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矛盾來襲

第17章 矛盾來襲

眾人回頭,發現朱莉安不知為何突然失去了意識,直接從他肩膀滑落,軟倒在地。手裏一直牢牢捏着的弓箭,此時隨意地掉落到了地上,顯見她已經徹底暈過去了。

老師擰起了眉頭,不明白一直身強體健的茱莉安,怎麼突然就失去意識,剛才明明看她氣色好很多。難道是之前太緊張,現在鬆弛下來了...?

不管怎樣,先救人再說,擔心尤尼克無法將她平穩移動,他指揮幾個學生用風系飄羽術控制茱莉安浮起到半空,以免受到顛簸,同時往醫療室奔去。

而被質疑了能力的尤尼克也不惱,快步跟上前,眼角卻敏銳地看到那個罪魁禍首司莫俯身去撿茱莉安掉落的弓箭,他眉頭一跳,這個弓箭是茱莉安前幾天剛剛研製的特殊弓箭,平時看是普通的長弓,有特殊的機關可以把它變成連發的弩,威力驚人,他們曾經聊過,如果沒確認使用安全性,還是不要拿出去給別人用了。

想到這,他腳步稍緩,等着對方將長弓交給自己,卻見對方直接將長弓收到了儲物戒!

???

幾個意思?

他刷的轉過頭看着那司莫,伸手,冷冷的說:“茱莉安的弓箭。”拿來!

司莫卻擺出了一臉茫然的神情,試圖裝傻矇混過去。

尤尼克心裏火起,臉上卻露出一個叫人發涼的笑容,他一字一頓的說:“弓·箭·交.給·我·保·管!”這裏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茱莉安是青梅竹馬,因此向來默認茱莉安的東西交給他,他的東西交給茱莉安,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也趁機為自己爭取到了很多福利,比如一些應該被燒燒燒的粉色小信封之類的~╰( ̄▽ ̄)╭

今天卻遇到一個陌生的傢伙,隨手就拿走了她的貼身物品[並不是],還給他裝傻充愣試圖矇混過關,簡直沒法忍!

那個司莫眼看對方目光銳利,一臉“不還給我我就揍你”的危險神情,縮了縮脖子,眼珠子在對方看似文弱的身板上轉了轉,對比自己高大威猛的肌肉,便又仰起臉,有些無賴,毫不相讓的說道:“這個又不是你的!我幫她保管一下,等她醒了再還給她。”

尤尼克臉色變得非常不好,那東西每在這陌生男人手裏待一秒,他就覺得難受一份,他不願多說:“茱莉安的東西,我保管。”

卻不料對方似乎找到了什麼把柄,滿臉得意,有些挑釁地上下打量他:“你也說了,是茱莉安的,又不是你的東西!憑什麼給你?誰知道你想幹嘛?”

“不是你的東西”這句話一出口,尤尼克的表情就變的無比陰鬱,天藍色剔透的眼睛醞釀起了風暴,眼角蔓延出絲絲血紋,神情一瞬間猙獰無比!

像是要噬人的猛獸,在暗夜被踩中逆鱗,向著那不知死活的挑釁者緩緩張開血盆大口!

“尤尼克,快來!幹嘛呢你們?”遠處傳來拉菲依沒好氣的呼喚。

原本幾欲噴發的怒氣與黑暗,在那一瞬消弭於無形,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司莫,轉身迅速離開。

被留在原地的司莫渾身一個激靈,總感覺什麼涼涼的東西繞着脖子輕輕地轉動了一圈,最後從後腦勺貫穿了全身。他眨了眨眼,本來不想跟去,想到他那個眼神,還有剛才喊話的那個少女,又無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難道那個醜丫頭是特地為他來解圍的?他就說嘛,這世界上能拒絕他司莫·安格利的女人,還沒有出生呢,而那個半精靈少女,臨走前拋給自己一個眼神【白眼】,看來是對方故意給自己一個暗示,場合不對,讓自己去了那邊再聊別的?

說起來,長得這麼漂亮的半精靈,不知道睡起來是什麼滋味呢,這麼想着,他眯起眼,嘴角扯出一個志得意滿的微笑,也慢慢踱步走向了醫療室。

...

外面發生的這些事,茱莉安完全不知,她靈魂彷彿被人抽取而出,在一片星子暗夜中飄揚沉浮,最後緩緩穿透無邊的暗霧,落入一個詭異怪誕的夢境...

...

當一開始,完整而清晰的畫面連貫地出現在她的意識海的時候,她是拒絕的。

我的意識海不是你想來就能來,我也不是你想弄暈就能暈的!一直往這裏跑,塞我一腦袋莫名其妙的東西,把本來壯得像頭熊[本來就是]的我,總弄得好像嬌軟無力的媚蛇族一樣,也是很讓人困擾的啊!

然而,她發現,似乎這些畫面,竟然是...

回憶?

沒錯,她清晰的感知到了,自己似乎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並且,已經不止一次穿梭時空。

她的原名...應該是第一世的那個,亞竹蓮?

因為第二世,她的名字,已經只有個編號了——丁字號零貳柒。

也就是後來才勉強有了個綽號,還巧合的和上一世差不多。

第一世,她應該是生活在一個衣食無憂的高科技時代,有疼愛自己的父親,會讓她想起來就滿心溫暖。也因此熬過了殘酷的第二世,沒有長歪,也沒有被洗腦成為一個好用的工具。

然而正因為享受過平和溫暖的生活,才顯得第二世格外殘忍。

記憶中那個歌頌宮主,感激宮主拯救脫離困海的畫面猶存,可惜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宮主所謂的拯救,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她的上一世,很早就恢復了部分前世的記憶,約莫在剛剛會說話的那會,已經意識到自己與他人的不同,因此她比一般同齡人,要多出幾分小心謹慎,甚至懂得這種小心謹慎是應當被遮掩起來的,哪怕家境困苦,在沒有了解周圍環境前,作為一個牙牙學語的幼童,她是決計不能表現出太過於聰慧的姿態的,頂多少些哭鬧,學話比較快,更會撒嬌一些。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她當時所處的是古代一個小村莊,對於生長在窮鄉僻壤,喝着糠粥,就着看菜——看着屋頂鹹魚權當吃過了的親人來說,一個女娃娃,再聰明也不過是拿來生孩子的,村口那個陂腳老夫子說了,女子無才便是德,東西學多了只會破壞朝綱,為家裏帶來麻煩,又平添口糧,更難找夫家,遲早要嫁人,何苦好生飼養?他們深以為然,尤其那句遲早要嫁人,若是比夫家強了可怎生好得?若不是為了將來給兒子換一個媳婦,留着作甚?沒有生下來溺死,便已經是積了大德,因此對於女兒的早慧,只覺着約莫可以多用上幾年操持家務罷了。恰巧那年丈夫賭錢,將家裏僅有的一頭牛給牽到了別人屋裏,這下可好,大兒子還在長個子,眼見着是不夠吃的了。

因此,當某一天,餓得皮包骨頭的她,突然吃到了一頓飽飯,並說是帶着她進城鎮遊玩,卻發現身體的父母,是想要賣掉她時,她真的一點也不驚訝。

當然,她也曾試圖過要逃走,並且也差點成功了。

可惜,那就是差點,差點運氣,或者差點別的什麼,總歸是...

...

那天天氣很好。

晴空萬里,雀鳥脆鳴。

陽光照得人懶洋洋的昏昏欲睡,一個相貌平平,卻看着腰包鼓鼓頗有些錢財的男子在他們面前蹲下,身後站着兩個同樣面容普通,卻面無表情的侍衛,侍衛手裏拖着剛才想要趁着一人小解一人昏睡,偷偷溜走卻被直接抓住的她。

“你們村莊是哪裏的啊?”對方帶着一臉溫和笑意,“怎麼沒有聽過呢?”

“哦?在這麼遠呢啊,你們過來一趟不容易啊!”

“當然要多給了!”

“還有人要賣?行啊,你們村人丁挺興旺的啊?”

“那就走吧,我們去瞅瞅。”

捧着五兩銀錢和多拿的那一貫,沒見過世面的夫妻簡直樂瘋了,這種好事,怎麼能忘了村裏的鄉里鄉親呢?多難得趕上這麼好的機會啊?!別說女孩了,這價格,男孩都不是個事兒!老闆說了,有多少收多少,收的越多,給他們的紅利越多!

還有什麼話好說?走着唄。

走着走着就走進了黃泉路...帶着全村人...

她還記得,當時身後某個侍衛,後來得知是二宮主,那時候大宮主約莫就很少管事了,那個帶着□□,也沒遮住那個顯著大鷹鉤鼻的侍衛上前一步,淡淡問:“孩子都在這了嗎?”

“都在了都在了”,有人推着自己還未及笄,卻已看得出漂亮的女兒上前,一張忠厚老實的臉帶着討好笑成了菊花,說道,這個丫頭吃得少,身段好,看他娘就知道了,水靈!買回去保證不吃虧。

還有隔壁的大叔,好賭好色,家裏幾乎敗光,好不容易婆娘撐起一個家,還給他生了好幾個娃,最大的女兒都已經找到人家,而最小的三兒子方才兩歲,竟就被他抱了出來,不甘心家裏只有一個被看上,貪心那比市價高出百倍的牙子錢,直接抓着已經定過親的閨女,上前討好的售賣,不管那女孩滿臉震驚,不敢置信的眼淚流了一臉。

他那操勞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方才養大兒女的婆娘阻攔不及,含辛茹苦養大的幾個寶貝疙瘩,除了和他爹一個德性的老二,這兩個下輩子的指望,眼看全給他爹賣了換賭錢,當時就一頭撞了柱!

至於其他毛遂自薦,想進“大戶人家”打工的漢子也不在少數。

可惜他們只要小童,四歲以下的。

於是,後來...

村莊就沒了,滿目蒼夷,血流滿地。

因了聚在一處“做買賣”,要麼上前,要麼也圍着看熱鬧,村裡人幾乎都聚集在了一處,於是這些人根本來不及逃跑,沒一會就被暴起的兩人殺光,另一人將剩下那些四歲以下的孩童,抓起來通通當豬羊一樣關在籠子裏,樂呵呵着看另兩人挨家挨戶檢查,臨了搜光食物和家畜。連同着惶恐不安的小童們,顛簸着一路回了他們的大本營。

滿載而歸,歡聲笑語。

籠外笑盈盈,籠內哭兮兮,擠在一堆鮮軟哭包里,在籠子角落蹲着的她卻一臉蒼白冷漠,才三歲的她身小手軟,根本對籠頭無可奈何!摩挲手心磨破的傷,疼痛也掩蓋不了心底激烈的惶恐不安,這是最初的震驚過後,滿心無力的寒。

夜色深濃,風聲颯然,蜿蜒的山路將馬車帶往不知名的前方,樹影搖曳繪出猙獰的臉,漆黑的夜,只有車前的兩盞燈籠閃着殷紅的光,在風中猶如巨□□噬。

出手這般狠辣之人,帶她們去的又能是什麼好地方?

果不其然。

除了剛開始幾天的那頓好生伺候,將他們養起,養沒了回家的念頭。沒過幾天,就開始吃上了排頭。

原本以為是個種田文,再不濟最後沒逃走,來個霸道王爺愛上我的主僕系,沒想到眼睜睜看着別人作死把自己帶進了個虐戀情深系,不光虐心還虐身,幸好因為從小被無視和折騰,對這一家人沒什麼感情,最後還差點被賣了換錢花,實在是一點同情都無法升起,最關鍵的是,她倒是想為了從小的吃喝拉撒報個恩報個仇什麼的,後來發現真是想多了,她自己還泥菩薩過江保不住呢...

變強,變強。

那些經常偷懶或者不合格的同村小童,被當著她們面活生生丟進豢養的獒犬群生吞活剝,就留了點啃得乾乾淨淨骨頭架子,森然地看着他們彷彿永不瞑目。當年身體還年幼的她從沒有一刻這麼清楚的認識到,只有變得強,才能活下去!

這個世界和之前完全不一樣,沒有道德,沒有法律,沒有人權。

誰拳頭大誰說話,簡單,殘酷。

因此哪怕是再疼,全身劇烈抽痛兩眼發黑,幾乎要倒下,她也不敢放任自己陷入黑暗,因為沒有人會扶住她,沒有人會關心她的死活,多希望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只是做夢,然而自那以後,她從沒有這麼清晰地意識到,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

說是暗衛訓練,需要適應黑暗,因此昏暗的溶洞裏,是他們訓練的基地。鮮少見陽光的皮膚,各個蒼白得能自己發出光來。偶爾在陽光灑下的坑口訓練,已經是莫大的恩賜。除了自己這個暗衛部,幾乎看不到其他人,彼此防備,暗算,扶持,拋棄。充滿勾心鬥角,誰也不知道宮主下一刻出現什麼樣的心血來潮,會讓你手刃以前最好的朋友。

暗衛需要朋友?別搞笑了。

他們只需要懂得效忠就夠了,因此他們從沒學過交朋友,只知道每天最開心放鬆的日子,就是去到那個有月光的溶洞,聽玲瓏侍帶着他們一起喊口號,一起唱歌。

直到她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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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反派的女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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