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求名逐利
“砰！砰……”
槍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剛剛掙扎着爬起來的血人身上跳出朵朵炫麗的花朵，最終歪倒在地上，數名警察小心翼翼的圍了過去。
屏幕上播放的視頻到此結束，第六頻道的一號編輯室里，卡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興奮的眼神早已轉變成了不可思議，彷彿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般。
“你們都可以走了。”卡拉對附近的其他人說道，“你們先出去吧。”
她轉過頭，看向坐在旁邊的墨菲，“我完全被震撼了！拍的太棒了！我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形容這段視頻。”
墨菲也轉過頭看着她，“謝謝。”
“實在是太棒了。”卡拉似乎還沉醉在視頻帶來的震撼當中，“這正是我一直在追求的新聞效果！”
“謝謝。”墨菲客套了一句。
“不，墨菲，你不要說謝謝。”卡拉搖了搖頭，“該說謝謝的人是我，我要謝謝你把它帶給我。”
“你太客氣了。”墨菲伸手輕輕拍了卡拉的胳膊一下，“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卡拉反手握住墨菲的手，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慾望，“這段視頻必須是我的，必須是！”
既然先來了這邊，卡拉當然是墨菲的第一選擇，他問道，“親愛的，你願意出多少錢？”
先前的話也就是說說而已，價錢不合適的話，墨菲肯定不會賣給卡拉和第六頻道。
上一次的新聞視頻，已經極大的拉動了節目的收視率，卡拉清楚面前這段能引發什麼樣轟動性的效果，說道，“你告訴我應該是什麼價。”
墨菲也不客氣，“十萬美元。”
一段這般真實的警匪槍戰，還有中槍死人、鮮血迸飛以及連環追車撞車的視頻，可以說是數年難得一見，卡拉只是沉吟了幾秒鐘，就說道，“我可以給你這個價錢，不過視頻要讓我的上級看一下，只要他沒有意見。”
商業電視台，需要的是什麼？
因此，結果絲毫沒有意外，卡拉的上司看過視頻后，不但同意十萬美元的價格，還答應墨菲，福克斯洛杉磯地方台會協助他解決一些警方和法律方面的問題，儘可能避免法院禁令，從而能讓雙方再繼續深挖這起案件背後的故事。
說白了，電視台能答應後面的條件，也是明白這起案件的新聞視頻一旦播放，必然能引發廣泛的關注，後續事件的調查能為電視台帶來更多的觀眾。
跟墨菲一樣，沒有好處的事情，電視台也不會做的。
“把視頻和我的文字方案送給製作室。”
在一名編輯帶着視頻資料離開后，編輯室里又剩下了卡拉和墨菲兩個人，她來到墨菲這邊，“十萬美元的支票，明天一早就能兌換出來。”
墨菲翻看着手裏的現金支票，頗有感慨的說道，“這是我掙得最多的一筆錢。”
“十萬美元而已！”卡拉拉來一張椅子，坐在墨菲旁邊，“節省點花。”
“這對我來說是一筆巨款，會有很多的用處。”墨菲收起支票，轉頭看着卡拉，“像你這樣出身的人，是不會明白我們這種人賺錢的艱難。”
對方出身良好，名牌大學畢業，二十六歲就成為電視台新聞部門的主管，怎麼會了解他這種出身的人生活的艱難。
卡拉沉默了一下，她看過很多從貧民窟走出來的人，但像墨菲這般拚命努力的，卻還是第一個。
她欣賞這樣工作努力，為了未來不斷前進的人。
“你應該為自己請一個律師。”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對方能先把視頻送到這邊，都是幫了她很大的一個忙，卡拉難得比較有良心的說道，“後面警察會給你找很多麻煩。”
雖然之前墨菲說沒有拍到兩名兇犯，但卡拉現在能猜出很多東西來。
“我已經有律師了。”墨菲笑了起來，“而且我是在盡一個好市民應有的責任。”
卡拉直接翻起了眼睛，如果對面的人都是洛杉磯的好市民，那死掉的兩個兇犯，簡直可以評為洛杉磯榮譽市民了。
編輯室的門被人敲響，一個中年男人推門走了進來，“卡拉，你真的要在節目中播放這些視頻？還按照你制定的方式？”
“沒錯。”卡拉收起笑容，轉頭看了過去，“有什麼問題嗎？”
“你這樣做是在挑起種族對立！”中年男人走近這邊，強調道，“這可能會引發一系列的社會問題。”
卡拉想都沒有想，“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什麼？”中年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這是在通過新聞製造混亂。”
“製造？難道白人警察槍殺一名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黑人不是事實！”卡拉又強調了一遍，“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的事情。”
聽到這裏，連墨菲都不得不用佩服的眼光看向卡拉，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這點，最後死掉的那個黑人，看起來根本不會有威脅，白人警察依然將他射殺……
自己相比於卡拉，在新聞觸覺方面，真的差的太遠了！墨菲也徹底明白，為什麼卡拉和電視台肯接受十萬美元的價格，以及必要的時候提供援助了，跟付出的相比，這則視頻能為他們帶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至於這樣做會不會引發種族對立，電視台誰會在乎？他們巴不得這種情況出現呢，那樣才會有足夠吸引眼球的新聞。
“我們從事的是新聞業。”卡拉盯着那名編輯，語氣嚴肅的說道，“我們必須有更高的追求！”
那名編輯啞然，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在卡拉劍一般鋒利的目光壓迫下，緩緩退出了編輯室。
“說的太棒了。”
等編輯室的門關上，墨菲站起來說道，“我們不能拘謹於眼前，應該有更遠和更高的追求。”
卡拉捕捉到了一些東西，問道，“你還有想法？”
“是啊，這段視頻可以為我們帶來更多。”墨菲來回走了幾步，“我們可以製作成連續的專題節目，特意強調黑人嫌疑犯和白人警察……”
這兩者能激發什麼樣的矛盾，墨菲非常清楚，“沿着這個方向追蹤報道，再把過往這方面的新聞找出來播放，加強新聞效果，等新聞的時效性減弱的時候，還可以製作成紀錄片。”
“好主意！”卡拉的眼睛更亮了。
墨菲則提醒道，“想要做到這些，首先就要避免法院的新聞禁令。”
“這樣的新聞禁令是不會出現的。”卡拉顯得很有信心，“別忘了，第六頻道屬於福克斯電視網！”
魯伯特-默多克的福克斯電視網有多大的能量，墨菲不是很清楚，卻知道非常的大。
這兩個人就像是遇到了生平知己一樣，待在第一編輯室里，熱烈的討論起了各種後續可能。
卡拉和墨菲，一個求名，一個逐利，可謂一拍即合。
時間漸漸接近清晨六點，早間新聞即將播出，墨菲跟在卡拉後面，一起走進了幕後的編輯大廳里，如今他可以算是這家電視台的熟客了，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人過來阻止。
新聞即將播出的時候，沒有出墨菲和卡拉的預料，警察沿着線索一路追到了這邊。
“這裏誰是負責人？”
帶隊出現在這裏的，正是上次詢問過墨菲的那個中年男警探，“我們是洛杉磯警局重案組的。”
他指着屏幕上顯示的槍戰視頻畫面，說道，“這些都不準播放，全部交給警方，包括全部的複製品。”
中年警探威風凜凜，似乎這裏完全由他說了算。
墨菲和卡拉對視了一眼，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們要做什麼？”卡拉快步走了過去，“我是新聞部主任，有問題你們可以找我。”
“我要求你們把這些槍戰、追車……”中年警探又指了指屏幕，“全都收集起來，不準再播放，這些都是……”
“抱歉，”他的話沒有沒說完，就被卡拉打斷了，“這是第六頻道的財物。”
“這是罪案證據！”中年警探瞪着卡拉，卡拉不為所動，“什麼證據？這是我們的新聞！”
卡拉的態度很強硬，中年警探旁邊的那個女警探適時的開口，“現在醫院裏有兩名警察奄奄一息，四人死亡，十一人受傷，還有大量的暴力惡性犯罪，這些都是極為重要的證據。”
然而，卡拉不為所動，雙臂抱胸，“這是電視台必須播放的新聞。”
“你們嚴禁播放！”中年警探怒吼。
“你們要干涉新聞自由嗎？”卡拉看着中年警探，平靜的說道，“想拿走這些，想禁止電視台播放，也可以。”
她一字一句的說道，“請你們出示法院的禁令！”
“你……”中年警探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卡拉對跟着警察進來的安保人員說道，“節目就要開始了，請無關人員出去。”
說完，她又對兩位警探說道，“你們還有問題的話，我們的法律部門會與你們接觸，就這樣吧，我還有工作要忙，謝謝。”
這裏畢竟是媒體部門，警察也不敢多做什麼，只好無奈的暫時離開，眼睜睜的看着墨菲拍攝的視頻登上第六頻道的早間新聞，成為洛杉磯公眾議論的社會焦點。
新聞播放結束，墨菲問了問門口的安保人員，走到卡拉旁邊，“還有警察在外面，看樣子我要去趟警察局了。”
“別忘了聯繫你的律師。”卡拉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