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是情愫啊(三)
虞美人莫名的有點睏倦,感覺整個身子疲憊的不行,如果腳下就有一張床的話,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倒下去,但礙於這會兒有個欲.火焚身的男人在對她發起邀歡的信號,也就沒有這麼不省人事。
她看了眼為她紅了眼的陳州牧,給了他一個放心的表情,然後出左掌給了眼前大鬍子胸膛結實的一擊,在他旋轉倒地的空檔攥住他的右手腕,輕輕反轉,使其背對自己之後一腳踹上他的屁股,最後腳踩上他的後背,讓他動彈不得。
陳州牧見狀笑出聲:“差點忘記了姐姐是大力水手!”
阮嚶在一旁都傻了逼了,她還沒見過一個女的這麼大勁兒,可以毫不費力的撂倒一個體格超她一倍的彪形大漢。
虞美人看向那群圍過來的男女,問陳州牧:“有繩子嗎?”
“啊?”
虞美人沒再追問,瞥了眼四周發現沙發靠背邊緣有長長的裝飾穂,她越過大鬍子,扯下一把,然後依次不容拒絕的把參與亂交的人的手手腳腳都綁了起來。她知道她目前狀態不是很好,為了保護好自己,她很有必要在自己意識孱弱之前解決掉眼前障礙。
齊活之後,她又回到大鬍子身邊,蹲下來,捏起他的下巴,迫他直視她那雙沒有被睏倦影響的明亮雙眸,說:“你媽生你就是讓你操.逼的嗎?”
對方沒有說話,有可能是不知道說什麼,也有可能是沒聽懂。
陳州牧沖阮嚶發起一枚得意的笑容,說:“是不是覺得報道很瞎?我姐姐明明是那麼牛逼的一個女人,怎麼會靠男人上位?”
阮嚶這回真的對這個虞美人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她還沒見過一個這麼霸氣不失真的女人,連她一度崇拜的雋靈樞在她面前都被秒成了渣。
雋靈樞的經紀人很給力,僅用了半個小時就通知了媒體記者,並向警方舉報了三世酒店VIP房8181的聚眾涉黃。
警方也相對給力,僅在這空檔中就派出了一支隊伍,在他們破門而入的時候,現於眼前的就已經是一幅所有赤身裸體被綁住手腳的畫面了,綁人者虞美人以及衣衫規整者陳州牧、阮嚶就這麼變成了協助警方搗毀淫.亂窩點的熱情群眾。
這回媒體又有的寫了。
‘頭條承包者虞美人攜當紅小鮮肉陳州牧、原創歌手阮嚶搗毀三世酒店淫.亂窩點’
看到這則頭版頭條的時候,歧本已經趕到了雋靈樞之前透露給他的酒店,他站在酒店門口,刷了一遍新聞,在看到虞美人沒事、並且把現場幾個不規矩的人捆綁住那幾個字的時候,沒來由的輕笑了一聲,暗道一句:“忘了她是虞美人。”她怎麼會讓自己吃虧?
虞美人在酒店房間完成筆錄之後就協同警方一齊出來了,她沖帶隊長官禮貌的招呼了一聲就給陳州牧叫了車,安排他回家,至於他和勞姿……還是改天再問吧。
經歷了這一晚上的折騰,陳州牧也無力繼續High了,乖乖回了家。
待所有人都離開,虞美人坐在了酒店門口的石階上,坐了沒多一會兒就又躺了下來。二十幾年來,她從來像現在這刻這麼睏倦,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經打了一個小時的架了,目前還未分出勝負。
“看來是我想多了。”
一個脆脆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虞美人知道那是屬於誰的聲音,她勾起唇角,在折騰了一晚上之後,終於找到了一絲安慰。
“你為什麼會來?”虞美人沒有睜眼,閉着的眼睛在路燈的照射下像一彎脆亮的月牙,在她那張漂亮的臉上過份耀眼。
歧本坐下來,左手不自覺的摸上虞美人的頭髮,吐出的字眼溫柔又蠱惑:“我也想了這個問題。”我為什麼會來?
“想明白了嗎?”她問。
歧本搖搖頭:“沒有。”這是實話。
虞美人按住歧本摸上她頭髮的手,嘟噥:“你可以帶我回家嗎?我好睏。”她實在是太困了,以至於沒有去琢磨為什麼會對歧本如此信任。
歧本沒有用太多時間去琢磨虞美人說這話的動機,回:“好。”
虞美人從石階上爬起來,拽住歧本衣衫后擺的一小節,她覺得僅靠她自己可能沒辦法走到歧本的車面前,所以她需要藉助歧本一點清醒。
歧本任由虞美人抓着他的后襟,為了讓她保持清醒,他一直試圖勾起她的談話欲:“你跟雋靈樞很熟嗎?”
虞美人擺了擺腦袋:“雋靈樞是誰?”
歧本沒回答她這個問題,看着腳下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影影綽綽的燈影,鬼使神差的又問了一句:“你喜歡姜京淏嗎?”
回答他的是夜幕下的安詳,虞美人在這個問題之後腦門撞上他的後背,睡著了。
“真的有那麼困嗎?”歧本再次下意識的吐出口……在虞美人之前,他並不知道自己會對一個人這麼好奇,以至於如炮連珠的問題銜接的如此緊密。
礙着虞美人靠在他的左三角肌,讓他一動都不敢動,這個畫面在任何一個旁人看來都太過美哉輪焉。
那個睏乏的姑娘腦袋抵在那個帥氣男人的後背,男人擔心自己突兀的動作會影響對方睡熟的狀態,連呼吸都調節成了最輕量。
“真的沒喝酒嗎?”歧本悠悠問。
“沒。”事實上虞美人並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麼。
“你就那麼信任我嗎?”
“嗯。”
歧本吁出粗重的一口氣。
——
次日,虞美人是歧本叫起來的,她槌了槌還持續懵逼狀態的腦袋,看着站在她家門口的歧本,半天沒憋出一個字。
“醒了嗎?”歧本問。
虞美人很誠實的晃了晃腦袋。
歧本把手中水遞過去,說:“今天去工廠,你跟着。”
“臨時起意嗎?”她不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可以好好工作,清醒以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星星在她眼前飄來盪去了。
歧本瞥了眼已經拿車過來的道奇,說:“昨晚通知過你了。”
昨晚?虞美人回想了下,印象中,從陳州牧的派對中脫身之後是歧本抱她上的車?送她回的家?是道奇進的她家門開的燈?是歧本抱她上的樓?
“你送我回來的?”她乾脆問出口。
歧本不是很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支吾含糊:“上車。”
看來是了,那麼她的記憶就不是做夢了。
虞美人沒整理一下自己就隨歧本上了車,她自覺的坐在副駕駛位置,沒有跟歧本並排坐後座。雖然這兩天因為歧本又是道歉又是接她回家這種種舉動已經對他沒什麼怨念了,但還是礙於兩人上下級的關係,沒敢太逾矩。
車上。
虞美人拿着歧本放車上的Pad,開着前置攝像頭,看着屏幕中的自己,說:“我這個狀態真的可以嗎?臉都沒洗……”
“又不是讓你去走T台。”歧本式冷嘲熱諷。
虞美人下巴揚起:“那你為什麼穿那麼帥?”
“我是等同於去走T台的。”他回。
……好像也沒什麼什麼不對。
虞美人暗自腹誹了一句,口型道了一句‘好賤’。
“你是想我把你扔下車嗎?”歧本細脆的聲音從後座傳來。
虞美人眼梢挑起,一臉的恐慌摻雜着不可思議,她回過身,望着歧本:“你你你……”
“我我我知道你說了什麼。”
“怎麼可能!?”虞美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小賤人有透視眼?
歧本懶得跟她就這個問題展開辯論,也就沒理會。
虞美人卻明顯興緻高漲,回過頭又道了句‘小賤人’。
“停車,把她扔下去。”歧本話對道奇說。
這回虞美人真的信了,再看向歧本的時候眼神中添了一抹奉如神明的崇拜,說:“卧槽,你真的?”
歧本聽到虞美人吐出的髒字眼,眉頭皺起,下巴倨起,說:“以後再在我面前你操、你操的我就讓你……”
虞美人的手機鈴聲趾高氣昂的打斷了歧本的話,她點了下頭道了句‘抱歉’就接通了。
“喂?”
“來趟SK。”勞姿的聲音。
“我有工作在身。”
“給你那兩瓶路易十三。”
“……”
“快。”
電話掛斷之後,虞美人調整了調整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比較誠懇之後轉身對歧本說:“可以把我放北三環嗎?”
“不可以。”
“我會跟你同一時間到達工廠的。”她雙手合十比在面前。
歧本最後無視了虞美人一把年紀的賣萌,對道奇說:“去北三環。”
虞美人聽到歧本這話差點從副駕駛位置上竄到歧本身邊,給他一個脆脆的吻。
道奇應聲之後就調轉了車頭,十來分鐘就到了虞美人交代的地點,在她準備下車的時候,歧本又說:“盡量快一點。”
“你要等我嗎?”虞美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歧本答非所問:“如果超過五分鐘你就走着去工廠。”
虞美人幾乎是滾下車的,她在最快的時間找到勞姿的所在地,剛迎上去就看到了一個讓她一陣噁心的身影。
“這兒!”勞姿也看到了虞美人。
虞美人腳步頓住了,她不認為自己可以保持在車裏時的抖擻走過去。
勞姿知道虞美人躊躇什麼,邁開步子把她扥了過去,然後面向眼前一對男女,笑容燦爛:“打個招呼吧,你的前女友在跟你分手之後又拿了一個設計獎。”
那一對男女中的男方在看到虞美人之後,所有強勢均在那一刻消失殆盡,脖子也不伸了,身子也不下意識的往前曳了。
“好久不見。”虞美人主動打招呼。
男方卻吐不出半個字眼,所有準備好的耀武揚威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他握了握身邊女人的手,說:“我們走吧?”
女方似乎並不想就這麼錯過一個可以羞辱她男友前任的機會,手從男方手裏抽出來,往虞美人面前跨進了一步:“沒找男朋友吧?臉色暗黃無光,連個粉底都沒打,多好的素質不懂得打理也毫無光鮮可言,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虞美人不想浪費時間在跟眼前神經病打嘴仗上,扯了扯勞姿:“走不走?我老闆還在等我。”
女方沒給勞姿回話的機會,搬弄是非的話張嘴就來:“喲,老闆刻意等你吶?不愧是狐媚子轉世,到什麼時候都不用擔心沒有下家。”
虞美人抿了抿嘴唇,她發誓,只要眼前這騷娘們再逼逼一句,她的巴掌就糊上去。
“還好我們哥哥甩了你,不然哪受得了你三天兩頭的給他扣綠帽子,不過也是奇怪,你個爺們嗓音爺們力量的女人怎麼就這麼招男人待見?聽說大明星都拜倒在你的騷褲襠之下了?估計是眼瞎……”
“注意措辭,我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姜京淏突兀的聲音從幾人身後響起,沒給那個騷娘們繼續逼逼的機會。
女方看向聲音來源,眼神在那一刻聚攏成一個花痴模樣,她還沒在生活中見過大明星本尊,尤其是紅了這麼多年沒有任何過氣徵兆的姜京淏。
“啊——”她喊出聲。
男方上前握住她的肩膀,用了些力度,意思是讓她別丟人現眼。
女方並不以為意,生平第一次看到活的明星,不上前搭個訕她都覺得會白活這二十幾年,想着就抖掉男方扶住她肩膀的手,朝姜京淏走去,語氣比剛面對虞美人時柔和了不止一星半點:“我是你的粉絲!”
姜京淏直接無視了她,踱步到虞美人跟前,左手下意識的扶住她的手臂:“還好嗎?”
虞美人不習慣別人替她出頭,尤其是一個毫無好感可言的男人的多管閑事,她沒有應聲,越過他,直衝沖邁步到女方面前,吐出的字眼清晰可聞:“你的男人在沒有跟我分手的情況下,劈腿眾多女人,我離開他時沒留有一絲眷戀,可想他是差勁到什麼程度。你跟他在一起我祝福你們,但願你不會像曾經的我一樣被他的花言巧語蠱惑,相信他是一個從一而終的男人。”
“分手留一線,事後好相見。好久不見了,你至於這麼寒磣我嗎?”一直沒開口的男方突然講話。
虞美人倪了他一眼,話還是對女方說:“這個男人謊話連篇,套路不止,我還是奉勸你好好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跟他繼續下去,這是作為一個過來人對你的忠告。”
女方虞美人話畢之後一直寡言,明顯是動搖了。
男方這時候為他自己辯解:“跟我在一起的一年時間,你成天窩在閣樓畫那破圖,要不就是在施工地一待就待個把月,對個狗都他媽比對我親近,還不允許我解決生理問題,都他媽是你的理了!”
虞美人縮了縮腮,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那麼怒火中燒,說:“怎麼辦?我好想揍你。”
男方礙於虞美人的力量,下意識的後撤了一步。
“你就跟匹種馬一樣,不對,種豬,你還他媽不如匹馬,人家馬好歹身形流暢,線條奪目,長的俊俏。”虞美人啐出口。
男方憋得老臉通紅,一時間不知道該反駁什麼話。
勞姿在一旁憋笑,這是虞美人的戰鬥力,她知道。
姜京淏有點愣,但只是一瞬。
“處處留情,遍地播種,你還真不拿自己當人看,你以為操過多少女人這種事兒很值得炫耀嗎?做你的春秋大夢!指不定多少人戳你脊梁骨呢!甩着根爛黃瓜還天天往人高富帥圈兒里蹭,你也好意思對那些包養你的膏腴貴遊說你是雛?”虞美人覺得自己再激動一些大嘴巴子就扇過去了。
男方顫着雙手攥住女方的手,他想走,面對虞美人,他很是理虧,他幾乎可以想像到她下一句罵他的話。
女方本來以為自己占理活像只鬥志昂揚的蛐蛐,現下看來,臉都丟到太平洋了,為了讓自己逼格不失,她反手就給了男方一巴掌:“你不是說是她劈腿嗎?你還有句實話嗎?”說完沒給對方任何辯解的機會,大邁步的離開了戰場。
虞美人見狀也沒那麼氣了,但依舊諷刺不斷:“給你頒個最佳演技獎吧,說真的,你這水平不進娛樂圈都屈才。”
在這十來分鐘的對峙中,男方因着虞美人的咄咄逼人平滑的臉面上硬生生浮出了幾枚粉刺,且分佈很是不均勻,都集中在嘴邊,活像長了一連串嘴炮。
“我錯了行嗎?你放過我行嗎?”男方這話倒是說得很是誠懇。
虞美人翻了一個極盡自然的白眼:“如果不是你出現在我眼前、你的新女友搞不清楚狀態的瞎逼逼,我真沒閑心理會你。”這是實話。
相對虞美人,勞姿卻沒有那麼容易過去那道坎,這個男人在跟虞美人在一起的時候還不止一次的撩撥她,她下水之後才知道了這傻逼是虞美人的男朋友,差點沒噁心的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事後,這個男人當著她的面給虞美人跪下,好話一句接一句,大嘴巴子一個接一個的扇在自己臉上,口口聲聲稱自己再也不敢了,甚至用刀比着胯.下玩意兒表示誠心。
虞美人不是心軟的人,料定一個人的本性之後就不會再給其任何機會,工作中是如此,生活中亦然,所以,她只用一個‘滾’字了結了與這個男人的關係,並且是聽不出語調起伏的一個‘滾’字。
勞姿心中的憋悶不止是被一個男人騙了,更是因為騙她的這個男人對虞美人的感情超出她的預想,她曾幻想過類似的情節,一個男人跪在她面前,用性命做要挾,表示自己同一個錯誤不會再犯第二次,她會原諒他、相信他。
虞美人搶了她的夢,卻沒有按照她夢裏的情節繼續,這讓她一方面覺得自己不如虞美人牛逼,一方面心裏不是滋味兒。久而久之,心結越來越大,以至於每次跟虞美人吵架都要拿出來說一說道一道,試圖以‘被三’這兩個字中傷她,讓她也嘗嘗情傷,但這女人不止是有金剛不壞的身體也他媽有金剛不壞的心,最大電伏的衝擊鑽都鑽不進去她的心房。
“下賤胚子!”勞姿最後話對男方說。
虞美人手撕前任的興趣早在其新女友離開那一刻就瓦解冰消了,這會兒的她只想拿上酒快點回到歧本的車上。
“今天有安排嗎?”僅說過一句半話的姜京淏這時候吐出一聲。
虞美人看了眼手錶,說:“有。”
“你是屬蝸牛的嗎?”歧本的聲音在虞美人那個‘有’字吐出之時冒了出來。
虞美人望向聲音來源,觸目所及是歧本襟飄帶舞的颯颯英姿,這個畫面對此刻的她而言,像在悶熱的夏季喝了一碗甜膩的冰梨湯,甜的她都要飄到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