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慕余樓
這位呂元化真人原本在山中隱修,五年前帶着弟子辛成英來到此蘇胥城,為吳侯治病,又表現出種種法力神通。
於是大得吳侯,和達官貴人,黎民百姓的信奉敬仰,被封為明微達靈先生。幾乎就算得上是吳侯國的國師了……
如今可以說是權傾吳侯國,以道人黃梁而參與吳侯國的大政。不論是公卿貴人,都奔走在這位真人門下,號為座下弟子。
而且,這位呂元化真人因為根基太淺,座下只有辛成英一個弟子。
因此,這兩年廣開門戶,招攬各方道士高人。想要培養根基……
只是可惜,呂元化權力雖然大,但是能夠招攬來的,都只是一些希慕名利之徒,哪裏能夠招攬到真正的高真道士?
因此,恐怕這才對唐長生的出現而欣喜若狂!
當然了,後面這一些,未免就是唐長生的自己猜測了。
城陽子這些傢伙趾高氣揚,卻是怎麼也不會承認他們都是一些歪瓜裂棗,不成氣候之輩……
唐長生跟着這些人走在大街上,生平第一次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凈街虎的威風霸道來。
這六七個人走道,卻是一字排開,幾乎就要把整條街道給擋住。
來往行人見到他們這些穿着道袍的,個個側目而視。不是遠遠避開,便是拜倒在道旁。
就連一些看起來明顯是非富即貴的馬車,見到他們也都是靠邊讓行。
甚至剛才有着推着獨輪車的小販躲避不及,衝撞到了其中一個道人,頓時就被這道人飛起一腳,踹倒在地。
那獨輪車歪倒在一旁,各種水果等物掉了一地。諸人只是哈哈大笑,徑直而過!
唐長生見了,心中微微嘆氣,心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
這位呂元化真人修行雖然高,但是門下招攬的這些傢伙也是太過飛揚跋扈了一些,恐怕日後就是取罪之由!
將軍廟以前好歹也是大派,各種規矩森嚴。就算是現在只剩下唐長生一個,卻也是受過正統的掌門教育。
因此,對於呂元化真人的作為頗不以為然!
這個時候,唐長生開始相信,呂元化真人師徒恐怕以前當真都是散修了!
也只有那些起而太速,沒有沉澱的暴發戶,才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原來這位呂元化真人,在山中修行數十年,剛剛出山不久,修得一身神通法力,就得到本地的吳侯的看重,不僅賜下了偌大的府邸作為道觀。
更是把這位呂元化真人引為心腹,出入侯府。
如今,這位呂元化真人,在整個吳侯國可謂是炙手可熱!
只是可惜,這位呂元化真人畢竟只是剛剛出山,門下可用之人稀少。就有着一個弟子辛成英而已……
於是,就廣開門戶,接納各地遊方道人。一時間倒也門庭若市,招來了數十道人。
只是這其中招搖撞騙的多,真正的有用之人卻是一個沒有。
正好那辛成英在大街上撞見唐長生,見着他憑空出現。就知道唐長生肯定有着道術在身,這才熱情的延請唐長生上門。
後來,唐長生剛剛聽到呂元化**,立刻有着領悟,居然點亮了天心識海。
這就更是讓那呂元化高興,在搞清楚唐長生似乎是那種沒有根底的野道人之後,甚至就生出了收徒的念頭。
所以,才有着如今單門獨院,四個道童侍候的超級待遇。
成為呂元化的弟子,幾乎就等於一下子魚躍龍門。不僅能夠學到上乘道法,更加重要的是,立刻會變得有錢有勢,享受榮華富貴……
這事情傳出去之後,外院的那些騙吃騙喝的道人們不知道有着多少人眼紅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
這些事情,並不複雜。這一路上人多口雜,唐長生旁敲側擊,頓時就把前因後果給想了一個清楚!
只是,燕雀安知鴻鵠之志?自己又哪裏是追求那種權勢富貴之人?
心中腹誹着,卻已經看到了一座木製高樓,大約三層,雕樑畫棟,每一層的飛檐之上還挑着風鈴。清風一吹,鈴聲悠揚。
“到了,這裏就是本地出名的慕余樓了!”城陽子微微一笑,說道:“這可是本城,甚至可以說是整個吳侯國,最為著名的酒樓了!
當年一代大仙雲慕余就曾經在此喝酒題詩,至今筆跡猶在。後來那雲慕余真人飛升而去,此樓就更加是身價百倍了。”
唐長生儘管不怎麼喜歡這個城陽子,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廝皮相風度都是不錯,若是當個導遊,或者皮條客之類的話,是絕對稱職。
就算是他聽了這關於慕余樓的介紹,心中也生出了一絲興趣來。
不由問道:“那我等可以去看看么?”
諸道人都笑道:“今日我等請道友來,就是為了看這個。請……”
說著這話的時候,眼中卻都有些閃爍不定的詭秘意思。
那慕余樓雖然出名,卻也還是酒樓。就如同那黃鶴樓,滕王閣之屬,最初也都是酒樓一般。
那掌柜見着城陽子等一班道人過來,心中叫苦卻也只得滿面笑容的迎了過來,殷勤相待。
唐長生心中微微生疑,卻不動聲色,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去看看便是!”
很快就上了三樓,立刻覺着心中一輕。這慕余樓本就離着城外不遠,地勢又高,此刻上了三樓,遠眺之間,可見外面大湖之上,水面遼闊,漁舟點點。
更有着湖風吹來,更是讓人心胸一清。若是喝的酒酣耳熱之際,這般清風一吹,就更是讓人胸中暢快了!
“道友請看!”城陽子等人笑吟吟的指着碧紗櫥隔斷的一塊牆壁說道:“雲慕余真人昔年所寫的詩詞便在此處!”
唐長生心下狐疑,這些人定然有着古怪。只是,他們能夠在這碧紗櫥後面埋伏人不成?
這怎麼也不可能的事情,唐長生啞然失笑,大步走了過去。
卻見着碧紗櫥之後果然沒有埋伏,只有那雪白的粉壁之上,用着濃墨寫着幾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