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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中葉,廣東興起拿科考押注的地下賭場。通常是由富豪坐莊,引賭徒選擇參加科考的考生投注,如果被投注的考生得中,投注賭徒就會獲得高額獎金回報,押不中,自然血本無歸。日久天長,賭徒越來越多,獎金數額也是水漲船高。此時投機者也看到其中“商機”,先重金投注差生,然後或賄賂考官,或收買□□,讓差生爆冷中榜,之後從中牟利,民間稱此法為扛雞之術,取“雞本孱弱,扛之使之長鳴”之意。

科考賭場雖然愈演愈烈,但始終沒有被官方認可。直到光緒年間,廣東巡撫為了斂財,沒有請示朝廷,私自奪取了科考賭場控制權,成為莊家,於是賭場在廣東成了合法經營的生意。這時,廣州出了位“扛雞”高手叫盧焯之,因為他捨得花錢,重金收買廣東巡撫和廣東學政宋圖,不論是三年一次的鄉試,還是省內各地的各級考試,只要是開出科考賭場,在巡撫和宋圖的幫助下,他都能讓自己買定的差生爆冷上榜,大發其財,而考生和其他賭徒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話說盧焯之膝下有一子叫盧宗璜,盧焯之對他期望極高,從小送名師處求學。無奈盧宗璜天資愚鈍,每次考試都名列中下,磕磕絆絆多年才成為秀才,成績更是一如既往地落後。同學們都暗中譏笑他是弱雞,將來只有靠其父“扛雞”作弊,才能得中舉人。盧宗璜覺得很沒面子,跑去跟盧焯之抱怨:“爹啊,別人都笑話我,說我是弱雞,我聽了很是扎耳朵啊。您跟巡撫大人和學政宋圖大人都是朋友,乾脆求求他們,讓老師給我判評上好成績,到時候您再暗中扛雞讓我中舉,不就沒有作弊之嫌了?”

盧焯之聽完卻笑了:“傻兒子啊,你哪裏知道,我這樣做是有深意的,你現在成績差不引人注目無所謂,並未正式步入仕途。等你參加鄉試之時,我會重金求兩位大人幫忙,為你謀個好名次。到時,我會在科考賭場上重金押你上榜,你在鄉試中爆冷高中,獲得入仕的敲門磚,我在賭場中獲得巨額獎金,我盧家豈不是名利雙收?所以你如今不用太過努力,該消遣就去消遣。至於他們說的,就當作耳旁風好了!”

盧宗璜聽完恍然大悟,從此天天吃喝玩樂,更不對學業上心了,有親友向盧焯之告狀,盧焯之笑笑不以為然。

轉眼三年過去,迎來大比之年,八月將在廣州貢院開鄉試。六月消息傳來,朝廷派大學士桂良前來廣州做鄉試主考官。桂良是滿族人,兩榜進士出身,最忠於朝廷,為人教條嚴苛,七月初到了廣州就發下話來:“我受朝廷旨意來廣州主持鄉試,是為朝廷選拔人才的,鄉試中如有官員或考生營私舞弊,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消息傳出,考生們都很振奮,都覺得科考賭場斷然不會再開,扛雞作弊行為也會被杜絕,於是都埋頭備考。盧家父子心裏沒底了,於是盧焯之偷偷去找學政宋圖,宋圖親自出迎,把盧焯之請進書房。盧焯之見屋裏沒有旁人,從袖子中抽出兩張銀票遞到宋圖面前,說明來意:“宋兄,以前承蒙巡撫大人和您照顧,我每次扛雞都如願以償,這是兩張銀票,每張兩萬兩,一張給您,一張請您轉交給巡撫大人。”

宋圖拿起銀票,收入袖中道:“盧兄您太客氣了。我看盧兄面帶憂慮,是不是為了桂良啊?”盧焯之見宋圖收了錢,放下心來,大膽說道:“是啊,這次輪到我兒宗璜參加廣州鄉試,我早已未雨綢繆,多年來讓宗璜低調,以求通過扛雞之法,讓他在鄉試中大爆冷門,你我都大賺一筆。替考之人我已經找好,可朝廷偏偏派來個桂良做主考,聽說桂良為人嚴苛,這該如何是好?”

宋圖聽完笑道:“盧兄不要憂慮,朝廷雖然派來桂良主考,但他不過一個學士,在廣東一地,還是要聽巡撫大人的。巡撫大人說了,科考賭場照開!而考生進考場還是由我負責檢查,桂良只能旁觀,再說有巡撫大人的幫忙,出了事也能敷衍過去。”盧焯之聽完依舊有些不放心,宋圖繼續寬慰道:“盧兄還不放心?那我再告訴你,桂良抵達廣州之後,並沒有專心考務,更沒有嚴整考場紀律,而是天天拜訪結交廣東富豪紳士,好像不是來監考而是來交際的。既然如此,我想有巡撫大人和我周旋,定能讓替考之人安全入場,安全出場。不過你要謹記,宗璜目前可繼續現身人前,但開考後務必將他隱匿起來,以免事情敗露、生出是非!”

盧焯之聽完喜出望外,連忙告辭,回家對盧宗璜仔細囑咐一番。之後盧宗璜繼續四處吃喝玩樂,有同學問他為什麼不備考,他垂頭喪氣地說道:“我沒有讀書的天賦,就算去考,也考不上的!”

對方道:“聽說你父親是扛雞高手,又和學政宋圖大人是好友,何不去求你父親和宋圖大人,幫你弄個好名次?”

盧宗璜更加沮喪:“你哪裏知道,這次主考官可是大學士桂良,他對朝廷忠心不二,我父親和宋大人早已噤若寒蟬,哪裏還敢頂風作案,扛雞作弊!”

平日秀才們就痛恨科考作弊之人,聽盧宗璜如此說都很解氣,於是把盧宗璜的話四處傳播,一時間盧宗璜成為廣州街頭巷尾的笑柄,大家都覺得他不會中舉。盧焯之聽說后很是高興,暗中在鄉試科考賭場中,以一百萬兩銀子的全部身家押兒子高中。

轉眼開考日期要到了,入考場前一夜,盧焯之找來盧宗璜吩咐道:“兒啊,明日就是入考場的日子了,一大早我要帶替考之人入考場,有宋圖幫忙不會有問題。此次鄉試分三場,歷時半月有餘,這半月里你要隱藏行蹤,千萬不可被外人發現,如果走漏風聲被桂良聽去就麻煩了。”

盧宗璜連連答道:“父親說得對,我一定待在自己屋裏不出門。”盧焯之聽完卻連連搖頭:“家裏僕人眾多,賓客也多,難免人多眼雜,多言多語。我已經為你找好了去處,明日我會用一乘小轎,假意送你去貢院入考場,但之前先去城外十里的白雲觀上香,祈求高中。白雲觀是個偏僻的所在,卻是官府出資興建,巡撫大人也曾去清修讀書,閑人不敢去搗亂。主持與我是多年好友,我已經買通了他,把替考之人安排在那裏等待,當你進觀之後,主持會偷偷將你倆調換,替考之人去考場,而你就留在觀中藏身。等出考場之日,我再讓替考之人來觀中還願,換你回來。”

盧宗璜不禁誇讚道:“父親真是心細如髮,看來這次是萬無一失了。”

第二天,盧家父子按照計劃行事,成功將替考之人送入貢院考場,而盧宗璜躲在白雲觀等待考試結束。轉眼考試只剩下最後一天,其間風平浪靜,盧焯之很是得意。忽然中午時分,外面有人自稱受大學士桂良差遣送來請柬。盧焯之不明所以,接過請柬打開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原來桂良邀請盧焯之當晚參加夜宴,並且要求保密,地點就定在白雲觀。

盧焯之不禁心中忐忑不安:“難道桂良發現宗璜隱匿在白雲觀,所以招我過去對質?”

盧焯之越想心裏越沒底,於是想去找宋圖商量對策,可想到宋圖正在貢院考場監考,一時沒法脫身,不禁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這時門上又有人稟報:“學政宋大人來訪!”

這下盧焯之更是摸不着頭腦,忙出門相迎,宋圖已經急匆匆走進院裏。盧焯之見宋圖進來急忙問道:“宋兄,您怎麼沒在考場,跑我家來了?”

宋圖十分急切地說道:“盧兄啊,剛才我接到桂良請柬,讓我晚上秘密去白雲觀。我打聽許久才知道,今天一早,桂良就出門去見了巡撫,隨後倆人一起去了白雲觀!我記得入考場時遇到你,聽你說過一句,宗璜侄兒就藏身在白雲觀里,所以我趕緊偷偷跑來和你商量,是不是宗璜被桂良發現了,桂良要當場揭發你我扛雞作弊之舉啊?”盧焯之思索許久,搖搖頭說:“我覺得不會。主持與我是好友,斷然不會出賣我的。事到如今,我們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既然宋兄來了,我們就一起前去白雲觀吧。”

於是二人出門,上了各自的馬車,直奔白雲觀。沒想到在半路上,二人又看到廣州數十位富豪紳士家的馬車轎子,都奔白雲觀而去。二人都明白,這些人都有子侄參加了本次鄉試,於是心底不由更加沉重了。等接近白雲觀,突然一個人從林中跳出來,鑽進盧焯之的馬車。盧焯之嚇了一跳剛想呼叫,對方忙示意噤聲,盧焯之一看原來是盧宗璜,不禁又驚又喜,忙問道:“兒啊,你怎麼在這裏啊?你沒被桂良發現吧?”

盧宗璜搖頭說:“父親,我沒被發現。倒是桂良和巡撫大人中午一起進了白雲觀,跟主持說要借白雲觀請人夜宴,命主持把無關人員都遣散。於是主持就偷偷開了後門,放我回家,沒想到半路上遇到了您。”

盧焯之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忙請宋圖過來說話。宋圖見了盧宗璜也是如釋重負,二人商量后決定,安排盧宗璜先偷偷回家,二人繼續去白雲觀。

進了白雲觀,主持過來把他倆請到客廳,只見正中放着一張碩大圓桌,桂良着一身長袍馬褂居中而坐,旁邊是巡撫,兩邊都坐滿了熟面孔,都是有子侄參加此次鄉試的廣東頭面人物。桂良見二人進來,就示意讓他們入座,然後說道:“各位都是廣東的頭面人物,這次老朽把你們請來,實在是有事相求啊!”

眾人忙拱手齊聲說道:“桂大人客氣了,有事請講吧。”

桂良咳嗽了一聲,這才說道:“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出京前慈禧太后老佛爺召我進宮,講述朝廷當前困境,歸結到底就是兩個字,缺錢。老佛爺聽說廣東風行科考賭場,賭資數目巨大,但朝廷根本沒有允許經營,於是十分震怒,傳我一道密旨,讓我來廣州封禁賭場永不再開,並將賭資全部沒收上繳國庫。但是我來廣東后,才知道賭場乃是巡撫大人坐莊,所以呢,我密報太后說盡好話,太后這才開天恩,答應只沒收所收賭資,賭場今後還可以照開,但每年要繳納朝廷一百萬兩銀子做罰金。我剛才和巡撫大人打過招呼,他已經同意了。不過巡撫大人跟我說,在座的諸位都投了不少賭資,如果賭資被沒收,不讓你們投注之人中舉,實在對不起各位。我和太后、巡撫大人商量后決定,還是按照各位在賭場投注金額開出名次,其中盧焯之投注金額最多,所以本次鄉試頭名解元就定為盧宗璜!”

眾人聽完都半晌無語,大多數人都暗自慶幸自己沒投多少錢參與賭博,而且還能買到個名次也算不錯,只有盧焯之全身冰涼,心中凄苦無比:“如今全部身家的賭資都被沒收了,就算今後想再賭,也沒有錢啊。看來還是要督促宗璜好好讀書,以求來年三月會試能中個名次,入仕為官才是正道!”

盧焯之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出白雲觀的,回家后立即督促盧宗璜埋頭備考來年三月的會試。沒想到第二年初,朝廷就宣佈科考作廢了,盧宗璜也成了末代解元,盧家從此一蹶不振。此事傳遍廣東成為笑談,人們大笑后又感慨不已:“久賭無勝家,扛雞的手段再高,也鬥不過肆意而為的莊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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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之間,蘇安寧聽到有一道強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掙扎着睜開了眼睛,下一刻,一陣劇烈的疼痛席捲了全身,一聲悶哼不自覺地從蘇安寧的口中溢出。

顧不得多想,蘇安寧直接開始運氣,靈力開始在體內的經脈中流轉,由內而外的恢復着她的創傷,這一次被害掉落懸崖,是她粗心大意了!若不是最後關頭用了救命秘術,她現在恐怕也活不過來了!

輕吁了一口氣,使用過秘術,又修復了這具身體的傷,她體內的靈力已經少之又少了,她還得想辦法儘快恢復靈力才行,否則等他們找來,她就無法對付他們了。

眸光在周圍掃了掃,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這裏的裝飾好奇怪?

“姐,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一個男孩迅速地飛奔了過來,興奮的盯着蘇安寧。

“……”聽着眼前的人叫自己姐,蘇安寧心神微頓,是啊,她用秘法為自己換了一個身體。

“沒事。”蘇安寧起身,認真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走出一扇門,蘇安寧來到了外面的大廳,當看着與認知中完全不一樣的裝飾時,蘇安寧的身體先是一僵,隨後運轉自己體內的靈力開始算了起來。

半響后,蘇安寧眼神里閃過一抹複雜,這裏竟然是跟她那裏差着一個時空的地方,要回去也不是不行,可以她體內現在所殘留的靈力,跨越時空根本就不可能!

她現下要做的就是儘快找到能夠補充自己靈力的方法了,閉眼,默默的感覺着空氣中的靈力,半響,一直動靜全無……

蘇安寧的眼神猛地一下睜開,難道,這個世界沒有靈力?

不……一定有,若是沒有靈力的世界,她的靈魂不可能將靈力帶到這個世界,只是空氣中沒有靈力的話,那靈力來源到底在哪?

輕吁了一口氣,蘇安寧的情緒漸漸的歸為了平靜,反正她現在的敵人不在這裏,她可以好好休養生息,靈力之事,慢慢尋找便是。

想明白之後,蘇安寧扭頭看向剛剛的小男孩,“你的姓名?”

男孩立即緊張的看着蘇安寧道,“蘇安新,姐,你忘了我嗎?”

隨後看着蘇安寧那陌生的眼神,哇地一下哭了出來,“醫生叔叔說你會有後遺症,姐,你變傻了怎麼辦?”

看着男孩的哭聲,蘇安寧的眼底有些煩躁,開口訓道,“別哭了,吵!”

男孩也就是蘇安新聞言止住了哭聲,抽抽噎噎的,無辜地看着蘇安寧,“姐,你現在記得我了嗎?”

“蘇安新。”蘇安寧喚道。

“是,是……”蘇安新的小腦袋立即一點一點的。

蘇安寧見狀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大門被大力的敲擊着,聽到聲音,蘇安新下一刻躲在了蘇安寧的身後,聲音輕顫,“伯母又來了。”

“來做什麼?”蘇安寧眉頭緊蹙,別又是一個麻煩。

“趕我們出去!他們要搶爸爸媽媽留給我們的房子。”蘇安新小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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