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反將一軍。
趙家墨眸色沉了沉,並未急着開口。
一枚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似乎已經足以說明什麼。
慕妍端起水杯,眼底妒恨掩藏的極好,伸手握上趙家墨的手,似恩愛無比。
趙家墨並未動作,由着她將手搭在自己掌心。
看向對面的人問道:“慕先生,準備什麼時候和林小姐結婚?”
慕容川抬眸看了他一眼,回道:“還沒定。”
趙家墨沒再開口,倒是慕妍一臉羨慕狀道:“嫂子手上的戒指,真是別緻。”
林雅笑笑,清麗的眸光一轉,看向趙家墨道:“你要是喜歡,可以讓趙先生送你。”
聞言慕妍臉色一僵。覺得她這是在向自己炫耀。
趙家墨聽出林雅話里的試探,扯了下嘴角道:“時機到了。也不是不可以。”
林雅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倒是一旁的慕妍欣喜不已:“家墨,你說真的嗎?”
她也算有自知之明的,和趙家墨這段感情其實沒抱太大希望。但是這個男人身份顯赫,他要是真的願意娶了她,她也不是不可以將就!
此刻一聽他這樣說,她整個人都不由心花怒放了!
男人偏頭看了她一眼,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再度看向對面二人的方向:“林小姐和慕先生結婚的話,記得通知我。”
慕容川輕扯嘴角道:“自然。”
因為多了兩個人,自然是要加菜的。
慕容川叫來了侍者,將菜單遞去趙家墨手裏。
男人接過後遞去了慕妍面前,慕妍接過翻了翻說道:“家墨,你來京都也不算太久,我給你點幾道京都的特色菜吧。”
“好,你決定就好。”男人端起一旁水杯輕抿一口道。
他這話讓慕妍興奮不已,她從小在京都土生土長,隨手指了幾道相對具有特色的菜便將菜單遞給了一旁侍者。
片刻后,菜陸陸續續往桌上端。
最後一道菜是京都頗具盛名的小龍蝦,慕妍看着那盆蝦興奮的介紹着。
套上手套,便給趙家墨剝蝦殼。
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個男人漸黑的臉色。
慕妍剝了幾隻遞去他碟子裏,見他沒動筷子,不由催促:“家墨,你怎麼不吃?”
男人微微蹙眉:“我對蝦過敏。”
“啊?”慕妍詫異了下,然後迅速拿起筷子夾走了他碟子裏的蝦肉:“抱歉,我不知道你……”
“沒事。”男人淡淡應了聲,並不想多做解釋。
林雅套着手套的手一頓,抬眸看向對面人的瞬間,那人也正好看向她。
微微一笑道:“那還真是可惜了,京都的蝦確實味道不錯。”
趙家墨輕笑:“無福消受,再美味對我來說也是浪費。”
“吃飯。”慕容川不知何時已給她剝了一隻蝦肉扔進她碗裏。
男人拿掉她手上的手套,說道:“我來剝。”
林雅下意識偏頭看他一眼,笑了笑:“好啊。”
有人願意動手,她也樂得清閑。
拿起筷子,她夾起盤子裏的蝦放進嘴裏。
他剝一隻她吃一隻,最後他壓根供應不上她的嘴巴。
趙家墨眉頭微微挑了下,眸光微斂。
慕妍瞥了眼身側的男人,再看看對面的兩人,越發覺得林雅這是故意在她面前秀恩愛!
可偏偏趙家墨這人又不懂風情,他不吃,剝都不給她剝!
慕容川剝了一些之後,便不剝了:“這東西寒涼,你現在不能吃太多。”
林雅雖然是很想再吃一些,但是他說的沒錯,只是點點頭道:“好。”
“喝酒嗎?”沉默中,趙家墨開口問道。
慕容川抬眸看向他,還未開口,只聽慕妍笑道:“好啊,我來點!”
一招手,示意一旁侍者過來。
五分鐘后,紅酒上桌。
慕妍接過給慕容川倒了一杯,正欲給林雅斟酒的時候被慕容川一把攔住:“她不喝。”
她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他,又看向林雅,卻聽她笑道:“謝謝,但是今天不方便。”
趙家墨微微挑了眉,接過慕妍手裏的酒瓶道:“林小姐既然不方便,就不要強求了。”
“也好。”慕妍眯着眸說了句,內心是惱怒的。
她竟然連一杯酒的面子都不給她!
慕容川喝完第二杯酒之後,林雅便找了借口拉着他回去。
慕妍是巴不得早點支走了他們,好和趙家墨好好溝通溝通。
林雅挽着慕容川往外走的瞬間,慕妍眼尖的瞥見她腳上的鞋子,忍不住嘀咕出聲:“平底鞋?她是不是……”
接下來的話慕妍沒說出口,內心是不太願意接受林雅懷孕這件事的!
聞言趙家墨一低頭看去,不由皺了眉。
印象中這位林小姐出門似乎格外注重儀錶,他想了下,幾乎每一次的碰面。公眾場合,私下場合,她都習慣穿高跟。
聯想着今晚餐桌上,慕容川對那個女人的格外照顧。男人凝眉的瞬間,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
慕妍原以為盼走了林雅和慕容川,她可算又機會了。
可誰知那兩人剛走,趙家墨也起身要離開。
慕妍一把抓抓他手腕:“家墨,你不陪我再吃點嗎?”
雖然她也不見得對這個男人有多少真情,可是趙家墨這樣的男人京都找不出幾個,她既然遇到了,該好好把握!
女人期翼的目光看着他,可男人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她抓着自己的手腕。
頗淡漠的語氣說道:“我還有事。”
然後毫不猶豫的抽手,起步離開。
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外,慕妍偽裝的優雅再也撐不下去。
“咚”的一聲扔了手裏的筷子,氣惱的哼了聲!
“什麼玩意兒!”
拎起一旁的包,她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彼時。
窮困潦倒的張美麗正在一家小飯館洗盤子,她算是被逼上絕境了!原本還靠撿瓶子為生,可最近那些記者瘟神似的粘着她,她又實在不想被他們拍到那樣的照片!
不得已來了京都最偏僻的地方,找了家飯館洗盤子!身無一技之長,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看着自己被餓死,於是只能找個這樣的工作餬口!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可她面前還對着一堆盤子沒洗乾淨!她不由有些着急,手心一滑一隻盤子便猝然掉落在腳邊,砸的粉碎!
嚇得連忙擦了擦手,四處看了眼沒瞧見人,蹲下身,快速的去撿地上的碎片。
手指碰上最後一塊碎片的時候,忽然面前一黑,一抬眸那個討厭的肥胖女人站在了她面前!
“老闆娘,呵呵……”張美麗強扯着嘴角看着人笑道,一手拍在那瓷器殘渣上,企圖擋住那胖女人的視線!
那女人剜了她一眼,然後抬腳毫不留情的一腳踩在她腳上!
“啊!”掌心一陣刺痛,張美麗下意識驚呼出聲!
那女人不僅不松,反而加重了力氣。不顧她的呼叫,蹂躪着她放在碎片上的那隻手!
“才工作三天,老娘的盤子讓你換了個新!你這幾天的工錢,都不夠賠我這盤子錢!”
張美麗疼的嗷嗷直叫:“您抬腳,您先高台貴腳啊~我疼,疼死了~”
那女人又是重重一腳,才恨恨的抬腿!
“給我好好洗,不洗乾淨不許下班!”
張美麗看着自己那隻鮮血淋漓的手心,心中將那個該死的女人罵了千萬遍!
咬着牙找了一雙手套套上,將那堆盤子洗乾淨。
從那家飯店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她原本想找地方買點葯處理下手上的傷口。
可這地方偏僻,這個點幾乎家家店鋪都關門了,本來這條街也沒什麼藥房。
氣惱的甩了甩那隻仍有些隱隱發疼的手,嘀咕:“死就死吧,反正我現在活着也比死了好不到哪去!”
一抬眸又道巷口,她最怕路過這條巷子,陰測測的嚇人,聽說這裏面前不久剛死了人。
每次走到這裏,她都覺得心慌的厲害!黑漆漆的一片,各種垃圾散發出的腐臭味刺鼻無比!
張美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抱着胳膊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走着。
然而越小心,越容易出事!
黑暗中,她只覺胳膊一緊,一隻手拉住了她!
“啊!”
伴隨着她一聲驚呼,一雙手及時捂住她的嘴巴!
——
翌日京都市區。
慕容川狀告秦以宣開庭的當天,原本是場毫無懸念的官司,可是那個女人不知使了什麼手段。
胡佳當庭翻供,只說那張圖紙是她一時貪心賣了兩家公司,和秦以宣無關!
這一點是慕容川沒有料到的,陳浩打電話將這件事告訴他的時候,他着實詫異了下。
從法庭出來,李珏鬆了口氣。
無數相機話筒前,秦以宣一副可憐面孔站在眾人面前。哭訴自己如果被胡佳騙,聲淚俱下的表演將她自己瞥的一乾二淨!
然而她表演正激烈之時,人群背後突然響起一道算不得陌生的聲音:“秦以宣!”
靠的近的記者一轉頭看見身後的張詩曼,驚詫不已。反應快的,立刻舉着話筒圍了過去:“張詩曼小姐,請問您是什麼時候清醒的?!”
秦以宣眼底錯愕難掩,顯然壓根沒有料到張詩曼這個女人竟然還能蘇醒!一偏頭她掃了一眼身側的男人,李珏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沒能逃過她的眼睛!
張詩曼推開了面前遞來的一隻只話筒,看着台階上那一男一女笑的猖狂不已:“小賤人,你大約沒想到我還會醒吧?你們當初合夥撞傷了我,這筆賬我們慢慢算!”
秦以宣面色一沉,厲聲警告:“張小姐做什麼事情都要講究證據,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和李珏撞的你,有證據嗎?!”
那些事情李珏早已經及時處理了,她不怕張詩曼去查,更加不怕李珏臨陣倒戈!
畢竟他們現在是夫妻,綁在一條繩子上!那件事情被翻出來,對他也沒什麼好處!張詩曼不僅不會信他清白,反而會更加確定是他和自己合謀去害她!
張詩曼推開人群,走近那兩人笑了:“證據,我自然是有的。小賤人你破壞了我的家庭,還讓我凈身出戶,我不會這麼輕易饒過你的!”她抬手指過李珏和秦以宣,陰測測的笑了:“離婚也就算了,竟然什麼都不肯分給我!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起……一無所有吧!”
說完這句話,張詩曼大笑出聲,然後一轉身離開!
快速跑去路邊,上了一輛車離開!
她是順利脫身了,可秦以宣和李珏就沒那麼好運了!因為她突然出現惹出的風波,楞是讓秦以宣和李珏再度被困了半個小時之久。
眼見那些人還沒有罷休的意思,秦以宣心機一動,靠着李珏緩緩倒了下去。
她這麼一暈,李珏立刻抱起人大吼:“讓讓,都給我讓讓,出了人命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秦以宣懷孕這件事早已不是秘密,李珏年近五十才迎來這麼一孩子,其寶貝程度京都媒體也是略有耳聞!
真要出了事情,只怕李珏不會饒了她們。
即使不甘心,還是自覺的讓開一條道。
李珏抱着人,吃力的往下跑,慌慌張張將人放進車裏。
吩咐道:“去醫院!”
車子行駛了大約十分鐘后,原本昏迷的女人忽然醒了過來。
一偏頭迎上那男人不解的目光,解釋道:“那種情況下,我不這樣我們能出來嗎?!”
李珏看了她半晌,終究是譏笑一聲:“你這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
無疑她是正確的,那種情況她不這樣,他們壓根出不來!
秦以宣哼笑了聲,問道:“張詩曼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李珏轉頭看了眼車外,確定沒記者盯梢之後,命令司機將車在一旁的咖啡廳停下。
咖啡廳內,李珏簡單說了那些事。
秦以宣挑眉,原來是掌握了他公司賬目,難怪敢那麼囂張。
男人說完半天沒聽她發表意見,不由有些急:“依你看,這件事怎麼解決?”
秦以宣目無表情的盯着他,平靜的說了三個字:“弄死她。”
“不行!”李珏幾乎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那個女人雖然沒能為他生下一兒半女,可是畢竟一起生活那麼多年,他做不到如此狠心!
秦以宣鄙夷的白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你還婦人之仁的話,最後死的只能是你自己!趁着她手裏那些東西還沒流出去,儘快弄死她!”
“不行,人命關天的事情,不能這樣做!”他這輩子沒少害人,可是真的動手殺人卻是一次沒有,更別提對身邊曾最親近的人動手。
“哼!”秦以宣鄙夷的哼了聲。
“你不動手,難道真要等着去吃牢飯?張詩曼今天敢在那麼多人面前向你宣戰,他日就敢親手將你送進監獄,我勸你還是早下手為強!”
李珏抬手阻止她繼續開口說下去:“我和她生活那麼多年,她愛我。”
聞言秦以宣譏笑道:“我一直以為你挺冷酷無情的,可是你道現在竟然還相信那個女人愛你,簡直蠢的無可救藥!”
“她是愛過我的!”李珏看着她肯定的語氣道。
秦以宣不屑道:“你也說了,是愛過!”端起面前的那杯牛奶喝了一口,她冷漠的提醒:“女人絕情起來不比男人差,她是愛過你沒錯。可是我相信,她的愛情在她從病床蘇醒,得知你娶了我之後,就消失殆盡了!”
愛情?真是個可笑的玩意。
李珏安靜聽着,看着對面的女人,開始動搖之前的想法、
對面的女人不就是個鮮活的列子,也曾愛慕容川愛的深入骨髓。可是結果呢,結果她現在想着各種各樣的法子只為打倒那個男人罷了!
她說的沒錯,張詩曼僅僅是愛過他,她現在對他,恐怕沒有愛只有無窮的恨。
“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你公司那些賬目太亂了。及早下手對你有好處。”
李珏沒有吭聲,動搖是一方面,可是真的要讓他對那個女人動手,他還是下不去那狠手。
好歹同床共枕那麼多年,張詩曼是鬧騰了些,可是這些對他一直言聽計從。前不久又為了他流過一個孩子,又差點死在秦以宣的手裏。
說到底,他內心對那個女人還是愧疚的。
“我想辦法和她聯繫一下,溝通一下再說吧。”
他主意已定,秦以宣也懶得再浪費口舌去勸他。這種男人,有時候吃點苦頭才能學乖!
“隨你吧,你可以試試她口風。不過我猜,她到現在還沒將那東西遞出去,不是因為顧念情分,而是想要錢。你要是不在乎那些錢,倒是可以陪她磨上一陣子。”
提起錢,李珏面色沉了沉。
他這輩子在乎的東西少之又少,錢是之一!
秦以宣淡淡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沒再開口,只是嘴角那抹譏諷讓李珏看着礙眼!
男人起身道:“我先回公司,找人找到她,你自己坐回吧。”
秦以宣微微一點頭,連送也是懶得送他的。
李珏一走,她翻出手機給趙家墨去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傳來那個男人低沉的嗓音:“秦小姐,什麼事?”
秦以宣淡笑的語氣說道:“趙先生要是方便的話,出來喝一杯咖啡吧,還沒感謝你上次的全利配合呢。”
電話里傳來男人一聲輕笑:“客氣了,我沒做什麼。”
秦以宣眸光暗了暗,想着,他倒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起什麼作用!
可是她現在還沒能和他翻臉,畢竟還有要用到他的地方。
“出來坐坐吧,合作這件事是長久的,我也不是太在乎一時輸贏的人。”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只聽趙家墨開口:“好。”
秦以宣報了地址,安心坐在位置上等着。
約莫半個多小時之後,人來了。不過,來的並不是趙家墨本人,而是一個長相怪異的女人!
伏思在秦以宣對面坐下,逕自自我介紹道:“秦以宣是吧,我是伏思,趙先生的特別助理。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和我談。”
然而她只是簡單做了下自我介紹,甚至連手都沒有伸過來!不是一般的無禮!
秦以宣眼底惱怒頓顯:“趙家墨那麼忙,什麼人都能安排過來打發我?!”
她說完這話,扶思臉上閃過一絲怒。
但是很快又隱藏了下去,譏笑道:“秦小姐要是不想和我談也沒關係,畢竟趙先生那麼忙,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有空呢。也許明年,也許後年吧……”
她那張臉本就怪異,此刻那麼一笑。看在秦以宣眼底,只覺詭異!
伏思討厭別人盯着自己的臉瞧,可對面女人的目光毫不避諱,這讓她不由的有些怒!
一起身冷着臉道:“既然秦小姐沒什麼想和我說的,我就回去工作了!”
秦以宣仍舊盯着,微微蹙眉:“你的臉是在哪裏整的?你的眼睛……”
不待她說完,只見伏思有些慌張的撫上自己的眼睛。
那副樣子看在秦以宣眼底,倒是有些心虛的成分。可她不懂,她為什麼心虛?
伏思站在桌邊,半天沒等到她再開口,不由問道:“我的眼睛怎麼樣?”
“像妖怪。”秦以宣不客氣的說出事實,“我見過不少整容的女人,但是沒有任何一個像你這樣誇張。你到底是和自己有多大仇恨,才能狠心將自己整成這副樣子?”
伏思惱怒的瞪了她一眼:“可是我看你,不整也就這副德行!你要是早點將自己這張臉倒騰倒騰,何至於嫁給李珏那樣的老男人?”
“哐”——
秦以宣不悅的放下手裏杯子,厲聲道:“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滾!”
“我走了不要緊,可是你確定憑你一己之力,真的可以打敗慕容川?”伏思不怒反笑,“你找趙家墨不就是這目的嗎?”
聞言,秦以宣知不知的皺了眉。
這才抬眸正兒八經的看向那女人:“聽你語氣,好像有辦法?”
伏思輕蔑的看了她一眼,拉開凳子在她面前坐下:“不是我有辦法,是趙先生已經幫你想出了應對之策。”
說著一低頭,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紙遞去她面前。
“趙先生說你好好研究完,自然可以想到辦法。”
秦以宣看着上面的東西,有些懵,工廠數據,一堆數字。這個東西給能幫到她?她懷疑。
“好好研究,先生說的不會有錯。”來的時候伏思自己也看過那張紙,同樣沒研究出來。
但是她相信趙家墨的話,那個男人,可不是什麼善茬!
秦以宣仔仔細細看了兩遍,還是沒明白:“既然他早已想好怎麼做,為什麼不自己做,我配合就是了!”
誰知道這張紙到底是什麼東西,萬一他是想坑了她,到時候將她送去風尖浪口,他自己一身輕!
想的美!
伏思輕蔑一笑道:“趙先生料到你會這麼說,該安排他都安排好了,你回去研究好這張紙,自然知道如何做。”
說完這句話,她起身道:“東西已經送到了,能不能抓住時機就看秦小姐自己的本事了。”
起步,她夾着文件夾大步離開。
秦以宣坐在那裏看了會,仍然毫無頭緒,結完賬就回了李珏的公司。
下午五點。
慕容川剛到家,便接到慕老太太的電話。
說孫天朗的父母來了,讓他和林雅回去一趟。
慕容川應允了,掛了電話,上樓叫醒在睡覺的林雅。
林雅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子靠在床頭:“孫家這未免也太心急了些,慕瀟才多大啊。”
這婚事催的是不是也太急了些。
男人遞給她一杯水,從櫥櫃裏給她找來衣服:“換上吧,孫家父母已經到了。”
林雅接過喝了一口,掀開被子,起床拿着衣服去了衛生間。
因為懷孕,非必要的場合,她最近都不化妝了。幾分鐘的時間,換了衣服就出來了。
到桃花澗的時候,才發現來的不只是孫家一家三口。
消失許久的慕偉峰和那個叫素雲的女人也來了,就連一向不怎麼出現的的慕夫人也到場了。
瞧這陣仗,老太太這回是真打算將慕瀟嫁出去了?
只是看老太太的臉色,似乎不是太好看。
孫家父母的臉色也不是太美好,整個屋子裏,笑容最燦爛的就屬那個素雲了。
慕偉峰熄滅了手裏的煙蒂,開門見山道:“想娶瀟瀟也不是不可以,給我你們孫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孫母臉色僵了僵,孫父開口道:“這個要求要是瀟瀟提出來,我不是不可以考慮。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可以給,但是只能在瀟瀟名下!”
可誰知慕偉峰不依不饒道:“不行,必須給我!”
“夠了!”老太太大叫一聲,衝著慕偉峰吼道:“出口就是百分之二十,還非得給你!你是賣女兒嗎?!”
慕偉峰無謂的語氣道:“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她都要嫁人了,我當然得為自己考慮!”
慕一誠死了,他將那些錢全部捐了出去,落得個盛名,可苦了他這個父親!
慕容川是不算虧待他,可他每月給的那些錢跟他以前花的比起來,實在是不足一提!
他們都不為他打算,他自己不能不為自己打算!
一旁一直沉默的慕瀟總算開口了:“爸,我不要那些東西。”
慕偉峰瞪了她一眼叫道:“什麼不要,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要是不聽我的,這婚也不要結了!孫天朗要是捨不得這點股份,那你在他心裏的分量也就無足輕重了,爸這是為你好!”
他這話一出口,屋子裏頓時沉默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孫家人還真是沒理由拒絕。
當然他這話里的另一層意思,無非就是告訴孫家,要是不給他那些股份,這女兒他就不嫁了!
慕瀟委屈的坐在一旁,孫天朗更是一臉焦急。
開口叫道:“爸,要不……”
孫父微一抬眸看向自己兒子,孫母則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老太太及時開口道:“天朗你和瀟瀟出去坐會。”
慕老太太一轉頭看了眼站了半天的林雅和慕容川道:“你們也避一下。”
“好。”林雅微微點頭拉着人往書房去。
慕夫人全程坐在沙發上,不過她的關注點顯然不是慕瀟的婚事。全程,她只是盯着素雲看。
那女人被她的目光看的心虛不已,一直低着頭,未發一言。
小輩一走,老太太也懶得給他們留面子,自然是好一通訓斥。
“成天不幹正經事,現在還想用女兒的婚事去大敲一筆。我們慕家怎麼會生出,你這麼無恥的人來呢!”
老太太氣極了也不顧否有外人在場,只是道:“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別想拿那股份!”
她這麼一說,慕偉峰不樂意了:“我到底是不是您親兒子,我女兒的聘禮,我為什麼不能要?!”
慕偉峰不服氣和老太太吵了起來,孫家父母見氣氛有些尷尬,妥協道:“難得兩個孩子情意相投,慕老太太你也別為難,我們家也不是小氣的人,慕瀟這孩子深得我們喜歡,這股份我願意出。”
孫父一開始之所以不想分到慕偉峰名下,無非是顧忌着之前慕一誠的事情。擔心慕偉峰和他兒子那事還有牽連,所以才拒絕。
慕偉峰一聽他這麼說,臉色緩和了不少。
倒是老太太直言拒絕:“你要是敢出這股份,就別想娶瀟瀟進你們家門!”自己的兒子什麼德行她還是清楚的,不能讓他拿別人辛苦打拚一輩子的錢去揮霍!
“媽,我們自家的事情你就別參合了!”慕偉峰急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慕老太太抓起一旁拐杖,對着他小腿猛地敲下去:“我說了,除非我死了,否則這股份你想都別想!”
可慕偉峰卻大逆不道的說了句:“那你什麼時候死告訴我一聲,我等你死了再將瀟瀟嫁出去好了!”
老太太被他氣的一口氣接不上來,慕夫人忙去拍着她的背:“媽,你別激動。”
對面慕偉峰臉上毫無愧疚之意,孫家父母臉上露出一絲愧疚。原想着早點將瀟瀟娶進門,也算了了一樁心事,可是沒曾想好好談個婚事,談成了這樣。
孫母歉意道:“老太太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好像給你添麻煩了。”
慕老太太接過慕夫人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口,瞪向對面那兩人道:“給我添麻煩的不是你們,是我的不孝兒子!該抱歉的是我,讓你們看笑話了。”
慕偉峰臉色有些黑了,他身邊的女人也自覺難堪,越發低了腦袋。
老太太深呼吸道:“只要慕瀟認可孫天朗,我們慕家一分聘禮不取。但是現在容川的婚事還沒辦,這件事就先放放。”
孫母忙回道:“也好,我們都聽您安排。”
慕偉峰惱怒的抽出一根煙點燃,心裏對於老太太的話是不認同的。可也知道今天將老太太氣的不輕,一時也不敢再開口。
客廳內一陣沉默。
素雲總算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間。”
她一走,坐在沙發上的慕夫人也坐不住了,五分鐘也找了借口離開。
衛生間門口,羅淋玉見那女人堵在門口。
素雲心虛的不敢去看她的眼睛,避閃不及:“弟妹,你,你讓我出去。”
“當年,你和偉博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羅淋玉堵着她,咄咄的眼神看着她。
聽她提起慕偉博,女人臉上的心虛消失殆盡,只剩得意:“當初那情況你不都看見了嗎?還需要我解釋的更清楚嗎?”
羅淋玉面色一沉:“我不信,我不信他真的能看上你這種女人!”
當初是她一時被氣氛沖昏頭腦,才會信了她的鬼話!後來想想,事情肯定另有玄機!
如果慕偉博真的碰了這女人,她不信,慕偉峰還能寵她這麼多年!
這實在太不符合邏輯了!
那女人輕輕一抿唇,勾唇笑道:“想知道啊,那你去問他好了。他要是沒和我發生什麼,又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避着你不見呢?”
說完,她一使勁推開了羅淋玉往外走:“你比我還可悲,慕偉博寧願晾着你這麼多年,都不回來找你。可見你在他心裏,一文不值!”
語氣得意,再不見在老太太面前的唯唯諾諾。
即使事情隔了這麼多年,可是再度提起的還是,羅淋玉還是不免心口刺痛!
那女人轉身看了一眼呆立在衛生間門口的人,得意一勾唇角,轉身朝着客廳走去。
客廳大門口,慕偉峰已經等在那裏。
見她出來,不耐煩的說了句:“怎麼這麼半天?!”
那女人走過去挽着他胳膊道:“弟妹拉着我說了幾句話。”
一聽這話,慕偉峰眉頭皺了皺。
然後一轉身道:“回去。”
羅淋玉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那二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大廳。
沙發邊上,長春站在老太太身邊伸手幫她揉着太陽穴。
這些年老太太精力大不如前,遇到煩心事這頭疼的毛病就犯了。
孫家父母愧疚不已:“都怪我們太心急了,不該在這個時候提出這件事的。”
老太太嘆息一聲道:“不怪你們。”
客廳一片沉默。
孫母拉着身側的人起身道:“家裏還有些,我們就不吃飯了。老太太,您好好休息。”
事情搞成這副德行,孫母不敢再提婚事的事情。
老太太挽留了幾句,可孫家父母去意已決,只好起身送客。
大門外,孫母一個眼神,示意孫天朗跟着自己一併回去。
送走了孫家人,慕瀟扶着老太太會沙發躺着。
林雅和慕容川從二樓下來的時候,客廳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慕容川臨時接了個電話,要回公司一趟。
老太太原想留下林雅陪陪老太太,可她不放心要跟他一起過去。
告別了老太太,二人便往他公司去。
車子停穩,慕容川拉着人剛走出地下停車室,迎面便見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來。
跪在他腳邊哭哭啼啼道:“慕先生,你讓我污衊秦以宣的事情我照做了,求求你放了我媽吧!她有哮喘,經不起折騰的!”
慕容川眉頭皺了,林雅也是一怔,一抬眸,身旁圍着無數記者。
胡佳抱着他褲腳,苦苦哀求,聲淚俱下:“慕先生,求求你了,放過我母親吧!她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無數閃光燈撲面而來,緊跟着耳邊響起那些記者,胡佳短短几句,已經足夠讓那群記者天馬行空胡思亂想個夠!
耳邊響起那些記者,犀利的問話:“慕容川先生,她說的是真的嗎?”
“您真的拿她母親性命,威脅她誣告李珏夫婦嗎?”
……
慕容川低眉睨着跪在自己腳邊的職員,目光冷淡涼薄至極。
胡佳心虛的避開男人的目光,繼續指控着這個男人。
慕容川抬眸,毫無波瀾的聲音道:“既然如此,那就報警吧!”
胡家雙腿一軟,哽咽的祈求的聲音叫他:“慕先生,慕先生,求求你……”
當初他知道她偷竊公司設計圖賣給秦以宣之後,就曾說要報警,後來因為她答應配合他引誘秦以宣上當,這事才被放下。
可現在,秦以宣拿她母親性命威脅她,她不得已再次倒戈。如果慕容川拿出那些證據,她不敢相信報警自己會面臨什麼處罰!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