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的歉意
“那件事是你做的？”林浩楠的聲音淡淡的，不帶情緒的起伏。
“是。”葉楚璇的聲音低低的傳來。
似乎沒有想到她會承認得這麼乾脆，林浩楠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心疼了？”葉楚璇的聲音很平靜。
“以後不要這樣了。”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林浩楠丟下這幾個字起身就要離開，手剛放到門柄上，身後傳來聲音。“我算什麼？”
微皺眉，沒有回答。打開門就走了出去。只剩葉楚璇獃獃的坐在原地。
他喜歡葉楚璇，連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這個周身帶着疏離，氣息清冷的不像個平凡人的女孩子，令人心疼。她安安靜靜、不吵不鬧，只專心做自己事。就連在一起之後，她有事也不會自己來找他，她喜歡什麼事都自己扛，直到他發現。她越這樣他就越心疼。
沒有顧漫漫的聒噪吵鬧和粘人，沒有她的大小姐脾氣，沒有她的放肆隨意，也不像顧漫漫無所事事又無知，也不像她一樣情緒起伏。他覺得很舒心，喜歡和葉楚璇在一起的感覺。
可是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他會有點不想和她待在同一個空間裏，會覺得有些壓抑，會不喜歡太安靜。什麼時候變的呢？是從她離開？又或者是她回來？又或者是從顧漫漫離開？或者……是從剛才？
他覺得她變了，變在哪裏他自己也不清楚。
當年那件事，確實是林浩楠發到媒體那裏去的。
他討厭顧漫漫到極點，卻又因為早早訂下的婚約而毫無辦法。因為顧氏的存在，林家不會同意解除婚約。
最後的忍無可忍，是因為他知道了顧漫漫去找到葉楚璇。葉楚璇沒有告訴他，他是從別人那裏知道的。他本就無法忍受她的蠻橫，隨後凌筱筱的事給了他一個契機。
他算準了路家和夏家不會認賬，算準了顧家會維護顧漫漫，算準了大眾的心思，卻沒算到顧氏會挺過那一關，也沒算到就算顧漫漫帶着惡女的名聲，林家也不會同意解除婚約，也更不會接受葉楚璇。
也沒有算到，葉楚璇會離開。
後來的他因為葉楚璇的頹廢了好久，因為他的心裏空了，他覺得他保護不了她，給不了她想要的，沒辦法給她一個安穩。
他把這一切全歸咎到顧漫漫以及顧家的身上，因為他們，他再也沒有了選擇的自由。彷彿自己的人生已經被早早規劃好，最後還不能和自己喜歡的想要呵護的人結婚。
所以他對顧漫漫發脾氣，讓她滾……
嘴角一抹苦笑，回過神的他正坐在車裏。
到達顧家別墅時，周圍掩映在一片黑暗裏。他關掉車燈，熄了火。目光定定的注視着某個被窗帘掩住的房間裏灑出來的昏黃的燈光。
“喂？”手機響了起來，正靠床而坐，抱着電腦設計衣服的顧漫漫也沒看，徑直接了過來。右手在鍵盤上，卻不停。
“漫漫！”聽到林浩楠的聲音，她一愣，手敲擊鍵盤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隨後開口，語氣帶着疏離，“林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聽到她的聲音，林浩楠才覺得心都安了下來。又想起她對他的稱呼，又彷彿，心又突然空落落的。
嘴角浮起一抹苦笑，似有些無奈的說道:“沒事，想讓你早點休息！”
顧漫漫沒有開口，她覺得林浩楠的語氣有些奇怪。她從來沒聽到過他似乎有些沮喪的聲音，正在想該怎麼回答，林浩楠開口了。
“漫漫，對不起！我會彌補的！”隨後掛斷了電話。
顧漫漫有些奇怪，想了想隨後又笑了。彷彿她回來之後聽到林浩楠說得最多的就是‘對不起！’可是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反正她也不會真的原諒，她憑什麼要原諒？
正盯着電腦想得出神，電話鈴聲卻又想起，拿起來看了一眼，是蕭北寒。
“蕭總？”帶着些疑惑，開口接了起來。
“怎麼？很驚訝我會給你電話？”蕭北寒的聲音有些戲謔。
“是呀！蕭總是大忙人，怎麼會這個時候給我電話？”剛說出這句話顧漫漫心裏就後悔了，這話怎麼聽着像是在撒嬌？耳根似乎有點微微發燙，還好沒人看見，不然多丟人？
蕭北寒聽了這話卻像是心情很好，低低的笑出了聲。“我只是打告訴顧小姐，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做什麼？合同不是已經簽完了？”有些不明所以，開口就問道。
“怎麼？合同簽完了連一起吃個飯都不願意了？”話筒里傳來的蕭北寒的聲音莫名充滿了魅惑，震得顧漫漫心裏一盪一盪的。
“沒有，我的意思是，蕭總這麼忙，怎麼會再浪費時間在這邊？”問出這句，顧漫漫更覺得尷尬了，這種話怎麼能直接問出來？
蕭北寒卻似乎並不介意，心情很好的開了口，“還有些問題沒有搞清楚，想再仔細和顧小姐聊一聊，這總不會介意吧？”
話都說到這裏，顧漫漫心裏就算再彆扭，也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只得答應了，“好！”
蕭北寒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不知道是本來就不錯還是因為說話的是顧漫漫，臉上始終帶着笑意。
輕快的語氣再度傳來，“好，你早點休息！”
掛斷電話的顧漫漫卻有些懊惱，看了一眼手裏捧着的電腦，設計也做不下去，把電腦放到一邊，關了燈。
她也不明白是怎麼了，每次在面對蕭北寒的時候就會很狼狽，不管是情緒還是行為。
隨後又想了想每次見到蕭北寒的時，他的心情變化幅度都很大，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吧。想到這裏心裏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隨後又想到今天的事，道歉信她是知道了的。夏勛拿到了第一時間就告訴她了，原本並沒有找到機會把它公佈出來，今天之前突然爆出的事卻準備了一個契機。
所以後來夏勛才會連夜找人把它刊登了出去，才會讓這個新聞出現在晨報上。可是後來的她做的那些事是誰發出來的？而且，突然再度爆發出來的事又是誰做的？跟當年的那次有沒有什麼聯繫？
想了幾個問題，還沒找到答案，顧漫漫就已經沉沉睡去，床頭的燈打在她的側臉上，多了分靜謐與溫柔。
正對着窗外的某人，見房間熄了燈，也駕駛着車離去……
此夜，天空一彎新月，幾點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