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番外四:恩愛+故人
也許是出於心虛,陽翟帝十分大方的給了白玉瑾夫婦半個月的婚嫁。兩人如膠似漆的過了半個月,終於到了該上班的時候。
不管是出於新鮮還是好奇,京城貴圈們都關注着這對夫婦第一天上班的情形,沒辦法,那些官員們完全沒辦法想像自家夫人和自己一起上班的情形,光等她們洗漱化妝穿衣什麼的就得遲到了吧?
男人們沒辦法想像,女人們就能想像了?和自家老爺並肩站在朝堂上那是個什麼感受?哎喲,好帶感,可惜不知道朝堂是個什麼模樣……
……
這一天兩人比往常上朝早起了一刻鐘,準確的是沈秋需要早起一刻鐘,白玉瑾這個跟屁蟲自然也跟着起來了。
不得不說,婚後和婚前時的心態確實不一樣,即使是沈秋也不能免俗的想跟自家老公漂漂亮亮的一起亮相。
讓丫鬟給自己畫了個淡淡的妝,然後和往常一樣,同白玉瑾互幫互助的穿了衣服,簡單用過一點早膳后一同出了門。
對於白玉瑾來說,這無疑也是新奇的體驗,和新婚的妻子一起起床,一起洗漱一起出門,一起上朝,嘻嘻,完全不用分開,太好了!
看着神采奕奕的沈秋,白玉瑾準備和往常一樣俯身親親那嬌艷的紅唇,卻被沈秋嫌棄的躲開,“我剛塗的胭脂,別給我弄花了……”
白玉瑾:……
敬國公府就在青龍街上,以兩人的腳程走過去也不過一刻鐘的路程,接近宮門時遇到的朝臣們多了起來,包圍在好奇的目光中白玉瑾別提多得意了,看吧看吧,看你們誰的夫人有我夫人牛,能跟我一起上朝呢!
沒一會兒沈軒的大嗓門就從身後傳來,兩人站定等人,沈軒看到沈秋眼睛不由一眯,雖然還穿着往常一樣的禁衛軍朝服,身姿筆直,但不知是妝容還是氣色的緣故,沈秋和婚前確實有了不同,多了些說不出的味道,總之更加惹人注目就是了。
“不錯不錯。”沈軒笑着對白玉瑾肩膀錘了一圈,隨即抱怨道,“你小子可真行,成個親就把兄弟們全都拋到腦後了,半個月都抽不出來一天時間跟我們喝酒么?虧得我們還想給你們慶祝慶祝,誰知你成天價就知道纏着秋丫頭!”
這倒不怪沈軒抱怨,實在是白玉瑾粘人的厲害,這半個月是真的只跟沈秋蜜裏調油的過日子,完全不理會第二個人,就是白玉琛過來探望都能叫他找借口打發走……
沈秋說了他一次,誰知這傢伙卻理直氣壯的表示,他如今正是情不自禁的時候,隨時隨地都想摟摟抱抱親親,性致上來的時候白日宣淫也是有的,別教壞了孩子。
氣得沈秋錘他一頓,結果這個抖M竟真的像他所說的一樣被錘出了性致……
看着白玉瑾一副“我樂意”的模樣,沈軒失笑,和往常一樣準備抬手拍拍沈秋的肩膀叫人一起聚聚,卻被白玉瑾眼疾手快的一把將人摟在懷裏帶開。
沈軒目瞪口呆的看着白玉瑾,其他路過的眾人捂眼睛,狗眼都要閃瞎了,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沈秋瞪了白玉瑾一眼,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對沈軒笑道,“是該請大家聚聚,後天休沐,我回去就下帖子,咱們在第一樓,我這邊也叫上嫣兒她們。”
“那記得也算我一個啊!”左茂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立刻湊上來笑嘻嘻的道。
沈秋斜睨了他一眼沒說話,她之前就有察覺,這傢伙對於李嫣兒很有些意思,不過李嫣兒似乎打着在軍中奉獻一輩子的主意,對他各種獻殷勤的舉動並無表示。
況李嫣兒就算想要成婚了估計也不會選左茂才,門不當戶不對的虧她已經吃夠了。
沈秋以娘家人的眼光來看,左茂才確實也不算良人,左家是百年名門世家,枝繁葉茂,規矩也大,恐怕並不適合李嫣兒。
不過是否真的適合是兩個人的事情,沈秋並不會幹涉,反正不會幫着他就是了。
左茂才彷彿也知道沈秋的態度,卻並沒有生氣,反而愈加小心翼翼的伏低做小起來,沈秋拗不過他,只得答應了。
今天是小朝,自從康王謀逆案發生后,陽翟帝狠狠的肅清了一回朝堂,如今愈發的得心應手起來,所以並沒有多少事,下朝後大家各回各的崗位幹活。
沈秋自然是要去禁衛軍校場,不過白玉瑾得去兵部。站在金鑾殿門口,白玉瑾先檢查了一下沈秋的着裝,又絮絮叨叨的囑咐道,“這是咱們成婚後你第一次去,怕那幫小子都等着起鬨呢,不過別忘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跟以前一樣跟他們隨便勾勾搭搭,稱兄道弟的……午時等我,咱們一起用膳,下午下了班也別亂跑,等我去接你……”
沈秋滿臉黑線的道,“那可以不做有家室的人么?太麻煩了……”
白玉瑾立刻閉了嘴,頓了頓又討好的笑道,“哪裏麻煩了,一點都不麻煩,以前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還有人給送飯,有人親自接送,多好!”
沈秋慢條斯理的道,“那稱兄道弟……”
白玉瑾忍了忍,強做不在意的道,“我還不知道么,軍中都那樣,能和所用的兵稱兄道弟才是有本事的好將領。”
沈秋失笑,伸出一隻胳膊環了他的腰抱抱算獎勵,其實她的動作很普通,跟軍中兄弟間的勾肩搭背差不多,不過明顯多了些親昵,白玉瑾的臉色瞬間燦若艷陽,又閃瞎了一眾狗眼……
總之這對夫婦上朝的日子就是到處秀恩愛就對了,中午休息時間一到,白玉瑾就往後禁衛軍那邊去,身後還跟着提着大食盒的白興。
兩人在那邊擺了一桌飯菜,沈秋忙招呼了馬彭澤他們一起來吃,不過武人對危險的直覺更敏感,沈秋也許真心實意的邀請他們,但白玉瑾那絕對是客氣呢,要真去了還不得讓他記上一筆?
最終還是白玉瑾如願以償的和沈秋兩個人在角落裏用膳。不過卻阻止不了眾人好奇的目光……
原來夫妻間這樣吃飯真的很溫馨很甜蜜啊,明明兩個人也沒做什麼,頂多互相給夾個菜,卻有着誰也無法插入的氛圍,看着讓人羨慕……
嗯,決定了,今晚回去就跟夫人一起用飯!
從這天開始,禁衛軍中的將領們和家中夫人一起用飯的時間大大增多,自然也更加恩愛,當然這是后話。
此時沈秋雖然嘴上嚷着麻煩,但是下午輪值完畢后,還是乖乖等着白玉瑾過來接了人才一起回家去。
接連幾天出雙入對的上班下班,讓眾人親眼見識到了白世子對沈秋的愛重,兩人的恩愛和諧還是刺激了一大波年輕的朝臣們,夫人不能跟着一同上朝,不還有休沐么,以後也多陪陪夫人好了,主要是白玉瑾夫婦表現出來的感覺太過美好,讓人忍不住羨慕……
轉眼就到了休沐日,第一樓早早的就熱鬧起來,第二層整個都被包下來了。有那些今日好容易休沐想來吃點好吃的人訂不到位置,忍不住抱怨。
其實白玉瑾和沈秋也是沒想到,本來只打算兄弟們小聚一下的,結果沒料到兄弟們有點多,飛鷹騎的、崇陽營的、禁衛軍的,還有白玉瑾兵部的同僚和發小們,零零總總的算下來,大幾十號人,兩人一合計,乾脆就包下了一整層。
因為時間還早,所以賓客和主人們都沒到,不過第一樓卻是早早準備起來了。如今敬國公世子夫婦那可是京城炙手可熱的人物,康王謀逆中的大功臣,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他們的宴請,自然是要盡心儘力的。
一個小廝等了好久才買到主子要的鹽酥雞,回去的之後自然挨了罵。
他的主子是一個滿身的綾羅綢緞的中年婦女,一把年紀了腦袋上插滿了各種珠寶首飾,活脫脫的暴發戶做派。
“怎麼跑個腿都這麼慢?”女人不滿的抱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小廝知道後面這句卻不一定是說他的,不由暗暗撇撇嘴,有本事到我們小姐跟前抱怨去,就算想管家也要看有沒有那能耐,出去交際了還不是給家裏的爺丟臉。
不過為了自家小姐,小廝耐着性子笑呵呵的解釋道,“實在不是小的腿慢,是今日敬國公世子夫婦在第一樓宴客,包了整整一層樓,人家那邊暫時沒顧上咱們這種散客。”
女主人旁邊一個丫頭像是為了顯擺她的能耐般驚呼道,,“乖乖,那不得上千兩銀子?”
王氏卻愣了一下,“敬國公世子夫婦?白世子和沈秋那丫頭?!”
她口中說起沈秋時的隨意和熟稔倒是讓其他人一愣,王氏旁邊的丫頭立刻驚喜的問道,“太太您認識秋將軍?!”
“亂打聽什麼?秋將軍是姑爺的上司,在邊城的時候自然是見過的。”一直坐在一旁沒出聲的趙勇糊弄了那丫頭,才皺了皺眉又對王氏道,“世子夫人的名諱也是你能亂叫的?別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王氏閉了嘴,卻思緒複雜。當年她眼界實在太窄了,以為林家的權勢便是一生難求,一門心思的退了沈秋的婚,結果這才幾年呢,人家沈秋就成了二品的將軍,還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反倒是那個引得他們退婚後又拒婚的林可茵,原來以為能嫁個高官當誥命夫人呢,也不過只嫁了個六品小官而已。要認真說起來自己兒子娶的媳婦兒可比她強多了,怎麼也是吏部侍郎家的千金,岳家可是握有實權的。
可惜了……想到這裏王氏不由又想到沈秋,千金小姐好是好,但規矩也多,她根本就不敢擺婆婆的譜,人家動不動就是規矩,面上倒是孝順的很,她卻活得極不舒服。這要是換成沈秋,身份更高,又沒娘家,同樣邊城出來的,又不會有多少規矩,自己肯定會活的更舒坦,當然,兒子也不會只是個小小的八品官……
這樣想着,看看桌上念了好久的鹽酥雞,頓時又沒了胃口,自己到底過得什麼日子啊,好容易熬出來了,結果卻領着定例銀子,想吃個第一樓的十幾兩銀子的鹽酥雞還得盼了日子買,人家一出手就是一千多兩……
趙勇明顯看出了王氏的心思,揮手將下人們全都打發了,皺着眉頭教訓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別再給我亂折騰,人家沈秋如今已經是世子夫人,你若露了口風,媳婦不開心了跟耀祖鬧是一回事,若叫世子知道了,耀祖的前程可就全都毀了!”
王氏雖然自私自利,腦子倒也不算太差,她口中抱怨嫌棄媳婦壓自己一頭,但平日裏卻絕不會跟媳婦起衝突,畢竟她很清楚這個媳婦對於兒子仕途上的幫助,當然是能哄着就哄着的。
只是不甘心罷了,畢竟任誰發現自己曾握在手心裏隨意丟棄的垃圾實際上是蒙塵的珍寶心裏能平衡呢。
如今她也不是當初那個一點見識都沒有的邊城婦人了,因為兒子的關係,官家太太之間的交際,媳婦兒的教導都讓她明白了一些事理。所以丈夫說的事情她都明白,打定了主意一點口風都不會露。不過心裏的後悔和想法就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了。
不說趙府的王氏如何思緒翻騰悔不當初,第一樓的大堂上也有人在談論沈秋當初在邊城之事。
“即便如此,青雲兄也是秋將軍的親叔叔,”那人二十來歲長得器宇軒昂,穿着一身儒袍,看起來像是去年的新科進士,正對着旁邊年齡比他稍長一些的青年男子道,“血緣親情,秋將軍那個時候年紀又小不懂事,哪裏是一句說斷就斷的?”
若沈秋在的話,定然能認出那青年男子正是她的三叔沈三牛。沈三牛去年也考上了進士,可惜成績在二甲靠後,因為想留在京城,所以即使靠着林家嫡支的關係,也難以在京城謀到缺,只能慢慢等着。
正在和他說話的孫崑山和他是同期,和他名次緊挨着,和他一樣在等京官的缺,算是共患難的兄弟,所以兩人一直走的比較近。孫崑山聽說沈三牛竟然是沈秋的叔叔后就一直致力於勸說他和沈秋修復關係。
沈三牛有些猶豫,但又覺得事情不好說,畢竟當年沈秋才十四歲做事便那麼決絕,那個時候她都能拼出來,這個時候地位都那麼高了,他找過去怕反而惹麻煩,要知道如今沈秋動動手指頭就能把他給收拾了。
“要我說,崑山兄弟說的有理。”桌邊的另一個人開口道,“我聽可茵說過你和秋將軍的事,要我說,既然是誤會就解開好了,秋將軍她現在的處境和在邊城拼殺時又有不同。如今她嫁進了高門大戶,就算她本身再強悍,也總是需要娘家人的,多少高門大戶的媳婦都因為娘家不得力吃虧?況且聽說朱雀街那邊的將軍府只有兩個還沒成丁的弟弟住着,光由下人照看着,哪裏能讓人放心。”
聽到他說話,沈三牛就意動起來。開口的這位是欽天監監正的嫡子蘇承業,他本身也是六品的京府通判,是林可茵的丈夫。對於這個官宦之家出生長大的連襟,沈三牛還是信服的,忍不住確認道,“沈秋嫁進敬國公府會過的不好?她會願意認我么?”
“就算如今因為和世子爺新婚的緣故蜜裏調油,以後沒有娘家總是不好。況青雲你又是可造之材,沈家的子侄也還要靠你教導呢。”蘇承業說到這裏,笑的意味深長道,“且如今秋將軍身份不同,想必也不想背上不孝的名聲……”
後面這句話就是暗示了。
一旁的孫崑山也不知道聽出來了沒有,一個勁兒的贊同道,“就是就是,都是血親,打斷骨頭連着筋,怎能說斷就斷,秋將軍位高權重,更不能這麼干。”
他話音剛落,忽然感覺頭頂上嘩啦啦的什麼東西掉下來掉了他一腦袋,伸手一摸竟然是一手瓜子皮,忍住火氣抬頭望去,畢竟京城貴人多,他輕易不會發脾氣。
只見頭頂的樓梯間站了一排身着勁裝的颯爽女子,正磕着瓜子聽熱鬧,不知在那裏站了多久了。
這群人的身份實在太好辨認了,京城中這樣打扮的女子不是崇陽營的,就是禁衛軍的,反正他們有一個共同的身份,就是沈秋手下的兵。
三人的臉色頓時都變了變。
何元娘碰了碰孫露胳膊,不滿的道,“你幹什麼呢?大家正聽的熱鬧。”
孫露睥睨着孫崑山冷笑道,“都聽的差不多了,還有什麼好聽的呢?不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如今還想靠着被自己出賣過的人翻身,另外兩個則想靠着他沾光佔便宜所以才一個勁兒的慫恿么?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古人誠不欺我。理由倒是找的冠冕堂皇,血親?說的好像自己正直的就沒有拋棄過血親似的,自己都立身不正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呢?”
其他人都聽出了孫露的語氣不對,李嫣兒笑着打圓場道,“好啦好啦,大家就當笑話聽好了,這種無知小人最是有趣了不是么?”說到這裏,李嫣兒打量了一下沈三牛搖搖頭好心的道,“勸你還是別打秋將軍的主意啦,秋將軍哪裏缺娘家人了,英昌伯府、我們崇陽營,禁衛軍,甚至皇上都給秋將軍撐腰呢?你算老幾啊……還有,虎子和小石頭的教導問題也用不着你操心,已經被你賣過一次了,哪裏會再找你,皇上已經點了兩個小傢伙入宮做皇子伴讀了,想要教導他們,等你成了當代大儒再說吧!”
李嫣兒說完,又惹來眾人一同笑話。沈三牛羞憤欲死,當他還在為自己的成績沾沾自喜時,連兩個幾歲的娃娃都站在了他也許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高度,尤其剛剛蘇承業還大言不慚的讓他去教導他們……但沈三牛到底在林府歷練出來了,忍性上佳,腦中急轉分析出此時最佳的處理方法,連忙對她們作揖道,“學生慚愧,當初雖然和秋將軍諸多誤會,但如今既然確定秋將軍生活的很好,學生也就放心了,必然不會去打擾,請眾位姑娘看在學生無知的份上,就放過學生吧。”
這傢伙果然能屈能伸,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想起了曾經沈秋對這個叔叔的評價,“若無人阻撓,就憑那能屈能伸的性子和厚顏無恥的機靈勁兒怕是會有一番氣候,可惜底子不正。”
不過就算再厲害也是“無人阻撓”的前提,如今沈秋身居高位,阻撓他簡直輕而易舉。她們也就是警告一下他,省的他給沈秋惹麻煩罷了,人家如今表明了態度,她們倒不好再說什麼,自然也笑着表示讚賞,再說了,她們孩子真沒必要和這個也許一輩子都出不了頭的小人物計較。
正好這時候沈軒、左茂才和馬彭澤等人進了大堂的門,見到李嫣兒她們站在樓梯上,立刻笑着打招呼,雙方玩笑了幾句,孫露也很快恢復了正常,等他們也上了樓梯眾人才結伴往上走去。
“這幫娘們真是不容小覷,剛剛看到沒,那群人里有左家的嫡子、英昌伯世子還有禁衛軍統領……”旁邊的桌邊如數家珍的討論着剛剛進來的大人物,如今崇陽營也是京城百姓們談論的熱門話題,這會兒見到那群女兵自然又聊起來了,“嘖嘖,聽說她們都是家破人亡或者被家人拋棄的孤女呢,如今卻走到了這種地步,跟那些大人物稱兄道弟的,也不知道那些欺辱過她們,拋棄了她們的人得悔成什麼樣子……”
自從孫露說話之後就一直發愣的孫崑山此時終於反應過來,聽到隔壁的談話表情卻又是一僵。
想了半晌,臉上神色變幻,最終定格在開心上面,連招呼都沒來得及和沈三牛蘇承業打,就匆匆往樓上而去。
孫露倒是出來見他了,剛看他和沈三牛那番談話就知道她的這位哥哥已經變了,不,不是變了,在他為了自己能眼睜睜看着嫡親的妹妹去死的時候,她就應該知道,自己的哥哥恐怕本身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出來見他,也是想知道母親的情況,年後她才算正式安定下來,做了禁衛軍校尉,前段時間宅子也買好修好了。雖然已經派了人回老家去探望母親,但這會兒還沒傳來信兒,沒想到竟碰到了孫崑山。
聽他說去年剛中了進士,妻子跟着他來了京城了,如今住在城南七彎巷,不過二老卻還在老家。
聽他說這些,再看他的打扮便知道他日子應該過的不寬裕。想來也是,他娶的女子雖然說是當地小世家出來的,但也不過是旁支而已。那種地方小世家也就能在當地擺擺譜,到了京城便什麼也不是,況且看他們當初那要逼死自己的做派,也知道定然不是什麼有前途的家族,就只剩下一堆規矩可守罷了。
其實就本身而言,作為泥腿子出身的兄長還是受益了,若不是娶了這位小姐,怕他連七彎巷都住不起。不過如今又有了個更厲害的自己,孫露微微一笑,告訴他自己如今住在白虎街的一套三進宅子裏,隔一日就在皇上的御書房門口當值,平日裏各種孝敬一年下來得有上千兩……
看着孫崑山諂媚又興奮的笑臉,孫露忽然露出一個滿是惡意的笑容,伸手在腰刀的刀柄上一推,腰刀便沖刀鞘中飛出直接頂到孫崑山的肚子上。孫崑山蹬蹬蹬後退幾步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一口氣沒喘上來,不可置信的看着孫露。
孫露笑了笑,“可惜了,孫露已死,我雖然同名同姓,但是是天生地養的孤女一個,沒什麼家人,你還是別費心思想着佔便宜了,”說到這裏她伸手握住刀柄,看着雪亮反光的刀身,漫不經心的道,“我這刀可是屍山血海里滾過,絕對不是吃素的!”
說罷衝著孫崑山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那絕對是握有人命的人才能有的血腥,剛剛那他看都沒看清的一招也充分佐證了她的說法,孫崑山一時間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
孫露看着他的背影滿意的笑了,你們不是想佔便宜么?我偏要給你們希望再親手打破它!你就永遠活在悔恨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