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換院（三更））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了，這院子裏也怪熱的。”二夫人回神之後，彷彿之前都是通婉的錯覺。
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大管事連忙走了過來。
“二夫人，之前您吩咐的院子，奴才已經讓人來來回回打掃了好幾遍了，報過府上后，一些日常用品都添置了，要不二夫人看看還缺什麼，奴才馬上安排人添置。”
“也罷，這邊你看着安排，等這邊都處理了，這院子你看着暫時封了，好好的通通風，去去病氣。”
“是，二夫人、大格格，這邊請。”大管事向左側稍退一步，躬身道。
二夫人牽着通婉出了院子。
院子外面屋舍儼然，良田美池，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偶有小孩嬉鬧跑過，見通婉一行人從院子裏出來，都停下先前的事情，好奇的看着他們這一行人。
“二夫人，這邊請。”
二夫人點了點頭，牽着通婉在管事的指引下向後面走去。
一路上都是三尺左右的鄉間泥巴小路，路的兩邊長滿了柳樹，初春的柳條剛剛長出嫩黃色的葉子，看着格外的嬌嫩，微風吹來，柳條輕輕的擺動，格外的婀娜優美，也怪不得人們形容美人姿態時會經常說“柳姿”這一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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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走了十幾分鐘，一座莊園便出現在了眼前，兩丈高青磚圍成的圍牆，硃紅色的大門，這裏才像是大戶人家的莊園，前院、正園及附帶着的小院子。
“二夫人，夫人吩咐讓二夫人帶着大格格暫居回春院，請二夫人就近在莊子上選嬤嬤和丫頭數人，另外，夫人給大格格選了兩個教養嬤嬤，今早到了莊子上，這會正在打理院子。”
替我和大格格謝謝夫人，定有后報。”“定有后報”四個字二夫人說的意味深長。
穿過走廊，不需要過正院，直接過走廊便直接到了回春院，院門大開，兩個嬤嬤分立大門兩側，見二夫人和通婉過來，直接行禮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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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禮，以後好生照顧大格格，你們既然是府上的老人了，想來規矩是知道的。”二夫人道
“是，奴才們一定盡心照顧大格格。”兩位嬤嬤躬身回話
進了院子，可以看到回春院比原先住的沒有名字的院子要精緻的多了，坐北朝南的三間正房，正房兩側各有兩間耳房，三間東廂房，三間西廂房，帶五間倒座，正房後面還有一排的供下人居住的屋子。
進了正房，是一明兩暗的三間屋子，一應鋪蓋擺設俱全，二夫人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琺琅彩花瓶，笑道：“夫人費心了。”
“這次二夫人和格格的衣裳損失不少，夫人着人給二夫人和格格送來各色衣裳一箱，另布料一箱，另給格格單送首飾一盒，夫人首飾一套。夫人還說，阿哥在府上一切安好。”
大管事回罷又道“莊子上為二夫人和格格準備了不少丫鬟，二夫人你看什麼時候方便挑一些。”
“罷了，我在這莊子上住了這麼長時間，倒習慣了清淡，你着人將屋子裏華麗的東西收掉，換些素色的上來。另將挑好的丫鬟帶上來我看看。”
“是。”
在大管事的安排下，二十人，六個婆子，十四個丫鬟在院子站了三排。二夫人端着茶坐在上首，通婉坐在二夫人旁邊。
“都說說，叫什麼名，幾歲了，父母在哪裏當值？婆子門說說子女在哪裏當值，都會些什麼？”二夫人緩緩的說道。
“奴婢叫小麥，七歲了，父親母親在莊子上做農活，奴婢的祖母在府里當差。”
“奴婢叫柳兒，八歲了，父親母親在莊子上做活，祖父祖母已經過世了。”
“奴婢叫小草............”
“..............................”
“.............................”
“.............................”
“柳兒？是哪個柳？”二夫人問
“二夫人，是柳樹的柳。”柳兒乖巧的答
“倒是挺伶俐的，柳兒紅兒留下伺候我，費婆子帶着小草管廚房，劉婆子管院子。”吩咐完，二夫人問通婉“格格看着可有順眼的？你也挑兩個。”
“額娘不替我挑嗎？”通婉有些不解的看着二夫人。
“伺候格格的，還是要你自己看着順眼。”
“我們來的時候走過了一條小溪，叫小溪留下，另一個小麥吧。”小溪看着就是個穩重的，另一個麥兒倒是伶俐，兩個丫鬟剛好各有用處又互補。
見通婉選好了，二夫人吩咐道，“柳兒，紅兒，小溪，小麥，費婆子，劉婆子，小草七人留下。”
“二夫人不再多挑幾個嗎？”
“人多吵的慌，就這幾個吧！”二夫人皺眉道
“張嬤嬤李嬤嬤你們帶格格去東廂房整理下格格的一應東西。”
“是”兩個嬤嬤應道
“額娘，那我過去了。”
“去吧！”二夫人點頭道
通婉身後跟着張、李兩位嬤嬤，小溪，小麥兩個丫頭進了西廂房，西廂房三間是一明兩暗的格局，中間是會客廳，北間是起居室，起居室里靠西放着雕花檀木拔步床，掛着黃色的紗帳、床幃，床上是綉着花鳥的大紅色錦被，靠北放着一張香木桌，配以四張雕刻精美的椅子，靠南是梳妝枱子，梳妝枱上還有精美的首飾盒。窗戶邊放着一張榻，榻上鋪着涼席。
“格格還未來時，奴婢在廚房裏備下了粥，這會喝起來剛剛好，格格可要用些？”張嬤嬤在年級尚小的通婉跟前依舊恭敬的問道。
“謝謝張嬤嬤，別忘了給我額娘也送一碗。嬤嬤你們是我阿瑪找來的嗎？”
“奴婢原先是宮裏的粗使宮女，年齡到了便出宮了，只是出來時年齡已大，在宮裏乾的也不過是粗活，沒攢下什麼錢，後來日子過不下去，奴婢父母便做主將奴婢給了府上的張庄頭續弦，奴婢便一直在府上針線房裏當差，五天前，府上夫人說要給格格挑懂規矩的嬤嬤，奴婢無兒無女的，便疏通關係得了這個差事。”
“奴婢以前是府上老夫人的二等丫頭，後來嫁到了莊子上李大，兩個兒子也都在莊子上做活，府上說給格格選伺候嬤嬤，奴婢以前認識的姐妹在府上夫人處，舉薦了奴婢。”
“夫人可有說讓你們來做什麼嗎？”
“夫人只讓奴婢們來伺候格格日常起居，因着格格不在府上長大，順便讓奴婢們給格格說說府上的規矩。”張嬤嬤道
“說說府上的規矩”也就說的好聽點，恐怕是怕自己規矩不好影響府上吧！只是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連飯都吃不飽，有哪裏在乎規矩，如今學學規矩也好。
依着目前來看，夫人和二夫人像是達成了協議了，這樣看來，近期是不會出什麼大事了。
二夫人看着通婉年紀小，未曾防備，通婉便慢慢的了解了府上的夫人成親十多載，一直未曾生育，後來便抱養了二夫人所出，通婉的哥哥泰安，自小泰安便被教導着與夫人親近過二夫人。
二夫人因著兒子在夫人處，自己又是漢人，無論如何也扶不了正，再是得寵，對夫人也甚是恭敬。
夫人大約是顧忌着與泰安的感情，面上不曾為難過二夫人，甚至多有照顧。至於這次二夫人被罰到莊子上，雖說是與四夫人鬥爭失敗的結果，但其中有沒有夫人藉著機會將二夫人隔離泰安身邊的手筆，想來是□□成的可能吧！
多番想法，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想清楚后，通婉道：“以後有勞兩位嬤嬤了。”
二人看通婉乖巧的樣子，都是鬆了口氣，年級大了，要是遇到個刁蠻不講理的主，可有的罪受了。
說話間，小麥手裏端着碗粥進來了，白色的粥配以綠色的蔬菜，兩小碟下飯菜，看着樣子，通婉便有了食慾。
有點不習慣的在嬤嬤伺候下凈了手，坐在桌前，通婉拿起手裏的小勺，嘗了嘗，許是餓得久了，吃起來格外的香。
吃完粥，通婉坐在桌前小口小口的抿着白開水。
“格格，格格若不累，可否讓奴婢說一些規矩。”張嬤嬤看通婉吃完粥，便問道。
“好”通婉放下茶碗，認真的看向張嬤嬤。
“奴婢得罪了，格格是府上的格格，因此，府上的夫人格格要稱嫡額娘。”
“我記下了。”通婉點頭
“長輩面前，格格離開時應當行禮告退，在二夫人面前也應當如此。”
“好”
“另外看格格說話一直用的是漢語，到底是不好，回到府里，格格應當用滿語，若是會點蒙古語更好。”
“嬤嬤可會滿語？”通婉道
“奴婢會的。”
“我與額娘說話一直用的是漢語，嬤嬤教我滿語便是，學了滿語，想來阿瑪也會喜歡的。”通婉有點期待的說道。
“會的，格格這麼乖巧，又是府上唯一的格格，大人肯定會喜歡的。”看着張嬤嬤已經和通婉說了好一會話，李嬤嬤連忙搭話道。
聽了這話，通婉笑的更開心了。
“格格可要看看夫人送過來的首飾和衣服？”張嬤嬤道
“不了，我想睡會。”
一聽通婉需要睡會，兩位嬤嬤鋪床的鋪床，給童婉換衣服的換衣服，片刻間，通婉已經睡在了被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