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子總會發光
小偷?
宋隨意都不急,急死的是宋思露:“我姐姐哪裏是小偷了,她一直和我在一起。有監控可以證明的!”
喊了兩聲,把現場酒店的保安都喊了過來的陳思穎聽見這話,挑起眉:“監控不是百分百正確的。她如果沒有撿到或是偷了別人的東西,怎麼能知道別人丟的什麼東西。”
酒店的保安過來了,聽了陳思穎的話覺得有道理,一方面通知警察,一方面要把宋隨意先關起來。
宋思露快急死了,拿起手機打電話叫救兵。
沒有想到,這時候花老太太發了句話:“不用抓她,她不可能偷了我的東西。”
保安的動作停了下來。陳思穎愣了愣,回頭看着花老太太:“奶奶,她明明就是沒偷不可能知道你丟了什麼的!”
“問題是她偷了也沒用。我跟司機發急,是覺得他粗心,也不覺得是他偷了我的東西。那些種子過期的,我帶着回去準備研究怎麼失敗的。”
陳思穎臉上那幅糟蹋的表情,完全像是在說:現在其實是老太太把我坑了嗎!
花老太太之前又那麼著急,誰都會誤以為那東西對老太太是無價之寶。
這麼說來,宋隨意的淡定從容,看起來比陳思穎等其他人,都早料到了花老太太其實丟的不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其實只要想想,像老太太這樣據說已經像太上皇的人,怎麼可能疏忽到把價值連城的東西帶出來並且落在車裏面呢。
花老太太現在感興趣的是,眼前這位小姑娘沒想年紀看起來很年輕,但是很沉得住氣,說話又有點兒與眾不同。
居然一句話可以說出她是丟了什麼東西。
“你怎麼知道我丟的什麼東西?”花老太太再問宋隨意這話,不是想說宋隨意偷了她沒用的種子,只好奇宋隨意怎麼猜出來的。
陳思穎明顯感覺到老太太對於宋隨意的興趣,這讓她心頭某根弦繃緊了,轉頭對老太太故意這樣介紹:“她還是個種花的,奶奶。所以她不知道你的種子沒有用,偷了也很正常,因為她一定早知道您的大名了。而且,奶奶不要忘了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
花老太太才記起了之前人家說的宋隨意那些傳聞,說的她怎麼搶了自己姐姐的未婚夫。說起來,杜家的二少爺杜玉清,從來也是很討她花奶奶的喜歡的。
在陳思穎說完以後,花老太太的臉有點冷了下來。
宋隨意沖陳思穎哼哼:“你怎麼不說你自己有老公了,還跑來我病房和我老公說一堆情話,當著我這個病人的面,張牙舞爪的,只差標榜自己是腳踏兩條船的小三。”
哼!只想着你能誹謗,我不能說實話了!
宋丫頭絕對也是有脾氣的一個人。
花老太太一驚。
陳思穎的臉色騰的惱紅:“你不用在老人家面前說些沒有人會相信的事情。”
“我要是沒有證據敢這樣說你嗎?我病房有監控的。要不,我把那天病房的監控調出來給所有人看。”宋隨意惱火的不是一點兒,早就想甩眼前這女人一巴掌了,“你說我又有什麼證據呢?說我搶人家的男人,你拿出證據來,別拿人家的一面之詞好不好。我照樣這邊有無數證人證據能證明我的清白。還有你這張嘴,和你的身份完全不符合,真丟人!”
陳思穎的臉嘩啦啦地又青又白的,是不敢相信宋隨意,話說能有幾個人能像宋隨意這樣,毫無顧忌當眾對着她方董事長太太說這些話的。
“我怕你做什麼。我沒有做錯事,我幹嘛怕你。”宋隨意道,“你做錯了事,總是在其他人背後誹謗我誣陷我。我告訴你,我忍耐也有限的,你等着收律師信的。我現在收集了很多證據可以證實哪些人在背後侵犯了我的名譽權。你們都等着!”
這丫頭是瘋了,瘋了嗎?居然說想告她!
陳思穎冷笑一聲:“你以為你能告得了我?”
“我怎麼告不了你了,我告訴你,你和我那個堂姐裝模作樣的樣子,一模一樣,我怕你們做什麼。你們比我更怕出名吧!到時候你們鬧得沸沸騰騰地上了各家報紙,得失是誰,你們自己最清楚。”
宋隨意意氣風發說到這兒,突然想到,對了,沒有看見翠姐和宋婷婷,這兩人不是聽說要來這裏嗎,還說要看她笑話。
可能是躲在哪兒了吧,反正有陳思穎在前面先幫她們打頭陣。說真,她都覺得,這個陳思穎比起翠姐和宋婷婷的算計要差了一些。
陳思穎喘口氣,轉頭對着花老太太:“奶奶,她說的都是假的。我是奶奶看着長大的,我什麼樣的人,奶奶能不清楚嗎?”
花老太太當然很清楚陳思穎是什麼樣的人了。
名門千金,養尊處優,好勝心強,金錢欲同樣強。陳思穎想改花姓,她一直也是很清楚的。為什麼一直縱容這個孩子釋放自己的**,不過是因為老人家以為,要統治一個大集團的女人,沒有一點魄力沒有一點好勝心怎麼能行。
陳思穎說起來是有點能力的,而且表現出是很想對着她孝敬的。
只是沒有想到這孩子,做事太不仔細了,略顯粗糙了,所以,才會被對方反而抓住了把柄。
“好吧。”花老太太對陳思穎說,“這事兒你別摻和了,我和她說話,你不要再插嘴。”
陳思穎的臉嘩徹底白了,那雙眼睛看向宋隨意只差放箭。
花老太太轉頭對着宋隨意:“說你的吧,孩子。你說你知道我丟的什麼東西,你知道它可能到哪裏去了嗎?”
“可能被哪家的貓貓狗狗拿了吧。司機打開車門的時候,如果有貓狗進來的話。既然奶奶都說了那是失敗的種子,八成是發了芽,發出了些能吸引動物的味道。我之前是這麼猜的。因為剛剛進去裏面才知道奶奶是有名的種花人,才猜的奶奶是丟了與花有關的東西。”宋隨意朗朗說道,一點都不含糊也不猶豫,一看就是很正大光明的人。
花老太太聽了她這番邏輯清楚道理十分有理的話以後,都不由點頭,對着她又多看了兩眼:“她們說你是種花的,在哪裏工作?”
“我還沒有大學畢業,學的農科,現在和一個朋友一塊兒在創業,開了一家花店。奶奶有空可以到我們那裏看看。不過是小花店,只是賣花的,恐怕入不了奶奶的眼。”宋隨意說,口氣不卑不亢的,沒有特別的謙卑,也不清貧自傲。
事實就是這樣,她都窮到揭不開鍋了,全靠老公養着吃飯,太羞人了。
“還沒有畢業,已經想着創業了。”花老太太笑了起來,笑容里幾分深意,“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都是這麼的勇猛,初生牛犢不怕虎。”
“奶奶肯定覺得很好笑吧?但是,我們需要錢,如果不創業,給人打工,都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誰說的?你們可以先到其他人公司那裏去積累經驗。”
“問題是好公司不一定進得去,現在哪家單位不是要靠裙帶關係的。”宋隨意是遭過一次坑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花老太太眯下眼:“如果你沒有其它地方可以去,可以到我這裏試試,我給你提供個崗位。”
這時候,聽了宋隨意的話,那個司機想了起來,自己之前開門的時候,附近不知道哪家的狗鑽進過車裏,莫非真是因為這?趕緊找來了當時場地附近的監控錄像,果然找到了那條狗把花奶奶的袋子叼到了花壇里用牙齒咬開后,試圖找食物的場景。
保安找到了那條肇事狗所在的花壇,找到了花老太太丟失的袋子,拿回來交給花老太太時,袋子已經被狗牙咬到破爛不堪,種子只剩下一顆算是完好的。
花老太太嘆口氣,那眼睛,批評地掃了眼那司機的頭頂。司機垂着腦袋無話可說。陳思穎的臉色更是在黑暗裏無法辨清。
宋思露好想為姐姐鼓掌:厲害!
宋隨意想的卻是,這個花老太太,雖然說很寵陳思穎這種人的樣子,但是,沒有失去理智倒也奇怪。要是花老太太像翠姐她們一樣不講理,早在陳思穎喊抓小偷的時候,合著叫人把她先抓起來。花老太太卻沒有,明白事理的說明了情況。
感覺這個老太太有些奇怪呢!
花老太太坐上車準備離開的時候,對宋隨意說:“你想清楚了,如果覺得我那裏可以值得你信任的話,我不排除我的公司有裙帶關係,但是,你如果真想學點什麼東西是可以來我這裏試試的。你既然聽說過我,應該知道我那裏有許多東西可以學,比你學校里學到的更多更有用,別的地方都學不到的。想好了,聯繫我給你的這個號碼。”
宋隨意聽着,接過老人家遞給她的一張名片。
這是花家的公司向外招聘的普通人事部聯繫電話名片。
聽到了消息,杜玉清、徐朗楓等人跑到了酒店門口。
徐朗楓喊:“姥姥。”他急步走下台階,想和老人說些什麼。
花老太太阻止外孫說話:“沒事了,東西找回來了。不用再問。”
徐朗楓愣了下,停住話的同時,疑問的目光看向現場的所有人。
宋隨意回頭,只看她的杜大哥站在台階的上面,望着她,清亮的眸子朦朦朧朧的,好像蒙上了層月光。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會想着她真是那個小偷吧?
宋隨意內心裏琢磨着。
徐朗楓道:“姥姥,你要回去了嗎?都沒有結束。”
“有點累,想先回去。”花老太太突然這樣說。
徐朗楓一聽有些擔心起來:“我陪姥姥回家吧。”
花老太太點頭:“也行。”
這樣一來,陳思穎不用坐花老太太的車了。有親外孫陪着,用不着外人。
徐朗楓扶着老人家的手上了車,進車裏之前,和杜玉清說:“到時候我們再聯繫,杜醫生。”
“好的。”杜玉清答。
花老太太彷彿才想起來什麼,探出腦袋看了看杜玉清:“老樣子,杜家的仙人,不是聽說結婚了嗎?”
被老人家調侃的杜玉清明顯沒有料到,愣了愣:“是。”
“去吧,去陪你媳婦,別讓她一個亂走。雖然,她勇氣可嘉,但是,風風火火的性子遇到我這種人還好,遇到不講理的,那就頭疼了。”
宋隨意跟着愣,人家花老太太不是名氣很大的人嘛,怎麼突然間開始關心起她這個沒名氣的小傢伙了。
徐朗楓微笑。杜玉清彎了彎唇角。吳俊澤則樂,直接樂。
宋隨意很不甘心:“我知道奶奶講理,不然不會走上來說話了。”
以為她真是個傻子嗎?
花老太太的眸子眯了眯。
後來,車開走了。陳思穎什麼時候靜悄悄走的沒有人知道。
“累不?我們先回去。”杜玉清走了下來,站到自己小媳婦身旁說。
“秦先生的頒獎典禮?”
“在你們走的時候,已經結束了。”
宋隨意和宋思露登時感覺到,自己太不尊重某人了。
“回頭我和他道歉。”宋隨意道。
“對,我也——”宋思露跟着說。
“行吧,回去吧。事情都結束了。”杜玉清對着她們兩個輕描淡寫的語氣,聽起來真的和秦臻頒獎不頒獎沒有什麼關係。
他究竟帶她來幹嘛的?宋隨意腦袋裏都不由地冒出這麼一個大問號。
一行人先後回家。由於宋思露等人不想當電燈泡,讓他們兩個先走。留下來的宋思露他們,之後真給遇上了宋婷婷和翠姐。
和宋隨意想的一樣,宋婷婷和翠姐貌似知道某人不好對付,先躲起來了。
“宋婷婷,好像巴結上了某個局長的兒子。不是市的,是上面的,金融局的,聽說很有錢。我媽聽說了后一直抱怨我,我一塊去了怎麼沒有釣到金龜婿。”宋思露回家后,和宋隨意通電話報告後面發生的情況。
宋隨意心裏想,要不,再給妹妹牽線。或許,那天徐朗楓都沒有好好看看宋思露,所以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由此想到了花奶奶拋給她的那封邀請函。
聽說要進花家的公司有多難呢?不是專業的博士生,花家公司都不要。像她這種本科小妞,想以正常的程序進去,談何容易。
不知道那個老太太怎麼想法,怎麼看中她的?
宋隨意苦惱地坐在椅子上悶想着這個問題。
對面煮着兩個人牛奶的杜玉清,回頭,像漫不經心看了她一眼:“有什麼問題嗎?”
感覺好像他都知道了,宋隨意問:“杜大哥,你和那位徐醫生很熟悉,對花家應該很了解,是不是?”
“不,不怎麼了解。和花奶奶,我基本上都沒有交談過。”杜玉清道。
“你和徐醫生不是好朋友嗎?”
“限於學術交流比較多。”
究竟他了解不了解花家的公司。
杜玉清說了:“你想去他們家公司看看,不是不可以的。先去了解一下看都可以,不是非馬上要進去。”
哎?他支持她去工作了?
“你是說,我可以到公司工作了?”
“當然是,你要到醫院複查以後才可以決定。”
宋隨意哼一下,聽他這口風,明顯鬆了些好不好。說來說去,他不就是不喜歡她去柳晴那兒怕她又遇上某人。
“不喜歡到花家公司嗎?人家大公司大集團的。”
“但是人事關係複雜。”
“你總得走進這個社會吧。”
杜家長這個教育的口吻,真可謂世態炎涼。明白告訴她這個社會就是這麼黑的。
宋隨意嘻嘻拿兩隻手枕着自己下巴,看着他笑起來:“原來你當醫生的,比我都明白這世態炎涼,不是天使嗎?”
“我從來就不是天使。”杜玉清的口氣益發冷漠,沒有感情地說。
他在醫院裏看到的人生百態更多,畢竟人在生死關頭,可謂是醜態畢露。
宋隨意掏出花奶奶給的名片,左看右看,研究老半天,把自己手指甲都要咬起來的節奏,最後決定:“我和晴姐一起去吧,看看,不入職的話,說不定有什麼合作的商機。”
我的媽呀。這丫頭以為自己誰呢,居然想憑一家小花店和大名鼎鼎的花界女王談合作。
杜玉清都愕然了。
更別提直接被她這話嚇暈了的柳晴。
“我們去那裏表明自己想合作?問題是我們有籌碼和人家說合作嗎?”柳晴大拍自己的腦袋,同時想拍死宋隨意的腦袋。
宋隨意道:“正因為不知道我們自己有什麼籌碼,我們可以去那裏踩點找找看。”
“隨意,我們只是賣花的,她們賣的是高科技產品,我們是低端產業鏈。”
“總之,先去看看吧。或許能找到些什麼?反正,人家都發出邀請了,不去白不去。”
柳晴憂心忡忡的是,人家大集團來她這個小花店挖角了挖人才了,她柳晴能扛得過人家大集團嗎?要是宋隨意真的去了花家公司上班怎麼辦?
這麼一想,柳晴陪宋隨意去了花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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