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那就這樣吧！他想……

原本應該水到渠成的婚禮，卻在他收到葉楚璇的消息的那一刻，開始產生了動搖……

葉楚璇說她現在終於可以回到他身邊，站在他身邊可以不去管別人難聽話。因為她配得上了！

她當初不聲不響得離開，卻也在林浩楠的心裏留下過一道深深的痕迹。他愛她卻不會任由她在他心裏來去自如。

所以，當葉楚璇的消息傳來，說她要回來，而且是在他要和顧漫漫結婚的那天，他的心裏卻莫名得煩躁起來。

他想了很多次，該怎麼說呢？告訴她他要結婚了？可是他心裏分明還記得那年學校醫務室里她費力照顧別人的模樣，笑起來彷彿閃着金黃。

他也還記得那些年裏，她在他身邊安靜的模樣。想起她就算被顧漫漫欺負卻沒有一點委屈，只是眼眶紅紅被自己攬在懷裏的模樣。

想起她，再看到顧漫漫發給自己的短訊的字裏行間都帶着幸福的模樣的，告訴他她要去試穿婚紗了，要不要和她一起？

他落在手機屏幕上的手指敲了兩個字又刪掉，他覺得，還不如不去看。如果被問起，就以工作忙沒看見為理由吧！

只是回神后想想又覺得有些好笑，他什麼時候做決定也會開始考慮起顧漫漫的感受了？只是心裏又再次下了決定，這件事就按照他一開始想的那樣來做。

只是後來顧漫漫沒有問他，也沒有再向他提起什麼要求。他一開始還會覺得輕鬆，如果真的娶了顧漫漫，兩人就這樣互相不打擾的下去也是很好的……

只是，當手機響起時，屏幕上閃着亮光的名字再次讓他心裏一聲悶響。他……突然就想起來她第一次打電話來時說的那些話。

“我回來了！”

“在你還在等我的時候，而我也終於可以走到你身邊。名正言順！”

她的話輕輕的落在他的心上，卻莫名得濺起一片漣漪。她從來都沒告訴過他她是不是愛他，雖然在他都以為他和她在一起了的時候……

她不愛說話，喜歡安靜。他以為那樣就是她的模樣，習慣了冷冷的，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微笑。

時隔了這麼多年，她卻突然告訴他，原來她的離開只是為了能配得上現在的他。

林母不喜歡她他是知道的，他原本也決意要和她在一起的，可是她卻不辭而別。他以為是顧漫漫的原因可是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葉楚璇自己要走。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顧漫漫照顧自己的那兩年，被自己當成僕人一樣使喚來使喚去的，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解釋，而是默默得承受。

手機屏幕已經熄滅了下去，可是他卻還沒有回神。明明是在和葉楚璇有關的問題上，他怎麼突然又想到了顧漫漫？

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是在試婚紗還是在試禮服？是在逛街還是安安靜靜在家裏準備做新娘？

越想，心裏越滿，嘴角也不經意的牽起一絲弧度。

大概……他也不知道，自己也會為了顧漫漫而笑吧！

鈴聲再次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這一次不是電話，而是短訊。

“聽說……你要結婚了？”隔着屏幕，顧南昇彷彿能感覺到葉楚璇那邊濃濃的憂傷。他突然又想起那一年自己聽說她和顧漫漫在一起時自己慌了神一樣去找她。看到她眼睛紅紅像小鹿一樣受驚的模樣，他心裏就特別難過。

他喜歡的，是她笑起來的模樣。喜歡她安安靜靜而是像顧漫漫那樣的無理取鬧。

可是……他怎麼又會知道，顧漫漫所有的任性和無理取鬧都只是在他一個人面前而已。

後來的她再也不會隨便就哭，也不會再對着誰提任性的要求，而他也再也沒有了幾乎。

林浩楠盯着屏幕看了很久，腦海里的回憶濃濃得湧上來，帶着過往的風和金色的陽光，她細碎發和微笑的模樣。

“那我……就不來打擾了……可是……我好難過……”再次響起，林浩楠抬頭看到的就是那幾個冰冷的字。

他心裏突然就一慌，急忙抓着手機打出了一個字，“不！”

“不”什麼呢？是讓她回來？還是讓她別回來？如果是葉楚璇的話，她一定會很難過，會哭。如果是顧漫漫的話……她會不會也難過？

只是他始終都沒下定決心，他要選擇誰。似乎不去想這個問題，它就永遠不會到來一樣……他選擇了逃避。

只是當顧漫漫柔弱無骨的手臂挽着他，那襲帶着細碎的鑽石光芒的白色婚紗和她殷紅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突然就覺得，這樣的她有着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美。

如果……就這麼走下去，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可是……

他心裏的那塊石頭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腦海里那張清冷柔弱的臉，在他面前來回劃過。

外界的話他都沒聽，身旁顧漫漫挽着他輕輕靠着他的感覺卻讓他心裏一軟。他察覺得到她的緊張，她……在害怕。

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在林浩楠預料之外，卻也在意料之中。

葉楚璇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大廳里的燈光和外面陽光形成了特別的平面，眼前一道光亮閃過，他清楚得聽到記憶中那道消失已久的聲音叫自己的名字，她在喚“浩楠！”

他轉身，看到的卻是她紅着眼眶的模樣，嘴角牽起的笑意像極了那年春末夏初，醫務室里唯有他一人看到過的笑容，還有她只在他面前紅過的眼眶。

她逆着光，似乎從此要和全世界告別。他心裏突然就有了答案。

如果是葉楚璇，她肯定會很難過，而且她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他。可如果是顧漫漫……她有顧家在，有那麼愛她的家人，有那麼好的條件……她一定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人。就算沒有了他，顧漫漫擁有的都會比葉楚璇來得多，所以……她一定不會難過的！

這麼想着，他轉身的一剎那，便向著門邊的那道風景而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