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蔣沐函捧着劇本在沙發上打瞌睡，實在困得不行的她十分惱怒地向穆瑾寧提出抗議：“姓穆的！我要回去睡覺！”
穆瑾寧抬手看看錶，正眼都沒給她一個，指着邊上的床說：“還沒到時間，困了就跟這兒睡。”
蔣沐函當然不可能睡到穆瑾寧床上去，也知道穆瑾寧是絕對不可能會讓她離開的，看到穆瑾寧一直伏在書桌前寫寫畫畫，她想起白天和鄒華萍說過的那個話題，有點好奇穆瑾寧這每天把日程改來改去的，到底是為什麼。
反正也看不進去劇本，蔣沐函乾脆起身走到穆瑾寧身後，背着手，一副視察小學生做作業一般的態度伸腦袋探着穆瑾寧的筆記本。穆瑾寧面前放着兩本筆記本，一邊是原先的日程安排，一邊是臨時調整的，她正不停地往新日程上添加東西。很明顯，原先的日程已經被徹底打亂，她在想辦法補救。
蔣沐函看了一陣后，穆瑾寧終於停下筆，皺着眉回頭看她：“你很閑嗎？”
“廢話，看也知道我很閑啊。我說你每天把日程這麼改來改去的，幹什麼呢？”
“跟你有關係？”
“當然！我可是簽了合同的，期限內拍不完你要給我加錢。”
穆瑾寧拋給她一個十分嫌棄的眼神：“瞧你那點出息。”
“穆導，穆大製片，我只是個貧苦小老百姓，沒您有錢。”
穆瑾寧沒跟她繼續抬杠，像趕蒼蠅一樣朝她擺擺手：“看你的劇本去，我沒空搭理你，別煩我，不然後果自負。”
蔣沐函咬牙切齒：“你沒空搭理我還天天扣着我！有病啊？！”
穆瑾寧嘴角一勾：“原來你這麼希望我搭理你？”
“……”
蔣沐函知道自己耍流氓耍不過穆瑾寧，只好憋着氣坐回沙發上繼續裝模作樣地翻劇本。但她實在沒心思看，劇本內容她都能倒背如流了，有什麼好看的。煩躁地翻了幾頁都已經被她翻爛掉的劇本，又翻到兩個主角分手的那一段，看着看着她就開始感慨，然後忍不住又去煩穆瑾寧。
“穆導啊，我有個問題。”
穆瑾寧冷冷地丟過來一個字：“說。”
“你說，清清那麼作，曉曉為啥要這麼寵着她？我是不懂，你懂嗎？”
正在奮筆疾書的穆瑾寧頓了一會兒才放下筆回過身來看她。穆瑾寧的臉上沒有表情，語氣很平靜，卻說著十分欠揍的話：“因為她蠢。”
蔣沐函挑挑眉：“那怎麼才不蠢？不擇手段把人留在身邊？”
穆瑾寧表情微變，居然還正兒八經地開始思考，只見她視線落在地面不知名的某一點上，神色十分嚴肅地想了好一會兒，才抬頭認真道：“我覺得，還是要看人。如果對方是像清清那樣不作能死的性格，可能真的不適合留在自己身邊，但如果……”
“如果什麼？”
“如果是像你這樣的，我覺得不擇手段還是很有必要的。”
蔣沐函臉上有點發燙，這個流氓還真是口無遮攔。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她趕緊懟回去：“果然我這種小角色跟不上穆大導演的思想，太哲學，學不來。”
穆瑾寧輕笑一聲，轉回身去繼續埋頭工作。蔣沐函也不敢再作死地去招惹她，乖乖坐在沙發上等着穆瑾寧解放她的人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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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降起溫來真是毫無預兆，明明之前還是下了雨才讓人感覺溫度剛剛好的夏天，這一轉眼，才睡了個覺起來，就發現出門不穿長袖會冷了。
蔣沐函從衣櫃裏翻出一件衛衣外套套上，想了想，又多拿了一件。到了片場，果然看到穆瑾寧穿着單衣在忙活，她走到穆瑾寧背後，直接把衣服扔到她身上，也不管穆瑾寧那驚訝的眼神，搬了椅子主動坐到鄒華萍身邊去，反正穆瑾寧肯定是不會讓她和桑可琪獨處的。與其讓穆大導演開口，她還是自覺一點吧。
鄒華萍拍拍她的肩：“丫頭，你怎麼老粘着我呀？怎麼不跟你的小‘女友’聊天說話呢？”
蔣沐函乾笑兩聲：“我的小‘女友’也跟我一樣愛粘着您呀。跟您一起演戲，可不就要趁機趕緊偷師嗎，機會難得呀。您是不是嫌我們煩了？”
“丫頭盡胡說，這人上了年紀呀，就愛跟你們年輕人聊天，還怕你們不愛搭理我們呢。”
蔣沐函跟鄒華萍說著話的時候，桑可琪也搬了椅子過來，圍坐在鄒華萍身邊，幾個人聊得熱火朝天，還討論了一番今天的戲，請教鄒華萍一會兒演的時候應該注意些什麼。
今天要拍的是兩個主角確定關係后，第一次面臨家庭的壓力，清清的母親撞破兩個人的關係后大發雷霆，然後把曉曉趕出去，並且禁足清清。
第一場，是曉曉到清清家做客，對曉曉已經很熟悉的清清媽媽一開始還很熱情地接待她，一不小心撞見兩個人在清清的房間接吻后，就一副要被氣出心臟病一般的樣子給了清清一耳光。
雖然看着是挺簡單的一場戲，但這打耳光可把桑可琪和鄒華萍給折騰慘了，一開始說借位，借了半天也借不出個效果來，不是時機掌握不好，就是桑可琪摔得太假，來來回回ng好幾次之後，桑可琪心一橫，跟鄒華萍說要來真的。鄒華萍不願意，說小姑娘長得這麼柔柔弱弱的，打不下去手，桑可琪好說歹說才說動鄒華萍給她來一耳光。
鄒華萍反覆跟穆瑾寧確認機位燈光等問題，說一定要確保一次過，她可不想給人小姑娘再來一耳光。穆瑾寧一個勁跟她保證機器這邊絕對沒有問題后，鄒華萍又去跟桑可琪說戲，說一會兒怎麼怎麼演，千萬別ng，桑可琪認真聽着，畢竟她也不想多挨耳光。
蔣沐函在邊上看着，跟着一起緊張得不行。想想桑可琪那白白凈凈的小臉要被打，就覺得肉疼。不過為了拍戲，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能做的，也就是拿出狀態來演戲，爭取一遍過。
一切準備就緒后，現場鴉雀無聲。場記板啪一聲合上，正式開拍。
蔣沐函和桑可琪坐在清清的床上，眼神深情表情認真，兩個人的唇輕輕貼在一起，就在這時，清清媽進來了。然後就是鄒華萍發脾氣，演得那叫一個絕呀，氣得臉部肌肉顫抖的逼真樣子把蔣沐函都帶入了狀態，不知不覺就提心弔膽起來。再然後是清清試圖跟她媽解釋，結果被一巴掌扇到臉上，啪的一聲脆響，驚得一邊的蔣沐函身子都跟着一抖。桑可琪配合著動作直接倒在地上，捂着臉懸淚欲泣地看着鄒華萍。
“卡！”
穆瑾寧一喊卡，蔣沐函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演戲，趕緊去把桑可琪扶起來，仔細地查看她的臉。
“疼嗎？快拿冰塊來！”蔣沐函招呼着場工，伸手碰了碰桑可琪還看不太出來被打過的臉。
桑可琪搖搖頭：“還好。”
“丫頭，沒事吧？”鄒華萍也心急。
桑可琪笑得乖巧：“沒事的，不怎麼疼。”
“傻丫頭，這還能不疼？疼就說疼，又不丟人。快拿冰塊捂着，回頭該腫起來了。”
蔣沐函接過場工拿過來的冰袋，替桑可琪捂在臉上，還不忘向穆瑾寧確認：“穆導，剛才這條過了吧？”
穆瑾寧點點頭：“過了。”她敢說沒過？鄒華萍不得撕了她？
“那就好。”蔣沐函放下心來，帶着桑可琪去邊上坐着休息。
只坐了一會兒，那邊就又喊要拍下一場。冰袋一拿下來，桑可琪白白嫩嫩的臉明顯印着一個紅彤彤的五指印，蔣沐函和鄒華萍都心疼壞了。可戲還是要拍，而且之後的戲還都是以桑可琪和鄒華萍為主，桑可琪也沒時間多休息，就頂着那五指印接着演。託了那五指印的福，這幾場戲的真實感和悲情程度一下子提升了好多。
等戲演完，桑可琪那臉也沒救了，五指印已經變成紅彤彤一片，還帶着微腫，印在她白皙的臉上看着怪嚇人的。收工回到賓館后，蔣沐函繼續用冰袋給她敷，桑可琪乖乖坐在沙發上，微微低着頭，避免兩個人的眼神有所接觸。
雖然蔣沐函一直找各種話題來避免兩個人的氣氛太過尷尬，但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很會找話題的人，說著說著總有說不下去的時候，桑可琪還不幫她接話，兩個人好像很久沒有這樣獨處了，氣氛難免會尷尬，尤其是她停下說話，房間裏變得鴉雀無聲的時候。
就在蔣沐函又一次說死了一個話題時，桑可琪終於抬頭看她，眼神里那種壓抑不住的感情幾乎要將她淹沒。她被桑可琪看得緊張不已，兩個人之間曖昧的氣氛越來越明顯。她想要借口離開，剛張了張嘴，桑可琪就往她這邊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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