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晚餐
晚上,五點半鐘已經可以入場。
杜玉清不打算這麼早進去會場,太早了,去那裏被一些無聊的人糾纏,絕對不是他的喜好。所以,一群人只能順着杜仙人的意思,到了附近另一家餐館就餐。打算吃了晚飯再去參加商宴。
為此痛心疾首的大有人在。吳俊澤和魯仲平這不一路都發起了牢騷:
“有免費的海鮮盛宴不吃,偏要去掏自己的腰包,真不知道是哪個時代的火星人。”
“人家不是火星人是仙境裏的人,所以不在意錢。”
宋隨意牢記公公說的精打細算持家,回頭問起了老公:“要去哪裏吃?”
杜玉清本就打算帶她去吃頓好的。他們結婚這麼久,幾次能到外面吃一次好的。一般都是在家裏吃。雖然這丫頭好像不在意,但是,他還是了解過的。女人都喜歡一個浪漫的燭光晚餐。
想到這兒,杜玉清說:“你放心,他們待會兒吃他們自己的,我們吃我們的。”
杜仙人這話一出口,吳俊澤和魯仲平當場罵娘。
“我還以為他請我們吃飯!我才跟着來的!”魯仲平後悔到要去撞牆。
吳俊澤使勁兒揉眉頭:“我原先也以為是,後來想想,他哪次有這麼大方過了,至少對於我們沒有過吧。”
他們這位杜老同學,平常不用有人提點都是相當的節儉的,不然怎麼會存款多多。
百分之百持家好男人。
“對,出去外面喝酒的時候,從來不見他掏半分錢。”魯仲平想起這回事,更是怒意不平,“從大學時候開始就是這樣。他還總是說,自己被無辜牽累進來的,怎麼可以掏半分錢!我們該賠給他錢!”
面對後座兩位老同學的批判,杜玉清不過是彎彎嘴角:“你們不是現在坐着我的車嗎?誰想省油費省停車費的?你們明明自己有車自己也開車來的!”
“問題是會場的停車位只給你們貴賓安排,我們的車要停到西伯利亞那麼遠再徒步過去,我們有必要開車嗎!”魯仲平放聲喊了起來,忍無可忍了。
眼看車內的氣氛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陪着他們坐的兩位女士,宋隨意和宋思露都不由地面面相覷。不是關係很鐵十幾年的老同學了嗎?怎麼吵起嘴來像是世界大戰?
宋隨意清清嗓子:“杜大哥會喝酒嗎?”
杜仙人還來不及答,兩個老同學馬上揭了他的老底。
“我們本來都以為他不會喝酒的,第一次帶他去只准他喝半杯,後來發現人家老早就是酒仙了,千杯不醉的。誰和他喝酒誰倒霉。”
宋隨意和其他人一樣吃驚。瞧他這個斯文樣,誰能想到他是能千杯不醉的人。
只看自己媳婦臉上那股震驚和意外,杜玉清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小時候,被爺爺帶着去個爺爺的老朋友家裏。這位老叔叔家裏釀酒的,而且釀的白酒。從小喝白酒喝多了,所以到外面喝啤酒的話,根本不會醉。”
“你能喝多少兩白酒?”吳俊澤對他無底的酒量其實一直挺好奇。
魯仲平叫:“你應該問他能喝多少斤!”
杜仙人只是像往常一樣勾勾嘴角,不言不答,保持高度的神秘以及仙人姿態。
車開到了一家馳名的西餐館門前停下,吳俊澤和魯仲平再次傻了眼。魯仲平大喊:“他居然要我們在這裏高消費?有沒有天理!”
宋隨意一聽一驚,急急忙忙問:“很貴嗎?”
杜玉清衝著小媳婦的臉上眯着眼:“貴也不是你出錢。”
“可是——”宋隨意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爸說了,要勤儉持家。”
“我們結婚前結婚後這麼多天,我請過你吃飯嗎?或許有,但是吃的都是什麼東西。”
“我不在意。”
“但是我在意。”
得了,旁邊那三個人聽着他們小兩口的綿綿情話,無疑已經被當成了電燈泡。
吳俊澤撓撓頭髮,說:“算了,別去打擾他們倆了。”
“那我們怎麼辦?”魯仲平問。
宋思露看着這麼高檔的餐館,也知道自己肯定吃不起,她不想平白無故讓其他人為她付錢,所以指了下馬路對面:“那邊好像有家麵館,我去對面吃。”
說完,她剛打算轉身。
兩個男人手忙腳亂地把她拉住,一塊兒指着她身上的禮服:“你穿這個去吃蘭州拉麵!人家當你逃婚的好不好!”
宋思露被嚇一跳站住了腳,今晚怎麼辦,她餓肚子了。不然,去買個方便麵借個開水自己泡着,再吃點餅乾。
或許已經都看出了她臉上的想法。吳俊澤用力地揉了下眉頭。魯仲平扯了扯領子:“我請她吃飯吧。”
“這怎麼好意思,魯老師!”宋思露絕對不好意思。
吳俊澤一把推了她的肩頭:“進去,我請你吃!你放心了吧。”
魯仲平斜瞪了吳俊澤一下,他好不容易抓住了個機會,結果你?
吳俊澤也是無奈:“她都知道你的企圖了,她能答應?我還得破費呢!”
“你可以不請我吃飯的,吳老師。”宋思露忙道。
“我不請你吃飯,我是老師看着我的學生餓肚子嗎?看着我的學生吃泡麵?你想讓我被口水淹死嗎?”吳俊澤恨的咬牙都有了。
宋思露聽到這隻好說:“那我吃經濟餐。”
兩個男人同時露出臉苦笑,一聽這話,就知道她連這個地方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別看外表像只是一家西餐館的地方,實際上是個高級會所。杜玉清可能是這裏面的會員,所以直接帶自家媳婦過來享受了。
高級會所的消費,只怕一餐不下於幾千塊,哪怕你吃的再想普通,也沒有的普通。
對此宋思露是相當驚訝的:“杜老師怎麼可能是這種會所的會員?”
“不要提了,你的杜老師認識的人老多了,他哪怕是這裏的會員,這裏的老闆絕對不敢坑他,恨不得給他免費。他不要罷了。”
杜仙人的秘密似乎相當的多。
宋隨意進來以後,才發覺,他早有預謀,是早把桌子早早訂好了,靠窗,能看到江面的房間,包廂,自然清凈遠離塵世。
如果門一關,帘子一拉,絕對只剩下兩人世界。
房間中間擺了張古色古香的矮几,下面鋪的草席,有點像日式的榻榻米。服務生揭開矮几旁邊的兩塊板,可以讓他們不用蹲坐,放下腳。
宋隨意和他面對面坐了下來。
杜玉清對服務生說:“上菜吧,我們肚子都餓了。”
“好的。二少。”服務生對他笑着點頭。
極少聽人家叫他二少。人家大多在外面都喊他杜醫生。使得很多人反而忘記了他本來就是名門世家子弟,是杜家的二少爺,杜老爺子的心頭大愛。
宋隨意聽到二少以後,突然間感覺到自己和他好像隔了一條巨大的鴻溝。
杜玉清回過頭,見着她臉上一絲糾結,問:“想什麼?都說不用你出錢。”
“我是覺得,好像這是一家西餐館吧。這個擺飾又好像是?”宋隨意找話說著,不想被他知道,“像中國古代的擺飾。”
“嗯。我又不崇洋媚外,怎麼可能吃西餐。”
杜玉清這話絕對又要被兩個老同學扁了。
因為杜仙人有特權可以指示人家怎麼安排房間怎麼做菜,他們這些普通人,進來這裏后直接進了大廳,大廳全部都是西餐位。
貪便宜的吳俊澤,還看中了西式的自助餐:“一個人五百塊,看起來還可以。”
魯仲平不屑:“這是最便宜的了,好不好!你就請我們吃這個?”
宋思露腦子裏不停打轉眩暈:五百塊一個人的自助餐叫做最便宜,徹底把她原有的世界顛覆了!
吳俊澤瞪着魯仲平的臉:“我有說請你吃嗎?”
“你都請她吃了,不請我吃,好意思嗎?”
這貨分明是賴上他了!吳俊澤坑爹地喊:“你一個月光獎金兩三萬,你還坑我,你有沒有良心?人家是學生,一分錢也沒有!”
“你一個月不也很多錢,請我五百塊有什麼不好的?”
“那你不請我!”
“你都請人家吃飯了還讓我請?”
實在受不住了,太多刺激了,從她老師嫌棄她胸小開始,連續不斷的刺激。宋思露扶着腦袋找個地方坐。
兩個人回頭才發現她不在。
“宋思露。”吳俊澤喊了一聲學生。
宋思露坐在那兒沒動。魯仲平當場有些着急,走了過去,低頭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宋思露捉摸着自己的裙子:“這個是不是也很貴?”
剛才在服裝店租衣服的時候,她沒有在意。幾件衣服租下來都是杜玉清付款。自己的表姐夫,本來也不該那麼在意。但是,總讓她心頭有些過意不去。而且,似乎在這個時候,她終於有點體會到了三嬸說的話。
你白痴的!杜家二少爺,名教授。這是你那個姐姐宋隨意嫁的男人!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她早走到你前面去了,把你甩掉一條大街!
她不在意錢,但是,只恐怕這樣下去,她會離宋隨意越來越遠吧。比如今晚,杜玉清開始帶着她姐姐宋隨意踏進了另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不是她能進來的,因為她沒錢。
見着他們兩個不動,吳俊澤沒有辦法,走了過來:“你們吃不吃?不吃要餓肚子了,到時候進了會場再吃很丟人的!”
吳俊澤說的是實話,雖然會場有給賓客提供上等的餐飲,但是,如果真是去那裏大飽口福的話,只會被其他人認為是庸俗。所以他們口頭上開着杜玉清的玩笑,卻知道杜玉清的做法是對的。
魯仲平推了他一把:你小點聲。沒看見人家心情不好嗎?
吳俊澤可不管,他又不像魯仲平要追女孩子,只負責着急:“快點,別給人丟臉!”
宋思露的心頭被哪兒刺了下,當時那感覺,讓她恨不得馬上剝了自己身上這身衣服轉身走人。
她稀罕嗎!憑什麼要被人指責丟臉不丟臉。
“我能不能不去了?”
“你說什麼!”吳俊澤簡直不敢相信她這時候冒出來的話,“你不如說你要上手術台的時候和你病人說你不開刀了!”
魯仲平對他這話都詫異:“你哪壺提哪壺啊。”
“她連個宴會都不敢去參加,有什麼勇氣給病人開刀?我看那個病人躺在手術台上等着她一個醫生她都得嚇死!”
宋思露的臉色雖然被吳俊澤說的一片白,卻不由地點下頭:“你說的沒錯。”
她是膽小,遇到一些障礙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退縮。所以,宋隨意能勇往直前,一直是她羨慕仰慕的。
“你想清楚了沒有,吃不吃?”吳俊澤一邊看著錶,“你不吃就算了。”
“你這人說話怎麼這樣!”魯仲平完全看不過眼了。
宋思露站了起來:“我吃。”
吳俊澤從她臉上掃了下,眯下眼。
這隻小兔子,明顯是每抽打一下就跑的飛快,不抽的話,完全發懶的,爬的比烏龜還慢。活該被他抽!
在包廂里,宋隨意吃着一盤酥脆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好好吃,讓她幾乎停不下嘴。
平常叫她吃多點的杜家長,看她這個狼吞虎咽相反而怕了起來,給她倒着水:“慢點吃,後面還有很多。”
“很多?”宋隨意有點兒傻眼。
“如果你覺得肚子太飽,我們可以做下運動再繼續。”
杜家長這話一出,宋隨意馬上放慢了吃飯的速度。
吃了三盤菜后,其實每盤菜也不多,畢竟這裏是高檔地方,做的菜品叫做精品,少而精。但是,宋隨意還是偷偷打了個嗝。
可能剛才真吃急了,哪兒咽到了,讓她不停地打。
喝了一杯水,還是不行。
他皺起了眉頭,拿起她一隻手,給她按着幾個穴位。也不知怎的,就是完全不緩解。
眼看她的嗝越打越多,最糟糕的是,宋隨意自己都着急起來了。這一急,情況更糟。
杜家長在對面對她說:“憋住氣,憋氣,不要動。”
宋隨意無法控制,她急得要死,要是等會兒進宴會的時候整天打嗝,她這個臉可以丟到太平洋去了。
見這小丫頭完全聽不到自己的話了,無法忍受的杜家長站了起來,走到了她身旁,抬起了她下巴。
“杜大哥?”吃驚地看着他的臉近在咫尺的時候,宋隨意又打了個嗝。
好丟臉,想讓她去跳樓。
“別急,我來讓它停住。”他眯着眼睛對她說。
宋隨意相信他這話,因為他是醫生嗎?
可是很快的,他低頭堵住她的嘴唇,把她的腰摟住貼到他身上,宋隨意那個訝:他這是趁人之危嗎!
嘴巴被他堵着,自然憋氣了。他摟在她腰上的手不安分地摸,讓她全身繃緊,注意力被分散了。
沒過會兒,她不打嗝了,但是上火了。
有感覺他要在這裏要了她,她慌亂地抱住他的脖子,祈禱着他等會兒不要讓她尖叫。
或許是這裏的氣氛太好了,後來宋隨意才知道房間裏早點了些裊裊的香氣。她剛才顧着吃,完全都沒有留意到他準備的這些浪漫的東西,直到他這會兒準備要了她。
拿了條帕子塞住她的小嘴,他小心地脫下她身上的禮服裙,然後,按住她。
*
宋思露他們吃完的時候,看錶,快七點了。他們五點出來吃飯,吃了兩個鐘頭。
自助餐要慢慢吃,燭光晚餐更要慢慢吃。
魯仲平對吳俊澤使了個眼神:你說那對在包廂里的,是不是真的在吃飯?
吳俊澤想都不用想:男的肯定在吃,女的就說不定了。
這裏可是高檔場所,怎麼可能只是吃飯!
要說不符合的,只有他們三個,老老實實吃了兩個小時的自助餐。
“我們幾點去?”食材已經塞不進肚子的魯仲平問。
“這裏開車開到那邊,至多十分鐘。我想,他會選擇八點才帶我們去,到時候剛好趕上頒獎典禮。”吳俊澤思摸着。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魯仲平這會兒終於搞明白了,人家杜老同學今晚的目的是包廂的吃,和去參加什麼商宴沒有什麼關係。不過想想,人家杜仙人本來就對參加這種東西興緻缺缺的。
宋思露突然若有所思的,問了句:“杜老師很想我姐姐懷孕嗎?”
總是做,肯定會懷上的吧。
吳俊澤和魯仲平於是都在努力想着她這個問題。
“要是我,先享受一年恩愛再說吧。反正年紀又不大。”魯仲平說。
吳俊澤撓着脖子:“你杜老師,有這個本事,想讓人懷,想讓人不懷就不懷,不帶套都沒有問題的。”
宋思露被他這話隔應道:“這麼說,我姐嫁給杜老師,得被杜老師吃的死死的。”
另兩個人給她個眼神:你居然現在才知道!
後來,被他們料中了,八點差不多的時候,杜玉清給他們發來了短訊,讓他們打車先過去會場。
包廂里,宋隨意羞的要去死了。
她居然和他在家裏以外的地方整整做了三次,三次,其中兩次還是**。說起來還是她自己找的,誰讓她第一次**后衝著他喊:你別碰我。
好了,於是再來一次更高的**。
杜家長對此一點都不覺得愧疚:自己的教育方式向來如此。你越不要我越要。
禮服裙沒有辦法自己穿,他幫她穿着。宋隨意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杜大哥,我們不會遲到嗎?”
“不是我們去領獎。”
“你沒有想過進去嗎?”
“我們只進去十分鐘吧,看完人就走。”
又不關他們的事,他們要去裏面湊什麼熱鬧。杜仙人眯眯對詭秘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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