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HeknewhismindwouldneveragainbefreetoromplikethemindofGod.

他知道他的心再不會自由，再不會如同上帝的心一樣戰無不勝。

貝克街221B的客廳雖然時常被偵探折騰成令人難以形容的凌亂，但依舊還是有一種復古的英倫氣質，比如那個看起來破破舊舊的棕色皮革沙發，實際上是款非常漂亮的復古貨，再加上許多高品味燈飾和畫作的裝飾，這間公寓倒是能稱得上另類的質感出眾。

——除了牆壁上星羅密佈的彈痕。

格洛莉亞嘆氣，將廚房酒柜上隨意堆疊的卷宗挪到一邊，拿了瓶蜜桃味的香檳拎在手裏，這是昨日隨着她的簡便行李一起住進貝克街的外來貨。

布丁在她腳邊輕蹭，女孩蹲下來摸摸它的下巴，“sweet，下午過的好嗎？”

“喵～”長臉怪欺負我！

可惜格洛莉亞不懂喵語，她只是以為喵星人因為換了個環境有些不適應，於是往布丁喵的貓碗裏放上更多的金槍魚彌補它失落的小心情。

喵星人恨恨的看了一眼坐在皮革沙發上嘴角上揚的長臉怪，一腦袋扎進扁臉貓專用貓碗裏，化悲憤為食慾。

布丁：寶寶心裏苦，長臉貓真不是什麼好喵！

格洛莉亞將和茶杯餐具堆在一起的燒杯試管挑出來，直到分門別類的放好也沒找到自己要的東西，“先生，高腳杯在哪？”

夏洛克揚着下巴指了指廚房洗輿台里一堆形狀不明的玻璃碎片，“德國槍質量有問題，走火了。”

格洛莉亞黑線，先生，我沒看錯的話，你扔在小桌柜上的德國P229型手/槍似乎是槍械中的王牌，“allright，那我的香檳要倒在哪？骨瓷茶杯？”

福爾摩斯先生邁着長腿走到她身邊，格洛莉亞看着他筆直的西裝褲線簡直要想入非非，而夏洛克已經從那些量杯里挑出兩個遞到她眼前，依舊是一種看蠢貨的眼神，“這是顯而易見的選擇。”

如果是其他人，格洛莉亞早就罵回去——去他媽的顯而易見！

但面對福爾摩斯先生，美色當前的誘惑令格洛莉亞變成最善解人意的姑娘，“是的，我腦子裏可能真的堆滿了垃圾。”

夏洛克：“……”好想掐死她。

漂亮的桃紅色蜜桃香檳隨着氣泡滑落進量杯，格洛莉亞將一杯遞給他，看着夏洛克手握量杯的畫面，令她覺得量杯飲酒真是個不能更好的建議，嚶嚶嚶，福爾摩斯先生看起來充滿着理科學霸的禁慾誘惑。

“cheers.”格洛莉亞姿勢優雅的坐在沙發上，眨眨眼送出一個充滿洛麗塔氣息的甜蜜微笑。

夏洛克再次開口時，呼吸間帶着一股迷人的果酒香氣，但他的表情卻稱得上嚴肅，“——你有什麼該和我說的？”

格洛莉亞似乎覺得空氣停滯了幾秒，她眨眨眼，看起來像是一個擔心負責任的浪蕩負心人，“……我以為我已經說的很直白——關於那個吻。”

被她打亂思路的夏洛克腦海中不可避免的浮現出三十分鐘前的場景——

金髮女孩的手指纏綿曖昧的繞在他接近脖頸處的黑髮，柔軟的嘴唇能令人失去一切自控力，她一下一下的琢吻，直到學習能力驚人的夏洛克反客為主，時間也許久到兩人即將停止呼吸，格洛莉亞才艱難的退後，額頭抵住他的下巴，炙熱的呼吸幾乎讓他的脖頸和鎖骨發紅。

金髮女孩抬頭望盡他眼中的那片深海，呼吸依舊急促的帶走某種誘惑，她在感嘆，“——哇哦，你嘗起來…翻天的好。”

“——先生？”

格洛莉亞的聲音令他從回憶中抽離，但耳朵卻不可避免的染上了紅暈，他彆扭的轉頭，“……我不是說這個。”

“那你是說什麼？”格洛莉亞湊近他，溫熱的呼吸輕浮在他耳邊，“先生，我的吻技怎麼樣？”

格洛莉亞發誓，福爾摩斯先生如果敢說出一個否定的答案她就爬到他腿上，親到他覺得好為止。

——實際上她也這麼做了，在夏洛克還沒來得及說出任何回答時，金髮姑娘的長腿已經以一種性感撩人的方式分開，整個人跪坐在他腿上，手指順着他的臉頰向下滑動，“先生，你現在想說什麼？”

夏洛克璀璨的綠眼睛裏有細碎的光，噢，正像意大利人說的，才不是什麼星星，他的眼睛裏有整個銀河！

夏洛克掐着她的腰拉開兩人的距離，“格洛莉亞，別鬧！”福爾摩斯先生的表情和聲音同樣嚴肅，但金髮姑娘手掌下的心跳聲稍稍出賣了他。

格洛莉亞的手指已經滑動到他唇邊，但夏洛克的聲音令她的動作止住，“這瓶香檳來自休·格羅夫納家的法國莊園自釀，邁克羅夫特湊巧曾得到過幾瓶饋贈，”他得出結論，“你和那位年輕伯爵早就相識。”

格洛莉亞眨眨眼，“我們幾周前在華盛頓見過一面。”

夏洛克眯了眯眼睛，“我指的是在那之前，”他和格洛莉亞明明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動作糾纏在一起，但他看起來卻如同是皇家法庭上最體面威嚴的法官，他從黑莓手機里調出畫面，經過慢動作處理的監控攝像清晰流暢，“這是你說的那場華盛頓晚宴，由你引導，格羅夫納、康妮·卡特和那個健壯四分衛配合演出。”

格洛莉亞並沒有反駁，“是的，我已經提早告訴康妮，如果我出現在泳池旁，她要讓她的四分衛男孩發揮威力擊破排球。”只有那樣，她才有了在某些人面前驚恐發作的機會，才能讓那些人相信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廢人，“我八個月前恢復了一部分記憶，那之後就與休相識，送別晚宴只是一個他公開出現在我身邊的契機而已。”

他的聲音理智漠然的如同絕不會出現絲毫差錯的機器，“為何策劃晚宴上那一段場景？為何多次與格羅夫納裝作陌生人？甚至在今晚的慈善晚宴上，周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聽清你們的對話時，你依舊在用一個又一個謊言遮掩。”

“但你知道我們的對話不是嗎？”格洛莉亞依舊笑的很甜，“只要攝像監控加上唇語技巧，這世界上還有什麼私隱。”大概也只有佈滿軍情六處特工的貝克街能遠離那些低劣手段。

夏洛克皺眉，聲音壓抑着怒氣，“誰在監視你？”

“太多人了，”格洛莉亞語氣輕快，像在說什麼值得開心的事，“那些巴不得我滾去南極自生自滅的bitch，或者指望我繼承洛克菲勒和沃克家族無上榮光恢復正常的母親，對了，時刻擔心我發瘋破壞他聲譽的父親也有可能。”

她像一個希望得到誇獎的孩子看着他，“你不覺得我做的很好嗎？先生？在那些bitch眼中我依舊是個被心理問題折磨透頂，無能為力的可憐鬼；在我母親看來我傍上了一位十分有權勢的英國貴族；而在我父親那裏我似乎又不至於會病態到發瘋——還是也許我已經瘋了？”

她明明笑的甜美，卻讓人覺得心痛難忍。

至少夏洛克此時只想拿起那把德國槍瘋狂射擊才能勉強壓下心中的怒氣，格洛莉亞卻忽然捂住他的嘴，她手腕上依舊是松木混合麝香靈貓香的矛盾又勾引的香氣，“至於晚宴上的那場鬧劇——”

她放開手，紅唇與他的薄唇之間的距離近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嘴唇起合間有曖昧含糊的氣息，“為了你，先生，為了來到你身邊。”

夏洛克美麗如星辰大海般的綠眼睛睜大，格洛莉亞輕琢他的嘴唇，聲音斷斷續續，“我使了些小手段讓母親相信貝克街是最適合我的倫敦住處…這很容易，這可是佈滿了英國特工…當然，在我母親通知我時，我得表現出抗拒才行，畢竟我一向是個淺薄無知的小bitch，當然得更愛豪華別墅…”

她的手甚至已經解開他第三顆襯衫扣子，夏洛克捉住她的手，“——莉亞，為什麼要來這？”為什麼是他。

格洛莉亞眨眨眼迷惑的看着他，她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夏洛克·福爾摩斯——”

……

“求你了，別再繼續——”又一針大劑量的卡/洛/因隨着針管進入她十二歲的身體，頭戴防毒面具的綁匪有着奇怪的口音，嘴裏竟然還在發出笑聲：“這可是高濃度的值錢貨，真想知道和其他藥劑混合後會變成什麼樣。”

格洛莉亞努力控制自己不發出尖叫，不管臉上被甩耳光還是全身被拳打腳踢的疼痛感似乎都比不過此時的周身寒冷，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僵硬，也許只有再來一針她就能徹底去見上帝。

她虛弱的視線看見針劑再次緩緩推動，可怕的藥物被推出的一滴水漬在空中形成弧形落在她手腕，就像針管里剩餘的藥物一樣遲早都會流進她身體，直到徹底殺死她。

她佈滿青紫針孔的手臂再次被刺入冰涼鋼針，格洛莉亞嘗試着平緩的呼吸，她不想死亡時擺出猙獰的表情，她一直都是那個最漂亮的不是嗎？

“叮——”

是電話鈴聲。

格洛莉亞眼睛睜大又閉上。

有什麼用，洛克菲勒家早就支付了三千萬美金，但這些人比起圖財明顯是更想弄死她，但她依舊感謝這通致電，至少那個綁匪停下了注射的動作，也許能讓她多活五分鐘。

是她和綁匪離得太近？她甚至能聽見電話里的聲音，或者也許她已經進入了瀕死體驗，聽說人在瀕臨死亡時感官會空前靈敏，“夏洛克·福爾摩斯那個該死的諮詢偵探搞砸了我們在倫敦的爆炸計劃，我需要你立刻回巴格達。”

她實在太虛弱了，已經聽不清接下來的聲音，她看見男人表情憤怒，暴怒下將這間殘破倉庫的鐵門踢出巨大的聲響，幾乎所有東西都被他摔在地上，甚至連手上的那支針劑都隨着牆壁滾落。

像是過了很久，久到她覺得自己已經見到了上帝的時候，那個帶着防毒面具的綁匪重新出現在她身邊，他的聲音邪惡暗啞令人作嘔，“漂亮的小姑娘，你該感謝那個該死的諮詢偵探，我得去忙了，看來你只能自己一個人慢慢等死了。”大劑量的多重藥物作用下，這男人可不擔心她會活下來，“多可惜，你那麼美。”

他的聲音惋惜，如同面對一具早已腐朽的屍首。

格洛莉亞陷入昏迷，耳邊最後的聲音是那個令人作嘔的聲音咬牙切齒般的怨毒，“夏洛克·福爾摩斯——”

……

“夏洛克·福爾摩斯——”格洛莉亞的吻帶着顫抖，“你在倫敦扇動翅膀，而我在美國紐約僥倖活了下來。”

這一瞬間夏洛克的血液已經停止，不，是在她講述開始這段回憶的那一瞬間就已經不再流淌。

“為什麼選了這瓶香檳。”他詢問。

格洛莉亞像個小姑娘一樣撲過來親他，“因為要讓你拆穿我，再告訴你這些事，”她退開一些扭頭看着他笑，如不自知卻始終在散發誘惑的洛麗塔，“我是個女騙子。”

她手掌輕撫着他的胸口，有蓬勃的心跳聲，“但這個女騙子讓你熱血沸騰。”

他沉默良久，華麗低沉的聲音第一次帶上某些不確定，“——你愛我嗎？”

“我愛你，”格洛莉亞眼中執拗的愛意能融化任何堅冰，她抱緊他，將漂亮的臉蛋埋進他頸窩，“我不能離開你，先生。”

他知道他的心再不會自由，再不會如同上帝的心一樣戰無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