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從今天開始做老師(4)
牟峰上場后不到十五分鐘就連續進了三個球,論出風頭整個球場上也真沒什麼人能比過他了。
底下一群小同學們激動的歡呼聲在他聽來簡直爽的無以復加,面對那幾個只敢背後出陰招的小人更是沒一點好臉色,一個接一個的進球簡直把六班所有上場隊員的臉都打腫了。
“牟峰那個垃圾……你待會兒從邊上看準機會踹他們那邊人的小腿,別留情。”
兩個靠在一塊竊竊私語的六班學生咬着牙對視了一眼,陰狠的眼神看來是又打算出什麼損招了,一班這邊的幾個學生正沉浸在火熱的氣氛之中和牟峰打鬧個不停,一時間也沒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
而就在下半場開始的時候,兩個塊頭很大的小子一擋在自己和同班隊友面前的時候,牟峰立刻就覺得有哪裏不對了。
“小科,待會兒離他們遠點。”
和拿着球的隊友低聲交代了一句,那和竹竿一般瘦削的男孩點點頭就想把手裏的球給運出去,可是他剛邁出兩步,六班那個十五號就和頭髮了瘋的熊似的撲了過來,直接一腳就惡狠狠地朝着那個叫小科的男孩的小腿踹了過來,而邊上的牟峰見狀也面色一沉,拿自己的身子硬是去擋了那個十五號的動作,又用自己的小腿挨了那一下。
“草。”
憋着嗓子小聲地罵了一句,三四個小夥子擠在一塊強求壓根沒人注意到牟峰剛剛遭了這種暗算,就連他的幾個隊員也因為視線被擋住而沒有注意到,而那個確確實實一腳踹到他小腿的對方十五號倒是壓低着聲音順勢露出了略顯猙獰的笑容。
“疼嗎?”
“疼你祖宗。”
面無表情地回了個厭惡的眼神,牟峰壓根連理都沒理這個噁心人的傢伙,稍微忍住小腿的不適就想繼續準備完成比賽。
而等他原地不自在地蹦了兩下又面不改色地站到籃板下后,在裁判的一聲口哨之後他先是像一頭凌厲的小豹子似的率先搶到球,接着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直接幾個漂亮的動作閃人,把那個十五號像貓戲弄耗子似的玩了一圈才直接上籃又進了一個球。
“廢物才在籃球場上動腳,有本事就用你的雙手贏我啊。”
同樣壓低着聲音挑釁地回了一句,看到那十五號漲紅着臉神情惱怒地站在原地,笑着走開又準備把籃球服撩起來擦擦汗的牟峰在對上場下依舊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看的鄭榮山時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而盡量自然地把自己的衣服給拉好后,他小跑着迎上自己的隊友和他們挨個擊掌后又抽空聊了幾句。
“牟峰,你剛剛沒事吧,六班那個十五號鬼鬼祟祟和你說什麼了啊?”
“沒事沒事,他能和我說什麼,就嘴賤幾句唄。”
笑的特別坦然地隨口回了一句,牟峰這人打小就這樣,心裏其實特別想讓別人關心關心他,有時候又不想表現的那麼弱勢讓別人同情,這樣矛盾的心理讓他很多時候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也沒辦法和別人說,吃了虧也只能自己受着。
而就在比賽結束,各個班級看熱鬧的大夥都散了后,他一個人坐在已經沒有人的更衣室里終於是呲牙咧嘴地摸了摸自己的后小腿,半天才無語地罵了自己一句。
剛剛要是趁小科他們還在問問傷葯在那裏就好了,他現在這樣根本沒辦法回去,後邊半邊肌肉都痛的要死,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最鬱悶的還是居然真的每一個人注意到他腿受傷的事……
草,還是怪他自己矯情,活該。
耿直的牟峰同學這般想着就想把身上汗濕的衣服換了再在這兒沖個澡回家,可是小腿太疼了他又真的站不起來,而就在他糾結地想着自己這樣到底該怎麼辦時,更衣室的門先是被輕輕地扣了兩下又徑直推了開來,接着有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也在門口順勢響了起來。
“喂。”
“……你你你你幹嘛?”
特別緊張地就把小腿趕緊給縮了起來,牟峰一看見鄭榮山這妖怪就覺得後背發毛,連后腰上某個地方都燙起來了,而壓根不知道他亂七八糟心理想法的鄭榮山倒是慢吞吞地背着書包走了進來,先是面無表情地低頭看了眼他的小腿,又從外套兜里拿了個小巧的噴霧瓶隨手丟給了他。
“那種小人何必和他講風度,你又不是打不過他。”
少年淡淡的聲音沒什麼太特別的情緒,卻讓牟峰一下子驚了,他拿着鄭榮山扔給他的噴霧半天沒回過神來,等腦子稍微清醒點之後,他滿腦子就只有一個歇斯底里的聲音在大吼大叫。
“你……你都看見了!!!(╯‵□′)╯︵┻━┻!”
“恩。”
見這傢伙一副智商不足五十的樣子,皺着眉的鄭榮山也懶得和他解釋太多,他覺得自己有點多管閑事了,心裏除了一點遲疑更多的就是煩躁。
然而親眼看到他被那個人踢了還是一副心大的不行的樣子他又有點不是滋味,只能一邊自我厭惡地去醫務室幫他拿了擦傷噴霧,順道去自己大哥辦公室給六班那幾個孩子的月考試卷各找了幾個可有可無的錯處多扣了三十分,接着才準確地找到了牟峰的存在。
“誒,這東西怎麼用來着?”
坐在自己面前的大傻子連個噴霧都不會拆,皺緊着眉頭的鄭榮山對他的智商簡直絕望了,卻還是難得耐心地把塞子轉了轉又瓶子拿過來搖了幾下才蹲下來把他腳踝給握住了。
而當下就整個人愣住的牟峰直直地盯着他神情平淡的面頰,一直到他的心都快從胸腔蹦出來了,小腿連接大腿關節的地方都開始泛粉時他才特別僵硬地抿了抿嘴唇。
很舒服,真的很舒服,只要鄭榮山一碰他,他就覺得渾身酥麻,欲罷不能。
明知道這種想法連他自己特別病態噁心,可是他還是抑制不住地產生了這樣怪異的想法,他希望鄭榮山能繼續摸摸他,不僅是小腿和腳踝,還有脖子,還有手,背脊甚至是……總之什麼地方都可以。
“你為什麼追蕭倩倩。”
“恩?什麼?”
聽到鄭榮山忽然和自己說話,正在胡思亂想的牟峰抬起眼睛一臉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而把噴霧扣上蓋子又輕輕地放到牟峰的手邊,自顧自在一邊的洗手台清洗了一下的鄭榮山緩緩走回他面前擦拭着手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道,
“你沒那麼喜歡她吧,那之前為什麼窮追不捨的。
“…………”
其實挺不想回答這個難堪的問題的,但是因為今天也算是欠了他人情了牟峰好像也沒辦法那麼針對他了,而挺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后,他看着面無表情的鄭榮山一臉複雜地動了動嘴唇。
牟峰:“……我告訴你,你別和別人說啊……”
鄭榮山:“恩。”
牟峰:“……我有次放學回家書包拉鏈沒拉,她走在後面就提醒了我一句……我走了一路了都沒人告訴我,就她注意到了這點還特意告訴我了,所以就……就挺開心的。”
鄭榮山:“……你是有多缺愛==”
牟峰:“這不是缺愛好嗎!!我就……我就是覺得……”
結結巴巴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牟峰被鄭榮山這麼一說也覺得自己這心理確實挺缺愛的,畢竟這點小事別人壓根都不會放在心上,也就他會因為這種事跑去莫名其妙地追求人家而且還搞得這麼尷尬。
而這幾天已經基本想明白了自己壓根和那姑娘沒戲的牟峰也心大地想把這事給揭過去了,等他稍微活絡了下小腿感覺到痛感沒那麼強烈想乾脆站起來時,站他邊上壓根沒走的意思的鄭榮山也從旁邊用手輕輕扶了他一把。
鄭榮山:“要洗澡嗎。”
牟峰:“……你……你幹嘛?還打算繼續助人為樂啊?”
鄭榮山:“我真走了你估計又得坐在這兒鬱悶地想着為什麼沒人來關心你了,你確定想我走?”
牟峰:“……………………”
洞悉人性的人有時候就是那麼討厭,牟峰總算是親自領教到了,而特別自然地把他扶到洗澡間又看着他艱難地把衣服都脫了之後,眼神古怪地看着他后腰上的那兩個靛青色的小字,心思深沉的鄭榮山不自覺地就抿了抿嘴唇。
名字這種東西真是奇妙,就好像天生帶着領地意識一樣,只要你寫在什麼地方,就好像已經確定了某件東西的歸屬權。
他本就是那種控制欲旺盛的人,因為性格問題更是什麼事都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在此之前他都沒有意識到他竟然會因為這樣一個刺青而產生一種畸形扭曲透了的佔有欲,可是頭一次太匆忙沒來得及細看,再次看到這種感覺就尤為強烈了起來。
“我走了。”
鄭榮山隔着浴室門沖他淡淡地說了一句,裏頭正在洗澡的牟峰隨口恩了一聲擺明了是不想和他說太多,等鄭榮山走出去的腳步聲都遠了,頭髮濕漉漉的牟峰才靠在冰涼的浴室的牆壁上特別煩躁地嘆了口氣。
要是鄭榮山是個女孩就好了……雖然嘴是壞了點,可是能這麼關心他又能滿足他怪異的需求的好像活這麼大也就這一個。
其實男的也無所謂……呸,可他哪兒看的上自己呢,看他那清高樣就算是仙女放到他面前他也擺明了看不上啊。
可要是自己能主動點呢……哪怕低三下四地求求他……草,自己怎麼又這麼沒骨氣了!
被內心特殊的欲/念折磨得都快神經病了,已經清楚地知道自己對鄭榮山有某方面綺念的牟峰就連愛慕都來的簡單直白,但奈何對象的手段實在太高深莫測,他實在有點難以開口。
這樣糾結的情感問題對於牟峰同學來說顯然又有些難以應付了,這天晚上他在學校門口打了車回家之後又躺下睡了,睡眠質量一向很好的他居然還破天荒做了夢。
夢裏他看見了鄭榮山,地點是下午放學之後的那個更衣室。
更衣室陽台上落下夕陽很暖和,灑在他身上的水卻冷的刺骨,面無表情的鄭榮山和他一塊躲在浴室的牆壁上,他細膩的手指則在他的身上像是蛇一樣的蜿蜒遊走,把他整個人都弄得畏寒一般的輕微顫抖了起來。
“舒服嗎。”
“恩……求求你……再碰碰我……這裏……求求你……”
爽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牟峰這輩子都沒見過自己賤成這樣的可怕樣子,可是精神上的莫大滿足卻讓他恨不得對鄭榮山整個人頂禮膜拜,哪怕是奉上自己的一切都在所不惜。
一種陌生的感情渴望就這樣在漆黑的晚上破土發芽,而一直到從這個病態的夢中蘇醒過來,筋疲力盡地穿着身小恐龍睡衣躺在自己床上的牟峰才面色慘白地睜開了眼睛。
他已經確定了。
他喜歡上鄭榮山了,不是對那些他短暫有過好感的女孩們的那種喜歡,從靈魂到身體每一寸地方都渴望鄭榮山烙上歸屬於他的痕迹。
這種感覺其實由來已久,只是他一直忽視了才一直到最近才顯露出端倪,他羨慕他的成熟果斷,愛慕他的優秀冷靜,哪怕是鄭榮山的頭髮絲他都覺得透着股沉着淡定的勁兒。
那麼接下來呢,他又該做什麼呢。
牟峰百分百確定哪怕之後鄭榮山用再冷淡的語氣拒絕嘲諷自己,他都不會放棄,他對自己的了解相當透徹,這一次的決心又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強烈。
他覺得自己可以賭一賭,至少能贏得鄭榮山的心本身就是一件對於他而言難度高的嚇人卻又相當值得的一件事。
可偏偏此刻,牟峰就是覺得……他比這輩子的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堅定和自信。
……
“這東西是女孩送的嗎?”
面前的鄭常山忽然開口和自己說話,正在低頭登記成績的鄭榮山順勢抬起了頭,見他哥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包上的那個毛絨小恐龍,他表情特別淡定地回了一句。
鄭榮山:“不是。”
鄭常山:“哦,那就是男孩送的。”
鄭榮山:“………………”
鄭常山:“我開玩笑的啊,你這表情怎麼回事。”
鄭榮山:“你再這樣,我不給你改試卷了啊。”
鄭常山:“老是這樣開不起開玩笑,我這不是鍛煉鍛煉你么……我這幾天去蔣曉娟家幫她補習功課沒時間啊,她媽三期癌症了,估計是救不回來了,她為了這個現在不想讀書了,我總得和她好好聊聊,不然可惜了。”
戴着副眼鏡的鄭常山若有所思地地說著,看這架勢還是挺像個關心學生的班主任的,這段時間的確也算是親眼看着他認認真真對待班裏的學生的鄭榮山聞言也沒說什麼,看樣子是接受他這個理由了。
而瞬間就知道自家弟弟又被自己心軟了的鄭大變態也怪裏怪氣地扯了扯嘴角,接着又看了眼那個小恐龍毛絨玩具笑了笑道,
“你從小就喜歡這種東西,咱們在楊川市家裏的那棵樹你還記得嗎?”
“記得,怎麼不記得,我們全班種的都是洋槐,就我那棵長大了居然是棵蘋果樹……”
聲音略顯無奈地應付着鄭常山,鄭榮山就是故意不想提自己某段時間特別喜歡某種特別幼稚的動物的醜事,而他蔫壞蔫壞的大哥就是故意要揭他短一般地特別惡劣地看着他道,
“對呀,還有個名字叫霸王龍呢,真可愛啊。”
鄭榮山:“…………你好煩。”
見自家弟弟一臉不耐煩地看着自己,惡趣味得到滿足的鄭常山也不往下說了,但轉念一想,他又帶着些試探意味地沖他慢吞吞地來了一句。
“你都很久沒和陸浩然那個孩子聯繫了吧。”
“………………”
本來這幾天就不甚惡劣煩躁的心情一下子就落到了低谷,要不是鄭常山是他大哥,以鄭榮山的脾氣就真的要翻臉了,而面無表情站起來又看了自家大哥一眼,他把桌上的東西都稍微收拾了一下才冷冷地道,
“沒什麼好聯繫的。”
這話說完,鄭榮山就拿起包乾脆地轉身走了,神情複雜的鄭常山也沒攔他就看着他走到辦公室門口又停了下來,而打開門和外頭正準備進來的某人對視了一眼后,鄭榮山的眉頭又皺得更緊了些。
“誒,你也在這兒啊。”
一臉傻樂地沖他笑了笑,牟峰沒想到自己來班主任辦公室都會撞見鄭榮山,心裏一時間還挺開心,而連眼神都懶得給他,本身這幾天就在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而刻意迴避他的鄭榮山直接就冷着臉繞過他走了。
“別理他,他不是在和你生氣。”
注意到牟峰瞬間有些疑惑的表情,坐在辦公桌前的鄭常山沖他懶散地招了招手,這段時間也明顯感覺到鄭榮山對自己越發冷淡的牟峰沒怎麼當回事地笑了笑,又快步走進辦公室里拖了張凳子在鄭常山面前坐下了。
“鄭老師,您找我什麼事”
“哦,沒什麼,隨便聊聊……你最近成績上升了啊。”
“誒,對,就想忽然努力點……以前太不上心了,不太好。”
牟峰這誠懇又認真地態度看着就挺討人喜歡的,鄭常山抬眼看了看也覺得他這高瘦又精神的樣子也蠻順眼,便將一貫看着就怪嚇人的態度難得放的正常了些。
“恩,挺好的,還有小半年,路都是自己的,別人也幫不了你太多。”
總覺得自己這班主任說話的樣子不像教育學生反而像黑/社/會大哥訓小弟,牟峰和他接觸不多,但是對這位看着就氣勢陰森駭人的鄭老師還是挺敬畏的。
再加上他自從半個月前就已經從班裏其他人那裏知道了鄭榮山和他的真實關係,所以此刻見了自己心上人的親哥哥,他這心裏也十分複雜,沒忍住還是偷偷地問了一句。
“鄭老師,剛剛鄭榮山怎麼了……他為什麼那麼生氣啊?”
“恩?”
灰白色的眼睛不自覺地轉了轉,鄭常山沒想到這平時看着和自家小山同學關係不好的孩子居然會問自己這個,而只以為他是在單純的好奇,他笑容玩味地看着這眼神乾淨的孩子隨口回道,
“他從小到大最好的好朋友不搭理他,他鬱悶死了,別人一提就發火,他要是當初和那孩子沒掰,現在也不是這樣的脾氣,小時候真的特別好玩啊,又機靈又可愛,小猴子一樣。”
“不是吧……”
特別難想像一個機靈可愛和小猴子一樣的鄭榮山究竟是怎麼樣的,牟峰臉上直白又可愛的表情也把難得親大哥上身的鄭常山老師給取悅到了,而陰陽怪氣地扯了扯嘴角后,表情詭異的鄭常山盯着牟峰一臉若有所思地道,
“他什麼方面都挺好的,就是脾氣比較奇怪,我原本以為你們倆應該會處的不錯,畢竟他從小就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我……我算是什麼類型啊。”
被鄭常山的話弄得就是一驚,牟峰後背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卻因為表情太傻所以也沒有引起鄭常山的懷疑。
“霸王龍型的吧,他從小就喜歡霸王龍,你可以在他面前多晃悠多晃悠,說不定你們倆就真成好哥們了。”
牟峰:“……………………………”
……
牟峰從鄭常山那兒出來的時候牛仔褲口袋裏還多了兩顆牛奶糖,鄭老師的辦公桌上自打來學校上班就放着一個糖罐子,來他辦公室和他聊天的學生們走的時候都能拿兩顆。
聽語文課代表說,鄭老師有和他透露過這個粉紅色的糖罐子是他對象也就是鄭榮山家嫂子送的,雖然鄭常山並沒有提為什麼自己對象會給他買個這麼突兀的糖罐子擺在手邊,可是想像力豐富的語文課代表還是自己就腦補了八百字小作文出來。
“我覺得這想法簡直是太浪漫了,這就是想把自己的愛人一輩子泡在糖罐子裏的意思啊,咱們一個班上的人這麼時不時的過去,你們見那罐子裏的糖有變少的跡象嗎?嘖嘖嘖,太浪漫了,咱們班主任,班長他親大嫂一定是個蕙質蘭心,清純可愛的大姐姐,真想親眼見見……”
腦子裏這般想着,站在走廊上的牟峰不知道怎麼的就有點羨慕,鄭榮山的家人們聽上去都透着股溫暖,和他那個連個鬼都沒有的家一點都不一樣。
只不過再一想到最近鄭榮山對自己冷的嚇人的態度牟峰的心裏也有點沮喪,而就在他緩步走過樓道欄杆邊上的時候,他一低頭剛好就看到鄭常山一個人站在樓下的樹蔭處若有所思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喂,班長。”
一下子來了精神就扯着嗓子喊了他一下,完全沒被嚇到的鄭榮山面無表情地抬起頭卻沒有說話,趴在欄杆上牟峰見狀咧嘴一笑,把兜里的兩顆糖掏出來就拿了一顆朝他扔了過去。
而恰好就接住的鄭榮山略微皺起眉,便眼見樓上的牟峰又沖他綻開了那種特別熱烈刺眼,讓他挪不開眼的笑臉。
“請你吃糖,別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