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福的擔憂

第27章 福的擔憂

那拉氏回了府,就將章嬤嬤叫到一邊,“我生辰快到了,到時候我額娘要過來,明天你回趟那拉府,跟我額娘說,只讓她一個過來,我陪着她好好說說話。”接着,又低聲在章嬤嬤耳朵吩咐,讓那拉府上探聽一下三阿哥府中的事情。若是福晉直接派人打聽,太過顯眼,若叫有心人知道倒顯得她多事,叫四阿哥知道也不好,那拉府算不得顯貴,也沒人拿眼盯着那裏,私下打聽着既方便又隱秘。

福晉許多為難的事都是讓那拉府打聽的,都是章嬤嬤傳的消息,她是做熟了的,聽了福晉的話微微點頭,道:“福晉放心,奴婢一定跟太太說清楚。”

福晉對章嬤嬤的能耐和忠心都是放心的,當下也不多話,將這樁事放下,轉而與多嬤嬤商量着如何操辦自己的生辰,“也不是整壽,四阿哥又忙着差事,不如就等晚上阿哥回來了,請府中的格格們過來用一頓團圓飯,嬤嬤覺得如何?”

多嬤嬤連忙擺手,“福晉說的可差了,便不是整壽,好歹您也是主子,豈能疏忽了?不如去戲班子請個唱戲的,請了側福晉和幾個格格過來聽戲。往年福晉生辰四阿哥都要過來慶賀,今年怕是也不例外,晚上福晉再跟四阿哥吃頓團圓飯,側福晉和幾位格格怕是累了,便讓她們早些回去休息。”

“嬤嬤說的也有道理,那便這麼辦了。只是也不請戲班子,叫別人知道只當我擺場子,不如請個演丑戲的過來,也讓我們整日呆在屋子裏的樂呵一番。”福晉笑道。

“福晉說的再妥帖沒有了。奴婢這就將這好消息告訴幾位格格?”多嬤嬤問道。

“成。你去吧。”福晉擺擺手,多嬤嬤立刻恭敬退下,到了外面,吩咐幾個小丫鬟去各處說福晉生辰的事,側福晉那裏,身份到底不同,她是要親自跑一趟的。

多嬤嬤到了後院,李氏的奴才們不敢拿大,立刻跟李氏稟報了,很快便回來請多嬤嬤進了屋子。多嬤嬤進去的時候,李氏正半躺在竹榻上,柔聲道:“請嬤嬤莫見怪,我身子不舒服,就這樣跟你說話了。”

李氏是在福晉面前都能拿腔拿調的,多嬤嬤哪敢見怪,連忙弓着腰道:“側福晉折煞奴婢了,您身子重,可不能疏忽了。奴婢過來是跟您說,福晉過幾日生辰,想藉著這個時機,讓府中輕快一下,特意從戲班子請個作樂的丑角來,側福晉若是得空,便過去瞧瞧。”

李氏心中嗤笑那拉氏會顯擺,一個破生辰還請丑角,嘴裏卻慢悠悠道:“馬上便是福晉的好日子了?我到時候一定過去,勞煩嬤嬤特意過來一趟,鈴兒,給嬤嬤個荷包。”

多嬤嬤笑着拿了荷包,只是拿手一摸,只摸到個小的硬塊,心中罵道,也是個有身份的,給這麼小個銀角子,也好意思拿出手。

宜綿這裏,自然用不着多嬤嬤這樣身份的人,過來通知的是紅杏,與芍藥院也是交好的。只聽她笑盈盈道:“給耿格格去請安。再過三日便是福晉的生辰,格格若是得空便過去吃頓團圓飯,府中還請了丑角作樂,格格是個愛熱鬧的,想必一定喜歡。”

“勞煩你了,我一定早早過去候着。”宜綿笑着說道,然後讓秋蝶送紅杏出門。

瞧人家混的,過生日還能請人逗樂,再想想她去年一個人悄悄把生日過了,宜綿不免升起羨慕,這女人啊,最好還是要當家做主的好,一個小格格,想要混到出人頭地,中間的關卡實在太多。

心中感慨,不過還是得打起精神給福晉選禮物。宜綿想了想,也沒什麼別的好送的,無非是她自己做的針線,一是顯示心意,二也是送不出讓福晉稀罕的東西。宜綿在往日做的綉活里扒拉了一下,只找出個五福臨門的荷包合適。送一個荷包太單薄,宜綿便招呼秋蝶過來將她小庫房打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秋蝶看宜綿苦惱,建議道:“奴婢倒是想出一件合適的,不知道格格舍不捨得。”

宜綿瞪秋蝶一眼,讓她別賣官司,秋蝶笑了一聲,道:“格格可是忘了,前些日子四阿哥讓人栽種了芭蕉和櫻桃樹,又送來幾盆稀罕的君子蘭、富貴草、羅漢松、黃楊,還有能結果的金桔、櫻桃、葡萄和石榴,格格不如給福晉送幾盆寓意好的過去。”

“這有什麼捨不得的,只是怕福晉不稀罕。”宜綿笑道。

“奴婢還想着,四阿哥送來的東西,格格是斷然捨不得送出去的。”秋蝶笑道。

“你個壞丫頭,也來打趣人了。”宜綿沒好氣看了秋蝶一眼。

秋蝶說這話無非是看她有些鬱郁,拿了四阿哥的寵愛來哄她開心,自然不能算數,宜綿最後從庫房挑出了兩件家中給她做陪嫁的大件綉品。

到福晉生辰那日,宜綿一大早便過去請安,將自己的禮物送上,福晉拿起來看了一眼,笑着說了句“是好東西,多謝耿格格”便讓丫鬟將東西收起來放到一邊,讓宜綿看了心裏難過,還不如送盆栽好呢,反正福晉也不在意她送的東西。家裏給她的綉品送出一件少一件,以後都留着自己用,再不給人送了。

宜綿又看了鈕鈷祿氏等送的東西,多是大件的綉品,倒是武氏心誠,送了一件衣裳,瑩白色,顏色素凈,卻綉了大朵華麗的牡丹花,正適合福晉這樣端莊的人,福晉一看就十分喜歡,當下就換上了,果然合身。

“武格格費心了。”福晉謝武氏倒是真心實意,因為這旗袍的料子是羽紗,料子輕薄透氣,顏色正,並不是武格格分例內的,只怕是早年四阿哥賞賜的,武氏自己捨不得用,倒是拿來給她做衣裳,福晉心中也感念她的用心。

宜綿不知道這布料子這樣名貴,她想的是,做這一件綉了花的衣裳,若是自己一針一線的話,最少也是要個一個月,想來武氏是早早就為福晉的生辰做着準備,要結結實實抱着福晉這顆粗腿。宜綿想了自己,沒有武格格這樣狗腿忠心,福晉又不是很喜歡她,不如就歇了討好福晉的心思,安安生生做個小格格,全心依靠四阿哥而活着。

武氏的生辰禮不僅震撼了宜綿,也給了鈕鈷祿氏個不小的刺激。她只送了嫁妝里一件寓意富貴無雙的牡丹刺繡,雖然東西與武格格相比並不差,但是武格格的用心她連一成都及不上,也怪不得福晉看不上。她跟武格格一樣,在府中不得寵,若不討好福晉,只怕日子更加艱難。耿格格三五日請一回安,鈕鈷祿氏便打算以後隔一日過來請安一次,逢年過年都給福晉親自做些綉品。

至於側福晉和宋格格,想來福晉也不是很喜歡的,都只敷衍送了兩樣首飾,福晉看都沒看就讓人收起來了。

在福晉這裏用過早膳,喝了半杯茶解解膩,宜綿等就被福晉引到院中的亭子裏,亭子外面的搭了簡陋的檯子,有個畫了香腸嘴額頭貼了大紅花的矮個婦女在檯子上磕頭,福晉用手示意她起了,那婦人立刻做出個誇張的起立姿勢,只是剛起了一半,又做戲假摔了一跤,將頭上戴的假髮摔了下來,露出光腦袋,婦人做出羞愧不堪的表情,做賊一般瞧了四周,又迅速戴上假髮,裝模作樣照了鏡子。宜綿看了,覺得不算十分有趣,比起以前看的有些滑稽戲,略顯誇張,不過這些年見得少了,有些新鮮,倒是被逗笑了幾次,又見從福晉、側福晉到宋格格武格格都賞了銀子,便讓秋蝶也丟了幾個銀角子在台上。

這扮丑的婦人演了一炷香的功夫,換上個瘦的走路打飄的婦人,嘴裏做出呼呼的颳風聲,又裝作抓住大樹不讓風吹走的動作,她做的自然,到是讓宜綿一直笑個不停,大方賞了一錠銀子。福晉不僅安排了戲,花生瓜子糖果糕點以及茶也是齊備的,宜綿一邊看着戲,一邊吃着東西,偶爾與武格格、鈕鈷祿格格說上兩句,一上午也打發了,倒是比平日在屋中要開心些。

午膳也在福晉這裏用,側福晉還將二阿哥和大格格叫了過來給福晉磕頭。

用過午膳福晉便將她們打發了,因為福晉的額娘過來親自給女兒祝壽,宜綿本想拜見一下那拉夫人,只是福晉道:“耿格格有心了,只是今兒格格在這坐了一上午,怕也是累了,不如回屋先歇歇,以後再見不遲。”

“那我就告退了。”宜綿笑着道。她對那拉夫人不是很好奇,見不見無所謂。

回了自己院子,秋蝶低聲跟宜綿道:“只怕福晉有事要跟那拉夫人說,才這麼快將人打發了。”

宜綿點了點頭,福晉一貫最重體面,今日無心於此,確實是有事。只是福晉那裏門戶把得嚴,有什麼一時也探聽不出來,只能等着以後慢慢露出痕迹。

“額娘,你說真的,三阿哥懷疑他的二阿哥、三阿哥都是被三福晉害死的?”福晉驚慌道。

那拉夫人沉重地點點頭,“三阿哥府中鬧得厲害,路過的人聽了不少消息,雖然三阿哥後來處置了些人,但是到底瞞不住,在附近稍微打聽一下就能問出來,只怕宮中也知曉了,你自己當心些,宮中的娘娘肯定要叫各府的福晉進去訓話。”

福晉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額娘提醒。額娘覺得三阿哥府中的二阿哥、四阿哥、五阿哥真是三福晉害死的?”

“只怕十有*是真的,這三位阿哥跟三福晉生的大阿哥、三阿哥隔得太近,三福晉心中不放心呢。聽說三阿哥府中的大阿哥殤時,三福晉便對三阿哥說是格格王氏和富察氏兩人所害,三阿哥要拿了兩人問罪,那王格格卻道,大阿哥是因為她娘太狠心遭了報應,當時三福晉張了嘴卻說不出話,三阿哥便明白,三福晉也害了人,氣得將府中大權交給了側福晉田氏,將三福晉拘在房中,那田氏掌了三阿哥府,卻將王氏和富察氏兩人都提了上來幫忙,倒顯得三福晉可憐,在三阿哥府沒了立足之地。”

福晉聽了這一番話,駭得臉色發白,冷汗直流。她抓了那拉夫人的手,結結巴巴道:“額娘,那三福晉可如何是好?若是宮中責罰下來,可是要廢了她?”

那拉夫人看了福晉臉色,心中一沉,莫非李氏的二阿哥是被她女兒所害?這話那拉夫人不敢問出口,只緊握着福晉的手道:“有三阿哥和大格格,沒人會動她。這事沒被當面捉住,也就是死無對證,宮中的娘娘和皇上是不會因此發落聖旨指婚的福晉。只要三福晉以後慈善些,好生對三阿哥的其他孩子,就沒人會為難她。”

福晉像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連連重複,“對,對,幾位阿哥已經死了,誰知道是被人害死的還是身子差病死的,只要三福晉以後慈善,沒人會為難她。”

那拉夫人心事重重走了,福晉只讓章嬤嬤送了她出府,自己卻呆坐在椅子上。已經死無對證,沒人會知道的,她對李氏的孩子多關心些,沒人會懷疑的。福晉一遍遍對自己說道,又念了一段佛經,超度了弘昐,才鎮定了。一回過神,她便察覺剛才太過失態,只怕叫她額娘看出什麼來了。好在那拉氏對她自己的親生額娘放心,只警告自己以後不能再疏忽了,便將事情放到一邊。

到下午,弘暉拿了自己自己寫的大字給福晉當做生辰禮,福晉高興地收了,又輕輕摸着弘暉的腦袋問了他今日學了什麼。

“上午跟着田師傅學了一篇《論語》,寫了幾個大字,下午學的是射箭,額娘,兒子已經能拉動一鈞的弓了,等過了年,兒子跟阿瑪一起打獵,親在給額娘獵一張皮毛做衣裳。”

看着弘暉開心的模樣,福晉覺得為他做什麼都值得。

“弘暉的孝心額娘知道,只是你年紀小,現在可不能出去打獵,等你能拉到二鈞的弓再去。”

弘暉失落地“哦”了一聲,立刻又笑着道:“明年兒子長了力氣,多學了本領,就能拉動二鈞的弓,到時候再給額娘獵皮毛。”

“那額娘就等着你的孝心。”福晉一邊笑着說道,一邊眼睛往外看,以往這個時候,四阿哥一般都回了府。想着四阿哥怕是回了書房換衣服,福晉便坐着耐心等了,只是一直等到弘暉肚子咕咕叫,都未見到四阿哥的身影,福晉只得開飯。

“額娘,阿瑪怎麼還沒過來啊?”弘暉問道。

“你阿瑪有事呢,他昨日已經跟額娘祝過生辰了。好了,你餓了,快些吃飯吧。吃過飯後,便回外院歇着,明日一早還要起來讀書呢。”

“額娘,我明日早起一刻鐘,今天就在後院睡,您看行不行?”

福晉心中是極想答應的,只是想着四阿哥多次說弘暉長大了,再不能嬌慣了,便狠了心道:“不行,你如今正長身體,睡眠要充足。你若是想額娘了,明日早些過來便是。”

“哦。”弘暉失落地應了一聲,低着頭扒飯。

以後的日子,福晉想起這個場景,心中總在滴血。若是知道以後,她定不會讓他失望,她要好好藏着他一直到長大,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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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雍正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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