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慕戰的故事】
何酒竟然擁有異能,這已經是一個不能推翻的現實。
雖然就像展柏利所說,何酒擁有的不過是冰系異能中最為一般的那種藍冰。
可是青展怡用自己的異能才能打散的藍冰,是何酒第一次在危機情況下為了自保,自發發動的異能。
展柏利或許沒覺得何酒的藍冰有什麼不對勁,可是親自上場的青展怡,已經感覺到了何酒的藍冰非比尋常的地方。
堅硬,超乎尋常的堅硬。
並且如果青展怡沒有感覺錯誤,那些藍冰竟然有自主侵蝕的能力。
而就是這樣詭異的藍冰,卻只是何酒第一次使用異能的結果。
青展怡皺着眉頭不願意去細想,如果以後何酒去發掘自己異能的這些獨特地方,是否會出現又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獨有異能。
畢竟像是中亞聯盟國中的那些頂級強者,都有着自己不同一般異能的獨家異能。
例如麾最的紫金閃電,例如慕戰的地獄血炎...這些除了他們本人就絕沒有第二個人能使用出來的異能,幾乎是可以作為一個超能者標緻的象徵。
甚至到了如今,只要看見名刀煉血還是會讓人忍不住的想到那位強大到讓人甘心臣服的戰神慕戰。
也因為名刀煉血本身就繼承了慕戰的獨特異能,所以本該籍籍無名,在慕戰逝世之後做回一柄無名之刀的煉血,最終卻成了和五大名刀平稱的第六大名刀——煉血。
“這位前帝*將軍會被你們稱作戰神。他一定有很多故事吧?”
何酒輕聲的說道。
為了不牽扯自己口腔內的傷口,何酒說話的動作聲音都很小。
“慕戰大人是強者中的強者。有他在時,那些叛軍根本連頭都不敢冒。”
展柏利自然而然的這樣稱讚另外一個人。
從展柏利的描述中,何酒就能知道這位叫做慕戰的男人在帝*中有着怎樣崇高的地位。
慕戰和麾最不同,他時年三十多歲才被委任帝*將軍一職。
比起麾最這位除了少年時失去母親,幾乎沒有遭遇任何不幸的年輕將軍不同。慕戰的故事即便展柏利用三天三夜,恐怕也不能和何酒詳詳細細的講完。
慕戰一生都沒有結婚,在四十多歲的時候死在混元大戰的戰場上。
那時候眼看着慕戰力竭而亡,多少帝*的軍人流下眼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帝*的軍人又何嘗不都是男人中的男人。
可是即便是帝*的軍人,他們也會有堅持不住,忍受不了的時候。
麾最二十歲就跟着慕戰上了戰場。
天縱奇才的麾最有着令所有帝*將領都欣賞的冷血與理智。
而與此同時麾最還有着一顆最讓帝*將領信任的愛國之心。
那時候的麾最也還年輕,雖然有着成為帝*最強者的野心。但是麾最卻從來沒有想過他能夠在二十二歲的時候就接任慕戰的位子。
還年輕的麾最見到真正的強者之戰時,即便是他也感到過恐懼。
麾最或許比很多很多的人都優秀都強悍,可是歸根究底麾最也還是一個人類,一個有着強大實力但是還缺少經驗的年輕人。
慕戰在屍體堆成的小山後面和麾最聊天。
那時候麾最才正真明白,帝*的軍人對他們這些所謂天資過人的菜鳥新人,為什麼總帶着輕視又憐憫的笑。
麾最甚至在剛剛進入帝*的時候,和帝*的老兵打過架。
但是當真的有一天他上了戰場,他在實實在在的屍山血海中掙扎存活時。
麾最才真的開始了解到,那些跟隨着慕戰的帝*軍人們,有着何等令人敬佩的毅力與信仰。
【麾最,如果我真的死了。把煉血交給騎兵團的展柏利。】
慕戰和麾最聊了很多很多,他最後在迎戰之前和麾最說的這句話,而這句話就徹底把麾最變成了帝*最年輕的將軍。
那時候麾最才剛剛覺醒獨屬異能紫金閃電,他原本可以救慕戰一命。
但是只有他一個人的為難,最終導致他險些死在慕戰之後...卻也還是沒能挽回慕戰的生命。
當時聽聞慕戰逝世,中亞聯盟國是陷入一片恐慌之中的。
因為帝*幾乎是能象徵國魂的存在。
而當囂張的叛黨與敵人將帝*的脊樑砍斷時,甚至就連十方集團軍都開始感到空前的擔憂。
“其實我真的蠻好奇那位慕戰一輩子都沒結婚,他就不寂寞嗎?”
何酒聽着展柏利給自己講述那些很多人都知道的故事,破天荒的何酒說了一句完全無關慕戰英雄事迹的話來。
何酒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子,繼續觀看高星級馴獸系學生們的普通對戰考核。
展柏利站在何酒的身邊,皺着眉頭卻想到了慕戰不為人知的那一面。
“實際上,就算是戰神也有疲憊脆弱的時候。只是他們不會再人前表現出來罷了。我也沒有見過慕戰大人一個人顯得寂寞的時候,但是慕戰大人生前,雖然不曾有過婚姻卻有一個他非常非常愛的人。”
展柏利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和何酒講這些本不該被翻出來的舊話。
但是對比慕戰和麾最,從少年時期便命途多舛的前帝*將軍,與幾乎沒遭遇過生活折磨的麾最。
一者為國捐軀,卻連最愛的人都無法守護。
一者卻一帆風順,不僅二十四歲就穩坐帝*將軍之位,如今還是嬌妻在握。
兩者對比,麾最當真不可謂不幸運。
雖然展柏利不知道麾最會娶何酒,完全不是因為對何酒多麼喜歡。
但是日日相處下來,看着麾最對何酒的諸多呵護忍讓,即便是展柏利這個外人,也看的出來麾最在何酒身邊顯得多麼超乎尋常的柔和。
儘管麾最的這份柔和,何酒和麾最自己都完全沒有發現。
但是這也並不妨礙大多數的人為這兩人貼上恩愛有加的高亮標籤。
“哎?有一個非常非常愛的人?但是卻沒結婚?為什麼?”
何酒瞪着眼睛好奇的望着站在一邊的展柏利。
展柏利看着何酒求知的雙眼,一時間也不知要和何酒如何解釋。
慕戰當年面臨的複雜局勢,導致慕戰絕不敢像現在麾最這樣,把自己捧在手心的人暴露在眾人面前。
想了又想,展柏利看着台上那些揮汗如雨的馴獸系學子才慢慢如實說道。
“慕戰大人所愛的人,是一個身份很特殊的人。兩個人沒結婚一者是因為慕戰大人沒有辦法對那人負責,另外一者...我也是聽說罷了。
據傳,慕戰大人的愛人是當時敵對方的人。具體是做什麼的不清楚,後來為了慕戰大人,那個人盜竊了當時敵方的軍事機密給了慕戰大人,結果被處死了。”
展柏利面無表情的說完,何酒卻擰緊了眉頭。
“慕戰真的是一個英雄,並且是一個很可憐的英雄。”
何酒對着熱鬧的競技場發了很久的呆,才忍不住的這樣感嘆。
何酒年輕的時候也崇拜過英雄,他崇拜那些英雄可以輕易顛覆世界,可以和美女佳人風花雪月。
年輕的時候人其實都是麻木的,只能看見紙醉金迷的表面,嚮往那些所謂的一擲千金,虛浮皮相。
可是當時間過去,何酒不再是年少時總愛說些傻話的少年。
他畢業,找工作,找女友...
末日到來之前,什麼樣的花花社會他都淺嘗輒止的接觸過一些。
可是時間還有經歷,卻慢慢的讓何酒窺見了所有美麗背後的醜陋與污穢。
何酒很感謝自己有個普通又平凡的家庭,何酒感謝自己的父母都是平凡又古板的底層勞動人民。
所以即便千年過去,何酒帶着三十四年的人生閱歷頂着自己十幾歲時候的樣子...他也還是他,還是那個好像總喜歡衝動又愛張牙舞爪的他。
而如果要說成年人和小孩子最大的區別在哪裏?
那就是見過太多悲傷與現實的成年人們,都有着年輕的孩子絕對無法擁有的忍讓與體己。
而這份忍讓與體己是與善良和個性沒有太大關係的。
就比如何酒不論重活多少次,他還是會帶着一些小市民的較真與粗魯。
可是這並不代表何酒不能感覺到展柏利話里話外對慕戰逝去的惋惜,以及對往事追思的哀傷。
即便展柏利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哀嘆和解釋,可是只要是成熟的人就能理解一些原本就不必說出口的感情。
展柏利有着軍人任何時候都會挺直腰背的自我約束力。
他依照自己將軍的命令來保護何酒。
原本,他不該為了何酒有如此之多的改變與縱容。
但是只要是人,只要是有着柔軟內心的人。即便是麾最那樣已經冷酷到被人稱為冰山的人都會有心軟的時候。又更何況展柏利原本也是一個有着自己溫柔一面的人。
“很多人聽過慕戰大人的生平事迹,從來沒有人說過戰神慕戰可憐的。”
展柏利把臉轉向何酒,眼底帶着些複雜的情緒看着何酒。
其實很早展柏利就想說了,何酒看似幼稚衝動。
但是有的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家這位將軍夫人不像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年。
“您有時候,真的不像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年。”
“呵呵...是嗎?可能我這人少年老成吧?難道你沒聽說過,小時候經歷的多的孩子,都比一般的孩子早熟的!”
何酒打着哈哈,一幅嬉笑隨便的模樣。
展柏利不再繼續自己的問題了。
因為他很清楚少年老成的孩子,和如何酒這般不經意間顯露成熟內心的人,有着多麼不同的區別。
“等到所有的期末常規考核結束,就是五星以上才能參加的馴獸大比。因為夫人您情況特殊,所有您其實可以選擇不參與這一次的馴獸大比。”
展柏利擔心何酒身上還帶着傷。雖然都是不打緊的外傷,可是何酒不比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都強壯的像野獸一樣。
“我來都來了,你也看到我和若蘭準備多久啦?哪有說退縮就退縮的道理?”
何酒完全不打算接受展柏利的合理建議。
就算他帶着傷,也完全不妨礙他帶着他家的小混蛋們,好好讓這些馴獸系的老古板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馴獸!
他何酒...可是馴獸系的制度破壞者!
不幹點顛覆眼球的事兒?
還配的上大家給他起的這個愛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