,待會兒別把你衣服給弄濕了。”

已經不想去猜測鄭榮山是怎麼清楚自己有這個古怪毛病的了,牟峰經歷了剛剛那種事情之後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面對鄭榮山了。

不過他倒不會臉大的以為鄭榮山這是在表達喜歡自己的意思,畢竟他方才的那些比有些醫生還專業的舉動怎麼看都像是老中醫在治病救人,普度眾生……

而果不其然在感覺到他的不自在後,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眼的鄭榮山也挺淡定地就走出去了,等鬆了一口氣地開始給自己沖澡,牟峰半靠在浴室的牆壁上就聽到鄭榮山在外頭沖自己開口道,

“謝謝你,浩然後來給我打電話了。”

“哦啊……沒事,其實我也是家裏有事才去楊川市的,都是順便啊,你別想太多知道……而且你剛剛不也幫我了嗎……不過你可不許和別人說啊,我這毛病兒挺煩的,吃藥也沒用……這可是我最大的罩門知道嗎!”

立刻就明白鄭榮山為什麼會幫自己來解決他這倒霉的問題了,牟峰只能略顯鬱悶地稍微鄙視了一下剛剛有一秒以為真的有機會了的自己。

而坐在浴室外面面無表情地聽着他在裏頭特別欲蓋彌彰地和自己解釋的,正在平復着自己心頭洶湧情緒的鄭榮山許久才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鄭榮山:“我去和誰說,和六班那些人說下回和你打球就直接撓你痒痒嗎。”

牟峰:“……誒!你這人!你直接回我一句‘好的,我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不就可以了嗎?!”

鄭榮山:“吼什麼吼,要噴火了嗎。”

牟峰:“……我又不是恐龍噴什麼火。“

鄭榮山:“你不是小名叫小恐龍嗎。”

牟峰:“你小名才叫小恐龍呢!!!!(╯‵□′)╯︵┻━┻”

特別惡劣地又開始故意逗牟峰玩了,看他張牙舞爪的和自己叫囂的樣子,鄭榮山原本並不太輕鬆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而愛情的真諦有的時候好像就是這樣,當你明確喜歡上一個人之後,原本你覺得不能接受的缺點都變成了優點。

這或許就是人在面對自己偏愛的事物時所註定會表現出來的包容與妥協,是比蜂蜜和糖果更讓人變得內心溫柔的東西。

“等會兒有空嗎,幫我個忙。”

一塊從學校出來的時候,鄭榮山挺忽然地就和身邊的牟峰來了一句,聞言頭髮還濕漉漉的牟峰略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就隨口問了。

“恩,有空,去哪兒。”

“我爸生日快到了,他平時喜歡老物件,你陪我去姚家橋那邊看看吧,我順便買個東西給他。”

“可以啊……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外公生日也快到了,要不我也買個東西給他吧?姚家橋那邊的東西都是真的嗎?”

被鄭榮山睜眼說瞎話的一騙就直接相信了,牟峰之前雖然一直不怎麼被秦家待見,因為母親的關係更是被秦老厭惡,但是聽這口氣對秦老卻還是挺尊敬的,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這幅簡單到一眼就能被看透的樣子,鄭榮山笑了笑又沖他淡淡地開口道,

“應該還可以吧,那你和我一起去吧,我可以幫你參考一下。”

“好,那就靠你了啊。”

渾然不覺有哪裏不對勁的牟峰就這麼跟着鄭榮山一塊去了,到了姚家橋古玩市場那邊后,鄭榮山特別熟門熟路地就帶着他徑直進了一個店門格局很小,但是風水位非常古怪,市口也很差的小古董鋪子。

等輕輕撩開銅色門帘進去后,站在門口的鄭榮山和那個年紀不大的店老闆對視了一眼,那老闆也笑着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圓眼鏡。

“喲,二少,您大哥他老人家最近在幹嘛呢。”

“在學校教書呢。”

讓牟峰跟着自己一塊進來又隨口回答了一句,鄭榮山不僅知道這摸不清楚底細的古董行老闆和他哥鄭常山認識,而且還知道鄭常山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和很多各行各業,三教九流的人關係不錯,只是他哥的事從來輪不到他來插手。

而那老闆聞言也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在拿起手邊的雞毛撣子往自己身後的那四排紅木大柜子上掃了幾下后他提高聲音怪裏怪氣地喊道,

“老祖宗們快醒醒,都別睡了,有客人來尋你們了。”

“喂,這人在和誰說話呢,怎麼神神叨叨的……”

牟峰在鄭榮山邊上壓低着聲音問了一句,感覺到他對這神棍老闆行為的無語鄭榮山跟着笑了笑,接着往櫃枱邊一站又抬頭看了一眼上面幾排柜子,將自己的視線略微掃過又淡淡地指了指其中兩個格子道,

“那兩個給我看一下。”

“……真識貨呀,二少。”

老闆聞言翹起淡紅的嘴角小聲地讚揚了一句,從小也是跟在老鄭後頭見過世面的鄭榮山沒理他,只將兩根手指落在他的面前敲了敲暗示了自己給出的價格。

而見狀心裏也有滿意的古董店老闆點了點頭,在順着梯子爬上去將那隻擺在左邊第三格的一個小扳指和右邊第五格的一把摺扇取下來后,這老闆才把兩件東西小心地放在了櫃枱上面。

“你外公這個年紀應該會喜歡扇子的,你還在讀書也買不了什麼貴重東西,這些都是近現代加工的紀念品也不值錢就純粹當做個心意吧,你覺得怎麼樣?”

“對啊,小帥哥,我這兒的東西特別便宜,這把扇子你給二百就成了,現在買一送一,我再送你一把全球同款玩玩吧,我們這店還有淘寶店呢,你以後要記得多來光顧啊。”

撐着腦袋特別詭異地笑着來了一句,完全不懂這些東西當中的門路的牟峰把桌上那把摺扇小心展開看了看,卻怎麼都覺得這扇子從扇骨到扇面透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而兀自將那個小白玉扳指拿出來把玩一下又裝好放進兜里的鄭榮山見狀倒是沒說話,一直到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的牟峰點點頭沖他道,

“行,鄭榮山,你那個要多少錢啊,我也幫你付了吧,我身上正好帶錢了。”

“你自己先管好你自己吧。”

這般說著口氣嫌棄地撇了他一眼,牟峰被他嗆了也沒怎麼樣,咧着嘴笑着說了句你和我客氣什麼就等着老闆把東西包裝起來,在他們倆等待的這個時間裏,鄭榮山忽然和他說,你要是想謝謝我就請我喝飲料吧。

聞言特別乾脆地答應了下來又讓他在這兒等着,背着包的牟峰剛一跑出去,那在櫃枱後面細心地打包的老闆就小聲地笑了起來。

“二少,這小哥是你從哪兒騙來的,怎麼這麼可愛。”

“別多管閑事……把假的那把包好點給他,真的那把就隨便裝在另一個盒子裏吧,賬我來結就行了。”

“人家外公生日呢,你就故意買個假貨讓小哥送過去啊,您不是已經認出哪個是真的了么。”

“能買到真的就不是他了,關鍵是心意,真的那個就送給他自己玩吧。”

小四十萬的東西就被這大少爺這麼一句送給他玩了,想到那倒霉外公只能拿把二十塊錢的假扇子當生日禮物這古董店老闆就笑的更停不下來了。

而等牟峰買了飲料回來又和鄭榮山一塊從古董店出來后,明顯感覺到今天鄭榮山對自己特別和藹親切的牟峰剛在心裏偷偷地開心了一會兒,拿着罐可樂卻壓根沒喝的鄭榮山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又慢吞吞來了一句。

鄭榮山:“下周三是你外公生日對嗎。”

牟峰:“恩,對,我到時候去他家把扇子拿給他,這把免費送的我就自己留着玩了。”

鄭榮山:“周四月考你複習好了嗎,別去了,把東西提前送去就行了。”

牟峰:“啊?這不太好吧?”

鄭榮山:“他們之前有特意讓你去嗎。”

牟峰:“哦,那倒沒有,不過主要是因為我媽……唉,算了,聽你的吧,我還是在家好好看書吧,他家那天肯定特別多的人,連個好好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我還是不去湊熱鬧了。”

下意識地就覺得鄭榮山說的話很有道理,牟峰不是那種氣性大又喜歡自怨自艾的人,所以對於秦老一家冷淡排斥的態度他倒是一直都挺坦然的,不難過也不抱怨只將自己覺得應當做到的做了,心胸寬廣的簡直可以說一句瀟洒。

而這似乎……也正是他性格上最閃光最吸引人的地方。

這般若有所思地想着,處心積慮地在這件事幫他謀划著的鄭榮山也沒有在開口說話,兩個人又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一邊沿着姚家橋那條青石板橋路走過去,幾個嗓門挺大的老船工恰好也在橋洞底下大聲討論着幾個月後的天水娘娘河燈會。

而聽到那算是本市特色景觀之一的河燈會恰好就是他們高考快結束的時候后,牟峰也站在橋上笑着轉頭對鄭榮山心血來潮地來了一句。

“要不到時候咱們倆也一起來看看吧,聽說放河燈和天水娘娘許願很靈驗的啊,怎麼樣?”

又是這種彷彿能讓他看上一輩子也不厭倦的笑臉,可這一次鄭榮山卻不再想逃避了。

他知道自己還年輕,可是誰又規定了年輕的人就不可以有心動,就不能有自己的選擇呢?

他比任何時候都清楚,面前這個人有多值得珍惜,甚至在看破他身上所遭受過的苦難后,鄭榮山都忍不住在心裏問自己——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願意去辜負他,傷害他,拒絕他的人呢?

而這般想着,面容清俊的少年只將被自己拿了一路化了他一手心水的冰可樂往牟峰臉上一湊,眼看着牟峰被自己凍得一激靈生氣瞪起眼睛的樣子才淡笑着勾起嘴角輕輕道,

“好,和你一起。”

……

一周后的晚上,當鄭榮山在家中洗過澡卻難得地沒回自己房間而是呆在了客廳等着電話里后,在這個城市的另一端,一場由他精心編製下去的網卻已經張開了。

秦中明和他的三個死黨如往常那樣進入他們平時經常去消費的一家娛樂會所內玩樂,三小時後市公安局的一次例行檢查卻意外地敲開了他們的包廂門,在房間裏發現的令人咋舌的冰/毒和搖/頭/丸數量讓幾位本來只是來抓嫖娼的警官們不得不帶走了秦中明。

而就在得到消息后心急如焚的秦老和他大舅秦銘遠趁着夜色趕到公安局,準備無論如何也要用自己的面子保人出來再說時,一把年紀的秦老卻只聽到神志不清,面色青白,還沒有從毒/品的刺激中回過神來的秦中明在審訊室內就語無倫次里地大吼着來了一句。

“你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秦海唯一的孫子!!!只要他死了!!我就是秦家當家的!!你們快放了我!!”

站在審訊室外的秦老當時的心情總之眾人已經不得而知了,只聽說本來拿自己面子不停壓人,硬是說自己孫子是被人陷害的老頭僵硬地立在那兒半天沒說話,許久也不保人了慘白着臉帶着大兒子徑直回家去了。

而坐在客廳里安靜地聽着張超和自己一點點仔細描述着今晚的情況,從那天見過秦中明之後就一直在準備着這事的鄭榮山也沒什麼太特別的情緒,半天才半靠在沙發上對自己父親的這位親信禮貌地道了聲謝。

“這次辛苦你了,會所那邊的那個今晚陪着秦中明的女人你去善後一下吧,你教她說的那些話不準流出去,順便和監獄那邊打個招呼,讓老六好好招呼招呼秦中明和跟他一塊抓進去的那個人,他爺爺照現在這個情形短時間也不可能再搭理他了,你們不用擔心。”

“二少,您要怎麼個招呼法?”

“不用給秦家留後的招呼法。”

聞言口氣相當冷靜地來了這麼一句,電話那頭的張超一聽就一陣惡寒,深感自家二少果然是鄭老和大少親自教出來的,這麼小小年紀的這心機可是夠深沉毒辣的。

而緩緩掛上和張超的電話,在客廳里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的鄭榮山回想了一下今天自己這番佈置的所有細節,確定除了某些不可避免的瑕疵后應該不會給牟峰帶來什麼問題,許久才略顯輕鬆地輕輕嘆了口氣。

“二少,要吃水果嗎?有菠蘿。”

樓上在書房獃著的鄭常山拉長聲音慢悠悠地問了他一句,聞言的鄭榮山立刻抬起頭皺着眉挺不太高興地回了一句。

“不要,我不吃菠蘿。”

這般乾脆地回答完,他也沒去管他家鄭老師上身的親大哥念叨着小孩就是愛挑食就先去自己房間換了身衣服,等進了廚房裏把垃圾給順手裝好袋后,他和正在樓上房間的看電視蔣芸說了聲出門倒垃圾一會兒就回來,接着便去車庫裏推着自己的那輛粉紅色自行車出門去了。

騎着車離開家,一路上鄭榮山的心情都有點緊張,他耳朵里塞着耳機,耳機里放的是一首很柔和卻又異常憂傷的法語歌《我的名字叫做伊蓮》。

明明晚間的風並不如白天那般燥熱了,可是他的心還是有一種奇異的熱度在緩緩蔓延開來。

而一直到等他照着之前牟峰告訴過他的地址到了離劉房山不遠的小區,又把自行車停在那個還亮着燈的二層小樓下面后,從小區門口的超市經過特意停下來買了一大包的零食的的鄭榮山若有所思地望了會兒那盞房間裏的燈,最終還是站在小區的綠化帶邊上面又衝上面提高聲音喊了一下。

“牟峰。”

他的聲音不太大,喉嚨里還帶着隱約喘氣聲,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樓上的牟峰會不會聽見。

可是就在他喊出牟峰名字的瞬間,那扇窗戶前就有個模糊的影子頓了一下,接着明顯也是剛洗過澡的牟峰就打開窗戶探出頭又一臉驚訝地看着他。

“誒,你怎麼來啦?你等等啊!別動別動,我馬上下來了。”

完全沒有去質疑他這種行為的不合理性,還穿着他那身小恐龍睡衣的牟峰飛快地從家裏跑了出來,又小跑順着自己後門往花壇這兒走才和鄭榮山順利回合了。

當看到明顯半夜大老遠從家裏跑過來的鄭榮山拎着袋零食走到自己面前後,帶着點痞氣地站在綠化帶上牟峰就忍不住樂了,直接歪着頭上下打量他一圈才略顯疑惑地笑着道,

“你怎麼了啊,我把你作業拿錯了?你打電話就行啊,我給你親自送去……話說你幫我選的那扇子真有用,就四五分鐘前我大舅忽然打電話聯繫我了,讓我周末去我外公家吃飯,把我都給嚇一跳,誒,你說你來就來,還給我買零食幹嘛……”

耳朵里塞着耳機的鄭榮山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可是他就是覺得牟峰的嘴唇一張一合,專註地看着自己的樣子笑真的挺好看的。

而就在牟峰正奇怪他怎麼都不說話時,一直沉默着也不說話的鄭榮山忽然就從身前溫柔且緩慢擁抱住了他,在感覺到牟峰瞬間僵硬住后他這才壓低着聲音認真且平靜地來了一句。

“我們在一起吧。”

【哪怕年少輕狂總傷痛,也要縱情愛恨到白頭。】

【我願意賭一次……你願意陪我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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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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