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同樣，如今顧晨聿也並不曾知曉顧揚的心思。
當然，若他知曉也只會嗤之以鼻，如今的顧晨聿早已沒有了良善之心，若是誰想要傷害他，他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如今他不曾對顧揚真正動手，念得不過是那一絲血脈親情，最為重要的是，對方並未對他下殺手，否則的話，他有一萬種方法讓顧揚生不如死。
進入試煉洞窟后，顧揚發覺就算自己緊跟顧晨聿卻依同他舊走散了，這樣的認知讓他有些不悅，因為失去顧晨聿的蹤影代表着的，便是失去了得到更多資源的機會，他怎可能甘心！
“該死！”咒罵了一聲后，顧揚雖不甘心，卻也開始闖關。
如今如何懊惱也不會有任何改變，與其這樣浪費時間，不如努力闖關，獲得珍貴的資源才是正事！
此時，在另外一邊的顧晨聿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因為他並未和別人一樣直接到了試煉關卡，而是……
慢慢地張開眼睛，顧晨聿看着眼前站着的白衣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你是……誰？”眼前這個人讓他覺得很陌生，但又有一絲熟悉。
那老者不說話，只是用慈祥的目光看着他，“徒兒，你這是睡迷糊了？”
老者帶着笑意的聲音，讓顧晨聿一愣，隨後心中迷茫越發強烈。
徒兒？
眼前之人是他的師尊？
那他……是誰？
顧晨聿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努力的回想，但腦中卻是空空一片，他唯一記得的便是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什麼都已不記得。
老者似乎沒有感覺到顧晨聿的迷茫，看了他一眼，便繼續說到，“你問過為師如何成為一個最好的劍修，今日為師給你答案。”
那老者的話顧晨聿聽得明明白白，只是心中卻總有種怪異，他說的話自己未有任何印象，明明是和他有關的事情，他自己卻毫無印象而要從別人口中得知，這種感覺，還真是……
“師尊……”
“徒兒，十年磨一劍，若是你能夠憑藉自己打造出一把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佩劍，那時你便是最好的劍修。”
那老者的聲音漸漸消失不見，人也慢慢消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但他的話卻在顧晨聿的心中回蕩。
心中嘆息一聲，顧晨聿遵從了心中所想，雖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感到怪異，但想來那老者的話應該沒錯。
的確，只有最為了解的東西才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只是顧晨聿從未學過鑄劍，如今讓他打造一把屬於自己的佩劍，於他而言實在是太過有難度。
但這卻不是放棄的理由，顧晨聿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鑄劍，成為劍修。
十年磨一劍，而顧晨聿用的時間豈止是十年。
數十年如一日，其中辛苦非外人能道，但顧晨聿卻從未想過放棄，他要做的只有儘力，更加努力的做到！
甚至到了最後鑄劍幾乎都要成為顧晨聿的執念，而當佩劍鑄成之時，周圍的一切都如同易碎之物一般，輕輕的碰觸便崩塌。
當顧晨聿回過神來之時便已站在一個洞窟之中，而他費盡心力鑄成的佩劍也消失不見。
這個時候的顧晨聿已經恢復記憶，同時心中已明白，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幻境，而那幻境的誕生的原因便源自他的執念。
當年他被師尊收在門下，修習術法，最終一切都被毀滅，重來一世他下意識的避免這種未來。
原本以為他如今已然擺脫曾經的影響，如此看來，那般深刻的仇恨豈是說放下便能放下的。
“您是……”看着面前站着的白衣老者，顧晨聿語氣恭敬，如今雖知曉此人並非他的師尊，但想到這裏是何處自然會對此人恭敬有加。
那老者看着顧晨聿恭敬的模樣滿意的點點頭，“老夫是此處的守關人，剛剛你通過的便是第一關，問心。”
問心，又是問心。
聽到這個詞，顧晨聿忍不住皺眉，如今他的心性已經需要再三的問心了么？
“老夫雖不知你心中有何事，但如今你心性不穩，若是不經歷磨練恐有入魔之危。”老者看着顧晨聿，語氣嚴肅，未曾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這樣的語氣讓顧晨聿也不由得認真幾分。
如今看來，他的情況不容樂觀，經歷生死，他並未有大徹大悟后的豁達，或許放不開仇恨才會讓他心魔叢生。
“多謝前輩提點。”顧晨聿語氣誠懇，對眼前的老者他是真心的感謝。
心魔無形，之前的問心他便以為心魔已消散，如今看來只是被他壓下，若是不小心有朝一日爆發出來，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但如今被老者點出，他多了幾分防範自然不容易入魔，因此，顧晨聿對老者是真心感謝。
“如今第一關的考驗你已通過，是否要繼續？後面的關卡會越來越危險。”顯然，老者十分欣賞顧晨聿，這時候不忘記提醒一聲接下來的危險。
“請前輩繼續考驗。”顧晨聿知曉機會難得，自是不會輕易放棄，他有種感覺，今日考驗他會獲益良多。
“你有如此決心便好，只是接下來並非老夫考驗你，而是另有其人，你可要小心了，之後的考驗並不溫和。”說完這話，老者便側身一步，露出了身後那黑暗的洞窟。
這時顧晨聿才發現，這洞窟並非淺淺一個，而是十分深邃，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
看來此處的考驗並不簡單。
“多謝前輩提醒，小子去了。”說完這話，朝着老者恭敬一禮，之後便毫不猶豫的走進了洞窟。
直到進入了洞窟顧晨聿才知曉這裏有多不簡單。
凡是可修鍊者皆可夜間視物，即便天色再黑也可看清四周。
如今顧晨聿在這洞窟之中入目卻是一片黑暗，完全看不清四周，這洞窟中是何佈置完全不得而知。
然，如此並非全無好處。
雙眼無法視物，聽覺卻倍加靈敏起來，他的腳步聲，衣衫布料摩擦之聲，甚至連行走間帶起的風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就在顧晨聿專心的辨別著周圍的聲音之時，一道輕微的破空聲自身後傳來，頓時他全身肌肉繃緊。
危險！
瞬間，身體下意識一躲，似乎有什麼東西貼着他的側臉飛過，帶起的風擦過他的臉，隱隱有種被割裂的痛。
只是被帶起的風便有這般效果，若是真的被命打中，估計他已經命喪黃泉了。
顧晨聿終於收起心中輕視，認真對待這次試煉。
沒錯，起初顧晨聿對這試煉的確心中有所輕視，曾經的經驗讓他對顧家這傳說中的“修鍊神器”抱有幾分懷疑。
為了師門，為了宗門，他闖過的秘境很多，其中九死一生的也不少。
因此顧晨聿對着只為試煉的秘境心中並未有太多的重視，而如今他卻明白，這看似輕鬆的秘境一不小心也是會丟掉性命的。
而此時讓顧晨聿倍受打擊的是，如今的他不僅僅走不出曾經的仇恨，也未走出曾經的榮耀。
這個認知就像是一桶冷水一般，狠狠地淋在顧晨聿頭上，如今他才發現他的心態有多大的問題，若是再晚些發現，對他的修為可是會有巨大的危害，幸好，幸好……
收起所有的輕視，擺好心態，如今他不再是開元宗那個首席大弟子，而是顧家的一個未曾築基的修士，僅此而已。
如今回想起來，他都忍不住一身冷汗，幸好因為他“能夠”修鍊，所以“大喜大悲之下”性格稍稍有所變化也並非惹人注意。
否則的話，近期他所做之事定然會讓人發現不妥。
他並非是那種愛出風頭的性子，如今同顧揚針鋒相對，這事怎是他能夠做出來的？
好險，好險！
若是如今他未曾反應過來，等到謝蘭和顧揚擺脫他能夠修鍊這件事的衝擊，定然能夠發現他的不妥，到時候就算是重生之事不會被人發覺，也會給他引來無限的麻煩。
一個溫柔到有些怯弱的人忽然變得強勢，誰會相信，十之八.九會猜測他被人奪舍了吧。
終於將事情前前後後都考慮清楚后，顧晨聿收斂了所有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氣勢，雖然顯得不像曾經那般怯懦，卻也不再鋒芒畢露，若是勉強說他因能夠修鍊而強硬幾分倒也不會讓人懷疑。
顧晨聿此時並不知曉的是，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一人看入眼中。
原來那老者在顧晨聿進入洞窟之後並未離開，而是在外觀察顧晨聿的表現，在他第一擊險些被擊中後邊站在那裏，之後他身上的氣勢便慢慢收斂，最終變為一個十二三歲少年應有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的老者含笑點點頭，目光中帶着欣賞。
劍修本身也如同一把利劍一般，鋒芒畢露，不管何人都要避其鋒芒，但這鋒芒畢露要在擁有實力的前提下。
而今這少年卻還未擁有能讓他鋒芒畢露、不具任何危險的實力，韜光養晦才更好些。
且如今他劍心未明，若是一味的鋒芒畢露很容易走上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