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兒子長大了
珺公主在自己的屋裏坐了許久,看着那支簽文發獃。然後終於深吸了一口氣,拿着那支簽文去了林嫤寢殿。
旭小皇子玩累了之後,已經大大咧咧在榻上睡著了,小小的身子圓滾滾的,手裏還拿着睡着之前玩的那個撥浪鼓。
林嫤怕他受涼,在他身上蓋了一床薄被,然後自己就在旁邊,一邊做針線一邊守着小兒子。
珺公主走進來,喚了一聲:“母后。”
林嫤見到她,眉目含笑,放下手裏的針線筐,笑着對她招了招手,道:“母后就知道你該來找母后了。”
珺公主並沒有認真去聽林嫤的話,也沒有去想她什麼意思,看見她招手的手勢,然後就過來在林嫤身邊坐下了。
林嫤看着她笑道:“有什麼事要和母后說的?”
珺公主手裏捏着那支簽文,將手指捏得都有些發白了,頓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母后,我,我……”結果“我”了半天,還是沒有開口說出來。
林嫤也不想為難女兒,笑着嘆了一口氣,然後道:“好了,好了,母后都知道了。”
珺公主卻有些驚訝道:“母后,您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事?”
林嫤笑着看着她道:“當然,知子莫若母,我可是你的母后。你放心,母後會讓陳凌來做你的駙馬。”
珺公主聽着一時是高興,一時卻還是仍有些擔憂,又眉頭緊皺的道:“可是,父皇那邊……”
林嫤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道:“母後會和你父皇說的。”
珺公主這才徹底高興起來,撲到林嫤身上,喊了一聲:“母后!”
林嫤輕輕地摸着她的頭髮,笑嘆道:“母后的小珺兒真是長大了。”
珺公主高興了一會,接着卻又有些愧疚起來,說道:“母后,兒臣是不是太不懂事了。兒臣知道,太子妃嫂嫂也想讓陳凌娶沅兒,沅兒又是兒臣的小輩,兒臣不該……”她頓了頓,多少有些覺得自己奪人所好的不安,又覺得自己給父皇和母后帶來了麻煩,接着道:“還讓父皇和母後為難。”
林嫤溫柔笑了笑,道:“這種事情哪有該不該的。那你先告訴我,你喜不喜歡陳凌?”
珺公主頓了好一會,還是在林嫤懷裏點了點頭。
林嫤又問道:“陳凌喜歡你嗎?”
珺公主道:“他說他喜歡我,以後不會負我。”
林嫤再問:“那你相信他嗎?”
珺公主道:“兒臣願意相信他。”
林嫤道:“那不就成了,既然你和他互相喜歡,那麼這就是你和他之間的緣分,至於沅兒,她會有自己的緣分,你太子哥哥對她的婚事也會另有打算。”
珺公主還是有些擔心,道:“可是太子妃嫂嫂……”
林嫤道:“珺兒,你凡是都要多為自己想想,你是公主,不需要顧忌這麼多。”說著又道:“這是你第一次為自己爭取一樣東西,母后很高興。你自小就懂事,受委屈了也不放在心裏。所以這麼多個孩子裏面,你反而是最受母后和父皇忽視的那一個,所以母后一直覺得有些對不起你。”
珺公主連忙搖了搖頭,道:“不是的,父皇和母后已經給兒臣很多了,跟別人比起來,兒臣出身高貴,得父皇母后疼愛,已經幸運太多了。”
林嫤沒有再多說什麼,嘆着道了一句:“你呀……”然後便不再說話了,只是安靜的抱着女兒。
而在另外一邊,勤政殿裏。
皇帝和桓小皇子兩人一起坐在榻上,桓小皇子抱着皇帝的手臂,舉着另外一隻手發誓道:“……父皇,天地良心,兒臣這樣做可真的是為了四姐姐好。”
皇帝哼哼道:“為了你四姐姐好,你幫着陳凌算計她?為了她好,你把她給賣了?為了她好,你胳膊肘往外拐?”
桓小皇子不滿了,翻了翻眼睛道:“父皇,你別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兒臣怎麼就幫着陳凌了,兒臣是覺得四姐姐也挺喜歡陳凌,所以才想給他們創造個機會,把話說清楚。”
皇帝道:“你個小孩子,知道什麼是喜歡不喜歡。”
桓小皇子覺得自己被父皇鄙視了,忍不住辯駁道:“兒子怎麼就不知道了,而且兒子也不是小孩子了,在西北的時候,舅舅都能帶我去紅帳子了。”說著又道:“而且父皇你記得吧,你賞給四姐姐一塊玉佩,四姐姐小時候就送給陳凌了,陳凌也一直隨身帶着呢。”
皇帝卻只注意到了前一句,震驚的看着桓小皇子道:“你說什麼?”
桓小皇子道:“我說四姐姐把父皇你賞給她的玉佩送給陳凌了。”
皇帝則道:“你說在西北的時候,你舅舅帶了你去紅帳子?”
桓小皇子見他一直揪着這件事,突然有些臉紅了,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跟皇帝正聲道:“父皇,兒子現在跟你說的不是紅帳子的事。”
所謂的紅帳子,其實就是設在軍營里的妓院。因為這種地方,所用的帳篷一般為紅色,所以被稱之為“紅帳子”。
將士們常年在外鎮守邊關或征戰打仗,妻妾不在身邊,但生理需要卻需要消解。以前沒有這種紅帳子的時候,經常會發生將士**附近百姓家的姑娘,使得軍民矛盾頻發,百姓不滿。
後來就有人想出了一個辦法,在軍營中設立紅帳,讓將士們的身體需要有個消解的地方,這種事情才漸漸少發。
紅帳子裏的姑娘,一部分是高價從繁華之地招收過去的煙花女子,另外更多的一部分則是犯下大罪的罪臣家中落入賤籍的女眷和丫鬟。所以有時候,紅帳子裏面的姑娘的品相不比煙花之地差。
皇帝看着桓小皇子,在一瞬間,才好像明白兒子真的是長大了,都是到了可以睡姑娘的年紀了。
皇帝又想起了什麼,看了桓小皇子的下身一眼,直接十分認真的問桓小皇子道:“你出精了嗎?”
桓小皇子臉上一下子漲紅了,簡直不相信父皇怎麼能這麼直接的問出這麼令人害羞的問題,左右看了一下站在一旁的萬公公,卻只看到萬公公眼觀鼻鼻觀心的低着頭,一副我沒聽到皇上在說什麼的模樣。
桓小皇子不好意思的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臉,將臉埋在皇帝的手臂上,不滿道:“父皇您怎麼問這種問題。”說著聲音扭捏的道:“兒臣會害羞的啦。”
皇帝卻是看明白了,一下子哈哈大笑起來,攬著兒子道:“看來是父皇粗心,都沒發現兒子長大了,成了一個男人了。”
也怪他一直還當桓兒沒有長大,卻也一直沒有往這邊想。現在想想,兒子都十四周歲了,也的確是應該出精。
皇帝像是極其高興,拉了他的手,又笑着道:“來來來,抬起頭來,跟父皇說說,是什麼時候出的。”
桓小皇子卻不肯抬起頭來,仍是埋臉在皇帝的手臂上,瓮聲翁氣的說了一句什麼。
皇帝卻沒有聽清楚,便道:“說大聲一點,父皇沒有聽清。”
桓小皇子便又稍稍大聲了一點,但還是有些瓮聲翁氣的,但這次皇帝卻聽清了,桓小皇子說的是“十三歲的時候。”
皇帝又問道:“那你舅舅帶你去紅帳子,你去了嗎?”
桓小皇子聽着一下子跳了起來,舉起雙手跟皇帝發誓道:“絕對沒有。”說著又有些扭捏和害羞的道:“兒子不喜歡那些人,她們身上有別人的氣味,我才不喜歡。”所以最後他進了紅帳子裏面,結果一聞到那些女人的味道,他最後逃也似的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